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在溪。” 他头一次叫她全名,是极冷淡的语调,下一瞬,他接着道:“李长怀是当朝太傅的嫡子,你这般出生,你要知道,即是我答应,他也不会娶你。” 表哥为何提起这件事? 陈在溪当然没想过自己能高攀上李长怀,但听着表哥不留余地的声音,还是有些难过,只低下头:“你说的,我都知道……” 可她只是想吃根糖葫芦罢了,表哥怎么总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般想着,她又暗自将糖葫芦捏得更紧了些。 她这幅恋恋不舍地样子被宋知礼看在眼底。 他知道她出生不好,但到底没想过,她竟这般没有规矩。 她还未出阁,便提出想换未婚夫一言,可既是在宋家一天,便是半个宋家人,容不得她这样放肆。 男人看着她,忽而又道,他语调冷淡,甚是不留余地:“你该知,宋家已收留你,你自要自知廉耻,自知本分。”
第24章 “你该知, 宋家已收留你,你自要自知廉耻,自知本分。” 表哥的声音落在耳畔, 冷漠到没有一丝温情。 随着这句话落,陈在溪的心脏也一点一点收紧,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 有一瞬间,她甚至有些呼吸不畅。 可是她也想当一个好姑娘的, 不想被人说不堪入目,没有廉耻,没有本分。 她真的,真的不明白, 高门大户里的规矩为何这样多呢? 她只是收了一支糖葫芦,为何要这样说她。 她也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长怀表哥便不会这般严苛, 他接住她的时候, 人很温和,他知道她害怕,还和以前一样安慰她。 大表哥却连抱都不愿意抱她, 就算她上赶着靠近, 男人也不会抬起手来,不会将手搭在她的腰上回应她。 像表哥这般铁石心肠的人,她真的能等到她心软吗?这一刹那, 内心的崩溃远不是递出一支糖葫芦能比的。 大颗大颗的泪水充斥着眼眶, 陈在溪艰难地呼出一口气, 情绪上的失控, 让她整个人都呼吸不了。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有几颗泪滴落到那半空中的大手上。 温热的眼泪在指腹上晕开, 宋知礼指尖微颤,他看着她无声哭泣的样子,将右手缓慢收回。 他也有片刻失神,指腹轻敛,感受到湿润氲开。 车内寂静。 陈在溪抽泣了会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使得她抬眼正视对面的男人。 泪眼朦胧间,她其实看不清表哥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收了手,什么也没说。 沉默间,陈在溪有了动作,紧闭的红唇在这时张开,她抬起手来将糖葫芦往嘴里送,白齿顺势咬下一颗来。 琥珀色的糖衣轻薄,甜腻的味道瞬间在口中炸开,陈在溪合上嘴,无声咀嚼。 包裹了糖衣的山楂圆润饱满,使得她腮帮子鼓起来,咀嚼中,酸涩的味道也一同袭来,但是她很喜欢,她就要吃,她也不想听话。 只是没等她细细品尝,一只大手抬起,忽而覆在她了颈间。 脖颈是极其脆弱的地方,被掐住地瞬间,这股力道迫使她仰起头来,她无法反抗,脆弱至极的颈间当即就暴露在男人眼底。 男人神色难辨,只眼眸微眯,大手顺势往上移,直接掐在了她的腮边。 他力道不轻,陈在溪的口齿也被迫张开,露出隐藏在唇瓣间的口齿,她说不出话,便开始摇头。 感受到危险的一瞬,泪花不断涌出,一半流进口中,一半流到了男人手上。 下一刻,另一只手缓慢靠近她,陈在溪忽而意识到男人想做什么,迷离的双眼间顿时覆上惊恐。 她口齿含糊着:“嗯…不准你…” 没人回应她,车内,四周都被暗色的绸缎包裹住,密不透风地黑暗将两人包围。 因为呼吸不畅,她小脸已经憋红,苍白的脸红润起来。随着她摇头反抗的动作,衣衫凌乱不堪,白花花的肌肤莹润,往下看是起伏的曲线,正在颤动。 宋知礼面色不变,冷硬面庞上没有一丝柔软,他没有犹豫地将指尖抬起。 顷刻间,修长匀称的手指已经钻进唇齿之间,放肆搅动起来。 陈在溪都快疯了,仰起头的动作使得她脖颈酸痛,更别说口中异物冷硬,她现在连哼唧都哼不出来。 粗粝的指腹灵动,搅动的她无法吞咽,女人双眼逐渐迷离起来,溢出来的金津顺着嘴角下落,银丝闪着细碎的光芒。 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尤其冷漠:“吐出来。” 陈在溪反抗地更加剧烈。 “我就不……” 只是下一刻,他力道便加重,硬生生将她咬成两半的糖葫芦,抠了出来。 “……” 呼吸得以顺畅的时候,陈在溪捂着心口缩在一边,她整个人都在发颤,看向男人的眼眸格外湿漉。 玄衣男人侧脸轮廓清晰,手持一块方帕,低垂眸,正神色认真地擦拭着手指。 他指骨修长,浅浅的青筋覆在手背上,干净莹润。 只是从现在起,这只手每动一下,陈在溪的恐惧就多出一分。 他……他怎么能把糖葫芦抠出来了。 表哥怎么这么讨厌! 许是女人幽怨的眼神过于直白,宋知礼细致地擦完手后,顿了下,回过头看她。 她白皙的皮肤透着一股不自然的潮红,湿漉漉的杏眸瞪大,是警戒的意味。 宋知礼忽而想起,那只濒临死亡的兔子死前,也是这样看着他的,只是他到最后一秒,都没有松开手。 沉吟片刻,他方才搅动进她唇齿里的右手再度抬起来。 他冷着脸,整个人极具有压迫感,陈在溪害怕极了,眼睛忍不住闭上,不敢看他。 但是想象之中的力道却没有到来,女人顿了下,湿润眼睫颤抖,随后试探性地睁开。 表哥眉眼间冷淡,神色却认真,不似方才那般压迫。柔软的绸缎随之覆上嘴角,嘴角边挂着的水渍被他擦拭干净。 愣神片刻,男人已收回手,绸帕被他随意扔在几案,水渍晕开,晕成灰白色。 陈在溪收回目光,紧绷着的心脏微微放松些,低头,发现不知何时,那支糖葫芦已经被自己扔在了地上。 可是她明明不想扔开的……陈在溪吸吸鼻子,害怕消散,委屈却后知后觉的浮上心口。 马车已经悠悠驶到国公府大门,白术的声音透亮:“大人,到府上了。” 下车前,宋知礼淡淡看了一眼她,见她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拧起眉:“不准哭。” 她哭起来便不停,也不知怎这多水。 陈在溪抽抽噎噎半天,纤细柔软的指尖搭在脸上,她给自己擦泪,低着头,呜咽:“表哥,我没有不知廉耻,我就是想吃。” 宋知礼坐在车厢的一头,身姿高大到近乎笼罩住她,她生的娇小,蜷缩起来的样子更是可怜。 沉默半响,他语调冷淡,只道:“今日是表哥凶你了,衣裳理好下来,表哥买新的赔你。” 七月初,正午炎热,空气尤其干燥。气派的宅子之上,宋国公府四个字刚健有力。 国公府前的长街没有商贩,也没有行商敢在这一处逗留,因此显得很是寂静。 马车停在正门,白术跟着走近,却发现世子爷今日……怎这般慢悠? 男人垂手而立,身姿挺拔,但站在原地,却并无其他动作。 白术照常询问:“大人,今日要去东院拜见吗?” 宋知礼尚未回答,只是淡淡看着正前方,似是等待。 下一瞬,车内里的人掀开车帘,精致小巧的脸庞随之露出,女人低垂眸,目光落在石板地上。 宋知礼身边的下人很少,没有人过来扶陈在溪,她只得自己走下马车,只是刚抬步,脑袋就一阵晕眩。 是方才的摔倒使得她有些害怕。 陈在溪抿唇,试探性地伸出脚尖,然后“嗖—— ”一下,她又收回去。 “表哥。”她声音有些腻乎,尾音发颤:“我好像有些害怕,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宋知礼看着她,冷硬脸庞上,不见一丝柔情,他道:“娇气。” 这就不扶她的意思了。 陈在溪眨眨眼,下一瞬,她对着男人身后的白术道:“那白大哥你可不可以扶我——” 宋知礼却在这时再度,格外冷漠地对着她说:“你自己下来。” 他明明站在暖阳底下,可态度也未曾融化,寡淡的样子。 “可是我怕。”陈在溪摇头。 他却还是看着她,平缓地道:“我不说第二次。” 他周身冷肃,平静地看着人时,气势极压迫,让人不得不依着他的意思来。 陈在溪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抬脚走下。 但也是因为他在看着,虽然压迫,却渐渐冷静,陈在溪脚踩在地上的车凳,稳当地走下。 “你该独立些。”他只道。 “可是有绿罗扶我的……” 闻言,男人跟着上前一步,黑色的阴影顿时将她包裹,他冷淡地问:“那若是像今日一样呢?” 陈在溪眨眨眼:“我……” “李家公子不会每次都在。” 男声淡漠,陈在溪却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又会落在长怀哥哥上,可是她不够聪明,想不明白就只会转移话题。 杏眸里光芒闪烁,她看着面前高大的人影:“表哥,赔我的糖葫芦呢?” 她生硬,刻意地绕开话题。 男人看向她的目光难辨,沉吟片刻后,只道一句:“让白术去给你买。” 话落,男人没有留恋转过身。 陈在溪侧过脸,看他一身玄衣冷肃,仍旧似月般高不可攀。 她怔愣地站在原地,不明白表哥为何生气。 *** 七月七,又到一年乞巧节。 今日一早,宋知礼先去了公主府一趟。 殿门后,长廊宽阔,两侧是堆砌而起的高墙,穿过长廊,行至到一处花园来。 晨日里,长公主安和喜欢在花园里食些点心。 宋知礼进园,抬眸见院内还有一位明黄色的身影时,也没有惊讶。 只唤道:“舅舅。” 天子乐呵呵地笑起来,随口道:“坐。” 又悠悠道:“你平时该多来看看你母亲,她一个人在公主府,等你等得都无聊了。” 宋知礼未应,一旁的白术到是上前,赠了一幅画过去,恭敬地说:“安和公主,是世子爷亲手给您画的。” “是吗?”安和公主顿时笑了起来,打开了画卷,见是一幅牡丹图。 执笔人笔触硬气,勾勒而出的水墨也自带刚硬。 他这个人实在冷淡,自然画不出锦簇宜人的花来。可做母亲的却不会嫌弃儿子,反而极其感动,甚至抹了下眼泪。 安和公主呼出口气,小声抽泣:“上回不过提了一下,知礼便就画了出来,当真是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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