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听到脚步声,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霍准想起乾元殿中拒婚的陆鸿鸣,脸色不觉有些沉。 裴若兰对于他的冷淡却习以为常,捡起矮几上的书,继续看下去。 霍准见她对自己如此漠然,脸色越发难看,眼皮一压,走到罗汉床另一边坐下,看向烛光下她甜白瓷一般的面庞,道,“本王乃本届科考的主考官,三日后,会在府中宴请二甲之前的进士。” 听到最后一句,裴若兰捏着书脊的手指微僵,心中乱如飞絮,霍准他……要请鸿鸣来府里? 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她连这间屋子都出不去,鸿鸣来不来,又有什么区别。 这般想着,她淡淡的翻过一页书,波澜不惊道,“那又如何?” “本王希望届时你能安分些,莫要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 裴若兰陡然将书合上,眼神清泠的看着他,“也请王爷约束好府中下人,莫要将一些捕风捉影的话传到客人耳中。” 他不希望她出现在鸿鸣面前,她同样不希望鸿鸣从旁人那里听到什么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待脱身后,她会亲自将真相告知他。 沉默了片刻,霍准道,“安置罢!” 裴若兰从罗汉床上起身,往净房走去,霍准想到自己在宫里吃了酒,起身去了另一间净房。 等他回到寝房时,看到裴若兰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红色轻纱寝裙,正从净房中走出来。 她的皮肤本就如牛乳一般白嫩,在红色纱衣的掩映下,更是有种夺人心魄的美,霍准立在原地,眼底渐渐染上欲色。 裴若兰也是第一次穿这般不庄重的衣裳,被霍准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脚下仿佛生了根,好一会儿才道,“这是傍晚时针线房送来的。” 霍准像是听到了她的解释,又像是没有听到,他嗓音沙哑的低喃了一声“很美”,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直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怀中,骨节分明的长指精准的捏住她腰间的活扣,轻轻一扯……
第9章 要挟 裴若兰慌乱的按住霍准的手,嗓音轻颤着道,“别在这里,去榻上。” 霍准粗粝的指腹扣着她的腰,轻轻摩挲,“求我!” 裴若兰咬了下红润的唇,眼底充满挣扎,最后还是妥协道,“求、求你。” 霍准眼神越发幽暗,突然打横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裴若兰身子突然悬空,细白的藕臂环上霍准的脖颈,两人一个滚烫、一个温凉,霍准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如旋涡一般,迫人沉溺其中。 裴若兰抱着他脖颈的手不由收紧,心几乎跳出胸口。 霍准将她安置在榻上,一只手臂将她半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将腰带解开,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将目光移向她如蝶翼一般轻轻颤动的眼皮,道,“很紧张?” 裴若兰闭上眼睛,不说话。 霍准闷声低笑,下一刻,他的唇落在她紧闭的双眼上,裴若兰的眼底颤动的越发厉害。 “睁开眼,”霍准低沉道。 裴若兰假装没听见。 霍准沉吟片刻,握着她的手去解自己腰间的革带,那熟悉的触感,顿时让裴若兰睁开眼,瞳孔里满是恐惧,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霍准随手将革带扔在地上,安抚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没想绑你。” 他的语气温柔,裴若兰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革带,那是她最愿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霍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日的事,当日她虽然被裴日文喂了一颗合.欢丹,但人却还有几分清醒,挣扎的厉害,他不想伤了她,才用革带绑了她的手…… “别看了。”霍准倾身挡住裴若兰的视线,轻吻着她的唇。 慢慢的,屋中温度节节攀高,帷帐无风自动。 次日早上,婢女拉开帷帐,只见裴若兰光裸着背,贴墙睡着,搭在墙上的葇荑有一根指甲被折断。 婢女羞红了脸,慢慢放下帷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裴若兰一直睡到巳时才醒过来,婢女听到动静,立刻进来服侍。 帮裴若兰更衣时,她忍不住道,“奴婢从小就在王府当差,还从没见过王爷这般亲近一个女子,姑娘将来定是有大造化的。”说着,她若有似无的瞥了眼裴若兰的小腹。 裴若兰被她这么一瞧,却是从头凉到脚。这几日,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此刻被这婢女一提醒,才恍然大悟。 因着这茬,用早膳时,她始终怏怏不乐,恰好外头总有声音传来,便问了句,“院子里在做什么?” 桑云笑着道,“过两日王爷要在前院宴请今科进士,管家正领人筹备呢!” 裴若兰眉心蹙的越发厉害,她原以为霍准是要在后花园设宴,没想到竟是在前院吗? 她忍不住朝窗外看去,大半个院子都尽收眼底,管家的吩咐声、下人的应答声都清晰起来。 两日后,同样是一窗之隔,她的未婚夫就在院子里,她却只能在房中看着他装聋作哑,这就是霍准想看到的吗? 裴若兰只觉得心口堵的厉害,一点食欲都没有。 桑云看她放下筷子,试着劝了句,“姑娘多少再用点罢。” 裴若兰径直起身,朝内室走去。 她坐在罗汉床上想了许久,决定不论如何,这两日都要回裴家一趟。 当晚,霍准一回府,桑云就截住了他,福身道,“王爷,裴姑娘请您去观澜亭。” 霍准闻言,有些意外,不过默了片刻,还是拔腿往观澜亭走去。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观澜亭虽名为“亭”,却建在王府藏书楼七楼,立于其上,不仅可将魏王府尽收眼底,甚至还能瞧见护城河。 登上藏书楼七楼,霍准一眼就看到,身穿一袭白色纱衣,背对着他翩翩起舞的裴若兰。 她的身段高挑修长、纤秾合度,原就出色的很,今日又穿了一袭束腰的白衣,更是如月宫仙子一般。 他慢慢的走向她,裴若兰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跌进他怀中,柔若无骨的手按在他胸口,丝丝缕缕的幽兰香味钻入他鼻端。 明明她已站稳,霍准却半点没有放开的意思,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双目如深潭一般望着她,克制道,“怎么想起来观澜亭?” 裴若兰难得冲他一笑,看向远处夜色,“早就听闻魏王府观澜亭的风景很好,到了夜里,更是能看到波光粼粼,似一条玉带般的护城河。” 霍准盯着她看了良久,然后引着她走向栏杆旁,无垠夜色,尽收两人眼底。 裴若兰轻声感叹,“的确很美,倒有些不似人间河水,似天上银河一般。” 霍准这几日看惯了她愁眉不展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开心。 七楼的风越来越大,不知过去多久,裴若兰转向霍准,正要开口提议回去,谁知霍准却先一步将她纳入怀中,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吻将她裹挟。 两人肌肤相贴,足以击退寒冷。 最后紧要关头,裴若兰却轻轻喘息着道,“明日,我想回家一趟。”
第10章 离开魏王府 霍准箭已在弦上,眼底是浓重的欲色,将脸埋在她锁骨间,嗓音沙哑道,“此事明日再议。” 裴若兰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哪里肯允他,双手一齐使劲,将他上半身推开几分,道,“我娘向来体弱,我已离家数日,实在是不放心她。” 霍准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用力的捏了捏眉心,退了一步,“明日.本王差良太医去裴家一趟。” “不行!”裴若兰执拗的很,“我要亲眼看到我娘无碍才能放心。” 霍准拿她没办法,又想到裴日文眼下也在裴家侍疾,才松口道,“本王允你便是。” 裴若兰得他允诺,心中一喜,正要松口气,下一刻,呼吸却已被他尽数夺走。 他吻的极深,高大的身躯如山海一般贴向她,裴若兰上半身甚至被压得悬在栏杆外,快要晕过去时,他才放松开她,将人拦腰抱起,往藏书楼走去。 当晚,两人宿在藏书楼七楼,仲春的天,夜里还是有几分寒意,他便将她锁在怀中,呼吸间,灼热的气息洒在她颈间,惹得她那一块的皮肤都烧起来。 裴若兰不舒服得很,但明日还想顺利回家,不想惹他不快,便强忍着,到了后半夜才慢慢睡去。 次日天刚亮,她又醒了过来。 她稍微一动,霍准也醒了过来,拇指轻抚着她细滑的肩头,看着她的后脑勺问道,“才离开几日,就这么想家?” 裴若兰眼底泛起一片伤感和落寞,被困在王府的这几日,每一天都漫长的像是看不到头。如今终于争取到了短暂的自由,她哪里还睡得着,只恨不得生出双翅,立即飞回裴家。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只淡淡道,“我娘身子不好,心里总会记挂着她。” 霍准听她这么说,没再言语,只是眼神逐渐变得悠远,脑中浮现出一道柔美纤弱的身影…… 两人又歇了一会儿才起身,桑云早就带人侯在外面,就连早膳都准备好了。 用完早膳,霍准吩咐桑云,“让杜林备车,送裴姑娘回府。” 桑云闻言,正要退下,裴若兰却握住霍准的胳膊,道,“不用让人备车,傍晚我会自己回来的。” 霍准低头看了眼她雪白的葇荑,想到她如今还未正式出阁,青天白日的就乘坐魏王府的马车招摇过市的确不妥,默认了她的要求。 从藏书楼出来,两人并肩走在青石甬道上,到书房岔路口后,霍准停下脚步,低头叮嘱道,“早些回来。” 裴若兰微微颔首,“王爷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说完,便转身离开。 霍准看着她的背影,目送她走远,才往书房走去。 裴家在乐贤坊,距离魏王府所在的崇德坊有半个时辰的距离,裴若兰离开延政街后便雇了辆马车。 靠在车壁上,听着外头喧闹的声音,裴若兰越发觉得魏王府如同冰冷的牢狱一般。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裴家外面停下,裴若兰下了车,盯着“裴宅”的牌匾看了许久,才红着眼往角门走去。 她前脚进门,裴日文后脚就得了消息,带着书童到前厅候着。 “阿兄!”兄妹相见,裴若兰含泪叫了一声,心里委屈泛滥。 裴日文儒雅一笑,一面帮她擦泪,一面道,“阿兄无能,让你受委屈了。”顿了顿,又道,“你今日能回来,可是魏王愿意放过你了?” 裴若兰轻轻摇头,润泽的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他不过是给囚犯放风罢了!”旋即又道,“不说他了,我听闻娘被鸿鸣爹娘气的不轻,她眼下可还好?” “千金堂的白大夫来看过,眼下并无大碍,只是不能再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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