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肃怒不可遏,重重拂袖离去:“还不滚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第24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次他比渊帝早一步收到消息,也无法贸然将告罪折子拦下来。 在渊帝收到告罪折子后,定会宣他入宫。 这一遭,他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的。 他未带一人,只身入宫。 南延朝历经三皇,到了渊帝这代,已是第四位皇帝。 守国不易。 立国之初,为避免皇权不稳,南延更是就定下了重文轻武的国策,到了渊帝这一代,外边列国虎视眈眈,内里权势错综复杂,唯一能当大任的武将耶律肃,还是渊帝的外甥。 只是舅甥二人心有嫌隙,不睦已久。 在宫门口卸下兵器后,方得入内。 渊帝正坐在甘泉宫正殿候他。 端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 身着玄黑金纹帝服,头戴金镶玉的发冠,面容端庄严肃,一双眸子沉沉如蛰伏猎豹,盯着每一个猎物。 帝威赫赫。 耶律肃在殿前抱拳行大礼,“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渊帝垂下视线,拿出一本折子从殿下扔下,甩到耶律肃的面前。 恰好折子掀开,里面的内容一览无遗在耶律肃眼前展开。 正是东罗王为公主递来的请罪折子。 耶律肃表情阴霾,但因低头跪着,上首的渊帝并未看见他的表情,渊帝重重冷哼一声,“这折子上的内容可否属实?” 耶律肃并未犹豫,回道:“是。” 渊帝知他这个外甥行事刚正不阿,但却没料到他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等事来,气的拍案而起:“荒唐!糊涂!你可忘了自己乃是南延的骠骑将军!竟做出养外室这等荒唐行径!你位高权重,难道丝毫就不爱惜你的名声?!” 耶律肃沉默不语。 侍候在渊帝身旁的内官连忙扶着,劝道:“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 渊帝骂了一通,见耶律肃难得没有回怼一二,怒气便也下去了些,长吐了一口气,复又坐回龙椅之上,“罢了,你常年在征战沙场,难得有个称心如意的女子,既然服侍的妥当,就将她收入府中,当个通房、妾室,养在外面的外室被朝中之人听去像什么话。” 在说这些话时,渊帝的口吻已然缓和。 甚至还端起了长辈关爱晚辈的姿态。 可偏偏耶律肃在殿下回道:“此女子不可入府为妾。” 渊帝皱了眉,立刻问道:“为何?” 旁边的内官压了嗓音,谨慎谏言:“南延律法,娼籍、贱籍不得入高门为妾……” 内官说的很是小心。 但渊帝听后,登时怒目而视,怒气暴涨,抬起手指着殿下之人,“耶律肃!莫不成你养了个贱籍当外室!” 耶律肃不卑不亢,嗓音低沉有力,“此女子原是娼籍,臣为她赎身置了田地,已抬为贱籍——” “嘭!” 渊帝怒不可遏,抬手拿起长桌上的一方砚台朝着耶律肃狠狠砸去! 偏他还敢躲! 气的渊帝浑身颤栗,“糊涂东西!你还敢躲!你可是皇室中人!是朕的亲外甥!怎能养一个娼妓!说出去你将皇室的脸面往何处搁!你的声望往何处放!” 耶律肃任由他骂,也不顶嘴。 渊帝被内官扶着,怒道:“现下就给朕滚出去处理了那登不上台面的外室!你若不做,别怪朕出手!” 说到此处,耶律肃才抬了头。 俊朗清冷的面庞上携一丝嘲讽,薄唇嘴角翘起,眼底的冰霜蔓延,“臣恕难从命。” “耶律肃!”渊帝怒瞪双目,伸手挥开内官的扶持,从台阶而下,步履重重行至耶律肃面前,呵斥骂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用你的脑袋思考该如何回话!你是南延的骠骑将军!是百姓尊崇之人!你难道要为了一卑贱娼妓弃皇室威严、阶级礼法于不顾,沦为天下的笑柄吗?!就如那禾阳一般!” 耶律肃嘲讽的表情在听见‘禾阳’二字从口中说出后,他的表情骤然有了变化。 他直起身子,恨意在眼底彻底爆发,声音嘲讽至极:“陛下!您有何资格再提禾阳公主!难道今日我不顺您意,您也要像当年那般将我送去西疆不成?您,还能做到吗!” 他不再掩藏自己心底的恨。 彻底暴露在渊帝眼前。 这具年富力强、浑身是凶狠的身子,向着中年垂暮的渊帝释放敌意,如猛虎一般,亮着獠牙。 面对这个血浓于水的骠骑将军。 渊帝从心中生出了一份惧意。 耶律肃——已非当年空有蛮力、而无权势的小儿。 如今的他手握兵权,战功赫赫。 他已经成长的足够强大。 强大到甚至能让自己产生威胁之意。 渊帝急忙敛住这份惧,急急后退两步,重回殿下的龙椅。 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才得以平复翻涌的情绪,再度开口时,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口吻,“你究竟想要如何,满朝文武百官之女,哪怕是商贾之女,无一人能入得了你的眼?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娼妓与舅舅翻脸不成?” 耶律肃依旧跪在地上,绷得后背笔直。 眼中狠意淡去,讽刺之意更甚,“陛下,比起臣的外室,难道陛下不应该更关心东罗公主如何瞒天过海,从南延一路逃回东罗境地的么?” 这句话,如一把锋利的小刀,毫不留情的刺破渊帝心中尚未来得及散尽的惧意。 区区一个卑劣之子! 竟敢威胁于他?! 渊帝怒极生愤,指着殿下的耶律肃狠狠骂道:“耶律肃,不要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朕赏赐给你的!若没有朕的恩赐,你如何还能活下!如今你翅膀硬了,竟敢与朕叫嚣了?你那外室不废朕就废了你这个骠骑将军!” 重话出口,饶是内官也骇的连忙劝道:“陛下息怒啊!耶律将军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望陛下三思啊!” 甘泉宫内外无数耳目。 今日渊帝宣耶律肃进宫训了一通已是醒目,刚才那句话若被真的传出去,还不知道朝堂要起多少动荡啊! 内官不劝还好,劝了更是踩在渊帝的痛处。 他抬脚朝着跪在地上的内官泄愤般用力踹去,“吃里扒外的东西!朕难道连废一个将军都做不到了?!” 耶律肃伸手拽下腰间符牌放置于地上。 身姿挺拔,如一棵傲然挺立的松柏。 “既陛下已有废黜之心,又何必借用外室之事发作,这骠骑将军之位,我不做也罢。” “将军!”内官惊呼一声。 甚至连渊帝都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举动。 一时愣怔。 眼睁睁的看着耶律肃从地上站起,向着上殿长作一揖,随后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留下惊呆了的渊帝与其内官。
第25章 将军入住小院 从宫门出来,耶律肃上马后直接回了将军府。 何青因担忧宫内状况,一直守在将军府门口,遥遥看见耶律肃御马归来,忙不迭地迎了过去,“将军,您回来了。” 一边揣度着耶律肃的面色。 看着仍是平日里那副高冷俊逸的模样,心想着应是未出什么大事,心顿时安了不少。 到底陛下是将军的亲舅。 两人虽不睦已久,但终究血浓于水。 耶律肃无暇理会他,勒马后迅速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何青,目不斜视的跨步往府里走去。 快至脚下生风。 何青才一个恍惚,人影就绕了进去窥探不得,他急忙把马匹与鞭子一并交给门口府兵,跟着追了进去。 才晚了几步,就得一桩差事。 将将军常用之物归入箱笼,抬上马车。 何青虽有疑惑,但也只当是将军收拾行囊,打算去驻地小住两月练兵。 这在往年也是常有的安排。 便指挥了三四个府兵,手脚利索的收拾起来。 这才差事是做习惯的了,一盏茶功夫已收出两个箱笼抬上马车,跟着骑马疾驰的耶律肃一路往驻地去。 出了京城路途过半,何青才发现方向似是不对。 若去驻地,这道是绕路。 若不是去驻地,这方向则是去夏氏那处…… 何青心想着,莫不成是外室这事在陛下面前过了明路,将军也就不愿意遮遮掩掩,在练兵之前,打算去小院歇息放松一晚。 毕竟那样的外室,不是人人都能养得的。 直到到了小院,耶律肃命何青将马车上的箱笼抬进小院后,何青才察觉出事了。 且还是出大事了! 箱笼里的东西是他一一过目后才入箱的,皆是将军贴身常用之物! 如只是在小院里歇一晚,箱笼何须卸下。 除非…… 将军打算住在小院? 何青震惊地脑袋混沌,在耶律肃的冷光余光之中,对着站在小院门外头,正打算外出的嬷嬷露了个僵硬的笑脸,“嬷嬷要出门啊,能否先来搭把手,将这箱笼搬入院内。” 正打算与去将军府‘诉诉苦’的嬷嬷表情更是精彩,“这……啊?哦哦!这就来……” 一老一青年抬着箱笼,走在前头的耶律肃推开院门,径自入院。 正在屋内做针线活的夏宁早就听见了马车动静,嬷嬷才刚出门,且何青走时还说东罗公主下落不明,将军正为此恼怒,又怎么会来这小院。 夏宁起了个戒心,取了搁在里间的长剑走出屋子。 迎面就看见一脸沉色霜寒的耶律肃站在院内,身后跟着抬箱笼的何青与嬷嬷,她一时不得其解,但反应极快,把手上的长剑塞给梅开,自己提着裙裾小跑着行至耶律肃身边,杏眸微惑,粉唇轻启,难得见她如此表情,“大人,这是……?” 说着,视线往箱笼上瞟了下。 嗓音也软了些。 听的人心间痒痒。 勾人于无形。 耶律肃冷撇了眼外室这般表情,皱了下眉,浑身散发的气息愈发冷凝,“将我的贴身之物搬入房内。” 说罢,甩了袖子进入书房,接着书房门重重合上。 小院之中,能容得下耶律肃安睡的仅有夏氏所在的房间。 装着耶律肃贴身之物的箱笼搬入她的房内,也就是说,他要住在小院?! 院内,夏宁目瞪口呆的看向何青。 何青回了她一个猛摇头。 眼神又往书房那处瞥了下。 夏宁会意,叫了其他姑娘,将马车上另一箱笼卸下搬入房内。 搬完后,夏宁仅留了何青与嬷嬷在外间,这才看向何青,娇俏明艳的脸上表情拿捏的恰好,不安与懵懂混杂着,一手按着胸口,问道:“这是出了什么破天荒的大事,一开门还抬了箱笼来,意思是要……住下?可细细算来,三年里大人从未在小院里过过夜,今儿个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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