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猫可劲的讨好她,现下也不怕了,蹭着她的手腕,委屈的叫个不停。 夏宁嘟囔着与它说道,“我还委屈呢,受了伤还得受罚,我还想冲着耶律肃喵——” “小姐。”梅开哭笑不得的打断她的胡话,“连个小奶猫你也不放过。” 夏宁煞有介事道:“你不晓得,人性难测癖好繁多,原在天青阁里时,就有那么些奇人,就喜欢姑娘们装作猫儿、狗儿寻欢作乐,若耶律肃也有这一面呢?” 梅开:…… 她木着一张脸,“难怪大人要罚你,这些浑话您也敢说。” 夏宁嗤笑了声,笑她大惊小怪。 梅开将桌子收拾妥当,敛了神情,才问道:“我知你性子,这回你究竟是如何惹了他不快,是什么缘故。” 夏宁轻笑了声,低头看着小奶猫与她撒娇,语气极淡,“那些暗卫身手了得,便是我练得如何刻苦,若不得章法又有何用,我才不愿做赔本买卖。” 她说的已是直白。 直白到令梅开愣了会儿,才哑着声问道:“肩上的伤你是故意的?” 声音低、细。 若不凝神听去,恐会当成气音错过。 夏宁只顾着逗弄小奶猫,并未回话。 梅开连连叹气,怜惜着道:“何至于此啊……” 夏宁最杵亲近之人在她面前哭,连忙指挥着梅开去书房取墨拿纸来。 大有当下就要开始抄写的阵仗。 梅开打算劝她肩上的伤尚未结痂,写多了怕牵扯伤口反复,刚开口要劝,又止住了。 知夏宁一步步自有她的打算,为的都是今后之事,定下的主意无人能撼动,只得听她差遣。 —— 夏宁练惯了大字,小字写来不得章法,心胸之中的那股豪迈利落气势跃然纸上。 她自是不满意,重写了不少。 伤口因着反复拉扯,迟迟不见好,加之点灯熬夜几晚,赶在十日之期到时,才将将写完。 方一写完,她就迫不及待将手里的笔扔的远远的,由着嬷嬷拿了热帕子敷腕子,“娘子坐会儿闭上眼缓缓神,就别再看书习字练拳了,这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 夏宁嗳了声。 秋意寒凉逼近,小奶猫这几日的白日里都在屋子里打转,见夏宁不再忙,就大着胆子跳上八仙方桌,蹭着夏宁的胳膊撒娇。 叫声绵软。 夏宁的一只胳膊闲着,就捏了一条小鱼干逗它,引得它满桌子的乱跑。 外头菊团回禀何青来了,将人带进来时,恰好看见小奶猫累得趴在桌子上直喘气,有气无力的喵喵叫。 始作俑者还提着一尾小鱼干,笑的前仰后合。 “张嬷嬷,”何青从不仗着自己是耶律肃近侍的身份低看谁一眼,待人皆是客客气气,见了嬷嬷还回问候一句,面上携着温和的笑意,“屋子里好生热闹。” 嬷嬷爱怜的指了下桌上的小奶猫,摇头直叹气,“这才抄完了百遍,小东西就缠着小姐玩,结果把自己个儿给累到了。”说罢,点了菊团的名字,“怪可怜的小东西,菊团快快抱下去歇会儿,再取两尾小鱼干给它吃,天可怜见的。” 经过何青身侧时,他还探头看了眼,“比前些日子送来时大了好些,眼睛看着也精神了,想来是过得极好。” 这小奶猫虽是何青抱来的,但授意之人是耶律肃。 嬷嬷笑着道:“这小东西也不知怎的就和小姐投缘,一起闹着给小院里添了不少笑声。” 何青便也说道:“极好极好。” 寒暄过后,嬷嬷引着他进屋落座,夏宁这才抬起脸来看向何青,面上浅笑盈盈,“我让丫头将东西取来,您先坐着歇会儿,外头天气愈渐冷了,喝盏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她略偏过身子,手拍了下立在一旁的梅开,只给了一个眼神,梅开就领了吩咐去做事。 丫头们都被安排出去,夏宁与嬷嬷对视了眼,便知何青特地留下喝茶,定是有其他的吩咐。 嬷嬷率先开了口,慈爱间带了些敬意,“你常跟在大人身边,自是知晓的比我们这些多,上回出了那桩子事后,我这心就没安过,今日你来了,小院里才定了心。” 何青忙了句不敢不敢,来回客气番后,才道:“其实嬷嬷不说,我原也是要与小姐说的。咱们都是奴才,将主子侍候妥帖了才是正理,将军身边又只得了她一人侍候,今日见小院里气氛其乐融融,却不知——” 他落在膝盖上的手往外偏了偏,“有了些动静。将军喜怒不显,小姐也须更小心着些。” 嬷嬷一听,老脸失色。 哎哟了声,道:“竟不知真是出事了?
第23章 外室曝光 夏宁一听,抬了眼看向嬷嬷,并未当场发问,而是向何青问道,兀自笑了声道:“我是个心大嘴快的,否则也不会被大人罚的这么狠。既您愿意提点,我这厢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外头出了什么事,下回大人来时,我好避开些。” 说着,她还站起身,朝着何青轻福了下。 何青连忙起身避过。 两人皆落座了,何青压了嗓子,低声与她们道:“公主不见了。” “什、什么——”嬷嬷惊得低呼一声,“怎么会不见了?” 何青摇头,声音愈发低了,“嬷嬷知晓就好,旁的我也不甚清楚。” 说话间,何青用余光留意到夏氏的表情。 诧异过后,便是沉思,接而不发声。 像是知道其中利害。 何青心想着,这夏氏当年能成将军的外室,虽是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但受宠三年,单看今日这反应,就绝不像她口中说的,自己是个心大嘴快的。 目的达到,何青也不便久留。 匆匆喝了盏热茶,取了东西骑马离去。 何青走后,嬷嬷一脸愁苦的模样都快赶上竹立了,对着夏宁苦口婆心的劝道:“娘子之后更该小心些才是,别又惹大人恼怒,不值当啊。” 夏宁满口答应,脸上笑意吟吟。 怎么看都不像是真上了心。 外头,竹立与梅开抱了不少布料进来,见嬷嬷一副打算说教的口吻,竹立心疼夏宁,忙扯着嬷嬷去看布料,几下打岔,嬷嬷到底也上了年纪,转头就忘了要与夏宁说些什么。 小院里头,算上夏宁也一共才六人,人口简单,加之耶律肃手头也大方,一年四季人人都能得两套新衣穿。 冬季的棉衣费钱,且不常替换,便只有一套,但内里的棉花也是顶顶好的。 眼见着日头要下去了,嬷嬷忙进厨房里做饭去。 夏宁她们三人凑在一起裁剪衣料,夏宁就把事情对两个姑娘说了。 竹立的反应与嬷嬷一式一样,吃惊更多。 梅开到底稳重许多,“怪道进屋时见你脸色不大好,只当你是抄写累了,竟是还出了这事。” 夏宁扯了嘴角笑了声,“旁人的事我不担心,我只忧虑我的。” 竹立啊了声,“这事儿与您还有干系?” 夏宁看了眼敞开的门扇,竹立上了趟,手脚麻利的将门扇统统关了。 这才回来听夏宁说道:“东罗公主来时曾说了句,东罗女子从不二女侍一夫,紧接着活脱脱一大活人能从将军府悄没声息的溜了,行事如此猖狂之人,她又知晓我的存在,难保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大事来。” “可——不还有大人么?”竹立犹豫片刻,道。 夏宁笑出声来,训道:“你是糖糕吃多了,都当人心是善的呀。我一外室,还是贱籍,还是从风月场所出来的,届时若对他名声有碍,他舍了我还能得一浪子回头的好名声。况且他名声一向不错,你仔细盘算盘算,今后的日子谁更难过?” 竹立一想,是这个理儿。 可真这样,那全京城的口水不都要朝着小姐来了么。 一想到往后种种难堪,竹立小哭包上身,红着眼眶道:“我家小姐千般好万般好,哪容得那些不知情的外人指指点点!” 夏宁一听她就连忙哄了,拈了块果脯塞过去,“莫哭莫哭,你家小姐也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现下刚想出一个法子,快去请了嬷嬷来,乖。” 竹立信了,咬着果脯就往外面跑去。 夏宁伸手又将桌上的料子翻了下,指了两块藏青色中等料子,“做几身里穿的袄子给外面送去,针脚细密些,他们常飞来飞去的,衣裳易得坏。” 梅开见她笃定不慌,便也跟着安了心,应了是。 这厢,何青回了将军府,前脚才进前院小门,尚未进得书房所在的院子,就听得从书房里传来阵阵骂声。 骂的可是狠厉。 听得何青都发憷。 今日守在院门外当值的是陆元亦,何青凑上前,压着声音问道:“刚出了何事?里头动这么大的火气。” 陆元亦生得刚正不阿,脸黑如炭,说话亦是粗嗓子。 但此时却像个姑娘家似的放轻了声音,回道:“公主逃回东罗去了。” 何青深吸了一口气,“怎的发现的?” 陆元亦接着扔出下一个重磅噩耗:“东罗王递了告罪折子。” 告罪折子…… 这得经过多少人手才递到了陛下跟前啊! 泱泱大国,竟然连一个属国公主溜了都不知道,等到公主都回了属国告罪折子都递过来了,他们才知道:公主回国了! 陆元亦还在继续:“还有——” 何青低呼一声:“还有?!” 他硬着头皮,道:“东罗王在告罪折子上说,东罗女子二女不侍一夫,公主虽行事荒谬但祖宗规矩不可废,若将军不废了外室……” 后面的话,何青再也听不进去。 眼前一片发黑,耳边瓮声不断。 还没喘过气来,从书房里传来耶律肃怒气滔天的骂声:“何青!滚进来!” 何青双腿有些发软,险些跪了。 才好利索的后臀又痛了起来。 陆元亦伸手扶了,得了何青一句:“好兄弟,记得帮我多备些金疮药,还有那护心胆。” 说完这些才进屋去。 书房内一片狼藉。 十多个暗卫跪了一地,个个都被骂的脸色发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何青掀了袍子利落下跪,就是这样也没让耶律肃的怒气消减半分。 耶律肃的脸色铁青,眼底厉色骇人:“我养的难道是一帮饭桶不成?!两个大活人从府中消失了无人知晓,连溜出城门、南延边境都无人知晓!既如此无用,我养着你们这帮暗卫营还有何用?留着空吃粮饷不成?!” “无用的废物!” “两个东罗女人都能从眼皮子底下逃走!” 耶律肃盛怒之下,狠狠发落了这群暗卫,剥了他们的职位,重新滚回铁鹰营中当小兵去。 发落过后还未解气,看着外出归来的何青,耶律肃张口就要骂时,陆元亦的声音恰好在院外传来,禀道陛下宣将军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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