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毒的目的是什么?毒死自己? 可不应该啊,皇帝让自己盗取漠北边防图,自己死了,他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她哼笑一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通过下毒达到控制自己的目的。 皇帝怕自己不受控制,便只能指使飞鸢下此毒手。而她应当是能定期给自己解毒,谁料自己被拓拔晗拖着坠了崖,此时未能及时解毒,毒素便发作了。 她缓缓躺了下去,嘴角竟扯出笑来,目光却悲戚。 她鱼听雪何德何能啊,竟能让一代帝王为自己费此心思。她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她笑得渗人,拓拔翎被吓得浑身冰凉,她莫不是毒坏了脑子吧? “拓拔晗呢?”她笑够了才低声询问,语气平静,眸底却情绪放肆翻涌。 拓拔翎见她还有理智,忙回答:“二哥出去找医馆了。” 她又闭上了眼睛,面色苍白,语气虚弱,“去把他找回来,我有事要交代他。” 说完呼吸再度弱了下来,似是昏睡了过去。 拓拔翎见状忙起身出了门,吩咐了外面的士兵去找拓拔晗,自己坐在一旁不敢再靠近她。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拓拔晗便冲进了屋子,见她还是睡着,蹙眉问一旁瑟缩的拓拔翎,“不是说她醒了,怎么还是这样?” 拓拔翎摇摇头,小声道:“她刚才醒了之后好像得了失心疯,莫名其妙就开始笑,笑完了就让我去找你,说有事要跟你交代。” 拓拔晗疾步冲过去半跪在她床头,满目忧虑,轻声喊她,“鱼听雪,我回来了。” 床上之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紧闭着双眼。 门帘再次被掀开,拓拔翎转头看去,一个女子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女子约三十左右,容貌秀丽,气质温婉,经过身旁时带着淡淡的药香。 “让我看看,”女子放下医药箱,温和开口。拓拔晗忙起身腾开地方。 女子坐在床边探向她的脉搏,半晌后秀眉皱了起来,又抬手想去扒开她的眼皮。 鱼听雪眼珠转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 ----
第22章 质问 ====== 女子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见她醒了便收了回去,轻声道:“你体内毒素阴柔而绵长,并非顷刻间便要人性命的剧毒,我猜是中了有两个月了。” 鱼听雪轻“嗯”一声,一旁的拓拔晗眉毛一凛,问她:“你知道是什么毒?” 她摇摇头,沙哑着嗓音道:“拓拔晗,你帮我去找飞鸢。” “是她下的毒?”他眸中戾气一闪而过。本以为那女子是她的侍卫,谁知竟会给她下毒。 “不知道,我见过她才能知道。”她眼睛半眯着,气息微弱。 拓拔晗朝医女一点头,掀帘出去安排了。 “我还有多少时间?”她强睁开了眼睛,眸光涣散地盯着逆光而坐的医女。 “最多半个月,我可以每日替你施针封住经脉,但若半个月后仍旧没有解药,毒素便会在体内暴走,你将爆体而亡。”医女拿出银针为她施着针,语气轻柔。 “你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吗?”她收了针,又不死心地追问。 鱼听雪摇头,医女轻叹一声,拿起一旁的毛笔写下药方。药方很简单,总共不过五味药,她把不出她中的什么毒,便也不敢贸然用药,只能用一些药性温和,滋补内脏的草药。 “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会再过来。”鱼听雪点点头,医女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拓拔翎坐在床头守着她,她又昏睡了过去。 *** 拓拔晗安排了人在漠北境内找寻荆乌和飞鸢的踪迹,又向西楚内的死士去了信,可一连几天过去,两方皆无一丝消息传来。 好像两人在两国境内凭空消失了。他自嘲苦笑,不知是不是该夸赞他们隐匿踪迹的能力太过出众。 他甚至将附近城镇的医者都请了过来,却皆是摇头叹息,说她已回天乏力,早日准备后事。 他又跟疯了一样将那些人连打带踹地轰了出去,整日不眠不休地守在她床前,一句话不说,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可鱼听雪每日清醒的时间依旧愈来愈少,整个人极速地消瘦了下去,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毫无办法。 第十五日早晨,医女月娘很早就来为她施针,可这次她竟然都未醒过来,双眼紧闭,脸色灰白,竟都失了活人气息。 拓拔晗紧攥双拳,眼底布满了红血丝,胡子拉碴、衣衫凌乱地站在一旁盯着她,月娘摇了摇头,将鱼听雪的手掖进被子。 “这半个月我用尽毕生所学,却也只能为她延缓毒素蔓延,今天是最后一天,再没有解药,她必死无疑。” “月娘,你救救她,”他嘴唇干裂,声音竟罕见地带了一丝低声下气,“她才十七岁,她不能死。” 拓拔旭和拓拔翎诧异地看向他,他们这个二哥平日里总是散漫不羁,看似风流多情,可内心实则凉薄无比,此刻竟为了一个相识不足三月的敌国女子便如此求人。 月娘转头看着那个短短半月便失了颜色的姑娘,她还正是一朵待放的花,难道真要夭折在这个春天吗? 可没有办法,自己已经用尽毕生所学,她救不了她。她歉疚地看向拓拔晗,“抱歉,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拓拔晗低头看着鱼听雪,漂亮眸子中盛满了悲伤。 如果当时将她留在玉门关,或许会有解毒办法。 鱼听雪昏睡着,气息将绝。 “抓住她。” 嘈杂的怒喝声在屋外响起,打破了沉闷压抑的气氛,拓拔旭夺门而出,挡在那名陌生女子面前,神情不善。 她淡淡瞥他一眼,抬脚就要进屋,身后是紧追而来的士兵。拓拔翎见状也堵在她面前,这女的一看就不是善茬,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让开。”她语气凉凉,眼神更甚。 二人见她如此嚣张,抬手就想要教训她,谁料那女子步法诡异,几息间便从两人身侧穿了过去,一把推门走了进去。 拓拔晗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无心去管,可她竟敢嚣张到进屋来撒野,他猛然起身一拳轰去,女子轻巧避开。 “我能救她。”她冷淡地看着拓拔晗,神情平静,无一丝焦急。 拓拔晗堪堪收回手,看见是她眼睛瞬间猩红,就要再出手,飞鸢凉凉提醒。 “你多浪费一息,她救不回来的可能性越大。” 拓拔晗想起鱼听雪先前的话,猛然惊醒,一拳擦着她的脸砸在门上。 飞鸢讽刺一笑,走过去坐在床边,从袖口掏出一个天青色瓷瓶,倒出两粒黑色药丸就要塞进她嘴里。 “你确定能救她?”拓拔晗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神冷冽。 她甩开他的手,将药丸塞进她嘴里:“我救不了你能救?” 可她昏迷了太久,此刻竟连吞咽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药丸含在嘴里根本化不了。 拓拔晗忙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颤着手去掰她的嘴巴,一杯水大半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鱼听雪,你把药咽下去。”他嗓音嘶哑,手抖得跟筛子似的,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有反应时,她喉间微动。 “月娘,月娘,”他大声喊,“你快来看看她。” 月娘在飞鸢闯进来时就等候在了一旁,此刻急忙坐下把脉,面色却仍是十分凝重,眉头紧皱。 “能救吗?”拓拔晗眸中带着希冀,生怕她说出“来不及”。 飞鸢站在一旁,面容冷淡,可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骨节发白。 月娘没答话,摊开装着银针的布包,拈起一根根银针往她身上穴位扎去,她第一次流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众人皆不敢再说话,放缓了呼吸。 她额头逐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下针愈发谨慎。半刻钟后,她长呼一口气,脸上如释重负:“好了。” “她没事了?”拓拔晗颤着声开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月娘。 她摇摇头,保守道:“不能确定,得看她能不能醒来。若是能醒便没事了,如果不能,那……” 拓拔晗有一瞬间的落寞,随即又打起精神道谢:“多谢,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 月娘扶着床站起身,被拓拔翎扶了出去。拓拔旭也识相地离开。 飞鸢却站在一旁没有动,他缓缓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神狠戾:“你的账,我自会跟你算。滚出去!” 她还是没动,只是盯着鱼听雪。他再也忍不住怒火,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摔了出去,大力关上了门,走到床边安静盯着鱼听雪。 许是用了药的缘故,她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不再灰白,有了丝生气。 他眸底各种情绪翻涌,最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眼时恢复了平静,坐在床边等她醒来。可直到当晚子时她都未曾有醒来的迹象。 月娘也一直从白天守到了黑夜,期间为她施针三次,斟酌用药两次,此时亦坐在床边把脉。半晌后,她面色一喜,语气激动:“没事了,她脱离危险了。” 拓拔晗闻言心头一颤,瞬间瘫坐在椅子上。从早上到现在,他此刻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 飞鸢抿了抿唇,轻声道:“多谢。” 他眉头一凛,此时才看到她竟然又跑了进来,他站起身朝月娘轻声道:“还麻烦您再照看她一会。” 月娘答应下来,他拖着飞鸢就要向外走。她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率先跨出了门,他紧跟着出了医馆,走进隔壁院子。 “你想如何?”泠泠月光下,她挺直着脊背站着,月光将她的影子无限拉长。 拓拔晗压制着心头的怒火,冷冷道:“你是谁?为何要给她下毒?” 飞鸢轻笑一声,向来冷若冰霜的脸上竟多了几分人气,似讥讽又似好奇,问他。 “你又是谁?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 “你!”拓拔晗的拳头紧握了起来,怒目瞪着她。 “二殿下,”她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盯着他的眸光分外冷淡,“你还真以昭宁殿下的未婚夫自居了?你别忘了,她要嫁的是漠北储君,下一任的漠北王。” “而不是,漠北二王子。” “二王子”几个字她加重了语气,字字敲打在他心上。 他呼吸一窒,神情僵硬。 飞鸢淡淡看他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可他却愣在了原地。 明明是鱼听雪中毒,可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 真的只是怕她若是死了,两人合作便要告吹吗? ----
第23章 好多了 卯时过半,黑夜渐褪,红日初升,万物在晨光的呢喃中苏醒。 鱼听雪睫毛翕动,喉间溢出低吟,半晌后缓缓睁开了眼,意识却有些恍惚。 这是哪?自己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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