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姜沐璃还觉得腰肢和背脊都酸的厉害,昨晚因所处的地方跟以往不同,就算有披风垫着,她仍受了很大的折磨。 加之她又昏睡了许久,也不知身体被清洗干净了没有,想了想,她还是道:“雅彤姐姐,你帮我去备点热水,我想沐浴。” 雅彤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净室内已备好了热水,水雾氤氲。 姜沐璃在雅彤的帮助下将身上的衣裳一尽褪去。 那雪白的后背甫一入目,冰肌玉骨的背脊布满了斑驳的红痕,以及腰腿间指痕,都实在触目惊心。 雅彤没控制住惊呼了一声,诧异问道:“公主,您昨夜是去了哪里?” 姜沐璃浑然不觉,问:“怎么了?” 雅彤怎么说也入宫多年,曾经在别的宫殿也伺候过嫔妃,后妃们身子娇气,欢好后都会在身上留下痕迹。 可是像柔安公主这样,会在背后落下这种红痕的,雅彤还是第一次见。 “您……您的后背像被摩擦狠了……” 她话音一落,等姜沐璃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很是难堪。 方才她只想洗洗身上的疲惫,却忘了昨夜处于那样的环境,他又那样用力,到最后越来越深,实在是让她招架不住,过后浑身像被碾过一样,全然忘了后背会留下了痕迹。 净室内的水雾染得她脸颊通红,半晌,她支支吾吾道:“或,或许是摔着了……” 摔着能在后背留下擦痕?雅彤脑内一转,很快明白是从何而起,不由又觉得太子殿下实在孟浪得紧。 从前只知道敦伦一事是在房里折腾,她还是头一次知道还能这样。 雅彤不禁怜惜起柔安公主柔弱的身子,就连帮她擦洗时,都较以往更轻柔了许多。 姜沐璃坐在温热的浴桶内,泡了许久,这才觉得一身的酸痛感有缓解几分。 沐浴后,天色尚早,姜沐璃便称想要休息,雅彤见她满脸的疲乏,想必昨晚压根没好好休息,便贴心退了出去。 房门关紧,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后,姜沐璃便披衣下榻,从床榻下翻出一个紫檀木厚匣。 这个匣子是她前两日夜里无意发现的,但一直不太方便打开看。 只因夜里谢缚辞会来,白日里身边又有雅彤。 这段时日,雅彤看她看得很严。 她猜测雅彤是皇帝的眼线,即使雅彤对她照顾周到,她也只能先防备着。 姜沐璃有种直觉,这个匣子里装的是有关阿娘的过往,随后带着紧张地心情打开匣子。 待看到里头的东西后,她楞了几息。 匣子里并没有她所猜想的信笺若是其他,而是一根她也十分熟悉的手绳。 那是一个五彩线编制出来的手绳。 她会觉得熟悉全然是因为她和阿臻都有一条。 这是爹爹当初为了她和阿臻亲手编制完成的手绳,虽说称不上多么贵重,但做工很是精致。 姜沐璃记得曾经依偎在爹爹的膝上,有问过这条手绳有何含义。 爹爹当时温柔地说,这是他母亲从小教他的,后来他母亲告诉他,若是今后有重要的人了,便也要亲自编一根手绳送予对方。 这样说来,阿娘藏在这个匣子里的手绳便是当初爹爹赠送与她的定情信物? 可匣子里除了这根手绳之外,并无其他阿娘留下的信笺,姜沐璃顿时有些沮丧。 正在她将手绳收捡好,阖上匣子之时,陡然摸到匣子底下有一个类似按钮一样的东西。 她将按钮推了下去,很快便出来一个夹层,夹层里头叠放着一张陈旧的信纸。 信笺打开,上头正是她阿娘的字迹。 「勿念。」 仅仅两个字,以她对阿娘的了解,看的出来阿娘落笔第一个字时十分果决,可第二个字最后一笔画又十分沉重,仿佛在做一个她觉得应该是对的,却又实在不舍的决定。 这两个字加这根手绳放在一个匣子里。 姜沐璃心里沉了又沉,很快便猜想到,这便是阿娘当初给她爹爹留下的诀别信,甚至阿娘想要将手绳一同还与爹爹,却不知为何手绳和信笺都没有送出去,而是藏在这个匣子里没有跟着一同带走。 这日白天,姜沐璃将自己困在寝殿里,许久没有出来。 ** 掌灯时分,吴毓进了书房,道:“殿下,二皇子正在门外求见。” 对于二皇子来东宫一事,谢缚辞并未意外,仍是垂首书写,头也未抬地道:“让他进。” 自打失了圣宠后,二皇子失去了以往的张扬,整个人都颓废了几分,他无母族支撑,又失去了皇帝的宠爱,顿时觉得自己与废人没区别。 但看到太子那一刻,他还是很快重振雄风。 只因他手中握着太子的一个秘密。 这段时日以来,二皇子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寻着机会去讨好皇帝,但凡能得到皇帝的一分怜惜,他都有机会东山再起。 而皇帝实在铁石心肠,说不见他一眼便是紫宸宫的殿门都挨不上,蛰伏了将近一个月,宫里总算出了一件事。 别人不了解也就算了,他会不清楚自己的父皇?父皇那样心肠硬的人,即使是报恩,又怎会将陌生人册封公主? 二皇子得知他突然多了一个干妹妹,便动了小心思去调查,但很明显那个柔安公主的身份被有心人藏得严严实实,所有行迹都已被抹去。 二皇子觉得事情没那样简单,等了几天,才从别处得知皇后要给柔安公主举办赏花宴。 他便在赏花宴那日特地进宫,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目睹了那柔安公主的容颜。 那不是皇兄东宫里的宫女?怎会摇身一变成了柔安公主?紧接着他便看到皇兄现身,趁着四下无人亲密地将柔安公主拉走。 若是还不明白这二人之间是何关系,他谢济冬就该改名叫谢济傻了! 二皇子开门见山道:“皇兄,你与父皇新认的干女儿这样搞在一起,父皇知道吗?” 谢缚辞端的气定神闲,长眉微挑看他,“你想说什么。” 二皇子大喇喇落座,道:“什么柔安公主,恐怕就是那个女人的血脉吧?” “别人不了解父皇,咱们兄弟俩还不清楚吗?父皇一颗心都钻那个女人身上了,能让父皇这样当公主如珠如宝捧着的人,除了与那个女人有关,臣弟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说到这,他语气带着威胁,身躯凑近,死死看着谢缚辞,“皇兄,你说若是父皇知道你早早就将那个女人的女儿藏在自己的东宫,且还发生了不清不白的关系,父皇会如何想你?” 自己的亲生儿子与干女儿在他不知情,且眼皮子底下干尽了苟且之事,以父皇那现在疯癫的性子,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谢缚辞扬唇淡笑:“二弟这是在威胁孤?” 二皇子被他漆黑的眼神怵了一下,道:“算不得威胁,就当互帮互助,皇兄若是能让臣弟恢复以往的风光,臣弟亦会孝顺皇兄,为皇兄守口如瓶。” “如何?这个买卖对皇兄来说并不算难。” 如今朝堂执政的就是太子,去找皇帝还不如直接找太子来的快,而二皇子自认为和太子关系算不得多好,但也没有很差,太子离开长安多年,回来也就两年多,这两年他们二人表面上也一直维持着兄友弟恭。 即使他心里头对皇兄不满与嫉妒,但不见得皇兄心里也清楚。 皇兄都能将害死他母后的那个女人的女儿都吃得下去,呵护至极,他与皇兄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又怎会被外人比了去? 夜幕降临,廊下烛光摇曳。 送走了二皇子,吴毓看向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太子殿下仍在处理公务,不解地问:“殿下何必要应下二皇子的要求?所幸阿璃姑娘的身份早已经被殿下抹清,即使陛下想查出阿璃曾在东宫居住过,也查不到任何证据,二皇子即使告到了陛下跟前,陛下也会觉得他是在栽赃您。” 谢缚辞淡笑,眼里掠过一抹狠绝,“孤自然是需要他这个棋子才顺势而为。” 那日在芙蓉园,他早就看到谢济冬躲在暗处了,今日等的便是谢济冬主动来找他。 吴毓悄悄觑了一眼坐在书案后的太子殿下,蓦然捕捉到殿下俊美的面容上浮起了晦暗阴森的笑容。 总觉得有些事正在悄然无息地发生。 作者有话说: 我才知道有人误会了,本文不是带球跑宝贝们。 是女鹅生了孩子后,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带孩子离开,孩子是狗子在悲伤之下亲自带大的……几年后带娃追妻来着。
第48章 护国寺 皇帝宣称缠绵病榻, 太子谢缚辞代理朝政已有月余,翻过了年,褪去寒意,天气逐渐回暖, 但近些日子却连续几天乌云蔽日, 每到夜间风势渐猛。 看似是不好的势头。 夜里清宁殿内, 雅彤服侍了姜沐璃盥洗后,见她神思恍惚坐在榻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禁好奇问道:“公主可是在想念太子殿下?” 听了这话, 姜沐璃连忙回神反驳:“才没有。他离开长安我还求之不得呢, 为何还要想他?” 雅彤见她提起太子后,整个人显然都活了几分, 忍俊不禁道:“殿下前往淮州处理赈灾事宜,这下一去兴许三个月都回不来呢, 奴婢便以为公主是在想念太子殿下了。” 他有什么好想念的?才只有三个月,她还觉得太短了呢。 正好趁着这三个月的时间,谢缚辞没法盯着她,她必须得琢磨出离开皇宫的事宜。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阿臻还被看守在东宫里, 以她对谢缚辞的了解,阿臻是他最有效用来威胁她的筹码,定然不会轻易放她弟弟出来。 这个可恶的谢缚辞, 好不容易离开一趟长安, 也丝毫不给她一丁点儿能逃跑的机会! 眼看谢缚辞都启程了半个月。 朝堂暂时无太子坐镇,皇帝便也只能开始执政。近些日子, 皇帝每次朝散后都脸色铁青, 只因太子离京之前, 便扶持了二皇子接手他的些许政事,有太子的帮持,二皇子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荣光。 这番举动活脱脱是在打皇帝的脸面。 失了圣宠的二皇子,众人都没料到竟然会是太子这个兄长扶持了弟弟一把。一时间朝堂内众说纷纭,极大部分朝臣话里话外都在夸赞太子心胸宽宏大度,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帮持弟弟,极具仁义礼智。 太子便这样轻而易举地收揽了众朝臣的夸赞,而不务正业许久的皇帝,在太子的衬托下更显得性情阴晴不定。 此时,“不务正业”的皇帝,散了朝后便去了一趟清宁殿。 “朕倒也并非那般苛待二皇子,实在是他根本就不是个成材的料子。” 这段时间皇帝总会下了朝后来与姜沐璃讲一些心事,可她实在没耐心听皇帝在那述说自己的烦恼,便敷衍地道:“有太子殿下这样出色的兄长在前,即使二皇子殿下再优秀也会被遮盖了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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