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娘:其实昨晚公公…… 裴端*紧张* 瑛娘:昨晚公公说自己是小狗来着
第三十八章 相斗 宋长瑛几日没来宫里当差,五殿下身高已经窜了一窜,皇后娘娘代其安排了禁军小队统领做骑射师傅,他却不曾去见过,都是称病躲了。 五殿下摆弄着手上的木偶,说自己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天气又热,他才不要出去射箭骑马。 “殿下当真不喜欢么?”宋长瑛陪着他玩,又似随口道:“奴婢听说御马监今早牵来几匹新马,其中还有个刚生下来的小马驹,很是可爱。” 她今晨入宫时,看见许多宫人入内置办东西,向来是由春转夏,天气渐热,各宫陈设衣衫床褥都要换,也正好瞧见了御马监的牵了小马驹进来。 五殿下眼睛一眨一眨。 宋长瑛道:“奴婢真想亲眼看看。” 五殿下放下木偶,板着脸道:“既然你想看,孤带你去就是了。” 于是午饭后宫人再来传唤,他就没有躲在屋里装病,拉着宋长瑛一同往鹿亭去了,宫里教导皇子骑射之术,便在此处。 只是今日来的不巧,太子同端王殿下居然也在此处。 两个皇子年岁都已大,一个住在东宫,一个迁居皇宫外,不常出现,而今,还是宋长瑛第一次可以待在一边打量他们。 太子冷傲清贵,神情仪态同皇后娘娘很相像。端王殿下呢,又不一样,他年岁较小,生得同贵妃娘娘一样貌若好女的艳丽五官,只是脸颊还有幼态,性子也更张扬些。 五殿下有些怵这两个大他年纪太多的哥哥,拽着宋长瑛的袖子往他身后躲。 宋长瑛倒也没有硬要把他揪出来,低声道:“殿下若是今日没了兴致,我们改天再来看小马驹也不是不行。” “改天小马驹就长大了。”五殿下摇摇头。 倒也没那么快,宋长瑛心里想。 五殿下是心里害怕,可又不想自己软弱露怯,被宋长瑛拍着肩膀哄了哄,鼓足了勇气,上前给两位哥哥行礼。 “弟弟见过太子哥哥,端王哥哥。” 两位皇子才应声回头看他,太子微微颔首道:“弟弟安好。” 他这态度虽然算不上热络,但也不至于给人难堪,想是知道他毕竟算在皇后娘娘名下,还是有个哥哥样子。而端王就不一样了,他很是诧异,眼里也都是茫然,全然忘记了这是哪路跑出来的便宜弟弟。还是身边侍卫提醒,他才想起来,笑着叫了声五弟弟。 也只是客套客套,又没人再在意五殿下。 太子搭箭拉弓,眉目冷锐,脸上还有几分未消散的病态。前阵子被裴端带去诏狱处死的孙世恒,正是太子的老师,满朝文武请皇上治罪裴端时,太子是首个跪下的。 太子党羽,除了皇后母家已经被剪除干净,暂时不会有动向,可要换句话说,若皇上真的对皇后母家出手了,这太子之位恐怕也是要……所以这病,说不上是真病,还只是暂避锋芒,韬光养晦。 一阵破空声后,那箭将将中了靶子,离红心远得很。他神情看起来更加阴郁,端王殿下弯起笑眼:“太子病才好,有些不济也是应当的……许统领,去拿上回孤未拉动的玄铁重弓来。” 奚落的心思摆在明面上,两人之间气氛骤冷。端王从小就与太子比,因年纪小,什么都落后一点,而今时不同往日。 “回殿下,您久未入宫,您的重弓已无法用了,库房里还有一把闲置重弓,您可要用用看?” “拿来。” 从禁军之中走出个银甲将军递了重弓给端王,宋长瑛听他回话,忽然感觉有几分古怪,她偷偷抬眼打量,觉得眼前人好似有几分眼熟。 莫不是在哪里见过…… 少年正当风华,重弓在他手中虽然也吃力,咬咬牙也拉开,他毫不掩饰黑眸中锐利的锋芒,一支箭搭上弓弦,缓缓拉开——片刻之后,正正穿透了靶心。 在场众人皆是爆发出叫好之声,太子也只冷淡看他,偏头时,嘴角露出个沉沉的弧度。 身后忽然传来宫人行礼的声音。 远处蓬帐中的皇帝不知何时路过,落脚于此,早已看了他们几位皇子多时,他略略颔首,附掌夸赞端王箭法精进不少。 端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先是行了礼,昂着头,神情颇为桀骜,但配上漂亮的五官,并不惹人讨厌。 “父皇!儿臣这回可比上次拉的弓更重些,您瞧。”他举起那重弓,目光灼灼地看向帝王。 皇帝笑容有一瞬间凝滞,很快又淹没不见,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 他两个相处颇有些民间父子之间的放肆随意,等转向太子时,神情又成了帝王的模样,他问:“身子可好些?” 太子站在原地,表情冷淡:“回父皇,已无大碍。” 实际上,皇帝确实也同贵妃更像一对夫妻,而皇后那边,自从诞下太子,除了必要,他都不去。即使有需要笼络皇后背后的势力,临幸的也都是皇后亲族送来的女子。 说白了,两个人虽然是少年夫妻,但皇后性情倨傲,皇帝每每看到她,都会想起自己年幼时处处看人脸色受人制约的日子。连带着对这个太子,也是颇为疏远。 御马监的人牵了小马驹过来,见到皇上,立刻行礼。 “牵来这个做什么?” “回皇上,五殿下说想看刚出生的小马驹。” 皇帝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五殿下,招手让他过来。 五殿下紧抓着宋长瑛的手,听她在自己背后轻声说了声去吧,才松开,不情愿地挪了步子过去。 “怎么想着看小马驹?” 五殿下结结巴巴,半天才吐出一句:“旁的马太高,信儿害怕……” 太子和端王都有些诧异地望向自己这个弟弟,宫中皇子大多早熟,恐怕只有像他这样没有亲母教导的,才会由着他的性子对帝王说怕。 皇帝微微愕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抚了抚他的头发,温柔道:“信儿还小,怕一点倒没什么,有父皇在不会让你受伤的,嗯?” 皇帝发话,御马监的人立刻又牵了头马过来,五殿下被扶着上马,脸色惨白,皇帝却心情颇好,等他享受完这天伦之乐,五殿下已经腿软,下马时汗湿了里衣。 回去路上一直小声念,说什么再也不要看小马驹了。 可他眼里分明还有点念念不舍,宋长瑛心知他没摸到小马万分遗憾,即将要出宫时又折返回去,拦下来那许统领。 “姑姑有何事?” 宋长瑛道:“五殿下喜欢刚刚那小马驹,不知能否牵去常兴殿中。” 许统领有些为难,他有当值在身,不便离开,遂环视四周,忽然叫了个名字。 “许营!你牵了那马驹送去常兴殿中!” 从禁军中走出个人来,正是那日守在裴府院中小少年。 许统领指着许营道:“姑姑,这是舍弟许营,正要去常兴殿附近当差,让他牵马去吧。” 仔细一看,两人眉目间还真有几分相似,怨不得她一看见许统领就觉得有几分眼熟。 两人走在路上,牵着那小马。小马驹不愿意走时,许营就低声哼唱了段短歌,宋长瑛听着耳熟,居然是她家乡口音。 “许大人也是凉州人?” 许营抬头道:“我来京早,只是年幼时住在凉州,已经不会说凉州话了,只会哼几句娘亲唱过的短歌。 他弯起眼睛笑,这时候也不同在裴府一样,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板着脸不回应了。 宋长瑛道:“许大人同在裴府时完全是两幅模样。” 爱笑,也很爱说话,完完全全是一副稚气少年的样子。 许营有些羞赧,“姑姑见谅,那时我有职务在身,怕自己说多多错。” 送了马驹过去,许营便拱手向她告辞。 宋长瑛并未着急出宫,而是向着钟粹宫去了。常兴殿中她已告知大宫女粟芳交代过提防饮食。钟粹宫还要格外叮嘱些,原本温妃就体弱多病,若是瘟疫波及到钟粹宫,她恐怕很难熬的过去。 温妃向来没什么主子架子,小柳儿也是个爱哭的,这边下人便只能她仔细交代,才能认真细致地办事。 一番仔细交代下来,已经口干舌燥,小柳儿给她倒了茶,宋长瑛喝下以后,接过宫女手中的梳子,替温妃梳发。 温妃低垂眉眼:“瑛姐姐,这段时间你可还好?” 自打上次替她顶了私烧纸钱的罪名,温妃就只叫她姐姐了,这姑娘原先寄住在她宋府上时,宋长瑛通晓几分医理,便总照顾她,她似乎也是成天这样跟在她身后细声细语地叫姐姐。 “奴婢自然是没事的,”宋长瑛道:“但听小柳儿说娘娘前些日子都没怎么用膳?” 温妃道:“我……我心里烦,吃不下东西。” 宋长瑛手中动作更加轻柔,“娘娘要照顾好自己,不然五殿下岂不担忧。” “嗯。”温妃语若蚊吟。 “一会奴婢写个开胃药膳方子给小柳儿,夏日确实容易不思饮食,不过娘娘万要记得……” 话才说一半,温妃有些凉的指尖搭在宋长瑛手背上,她转过头,眼里都是盈盈泪光:“瑛姐姐、若是当初父亲没将我送进宫的话。” 宋长瑛竖指在她唇前,示意她噤声。 这话不当说,温妃心里自然也清楚,自己吞了苦泪,疲倦地闭上眼。 “奴婢伺候娘娘就寝吧。” 她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宋长瑛轻拍她被褥,等她气息平稳下来,才抽出被温妃攥住的袖子。 宫门深深,不过是又埋葬一个少女的年华。 …… 寝宫内都是书卷,一排排,每本都是他认真读过的。 皇后嗜书,太子年幼时便坐在案前,与母亲同读一本。 “如何?” “诚如母妃所说,父皇叫人取走了那把重弓。” 皇后脸上露出些冷冽的嗤笑,片刻又收敛。 端王殿下恐怕不知,那把他艰难拉动的重弓,是原先准格尔献上给皇帝的,只是……皇帝未曾拉动过,便一直闲置在了库房中。 “你已知晓你父皇多疑猜忌的心思,往后便同今日一般,莫要与你弟弟相争,却也不可太显庸俗。这其中分寸,你要自己好好把握。” 只要他还留着皇后母家不动,便是给太子一分面子在,总不会废太子。 太子点头,又道:“孙承那边,可要继续用他。” “他还是想着报仇?” “最近却也不提了。” 皇后合上书卷,缓缓道:“皇上还用着那阉人,他便一日杀不得,我们也要借他的势。至于孙承,你夫子虽然死了,人脉还在,你还得同他交好,不得怠慢。” 她沉思良久,太子目光落在母妃的发间,多了几丝扎眼的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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