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两个受了伤的男子正相互搀扶着走进了雅阁,一进门便瞧见了那十分显眼的插屏,和插屏后影影绰绰的女子身影。 遥遥瞧去,那女子还十分眼熟。 那两个男子只觉得胸膛处的痛意愈发汹涌,险些便要支撑不住逃亡的意志。 这一处的雅阁里怎么会有个世家小姐?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 只是身上的毒发的太过猛烈,让那两个男子无暇思索。
第31章 占有 那两个受了伤的男子正是五皇子身边的左膀右臂刘勇与谭明, 这两人皆出自寒门,皆对五皇子忠心不二。 今日安国寺埋伏重重,刘勇与谭明身中剧毒,已是头昏脑涨到神智不明。 如今进了这雅阁之后, 闻到了里头更浓重的迷药, 再瞥见了插屏后坐着的贵女, 心里已是恼怒无比。 他们没有忘记今日来安国寺的初衷,本是听闻郑衣息独身前往此处,并未带多少护卫,想着总有法子将郑衣息拿下。 可一进安国寺, 便被郑衣息带来的死士们团团围住,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进了这雅阁后又头重脚轻得厉害。 刘勇在倒地之前依稀瞧见了不远处的蜀锦云靴,那靴子顶端还镶着一只硕大的东珠, 如此奢靡, 像极了侯府嫡女苏烟柔的作风。 并且这次给五皇子递信的人也是安插在宁远侯府的眼线。 可那人报上来的的消息统统都是假的。 是苏烟柔! 她与郑衣息一齐演了这出戏。 刘勇被那迷药迷的四肢瘫软无力, 人已是支撑不住,只好秉着最后一口气将所中迷药不多的谭明推出了雅阁。 * 郑衣息进雅阁时,刘勇已七窍流血而死。 谭明应是在他们的有意安排下逃回了五皇子府。 雅阁内的烟儿正眨着水蒙蒙的杏眸无措地望着他, 如受了惊的林间小鹿,神色间尽是惹人怜惜的纯澈。 郑衣息嘴角的笑意一凝, 便缓缓走到烟儿身旁, 与她说:“不必再抄了。” 只是庙会也逛不成了, 那些死士和东宫的暗卫们还在等着郑衣息的消息,他实在是抽不空来陪烟儿闲逛。 郑衣息难得露出几分歉疚的神色来, 一时便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递给了烟儿, 道:“这玉不错,你拿着玩吧。” 烟儿不懂。 她不仅不明白闯入雅阁的那两个男人是谁,也不明白郑衣息为何要给她这块玉,更不明白为什么庙会逛不了了。 怀揣着满肚子的疑惑,烟儿被双喜与小武一起送回了郑国公府。 回去的路上,圆儿不解地问:“不是……要逛庙会的……吗?” 双喜连忙给她递了个眼神,又朝着神色郁郁的烟儿怒了努嘴。 圆儿这次闭上了嘴。 而此时此刻的郑衣息,正与好友傅景行在一块儿密谈。 探的就是被“有意”送回五皇子府的谭明。 傅景行是太子的伴读,也是刑部尚书的嫡长子,他生性比郑衣息更谨慎几分,闻言便道:“这计谋漏洞百出,五皇子会信吗?” 郑衣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只说:“他生性多疑,纵使不信,也不敢再搭上宁远侯府这条线。” 傅景行点了点头,见郑衣息嘴角噙着一抹笑,再不似早先那般恼怒,便揶揄道:“那女人如此落你的面子,你怎么瞧着一点也不恼怒。” 郑衣息扫他一眼,眉宇间已凝起了冷色。 傅景行忙收了取笑之意,正色般说道:“那丫鬟呢?我来替你了结了她吧。” 话音甫落。 方才还神色鲜明的郑衣息却陡然一僵,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中了一般,凝着冷意的眉宇愈发沉郁不化。 傅景行打量他几眼,神色颇为疑惑地说:“若要一劳永逸,这丫鬟绝不能活着。”否则就会有被五皇子勘破计谋的可能性。 再说了,谁又能保证这丫鬟一辈子替他们保密,殿下的千秋大业可是一点细节都马虎不得。 这也是太子的吩咐,一条贱命罢了,大不了多给她家人一些银子就是了。 郑衣息默了良久,才扬起眸子与傅景行:“她是哑巴,她不会说出去。” 傅景行一怔,疑惑在他眸底越放越大,直到一刹那汇成了深切的惊讶。 他问:“郑衣息,你疯了吧?” 郑衣息望向他,神色依旧淡漠无比,“我没疯。” “你可知这丫鬟活着,就能攥住你我的命脉,她若有异心,耽误的更是殿下的大业。”傅景行的声量已扬高。 郑衣息却叹了一声,无比笃定地说:“她不会有异心。” 眼见着傅景行的面色十分不虞,他又添了一句:“她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执拗,分明是硬要保下那丫鬟的命。 傅景行慌得在雅阁里踱步了好几圈,见郑衣息都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样,便道:“你真瞧上那丫鬟了?” 郑衣息自己也不明白。 可他唯一能确信的,就是他不想烟儿死。 “可你刚开始是怎么答应殿下的?如今又要让我怎么去交差?”傅景行问。 从前的计划都不作数了。 他已答应要给烟儿贵妾的位份,再多的虽给不了,总要让她好好活在这世上。 “我去向殿下请罪。”郑衣息岿然不动地说。 * 晚间之时。 烟儿略用了些晚膳,便坐在罗汉榻上替郑衣息绣起了对襟长衫。 若是绣累了,便歇下来瞧瞧郑衣息送她的这一块玉。 双喜方才说了,这玉乃是郑衣息被请封为郑国公世子后,郑国公亲手赠予他的,平日里郑衣息从不离身。 可他如今竟是将这块玉送给了烟儿,里头的含义实在是引人遐思。 烟儿心里虽有失落,可瞧着那在烛火下熠熠生辉的玉佩,又好似被涌上来的暖意填满了一般。 她握紧了那玉佩,映着佩身倒影的烛火一下子被她攥在了手心,就如同她的这颗心一般,飘荡摇曳,不知什么时候燃,也不知什么时候灭。 郑衣息悄无声息地走进正屋时,撞见的便是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下顾影自怜的烟儿。 那时的他还不明白心口升腾而起的那股怜惜之意是为何而起,只是立在门槛处静静注视着她。 他忆起初遇烟儿的那一日,自己差一点便活生生地掐死了这个哑巴。 短短几个月内,却又为了保下这哑巴的命而去东宫请罪。 何其怪异,根本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 他活了这么大,除了于嬷嬷以外,何曾这么在意过一个奴仆? 郑衣息想,就如傅景行所说的一般,他是当真有些在意这个哑巴。 他盯着烟儿的目光太过炙热和绵长,长到缝完了针脚的烟儿扭头望向了屋门的方向,恰巧发现了立在那儿的郑衣息。 她立时放下了手里的对襟长衫,朝着郑衣息走了过去,那水凌凌的眸子里露出几分欣喜之色来。 就仿佛根本不记得白日里郑衣息的失约一般。 郑衣息喉间一哑,本已想好的说辞一时又不知怎么开口。 良久,他才上前将烟儿拥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怀抱突兀,且盛着最热切的欲望。 大胆、炙热、不加遮掩。 他甚至不给烟儿一丝喘息的余地,就撬开了她的贝齿,与她的唇舌缠.交在一块儿。 烟儿伸出手想推拒他宽硬的胸膛,却已是被他缚住了双手,更为汹涌的吻迫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浮浮沉沉的江洋之中,烟儿俨然无力攀迎。 一切息止时,她已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无。意识涣散前夕,却发觉郑衣息已做了一件更大大胆的事。 连她自己都不敢探足的行径。 他却游刃有余地把控。 末了,再覆上烟儿的眼角,吻去沁出的泪珠,霸道地掌控着她的欢愉与哀切,再她的心上刻下烙印。 烟儿泪意决堤,已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杏眸里盈满了沉沦在汪洋里的失控,粉唇轻启,无声地在询问郑衣息为何要这样做。 郑衣息复又吻上了她的唇,一吻息止后,才回答了她的话。 “没有理由。” 这一刻没有天堑般的身份之差,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她也不是那个泥泞里的卑贱哑女。 只是一对将彼此放在眼里、心上的肉体凡胎罢了。 * 翌日一早。 郑衣息难得误了去御前司当差的时辰,双喜急的在廊道上团团转,见正屋里没有任何声响,愈发不敢出声吵嚷。 好在一刻钟后,郑衣息推开了正屋的屋门,火急火燎地吩咐双喜:“备马。” 他才出了二门,却又被丁管家拦住,郑衣息对他没有好脸色,只说:“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丁总管却谄媚地拦住了郑衣息的去路,笑着与他说:“今日宁远侯府夫人递了帖子,要上门与大太太说话呢。” 两亲家之间走动也是极寻常的事儿,郑衣息并不放在心上,只说:“知晓了。” 丁管家这便又往明辉堂跑去,向刘氏禀告了此事后才折返去了二房的折清堂。 宁远侯夫人段氏此次登门的意图也极为简单——她想让两家孩儿的婚事提前,最好把定亲宴也办的隆重一些。
第32章 一更 段氏被迎进了郑国公妇花厅。 郑老太太仍是称病, 由刘氏和苏氏招待段氏。刘氏摆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肯维持着面上的体面。 苏氏明明大着肚子,行动已多有不便。可她却还要殷切地凑到段氏身前,笑盈盈地与她搭腔。 段氏抿了抿茶, 眸光只牢牢落在默不吭声的刘氏之上, 嘴角噙着的笑意比之方才要消淡了几分。 良久, 也不见刘氏主动与自己说话,段氏的脸上便有些不大好看,抿了口茶后方说:“夫人意下如何?” 刘氏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全凭苏夫人做主便是了。” 她心里千万个不愿意让郑衣息与苏烟柔的婚事提前,可既是宁远侯府的人开了口, 她也没有阻拦的余地。 段氏大约听闻过刘氏与郑衣息这对母子之间的龃龉,当即也不继续追问,只与苏氏寒暄几句后便推辞离去。 等苏氏把段氏送出郑国公府后,她再由红双等人搀扶回花厅, 却已不见了刘氏的身影。 她冷笑一声, 说:“我这位长嫂, 只怕如今心里怄的厉害,又去她那小佛堂里泄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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