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阙从地上捞起自己的外衫,一边往身上披,一边挑了挑眉,一边问:“可你刚刚不是还说她水性杨花,就差点说我有眼无珠了么?” 袁预连连扇自己嘴巴:“是小人不会说话,小人白长了这条舌头。” 虽然他在朝中也算有靠山,但和当朝新贵、天子近臣,位极右都御史的陈听澜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得罪了陈听澜,他在朝中的那位也不会护着他半分。 “哦,”秦阙淡淡地应了声,说:“不会说话,罪该万死,那这条命也不必留着了。” 袁预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而后想起眼前的男人对祝蘅枝的态度,灵机一动:“小人不该胡说,大人您和夫人一定能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秦阙系衣带的手指突然顿了下,又转过头来看了袁预一眼,只看见袁预极其谄媚地抬头和他笑着,似乎完全忽略了自己刚刚废掉他一只手的痛苦。 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秦阙素来不吃这套,这样的脸他见过太多了。 可这个叫袁预的,确实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那便是他和祝蘅枝一定可以白头偕老,这句算是说到他心上去了。 秦阙没有再继续看他,只是和谈辛吩咐:“后面这句,说的像是人话了,把舌头割了吧。” “是。”谈辛应了他这句。 “马车备好了么?”秦阙看向祝蘅枝时,眸色有些复杂。 “回主上,已经在鸣玉坊底下停好了。” 秦阙以鼻音应了他一声,而后从揽过自己的披风,将祝蘅枝裹在黑色的宽大的披风里,拦腰抱起,阔步下楼。 时辰其实算不上早,但鸣玉坊这种地方,本就时昼夜欢宴的,因此外面人还很多。 如今看着秦阙怀中怀中抱着个女人下了楼,一脸阴沉。 于是议论纷纷。 “那个娘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好像是那位新来洛阳的祝娘子。” “怎么回事,我那会儿看见她不是和袁老板一起来的吗?那个郎君又是谁,看着气度不俗啊?” “看着气派,我猜应该是朝中哪位相公。” “嗐,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位右都御史陈大人啊。” “还有这等秘辛?快快快,说来听听!” 这些话自然一句不落地都传进了秦阙地耳中。 但他没有发作,只是将祝蘅枝的脸从自己怀中拢回,不想让旁人看见她。 祝蘅枝锤了了下他的腰身,怒道:“秦阙,你是要闷死我吗?” 她在房中装晕本就是权宜之计,但她没想到秦阙知晓了坊间盛传的她和陈听澜的谣言,二话不说便要把她带走。 她不傻,秦阙此番带她走,必然是回燕宫。 她不要被秦阙重新圈养起来。 但秦阙不为所动,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动作。 一路从鸣玉坊的三楼到了一楼,秦阙一脸坦然。 祝蘅枝挣扎不开,只能任由着他将自己塞上了马车。 但今日凶险,也是秦阙在场,她才不至于被袁预算计成功。 如若她真得按了那个手印,她都不敢想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祝蘅枝想到这里,从秦阙怀中直起身子,低头:“今日多谢了。” “嗯。” 祝蘅枝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本来想和他说自己与陈听澜并不是他听到的那样的,话到嘴边,又吞咽了回去。 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再者,一旦开了这个口,秦阙再追问她和陈听澜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时,她又该如何解释?说真相吗? 那按照秦阙如今对她的态度,会不会拿陈听澜来威胁自己就范? 所以又转过头去,揭开马车的窗帘,看了眼外面的光景,和秦阙道:“前面就是我的宅邸了,你放我下去便是。” 秦阙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应她,而是扬声和车夫吩咐:“再快些。” 车夫不敢违逆秦阙的命令。 祝蘅枝见状,连忙想要起身跳车,但却被秦阙捉住了手腕,按回了座位上。 祝蘅枝看向他:“你做什么,秦阙?” 秦阙转头看着她,反问:“你说我要做什么?” 祝蘅枝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被秦阙一下子揽住了腰,紧紧箍在怀中。 “秦阙,你我之间的事情不是强求就会有结果的。” 她和秦阙贴得很近,即使隔着衣物,她也能感受到秦阙的体温。 “别乱动,你再动,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在马车上做出什么来。” 祝蘅枝一下子就想到了三年前,她尚且是秦阙的太子妃的时候。 她的内心突然被一阵恐慌攫住了,试图冷静下来,和秦阙谈条件。 但秦阙只是将她揽在怀中,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直到回了宫中,她被秦阙抱在怀中带进了他的寝殿。 上一次,还是在东宫。 她不断地踢着腿,但换来的只是秦阙更紧的怀抱。 帝寝的门被大力地摔上。 祝蘅枝几乎是被他以扔的动作放到了帝寝的床榻上。 床榻铺得很厚,感受不到疼痛。 祝蘅枝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问秦阙:“你到底要做什么?” 寝殿里的烛光把秦阙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祝蘅枝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近。 “我都把你带到寝殿,你说我要做什么?” 祝蘅枝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秦阙,你难道还想重蹈覆辙吗?你想清楚了?” 但秦阙只是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你倒是玩的开?和陈听澜,和鸣玉坊各种不一样的小倌,还有那些收入府中的小生?” 祝蘅枝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和陈大人,不是他们所传的那样。” 秦阙笑了声,“不是那样,是哪样?” 祝蘅枝还在想着怎么圆回来。 秦阙已经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颔,“你带着我的女儿,在澧州的时候和乌远苍不清不楚,将我拒之门外,来了洛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我的亲信不清不楚,你好大的本事。” “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便被秦阙用拇指抚上了唇瓣:“蘅枝,我吃醋了。”
第52章 疯批 祝蘅枝看得清他眼中不加分毫掩饰的情欲,想要轻轻别过头去,但却不能动弹。 秦阙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离她越来越近,“你就这么厌恶我、排斥我吗?” 祝蘅枝双手攀上他握着自己下巴的胳膊,想要挪开,“秦阙!你弄疼我了!” 秦阙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一并握住,带到一边,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转移到了她的后脑,迫使她离自己更近些:“乌远苍是不是也这般对你?陈听澜是不是也这般对你?你和鸣玉坊的那些小倌、和你收进府中的那些小生,是不是也这般过?” 不等她回答,秦阙又继续道:“那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这句话的尾音落得很轻,有质问,又有试探。 但祝蘅枝捕捉不到秦阙这些微妙的情绪,“秦阙!你混蛋!” 秦阙的呼吸渐渐急促,他的拇指在祝蘅枝不留意的时候已经到了她的耳垂处,一边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耳垂,一边凑近她说话,热气就这样一股一股地吹到了她的耳廓上,“我如果不混蛋,怎么永远把你留在我身边呢?” 祝蘅枝几乎是本能的抖了下,瞳孔一震,“你是不是疯了?” 这句话叫她又想起了当时被秦阙软禁在东宫的那段时日,没被太医诊出身孕前,秦阙对她,几乎是夜夜索求,根本不考虑她能不能受的住。 秦阙对于祝蘅枝怎么骂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了,“对啊,我就是疯了,我才见不得人任何人碰你。” 当秦阙的手指揩到她面颊上时,祝蘅枝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顺着眼眶淌了下来。 “你这么抗拒我,是在为谁守身吗?乌远苍?还是陈听澜?” 秦阙的语气危险。 她与乌远苍之间从来清清白白,陈听澜更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但秦阙却将这两人当作自己的假想敌,她一时更是气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趁着秦阙不防备,突然转头在他的手腕上狠狠一咬。 秦阙却并没有如同她意料中的那样,吃痛地松开手然后对她怒颜相向。 只是突然笑了声,看着祝蘅枝:“蘅枝,你咬我?我太高兴了,你真得愿意咬我?” 秦阙脸上的笑意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祝蘅枝还没来得及错愕,秦阙已经先松开了禁锢着她双手的手,也松开了她,她才得意喘息。 而后她亲眼看着秦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上祝蘅枝留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排细细密密的牙印,就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祝蘅枝趁着这个空隙,迅速起身,与秦阙拉开了距离。 秦阙看着她的动作,也不恼,就坐在榻上看着她:“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去呢?” 祝蘅枝一愣,她向后看去,是可以称得上幽深的帝寝,出了这个帝寝呢?也是深深的宫闱,没有令牌,她出不去,在燕宫中,出了秦阙,她唯一认得的人便是陈听澜。 可她又要如何告知陈听澜带她出去呢? 按照秦阙如今的执着程度,陈听澜即使能带着自己从燕宫出去,还有这洛阳城,还有燕国的数座城池。 三年前她能从上京一路逃到澧州,也是因为挑了秦阙登基时的混乱时机,那个时候秦阙对陈听澜更是完全信任,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秦阙掸了掸膝头,好整以暇地抬眼看着她:“蘅枝,别想逃了,陈听澜带不走你的,他能不能活到明天,还要看朕的心情。” 一阵冷意突然就席卷了祝蘅枝的周身,她质问秦阙:“你要对他做什么?” 秦阙双肘撑在膝盖上,身子前倾看着祝蘅枝,唇角勾了勾:“怎么?这么担心他?我为什么没见你这么担心过我呢?” 祝蘅枝强稳着心神,她无论如何也与秦阙做过一年的夫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生杀予夺,他从来不会皱办下眉头。 就好比当时灭了高阳王满门一样。 他说秦宜宁没有死,但祝蘅枝来洛阳这一个多月,并没有见过秦宜宁,也没有听到过她的半点消息。 她去过当年的高阳王府,那里现在还是一处废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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