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又问:“那我的毒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解?” “有,”她收拾着打开的医药箱,抬手间飘浮着淡淡的药香。 “极北之地生长着一种草药叫霓裳花,可解百毒。不过此药难寻,鲜少现世。” “霓裳花?”她有几分讶异。她曾在一本偶然得到的叫《九州地理志》的古籍上见过它的注释。 上书:九州极北,生有一花,名曰霓裳,两叶五瓣,朝而盛暮而衰,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可解百毒。 那本书里所述内容很多都已经绝迹,她翻阅了诸多古书也未能得到证实,是以对这朵花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只以为是一种传说。 月娘笑着看她一眼,“姑娘听过这朵花?” 此花一般人不知道,她也只是听师傅提过一次,也未曾真正见过。 鱼听雪点点头,“在一本书上见过。” “此花可遇不可求,姑娘还是想想其他法子,如果认识擅长毒术一途的朋友,说不定能替你研制出解药。” 两人说话间,拓拔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拿着食盒的士兵。 “鱼听雪,”她三两步跑了过来,妍丽的面庞上满是惊喜,“你看起来好多了。” 她面容憔悴,语气温和,“嗯,好多了。” 月娘拿出食盒里炖烂了的粥给她端过来,坐在床边喂她,“先喝点粥,等会喝药。” 她今日已有了些力气,便不想再麻烦她,自己端起碗喝了起来。 “你跟我二哥吵架了?”她好奇问道。 鱼听雪舀粥的勺子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淡淡道:“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拓拔翎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托着腮答:“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在院子里站着,问他怎么不进来,他说自己还有事,又急匆匆地走了。” “脸色阴沉着,还怪吓人的,”她想了想又道:“也不是,从这次见面他就挺奇怪的。” 月娘也坐在一旁吃早膳,鱼听雪咽下口中的粥才问道:“怎么奇怪了?” 拓拔翎突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眉间神情带着几分得意。 “二哥他之前在王城的时候性格温柔,脸上总是带着笑,也因此受到很多女子的追捧,但是这次见面总觉得他闷闷不乐,让人怪陌生的。” 鱼听雪点点头,内心却只有腹诽。 温柔?这是能用在拓拔晗身上的形容吗? 爱笑?那是笑里藏刀! 吃完早膳月娘便让她躺下休息,跟拓拔翎两人出了屋子。这半个月一直在昏睡,此时躺着也睡不着。 屋子里太过沉闷,她起身想去打开窗户,刚穿上鞋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咯吱——” 木门被推开,却没有人走进来。 她不解地盯着门口,站起身想走过去看看是谁,快走到近前时一条腿跨了进来。一袭黑衣,除了飞鸢还能有谁? 她一身白色里衣,飞鸢一袭黑色劲装,恰似两个极端,互相对望着。 鱼听雪个子不低,可在身量高挑的飞鸢面前仍旧显得小鸟依人,她愣了一瞬后便转身去打开窗户。 “你怎么来了?”她慢慢挪回床上坐着,看向站在门口的飞鸢。 飞鸢反手关上门,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她微微仰头瞅她。她抿了抿唇,脸上浮现一丝挣扎,半晌后从胸口掏出一个天青色瓷瓶,小巧精致。 “这是解药,每两个月一服,”她将瓶子递了过去,微微撇过脸故意不去看她。 鱼听雪嘴角勾起笑,拿过瓷瓶搁置在一旁的桌上,温声道:“多谢了。” “我这是怕什么时候你又没来得及服药而毒发致死,”她眉头微蹙,语气更冷,“药快服完了告诉我,我会再给你一瓶。” 她点了点头,脸上是清浅笑意。飞鸢被她的眼神看得愈发不自在,丢下一句“你好好养着吧”便大步走了出去。 鱼听雪拿起瓷瓶看着,眼底的冰霜化去,有了温度。 飞鸢这姑娘面冷心热,故意将解药提前给自己,她不可能猜不到自己会去寻人配置解药。 她将解药压在枕头底下,打算等月娘下次来的时候问问她,有了这药她能不能配置出解药。如果可以,就不用再受制于人。 她脱了鞋子躺下,困意来袭,眼睛缓缓闭上。 *** 隔壁院子里,百年古树在秋季掉光了叶子,此刻只余光秃秃的枝干伫立在空中,略显孤寂。好在长出来的草绿嫩芽为它添了一抹春意,多了几分生机。 树下有一方石雕桌凳,平滑精致,若是夏日坐在树下纳凉,可想而知有多惬意。 正对门的正屋内,拓拔晗坐在桌案后,手里拆着一封信,发黄信纸掉了出来,修长手指展开信纸,半晌后冷淡面容变得平和。 信是荆乌寄来的,信上说他三五日便能到达此处,估摸着也就是这两天了。 他将信纸置于蜡烛上方,火焰腾起,逐渐吞噬了信纸,灰烬掉落在桌上。 “咚咚咚——” 屋外响起敲门声,他抬头瞥了眼,沉声道:“进来。” 木门被推开,背着把刀的荆乌走了进来,因着多日的披星戴月,此时他风尘仆仆,面带疲色。 走上前来行礼道:“属下荆乌,见过殿下。” 拓拔晗本来在低头写字,听见声音才知进来的是荆乌,忙抬头看去,见他虽面色憔悴,却到底是没缺胳膊少腿,悬了两个月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坐下,”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去坐在那。 “是。”荆乌也没拒绝,解下背着的刀放置在桌子上,恭敬坐了下来,脊背挺直。 拓拔晗嘴皮动了动,却没问出什么来,两人沉默半晌他才问,“受伤了?” 荆乌点点头,“是,但不严重。” 他有心想问那日他是如何逃脱的,却不知从何问起,荆乌陪在他身边多年,自是知道他想问什么,便主动答话。 “那日您走了之后黑衣人便不再纠缠于我,等我赶到时您已经坠了崖,属下便顺势甩开了他们,后来他们又快我一步找到村子里,我便设计引开了他们,之后也不敢再回去,便随便寻了处地方养伤,前段时间听闻您在找人,属下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拓拔晗眼底有着动容。 荆乌从小就是个闷葫芦,他轻描淡写地描述了那晚的状况,可当时的凶险自己又岂会不知。他嘴里的伤势不重,只是没死掉而已。 “辛苦了,”见荆乌要起身他抬了抬手,想到什么又问:“那个丫鬟呢?跟你一起回来了? 荆乌点头,淡淡道:“那晚另一个女子救了她,后来那女子不知接到了什么消息,竟将她托付给了我,自己先行赶了回来,她就跟我一起回来了。” 拓拔晗闻言脸色明显一寒,杀意凛然,荆乌有点疑惑,只是还不等开口就被他抬手打断,“你可知那叫飞鸢的女子是何来历?” 荆乌摇了摇头,眉头皱起,语气十分忌惮,“那女子身手奇高,绝非普通护卫,殿下需得多注意一下。” 他点点头,飞鸢那女子来历古怪,且听之前鱼听雪与月娘的对话意思,她体内的毒其实并未完全解掉,也就是说她的命还捏在飞鸢手里。 飞鸢她到底是何来历? “荆乌,”他看向他,面容严肃,荆乌见状站起身沉声答:“属下在。” “我还要交代给你一个任务。” ----
第25章 守护 ====== 鱼听雪在屋子里休憩,阳光从窗户洒在地上,偶有一两股清爽的凉风吹拂进来,一室静谧美好。 木门“吱嘎”一声,背着一个小包袱,面带倦色的山奈走了进来,转身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眼眶瞬间红了。 她蹑手蹑脚关上门走过去,站在床边瞧着鱼听雪消瘦了太多的容颜,心里不住地心疼她,捂住嘴无声地哭泣。 她家小姐自幼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长大,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罪,她缓缓蹲了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趴在床边盯着她。 所幸鱼听雪也并未睡太久,不消多会便睁开了眼,脑袋一转看到旁边趴着的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心里咯噔一下。待看清是山奈后眼睛瞪大,迅速翻身坐了起来。 “山奈,”她声音带了哭腔,红着眼睛将她拉起来,摸着她灰扑扑的脸颊。 山奈“哇”一声放声大哭,扑进鱼听雪怀里抽噎道:“小姐,山奈好想你。山奈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鱼听雪的眼泪也瞬间涌了出来,滴进她的发间,摸着她脑袋安慰道:“别怕,现在没事了。” 山奈搂着她腰的手动了一下,然后哽咽问:“小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身体僵了一下,半晌后温声道:“中毒了。” “什么?”山奈闻言立马从她怀里坐直了身子,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中毒?” 她点点头,嘴角又扬起笑,安慰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担心。” “怎么会中毒的?”山奈一脸愤愤,似想起了什么,“是不是那个二王子,是不是他给你下的毒?”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嘴里嘟囔着,“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鱼听雪忙一把将她拉回来,解释道:“不是他,你可别去招惹他。” 山奈却一脸不相信,“不是他还能有谁,他看着就不像好人,我就知道我不在她肯定会欺负小姐。” 她摇头苦笑一声,拉着她坐了下来,“是飞鸢,不是拓拔晗,你别冲动。” “飞鸢?”山奈震惊地看着她,震惊过后又疑惑问她,“她为什么要给小姐下毒,她不是陛下赐给小姐的护卫吗?” “此事涉及到陛下,我也不太清楚,”她捏了捏山奈的脸颊,认真嘱咐她,“你可别去招惹拓拔晗和飞鸢,知道吗?” 山奈一脸不情愿,低着头不说话。她家小姐都受这么大欺负了,自己怎么能不生气,之前山奈救了自己,还以为是个面冷心热的姑娘,谁知手段竟如此毒辣。 “记住了!”鱼听雪见她装没听到,作势凶道。 “哎,疼疼疼,”山奈捂住自己被鱼听雪捏了一把的脸颊,委屈道“山奈记住了嘛。” 鱼听雪又心疼地帮她揉着脸颊,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山奈这丫头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飞鸢,她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说到底,还是感谢她。 *** 她在床上昏睡了半个月,身子虚弱不堪,月娘每日都要来替她把脉,开了药调理身体。 “月姐姐,你是中原人?”鱼听雪喝完晾凉了的药,百无聊赖地跟她搭话。 月娘提笔写着药方,闻言转头笑着答道:“是,我是中原人,后来师傅遭了变故,便嘱咐我来漠北行医了。”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又好奇问她,“月姐姐,你师从何人啊,你医术这么好,想必师傅也是很有名气的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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