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兰察觉到霍准的视线,担心他青天白日的又要抱她,索性在他对面坐下,离得远远的,说起正事,“我上次问王爷可认识什么名医,您还有印象吗?” 霍准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盏茶,思索片刻道,“本王从前在西北领兵,的确认识一位名医,只是他行踪飘忽,得花一些功夫去找。” “西北……”裴若兰眼眸一亮,激动的声音都高了起来,“您说的可是孙落山孙医仙?” “不错。” 裴若兰眼中光彩越发熠熠,目光灼灼的看着霍准,“常听闻陇西的孙医仙医术高明,能活死人肉白骨,尤其擅长骨科,若是他肯出手,我兄长的双腿便有救了。” 霍准看着裴若兰激动的难以控制的模样,心情极为复杂。 裴若兰不知霍准的心思,还以为他是故意拿乔,好让她割地赔款,犹豫了下,起身走向他,亭亭玉立的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冷峻无波的面容道,“我上次说的话一直作数,只要能治好我兄长的双腿,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霍准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裴若兰误解了他的沉默,不过人已经到他身边,他也不会推走,顺势将她抱在怀中,捏着她的细腰,沉声问道,“便是让你永远留在本王身边,你也甘愿?” “永远”两个字让裴若兰眉头紧皱,她没有直接回答霍准的问题,而是反问他,“王爷希望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霍准避开她的目光,哂笑,“本王食邑三千,魏王府高屋近百间,便是多养十个你,也不算什么。” 裴若兰曾怀疑过他对她并非一时新鲜,可此刻看着他混不在意的模样,又不确定起来。 “怎么,又不愿意了?”霍准握住她的下巴,目光幽深的望着她,“看来你与裴日文的兄妹之情,也不过如此。” 裴若兰被霍准一激,忍不住想起两年前兄长从马上落下后,满腿鲜血、痛不欲生的模样,但即便如此,前几日她生病,他还是愿意彻夜不眠的守着她。 这般想着,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冲霍准道,“如果王爷能请到孙医仙治好我兄长的双腿,我愿意永远留在你身边。” 霍准闻言剑眉紧拧,想问问她为了裴日文,是不是连陆鸿鸣都肯放弃,但话到嘴边却变成,“本王会安排人去西北。” 兄长的双腿终于有了痊愈的希望,裴若兰本以为自己会欢喜,但此刻心里却像堵着一团棉花似的,半晌才“嗯”了一声。 霍准察觉到她的低落,补了句,“在孙医仙为裴日文诊治前,你随时可以反悔。” 裴若兰与他对视,朱唇微张,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霍准看着她殷红润泽的唇,眼神却变得越来越暗沉,不知不觉,两人的唇便贴在一起,霍准微仰着头,灵巧的撬开怀中人的檀口,大肆搜刮…… 他好像就不知道什么叫浅尝辄止,裴若兰被他亲的头脑发晕,他才喘着气放开她。 呼吸还没平复下来,外间桑云便禀道,“王爷,承惠郡主求见。” 霍准低头看了裴若兰一眼,待她起身,才道,“请她到前厅。”说罢,又看向裴若兰,抬手摸了摸她红的要滴血的耳尖,然后笑着转身离开。 裴若兰看着他得意离去,用力的咬了下唇,转身走向净房。 从净房出来时,她换了一身浅鹅黄的常服,走到罗汉床边坐下,看之前没看完的书。 她并不关心承惠郡主和霍准有什么交情,但承惠郡主出身将门,性子委实活泼了下,隔着一间暖阁,嗓门极亮的与霍准寒暄,随后话锋一转,还提及了她,“我今早进宫时听陛下说魏王兄幸了一位佳人,不知是哪位姑娘?” “你今日来魏王府就是为了这件事?”好在霍准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裴若兰松了口气。 接着承惠郡主道,“自然不是,我今日登门,是想求魏王兄为我保一桩媒。” 裴若兰竖起耳朵,有些好奇能让堂堂郡主亲自求人保媒的会是哪家公子。 下一刻,她听到承惠郡主说,“就是那位新科探花,过几日魏王兄不是要宴请今科进士,不妨替我俩引荐下,再试试他的口风……” 刹那间,裴若兰的脸色变得苍白,手中的书也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前厅,承惠郡主听到声音,两眼泛光、兴致勃勃的道,“里头的是魏王兄的那位宠妾?我倒要瞧瞧究竟是怎样的绝色……”说着,便要往内室走去。
第14章 今天哪都别想去! 承惠郡主打小就跟着忠王去了陇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霍准当年也隶属忠王麾下,忠王还撮合过两人,只可惜两人都没这个意思,日子久了,倒是生出几分兄妹之情。 见承惠郡主拔腿就要往内室走去,霍准冷声斥道,“你站住!” 承惠郡主下意识的止住步子,见他眉头紧皱,神情烦躁不已,忽然一笑,随意调侃道,“魏王兄这般忌讳旁人看到里头那位娇娇,莫不是夺了旁人的妻子金屋藏娇?” 承惠郡主只是开玩笑,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歪打正着,猜中一切。 霍准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他不动声色的朝里间看了一眼,警告承惠郡主,“她不是你可以开玩笑的人!”顿了顿,又道,“等时机成熟,本王自会将她介绍给你,现在收起你的好奇心。” 承惠郡主有求于人,痛快的妥协,“好好好,我不好奇便是……那陆探花的事?” “本王会将你引荐给他,至于其他,本王不能保证。” “这样便足够了!”承惠郡主明媚一笑,自信的很,“他如今被裴家女伤透了心,在本郡主这轮骄阳的照耀下,定然会很快忘记过往不快,开怀起来。” 霍准眼皮轻压,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承惠绝对想不到,她口中的裴家女此时正在里间,两人的距离不过丈远。 “那说好了,过几日记得给我发帖子,我会盛装打扮,到时候狠狠惊艳陆探花。”承惠郡主早就习惯了霍准的冷淡和寡言,交代了一声,便识相的道别。 目送承惠郡主离开,霍准抬脚往内室走去。 目光所至,并未见着裴若兰,想到承惠郡主方才跳脱冲动的模样,他朝屏风后走去,果然在床边的贵妃榻上瞧见裴若兰,虽然她极力掩饰,但他还是看得出她眼底的失落。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平淡无波,“本王说过,在孙神医为裴日文诊治双腿前,你随时可以反悔。” 裴若兰没想到霍准会将主动权交给她,眼中露出苦涩,能离开他重获自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自然是心动的,可兄长的腿早已成为她无法推卸的责任,只要想到他是有可能重新站起来的,不管那点希望有多渺茫,她都想试一试。 这般想着,她目光坚毅的看向霍准,“我不会反悔。” 此刻霍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即便代价是放弃陆鸿鸣?” 裴若兰轻轻“嗯”了一声,心口隐隐发痛,但她却装作混不在意的模样。 霍准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可听说过太后与明宪贵妃的故事?” “二人是双胞姐妹,初入宫时,太后被人陷害身中剧毒,明宪贵妃为了帮太医早日研制出解药,不惜损伤腹中皇子,以身试毒,最终失宠于先帝。可后来太后接连产下皇子,被立为皇后,明宪贵妃却心生妒意,多次陷害太后……” 裴若兰沉吟片刻,挑眉看向道,“王爷到底想我怎样?你若是不想我留下,为何要派人去西北,你若是想我留下,又为何在我面前说太后和明宪贵妃的故事?” 霍准盯着她看了片刻,倏然一笑,“只是突然想起,你不愿意听便算了。” 裴若兰想,许是在他们这些皇族眼中,父子兄妹之间一概无情,只是利益和算计。他们根本不明白何为血脉亲情。 透过裴若兰的表情,霍准看得出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心中道了声“愚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面上却不显。 当晚,裴若兰沐浴后便在床榻里侧面对着墙壁躺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霍准看着她的背影,不确定她的冷淡是因为他对裴日文的怀疑,还是因为承惠郡主有意陆鸿鸣一事。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如有实质,裴若兰神经紧紧的绷起,就连呼吸都清浅起来。 良久后,霍准伸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转过来,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目光黑沉沉的,“你不会是在担心陆鸿鸣移情承惠吧?” 裴若兰眉心微蹙,她也说不清,是因为他妄自揣测兄长恼他多些,还是因为他要帮承惠郡主和陆鸿鸣保媒恼他多些,反正现在看到这张脸就觉得心烦意乱。 她的沉默在霍准看来就是默认,眼神当即冷了下来,喉间发出一声冷笑,“人躺在本王的榻上,心里却记挂旁的男人,你可真行!” 裴若兰听他这么说,也来了气,猛地从床榻上站起来,迈过他的腰就要下地。 霍准一把握住她的脚腕,起身道,“你要去哪里?” 裴若兰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霍准眼中尽是猖狂的占有欲,“你今天哪里都不能去!”
第15章 打一棒子给颗甜枣 时隔多日,霍准再次对裴若兰用强,起初她还剧烈的挣扎,力竭后便伏在那里,如砧板上的鱼一般任他作为。 一切结束后,霍准看着湿了一大片的枕头,眉宇紧皱,眼中闪过一抹懊悔,扶着额头张了张口,但最后什么都没说,猛的翻身下榻,疾步朝外走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他走后,裴若兰咬着唇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霍准并没有真的离开,他脸色阴沉的坐在东暖阁,听着寝房中裴若兰宣泄一般的哭声,眼底有猩红之色蔓延。 次日一早,桑云伺候裴若兰梳妆时,献宝似的打开一盒东珠,道,“这是今年夷洲进贡的珍珠,总共就这么一盒,颗颗都有猫眼那么大,王爷全给了姑娘。” 裴若兰看都没看一眼,眼尾泛着红,冷淡道,“你若喜欢,便都拿去。” “这是王爷待您的一片心意!奴婢回头让工匠送些图纸过来,您若有中意的,便让打些首饰出来。” 裴若兰心里是看不上霍准“打一棍子给颗甜枣”的,可冷静下来后,又不愿真惹恼了他,以致断了兄长重新站起来的希望,此时面对桑云的讨好,就没再说什么。 用过早膳后,她坐在窗下看书,桑云则去了书房。 霍准抬起头看了桑云一眼,搁下手中的紫玉管狼毫笔,拧着眉问道,“她收下那斛珍珠了吗?” “回王爷的话,裴姑娘心软,奴婢劝了几句,她便收下了。” 霍准面上一松,“回去好生伺候,月底去找管家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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