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又想到了昨夜, 明灭昏暗的光线下, 男人望向她的那一眼。 连带着喉间都有些发涩,“怎、怎么…坐实?” 这句话似乎打开了什么隐秘的东西, 也更像是… 对魔鬼点了头。 闻初尧的眼底带出些别的意味,“无妨, 孤可以教你。” 没等她再应话, 他忽地靠了过来。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柳殊一愣, 下意识便想找个理由走,但心里的那股情愫,又驱使着她留下。 纠结两息,人已经被男人伸手扯到了怀里。 “抬头。”闻初尧从后将她圈住, 手挑起她的下巴。 带着点薄茧, 蹭得她一个激灵。 他的手用了些力气,迫使她微仰着, “看着孤。” 这话落在柳殊耳朵里, 则更像是通知,带着点命令的语气。 她试着想小幅度地动一动, 下一刻,背却撞到他的胸膛。 柳殊登时全身一僵,这下,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大脑也似乎是短暂地空了一瞬。 她的身体被太子铺天盖地地笼罩。 心跳更是停了半拍,接着,又飞快地加速起来。 这一瞬间,柳殊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要在几息后就消失不见。 而她所有的感官只被身后的男人侵占着。 心下…无端地更紧张了些。 闻初尧的举动与他这个人一样,带着股极为浓烈的存在感。 惹得柳殊无法忽视,只能下意识遵循着对方的话,抬眼去瞧,“我、我们能不能晚些时候再……” 话未说完,男人的气息突然袭来。 划过耳上轻薄的皮肤,细碎的轻吻落下,在耳颈处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顺势握住她的手,揉蹭了两下。 理智渐渐消弭,在舌尖的交融下逐渐破碎、塌裂。 恍惚间,柳殊感觉到了身后人的呼吸,男人的体温随着动作,细密地传递而来。 她的发丝被闻初尧拨在一旁,而后,是天旋地转—— 待柳殊反应过来,人已经在榻上了。 男人的吻与他素日的克制冷淡的举止做派完全不同,而是带着股狠劲儿,朦胧间,晨间才穿好的襦裙松散开来,衣带更是渐渐凌乱,与乌发缠绕至一起。 那道琴音仿佛又在柳殊耳侧响了起来。 不同的是,这次的乐曲声一开始是舒缓的,弹琴的人似乎也是耐着性子的,一下又一下地拨弄。 浓烈的情愫被骤然容纳近这一方小天地里,接着,舒展扩散开来。 与先前流水潺潺遇知音的丝竹管弦相同,却又似融进了别样的欲|望。 直白的,浓烈的。 富有…侵略性的。 闻初尧就这样倾下身,凝视着柳殊。 凝视着她因这道琴声而情动的模样,凝视着她面颊上的酡红。 过了好一会儿,伴着女子的几声轻哼,一切皆归于短暂的平静。 半晌,见人确实适应了点儿,闻初尧拨弦的频率也更快了几分。 也是直至这时,他才渐渐显露出了点儿独属于人后的恶劣性子,于淡然春色中,轻轻贴近了些。 更近了些。 近到能轻易瞧见柳殊的每一次微微蹙眉,以及那股始终挥之不散的羞怯。 伴着满脸的嫣红,随之琴弦晃动,荡漾出层层余波。 她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潜意识地想要去抓闻初尧的衣领。 下一刻,却被男人故意使了力给往某处带了带。 水的潮意与乐声的响动一道,极有规律地拂过周遭的一切。 晚春光景下,室内仿佛焕发出另一片柔醉春色。 …… 待柳殊醒来之后,都还觉得这一切似是梦境一般。 唯有身上的酸痛时刻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床铺已经被重新铺好,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人换得妥妥贴贴的。 柳殊缓了会儿神,这才逐渐恢复清明。 腿间的酸胀感过于强烈,加之闻初尧刚开始时刻意放轻了些的动作… 柳殊定了定神,下意识想掀开被子去找被褥上的红痕,验证某种猜想。 谁料,殿外却忽地传来宫人们的询问声,“太子妃娘娘,您醒了吗?”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端着盆子走近,“您这会儿可有什么吩咐?” 柳殊还没厚脸皮到可以在外人面前掀开被子一探究竟,于是便只好先歇了心思。 “…想喝点儿水。”她有些莫名地扭捏。 宫人们闻言,立刻有一人去倒水,另一人则把盆放在榻边的案几上,几息后,用浸润好的帕子给柳殊轻轻擦拭着脸颊。 润了润嗓子,她这才算是精神了点儿。 门口处,松萝和荷陵正好端着吃食进来。 见到熟悉的人,柳殊心下一松,“你俩先退下吧。”她刚还在纳闷怎么进来的不是松萝她们,结果是去小厨房给她端吃食,正好就这么会儿的时间错过了。 思绪回拢,她这才起身。 谁知脚才挨地,便察觉到了腰处不同于别处的酸痛感。 闻初尧径直从外头进来,见到自家太子妃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揉着腰间,眉头一挑,“太子妃,这会儿可有好些?” 柳殊正在狗狗祟祟地揉着,冷不丁儿被这么一喊,手下一下子捏重了几分。 强忍着那瞬间的不适,抬眼望向踱步走来的人,“殿下…” 男人挥了挥手,松萝与荷陵便十分默契地退了出去。 “菜还未布好…殿下、殿下怎得就让她们出去了?”那事过后,她实在不太想立刻对上眼前的人。 闻初尧听了柳殊的话,低头瞧她,语气略低,定定地唤她,“柳殊。”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柳殊多少也摸出些门道来。 就例如,当这人冠冕堂皇地喊她“太子妃”时,那吐出的话语一般还是比较人模人样的,要不就是那种极端的刺耳。 可要是喊她的名字…… 柳殊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儿奇怪,可偏偏对方又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她也只好抬起眼,妥协似的瘪瘪嘴,“殿下喊我干嘛?” 语气有股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勉强。 闻初尧没有立刻回答,过了片刻后才淡淡问道:“…你是不是害羞?” 心里隐秘的想法被眼前的人骤然戳破,柳殊一时有几分招架不住。 那晚的冲击力对她实在太大,以至于,她的心底有些不受控地生出几丝情意。 其实…如果不是那把悬在头上的刀,做妻子的,谁不愿意与丈夫好好相处呢? 而且…闻初尧对她,也是有意的。 柳殊的脸颊有些发烫,“…你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她想,她的脸这会定是泛起红了。 见她没有第一时间否认,闻初尧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迅速地压了下去,“孤可是为了你,连午膳都还未用。” “到时辰用膳了,顺带来瞧一眼,不是很正常吗?” 柳殊这才像是意识到什么,不自觉用余光去望外头的天。 已是正午,太阳光有些烈。 阳光透过窗,削减了几分,稀稀疏疏地落到了闻初尧的身上,更衬得他身姿如松。 听他的意思……像是也没吃东西? 莫非……是在等她? 柳殊一阵恍然,抬眼,却见他又望了过来,“好了,快坐下。” 太子举止体贴,甚至还亲自给她布了菜。 哪怕…只有这么一次,零星的几句话,柳殊日常察言观色久了,也能一下觉出几丝不同。 这其中微妙的变化,让她方才的想法又更加浓重了几分。 她敛下眉眼,默默吃起菜来。 柳殊是真的有些饿了,吃着吃了,注意力便短暂地转移到了桌案的食物上。 除去日常的午膳,还特意摆了点甜食。 无论是她,还是另一个自己,都是极其嗜甜的。 三格的盒子里,雪白的桃片糕,玉色的糯米团,一口酥,层层叠叠地被放置在一起,样式小巧精致。 她吃了一口,霎时,一股清淡的甜香便萦绕于味蕾之上。 闻初尧适时出声,“味道如何?” 柳殊喝了口茶压了压,意味不明地扫了他眼,几息后,还是诚实地点点头,“味道尚佳。” 太子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想不到太子妃不仅是个做糕点的高手,就连品鉴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柳殊:“……”她怀疑这人在阴阳怪气,但她没有证据。 她柔声笑笑,敷衍了两句。 可对方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在她面前愈发有不想好好当人的倾向,再度提了要求,“孤上次没能尝到太子妃亲手做的糕点,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有这个口福。” 柳殊听了这话,却是心下一松。 还好…需要销毁的把柄又少了一个。 但…… 转瞬间,她又想到那晚的香料,心里开始无意识地盘算着晚点儿去瞧瞧放在桌案上的催情香。 那毕竟是姑母给的,柳殊原先想着收在库房,但又怕不稳妥,这才贴身放在能看得见的相对隐秘的地方。 如今…她是有点顾不上什么赏赐不赏赐的了。 赶紧把东西找个地方处理好,才是上上策。 两人用完午膳,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道通传声。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说有要事商议,请你们二人一起去一趟。” 闻初尧似是想起什么,问了句,“母后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那宫人语带犹豫,“像是…皇后娘娘母族的姑娘到了。” “是、是相看侧妃一事。” 柳殊闻言一愣,有些不敢去瞧身旁人的神情。 完蛋…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第25章 苟命第三十四天 闻初尧面上的笑意淡了点儿, “知道了。”应完声便扭头去看柳殊。 见人只兀自低垂着头,神色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唤她, “太子妃。” 柳殊现在是有点抗拒这个称呼的, 毕竟…每次大都没什么好事。 她压了压眼睫, 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母后既然有要事商议, 我们便去吧?” 身旁的人似乎望了她一眼, 神情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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