袭音自负挣脱战虚明的桎梏:“孤自小就在战场中长大,什么没见过,炎光帝无需多做提醒。”然后笑颜堪比世间最美的毒花看着许澄意:“池南洲,直接开条件,屁话少说。” “音姐姐痛快。那弟弟的条件就是请孤月、龙渊两国立刻退兵,永世不可再犯苪国,怎样?” 战虚明蹙眉沉吟无言,袭音重视袭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亲妹妹的血去打开苪国国门。 眼下的情形答案显而易见,袭音看了眼身边轻轻点头的战虚明:“孤答应,龙渊国主也答应,赶紧放了袭柠。” 许澄意奸诈,自然不会轻易放了袭柠:“等姐姐、姐夫班师回朝,弟弟自会将公主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袭音:“孤如何相信你会不会临时变卦。” 许澄意自然知道袭音不是吃亏的主,若提及苪国的宁知躲在孤月,她自然会提钟北尧躲在苪国,早有准备的:“拿老熟人做交换怎样,弟弟的左右将领宋雍、虞秋池,军师姜观云。” 真是想不到,苪国不起眼的城主,原来个个位高权重。 姜观云,姜里长,一个只知以泪洗面的老头,竟是协助池南洲,谋划困住她与战虚明最大的黑手。 她袭音跟战虚明到底是眼盲心瞎到什么程度,才被这些人耍的团团转。 “怎没听到池韫玉、江绵绵?” 许澄意:“他们一个只知钻研医术的闲散王爷,一个身份低下还被姐姐重创过,实在没什么利用价值。” 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 温玉与他们相朝夕处三年,怎会是许澄意口中的无用之人?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变化。难道因为来孤月给钟北尧治手,受到了惩处? 若是真如自己所想,许澄意更不会轻易放手,临阵倒戈反叛的风险太大。 至于江绵绵。 袭音实在想不到比蚊虫更容易死的江绵绵能派上什么用场,可是,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那些许澄意提出的人,表面看起来举足轻重,可若从那些人身上挖什么东西要么难于上青天,要么已是被遗弃之人。于是开口:“孤要……。” 战虚明抢先一步,高喊:“朕与天锦帝选虞秋池。” 袭音瞪大眼睛,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等回营帐,朕会好好解释。” 又自作主张,选青梅竹马的老情人,合离的前妻更靠谱吗? 各自为皇,本身就不喜被质疑,被反驳。 袭音压抑的情绪开始暴躁,奈何在敌人在前,将士在后,她一再努力控制,不让极大反差的火外漏。 一呼一吸。 就算袭音过于谨慎,也因为不稳定的情绪,忽略了许澄意在听到战虚明所要之人名字时,微小不足察觉的停顿。 随即,没有端倪的畅快应下。 战虚明慢慢眯起眼。 原地整顿,城楼之上的袭柠已适时地带下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身穿甲胄的虞秋池走出城门,手无任何兵器,一脸赴死的坦然。 “撤!” 战虚明示意齐冲将虞秋池绑好,然后传令撤兵。 后退六十里,安寨扎营。 国君的营帐,谁也不敢靠近。 朗如星月的人,被冻到鼻尖通红,局促不安站在营帐外和颜悦色:“袭音。” 一个烛台砸出来:“滚!” ----
第107章 ====== 守卫的将士一屡退避三舍瑟瑟发抖。 只敢远观不敢上前的齐冲,实在不忍直视自家圣上吃闭门羹站立难安。放眼偌大天下,世间除了袭音,恐怕无人敢如此责骂无视战虚明了。 真是难为了向来杀伐果断的人,竟然没有丝毫感觉到难堪,估计是被气习惯了。 仍颇有耐性的好言相劝,分析局势利弊:“袭音,没打商量就换了个人,实在是当时形势若有半分犹豫,池南洲很有可能又会临时变卦。他的花样繁多,你我从失忆到今日,可接连两次栽在他手上。倘若选错了人,苪国就真的攻不下来了。” 主帐之内传出气极之声,没有半分柔婉:“依炎光帝的意思,孤有可能会选错,但你一定不会出错?” 战虚明知道她误解了自己意思,可事关军机,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来回吼的人尽皆知! “袭音,我们还是面对面好好商讨,行不行?” 央求? 齐冲听见了什么? 龙渊至尊在主动示弱,有低声下气的意思。 “再退离十步…….不,二十步。”齐冲命令主帐守卫,若是军营传出炎光帝在天锦帝跟前如此卑微,龙威何在? 孤月守帐将士哪会一再妥协,见齐冲坚决,僵持不下中,恰好段余来了,为难商量:“齐将军,再撤,末将等就看不见主帐了。”没法保护。 齐冲叹了口气,最后两相商量,意思了五步。 主帐这边,一时半会儿,袭音是绝对不会见战虚明的。 原本稳操胜券的攻城战被轻松拿捏牵制,战虚明自然也觉得窝囊愤怒。 幸而,他是个清醒到可怕,情绪稳定十分会克服焦躁之人,深知今晚若不把握好最后可以扭转战局的机会,明日照池南洲意思再撤退六十里,想要翻身从长计议,估计耽搁的时日要以年来算了。 特别是苪国,依靠他跟袭音探出来的行商之策之路,强大为期不远。 越思虑越沉重,斟酌片刻:“袭音,你先用晚膳,我去见见虞秋池,过会儿再来。” 主帐内:“.……。”少顷:“青苒,孤月的将士们何时用晚膳?” 半个时辰后。 龙渊主帐之外的齐冲,嗅到一股浓重的肉香,又见将士们有翘首以盼,有端着碗悻悻而归的,随手拉住一个兴奋问:“晚上吃什么,烤肉?” “齐将军,别做梦了,是孤月军,天锦帝让手下去山坳里捉了几头野猪,亲自烤呢!” 齐冲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一国之主亲自给将士烤肉吃?” “是啊,还做了好多菜,都是我等平时没吃过的花样。” “如此,尔等怎么不带着兄弟去随着吃些?” 龙渊将士纷纷哭丧个脸:“天锦国主发话绝不让龙渊军吃一口。齐将军,您说咱们两军不是一家人嘛,怎么好好的又分家了呢?是不是咱们圣上得罪人家天锦国主了?” 话刚落,战虚明不知何时阴着脸站在不远处。 方才还在抱怨的将士们吓掉魂般一哄而散。 齐冲见战虚明颇为晦冥,不知是因刚从帐内跟出来的虞秋池,还是听见不给龙渊军吃烤肉的袭音。 硬着头皮:“圣上是否再去与天锦国主聊聊?” “聊什么?”三个字威压之势,足以让方圆一里之内的将士不敢路过,默契明智的选择绕道。 齐冲眨眨眼:“末将自罚,不该替圣上做主。” “没什么可罚,天锦帝动摇军心,意气用事,她若喜欢分而治之,那两国便重新划清界限就行了。” 一向看重两国将士交好,十分在乎袭音举动言行的战虚明。奇怪的,并没有心慌,而是格外烦躁不耐。怎么见过在虞秋池后就能与方才对袭音的态度天差地别? 齐冲茫然不解,却又不敢当着外人面多言,谢恩后,跟上了两人。 另一边。 给袭音打下手的青苒十分纳闷,自陛下消失三年从苪国回来后,但凡心情不好,就喜欢摘菜做饭。 日子长了,她寻到一点规律,若是袭音情绪波动小,一两个菜,便能发泄殆尽,大了,就做些糕点、面食消磨。 今夜,大动干戈,头一次的声势浩荡,看的青苒毛发皆竖,战虚明做了什么,能把陛下气到给全军做饭的程度? 忙碌两个时辰没打算停歇的袭音,青苒正想再劝劝,段余来了。 “陛下,末将有两件事禀报。” “讲。” “第一件,炎光国主带苪国虞秋池去看海了,具体说了什么,风浪太大,恕末将实在听不清。” 袭音神色不动。 段余继续道:“第二件,有人求见陛下。” 有人。 连名字都不能直报。 稍做思忖的袭音,紧绷的神色先是一松复而沉重、阴鹜、喜悦......一息万变。 油刷放下,仔细擦过手后,吩咐段余:“带到主帐。”然后又吩咐青苒:“简单备点酒菜,对了,孤刚烤好的肉也切上些。” 青苒应下,禁不住好奇,是谁既能入陛下的帐,又能吃上陛下亲手烤的肉? 难道比龙渊国主更重要? 须臾。 黑袍子下裹着一白衣胜雪,身姿似仙,相貌上乘的人,冲正在慢斯条理切肉的女子略略欠身行礼:“苪国草民温玉见过天锦国主。” 草民温玉? 冷嗤。 “苪国除了当今国君池南洲,最为尊贵的黎川王,何时被贬为庶民了?按理,盯了孤与炎光帝整整三年,理应大赏才对。” 绵绵缠缠的声音,仍然是温玉记忆中的轻柔悦耳,只是如今眼前人增了重身份,率真不再,掷地有声,吸引人同时也带着震慑。 被讽刺的温玉自顾自将黑色披风摘下挂好,不见外的坐到她对面,端详一桌子熟悉的手艺。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在懒得连余光都分给他一寸的静默下自嘲:“有些戏,演着演着,自己就当真了。” 袭音切肉的刀一停,极慢的把眸光在他身上凝聚,瞧着近在咫尺的慈眉善目,觉得有趣:“怎么,你是来投诚叛国的?” 温玉净过手,擅自从袭音手中接过刀,拿过肉盘,手法娴熟的切割到她碗中,然后不忘贴心的撒上芝麻:“我身上流着苪国人的血,就算我敢叛,孤月敢容、敢信?” 这倒是真的。 瞧着他刀法运用自如,先前自己到底是怎么信了他不会武功的话。在死灵泽,他可是能一剑刺穿杀死鼍的人。 没点事做,指尖有点不自在去端酒,语气格外平缓的试探他前来目的:“难不成与池南洲那小混蛋又筹备了另一出大戏。比如先君臣反目,而后对孤月跟龙渊来个首尾夹攻,一网打尽?” “天锦国主。”似是觉的别扭,温玉改口:“帐中只有你我,叫音姑娘可行?” 袭音没出声,算是,默许。垂目盯着肉,比起一个称呼,她更在意的事苪国又想玩儿什么花招。 “音姑娘,此番前来,并非是国君的授意。” “池韫玉,先前你并不热衷废话的。” 温玉和煦又明媚的笑了,见肉够吃便停下手,开始尝其他菜,说了几句与正事无关赞许的话后,见袭音逐渐失去耐性。 一挑眉:“战兄独审虞秋池,音姑娘难道就不好奇他们聊的什么吗?” “怎么,没提前跟虞秋池串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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