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徽拿起玉梳,梳起发尾,“因为我发现,我居然是公主,我可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所有人敬我跪我畏我,我可以站在钱和权的顶峰,别说一个男人,我可以随意挑选天下男子,只要我想,男人多的是。” 她口中的每一个字都是刀,掀开他白日里未愈合的狰狞创口,往里使劲扭绞。明永昫忍着心痛,深呼吸了两口房内的香气,终于挥开纱帐,几步走到梳妆台前,一手抓着那只梳发的手腕,一手按着女人的腰转过身,散着香味的黑发从她肩上垂到了他臂上。 李徽一手被抓,一手反撑着台面,身体被抵在他同妆台之间,低了头,不敢看他。 “既然如此,寻芳院那夜,公主殿下对我做了什么?那郭浩泽又是怎么冒犯公主的?嗯?”明永昫盯着她低垂的眼睫,哑声质问。 “本公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徽低喝,挣扎起来,被明永昫抓住两只手反压在背后。 “千馥香,御赐的香料,怎么会染到我一个斗升小民的外衫上?” 他低头凑近去闻,喃喃道:“好香...” 吻上她眼睫,浓密的睫毛痒了他唇,他又往下去吻她的唇,二人呼吸间浓郁的香气中,仍带点浴后水汽的清新。 “啪!” 李徽猛地推开明永昫,抬手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你这是犯上!”公主骂道。 明永昫被打偏了头,他用舌抵了几下脸,红印很快显到脸上,他抓了那只扇巴掌的手贴回脸上那红印,盯着公主殿下怒盛瞪圆的眼睛,讥笑道:“往日多有犯上,殿下可要一并治罪?” 李徽抽回手,低头不语,二人僵持起来。 周训梅端着碗补汤前来时,就见这样一幅景象。 明永昫见一中年女子前来,应就是李徽往日提及的梅姨,他退后两步,深深看了李徽一眼,转身离去,黑衣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李徽顿时脱力,蹲在地上,大喘着气,周训梅急急放下补汤,顺着她后背,正要喊太医,就被李徽捂住了嘴。 “别,他...哈...还没走远...哈哈...我缓缓就好...”李徽努力平复心绪,呼吸渐渐平稳。 周训梅握着李徽的手,不停地轻拍她背,叹气,“你这是何苦呢?” /// 施起轻功,明永昫背手掠过京城重重高屋,月光下身影哀伤。 待双脚终于落到明家小宅的地砖上,明永昫竟险些半跪在地,他摇头苦笑,站起来拍拍膝盖,暗夜里颓然回房,是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小厮猛地推开房门,大叫道,“少爷!少爷!老爷派人来急催你回府,是有大事!天大的事!” 清晨的光进屋,有些刺眼,明永昫着抬手挡了些,起身问道,“可有说是何事?” 小厮摇头,“只说事关明家存亡!” 明永昫一瞬就想到同郭家结亲的二叔,一夜未睡的头疼了起来,喊小厮备马。 未换衣衫,明永昫等在小宅门前,仍是穿着昨夜的一身黑衣,白日瞧着,显得身材格外劲瘦有力。 没一会儿,下人牵马递鞭,明永昫接过马鞭,正要翻身上马,巷子里跑来一个男童,随便往门前一人手里塞了纸条,又很快跑走了。 下人递上纸条,明永昫接过展开,上面是他在壁山陪着那人练出的字迹。 “既已无缘,何必不忘,昨日种种,似水无痕,情实难复,愿君常安。” 用力捏了纸条在手心,明永昫环顾四周不见异常踪迹,喘着气忍下心头怒火,利落上马,扬鞭离去。 一辆普通马车停在巷口对面的宽道上,李徽听见马蹄,掀开一点帘子,就见明永昫策马远去的背影。 虽时辰尚早,街上也有了不少商贩叫卖,直至一人一马不见了影子,李徽回转车内,对梅姨难过道:“他走了。” “我不见得,”周训梅摇头,昨夜里她第一次同明永昫碰面,头一眼便觉得此人心智颇坚。 “我都那么伤他了,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回头?只怕是安心回去迎娶新娘了。”明明自己亲手写下绝情信,李徽此刻却一时觉得委屈起来。 抱了姑娘在怀里,周训梅劝道:“先送你回府,好好休息吃了药不要多想,我随后去一趟周大人府上问些事,嗯?” 李徽靠在梅姨怀里轻轻点头,周训梅暂掩忧色,她直觉明永昫此时离京很可能是通州出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周训梅骑马到了周大人府门前,周训兰正要进宫,他对周训梅道:“方尚已派人向陛下禀报,郭家搜出了个账本,里面全是郭家伙同通州知州买卖官职的罪证。” 周训梅大惊,下马上前,站到周训兰马下,眼睛盯着他,手直接摸上男人大腿,手指悄悄轻重按了几下,这是他们梅兰竹菊之间的暗号,是要速速急商要事。 周训兰下马,吩咐部下等在门外,牵着周训梅往府中走。 【作者有话要说】 ????告别恋曲—关淑怡 * 难舍难分终需决定 还需忘记这段情 ... 原谅我好吗 今天告别 你那誓约依然动听 其实我期望爱一世 地老天荒爱未停 ...
第51章 明家宴官 “大哥!救我!大哥救我!!!” 明成玉快马回到武清县老宅,刚下马就往大门内跑去,边跑边喊,一路跑到正堂,抓着明成安的双臂,连声呼救。 “成玉,你先喘口气,你慢慢说!”明成安被晃得头晕。 明成玉突得痛哭流涕起来:“大哥啊啊啊!只有你能救我了!大哥!你要是不答应,我全家都要去死啊!” 明成安不解,“祸不及出嫁女,郭家犯罪流放,怎会牵扯咱们?” “方大人!控鹤卫指挥同知,方尚方大人!他搜出了郭家收受贿赂买卖官职的证据!他派人来说,只要你点头应下,就可以抹去我的名字!”明成玉用袖子胡乱抹了面。 明成安听得心沉:“要我应什么?” 明成玉摇头,只是哭求道:“大哥!你要是不应,我全家上下只能被拖去刑场了!大哥!我的亲大哥!老母尚在,你难道要眼睁睁地送弟弟去死吗?” 明成安确是无法置身事外,他催人进京去喊少爷回家,也让明成玉去回方大人的话,道明家恭候大驾。 明永昫归家之时,家中正在备宴,瞧去并无任何不妥。 “永昫贤侄!回来了就快快去换了衣裳,等会儿有大人物要招待!不能失礼!”明成玉匆匆上前,推着明永昫去内,他今日忙乱,要盯着宴席上下准备,可不能出了差错惹了大人不快。 等明永昫洗漱更衣,拭去风尘,到正堂宴厅上一看,父亲和二叔正一左一右地迎着一位中年男人进来,男人宽面厚唇,身量高大,着锦绣官服,腰配长剑,有位高权重之像。 明永昫眯了下眼睛,那人官服上绣的是仙鹤绕松。 三人未进宴厅,一眼便见了门边的翩翩公子,青衣温润,不像武夫。 “这是?”方尚问道。 明成安回道,“是我家小儿,名唤永昫。昫儿,快来见过方大人。” 明永昫上前拱手行礼,“小民见过大人。” “明家不是武术世家,这明公子怎的不像你家儿子一般孔武?”方尚对明成玉大笑几声。 明成玉笑得皱纹挤成一团,“我家那个空有其表罢了,我这贤侄才是武功超群,方大人可曾听过集英大会?” 方尚点头:“略有听过,说是你们武林盛会!” “永昫侄儿去年可是在大会上技压群雄,得了魁首!” 方尚拍拍明永昫的肩膀,夸赞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英雄出少年啊!”随后进屋,坐到上座。 明成安和明成玉跟上,坐至两侧,为大人开宴。 “昫儿!愣着作甚!”明成安唤着,明永昫方入内,坐到父亲身旁。 宴上,不知为何,方尚未说正事,反而围着明永昫问着,年岁几何,有无婚配,品行如何? 明成玉一一替父子二人作答,“二十三岁了,未有婚配,品行端正,乃正人君子!陛下曾赏银百两,赞侄儿是有义之士。” “哦?何时?”方尚听闻,又问道。 “这碰巧也与郭家徐家有关,侄儿路遇那郭浩泽罪行,挺身而出,打了那郭浩泽一顿!徐大人上奏,才让我侄儿得了赏。”明成玉解释一番 “明公子义举倒是和荣国公主同出一辙了哈哈哈!” 方尚大笑两声,随后饮了杯酒,正色道:“想必两位也知,本官奉陛下之令,抄那郭家,不想,另有收获,得了不少徐知州的罪证。” 明成玉抹汗。 “明员外莫怕哈哈哈,本官早已抹去你那几页罪证,大可放心。” 方尚继续道:“本官也不多绕话,本官此行,是受了郡王和兵部赵尚书之托,要拿下通州。” “草民愚钝,明家无官无权,不知王爷和尚书大人为何...”明成安听他提及皇子贵胄,心跳加速起来。 “唉,明家主过谦了,天下九州里,通州绕了京城东南北三面,明家在通州经营百年,俗话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王爷正是用人之际,明家可有重用啊!” 方尚说着,又看向一旁沉默的明永昫,“此为首件大事,但本官见了明公子,又想起一事。” “陛下为荣国公主的婚事苦恼已久,王爷和尚书大人忧陛下之忧,多次为公主相荐京中贵子,可京中文臣武将皆不得公主欢心。公主长于江湖,曾放言,喜好比武招亲。本官见明公子文武兼备,待王爷引荐一番,说不定可得公主垂爱。” 明成玉大喜,连道:“那不就是能做驸马?大人所言可真?” “小儿资质鄙陋,怕不得公主...”明成安忧心,试探着开口,却被明永昫在桌下轻踢了下小腿。 明永昫举杯相敬,“公主金枝玉叶,若得公主青眼,乃是小民三生有幸!” 方尚亦举杯,一饮而尽,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荣国公主最得陛下宠爱,说不定到时,本官还得求明公子在公主面前多多美言了哈哈哈!” 一阵宾主尽欢后,三人在门外送别了方大人,明成玉回头上下打量起侄儿,啧啧了两声,“永昫不是向来视功名如浮云,怎得突然开窍了?” “小侄不应,怕难保叔叔项上人头。”明永昫转身回府,不愿与明成玉多言。 明成安陪笑多时,见了成玉就心累得很,进府追儿子而去。 父子二人进了屋,明成安见儿子泡上浓茶,面上毫无波澜之色,他抓着明永昫往壶中倒热水的手,急切问道,“昫儿,你难道真想要去做那公主面首?徽儿怎么办?有寻到什么消息?” 明永昫放下热壶,捡起撒出在桌上的两粒干叶,两指轻轻捏碎,挥在桌上散开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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