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猫?嚎春? 羞死个人。 太史筝吓得差点没将手中的半个柿饼飞出丈外。 浮元子一垂眸,且看她那小脸比柿饼的颜色还难看,便追问:“娘子?我问你话呢?” “什么动静?!没,没听见啊——” 筝心虚得很,就连说话声也不由得变大。 浮元子疑惑不已,一声不响地盯着她看了半天,看得太史筝手心直冒冷汗。 她看什么看? 她难不成是猜出什么?可…以她那脑子……不能吧? 再多一秒都要露馅。 浮元子却忽然笑起,她伸手擦了擦太史筝脸颊上的墨迹,“我说野猫在哪呢!原来在这儿啊——” 筝瞪大了双眼,瞬间石化在原地。 完了,全都完了。 还真被她给看出来了,这往后哪里还有脸面在伯府、乃至汴京混下去…… 如此,岂不明朝就得背井离乡。 可她不想走啊—— 浮元子说话大喘气,她没在意太史筝的异常,只顾着捻手搓起沾染到的墨迹,“娘子,还真是不小心,都染成小花猫了。这要是被别人瞧见怎么办~” 说罢抬眸,浮元子被太史筝双目无神的样子吓了一跳,她直呼:“娘子!你这是怎的?” ……原是这个猫啊。 筝代替她抽离先行的灵魂,重新归于躯体。 她张口刚想旁敲侧击地教训浮元子,一只皮鞠就咚咚咚地从院门滚向了院里。皮鞠吸引了浮元子的注意,她没心没肺地向那边走去,“诶?谁往咱们院里扔东西?” 筝见状不再多言,想将事情就此糊弄过去。 浮元子那边拾起皮鞠,一抬头就瞧见个漂亮的小娃娃,怯怯往院里望。 浮元子回过头,“娘子,好像是玉姐。” “小玉?” 筝一听见是崔和玉,立刻搁下东西起身去迎。 院门口,圆滚滚的脑袋,掩在敞开的门下,小玉瞧见太史筝糯糯唤了声:“伯娘~” “这是小玉踢进来的吗?”筝接过浮元子手中的皮鞠。小玉点点头,轻应了声是。可不知为何转眸看了眼空荡的院外,小玉才敢回头与太史筝说:“伯娘,你能带小狗狗和小玉一起出去玩吗?” 被小丫头这般相求, 就算是叫她上刀山下火海,筝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张口就应:“当然可以,伯娘很乐意跟小玉一起玩。措措也是。” 小玉闻言高兴地跳过门槛,上去摇着太史筝的手臂,甜甜道了句:“谢谢伯娘,小玉喜欢伯娘~” 话音落去,筝便沉在小丫头的蜜语甜言里,无法自拔。 只是谁想,这场一大一小一狗的玩耍,能持续到太阳落山。太史筝望向小山前的斜阳,想与小玉作别,却被小玉一把抱住央求着留下来。筝没办法,只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那伯娘就再陪小玉玩一会儿,等天黑了,伯娘就送小玉回家好吗?别叫爹娘担心。” 小玉点了点头。 筝微微一笑,没再张口。 可她却不觉望向天边, 她想崔植筠这会儿…该是回来了吧? - 银竹雅堂外,今日崔植筠放班归家脚步轻快,瞧他怀中揣着份用油纸包的糍糕,似是生怕糍糕冷掉。可等崔植筠一脸轻快走向院中,却在望见廊下人后,笑容瞬间凝滞。 那显然不是他盼望见到的脸。 彼时,院中空无一人,浮元子早前跟着太史筝出了门,吴婶不知何故这个时间竟也不在,偏邹霜桥趁着这样的光景,独自一人抱着个小巧的食盒,坐在太史筝走前摆放的躺椅上。 崔植筠扫视周遭,察觉到一丝不对味,他总觉眼前人没安好心。 便厉声问:“你为何在这儿?” 邹霜桥循声抬眸,随即抱着食盒起身,奔去了崔植筠面前殷勤道:“筠哥哥,你回来了~筠哥哥可叫奴家好等,我一来你这院中便无人应声,我也只得在这儿等你回来。筠哥哥上值一日辛苦,竟也无人在家候着,真是不该。筠哥哥,一定累坏了吧?” “这有奴家煲的汤,奴家乘给筠哥哥尝尝。” 崔植筠蹙眉,鼻中嗅到的还是那份浓烈的脂粉香。 他故意退后几步,与眼前人保持着距离,“既是我院中无人,邹家娘子擅自进院就不觉不妥吗?” 邹霜桥恬不知耻,她哪里顾得这些礼仪。 瞧她还是那副热络模样,可这回邹霜桥开口时,却又带着些半真半假的歉意,“筠哥哥,莫怪,都是奴家的疏忽……奴家也是心切,奴家来是想还你昨日出借的油伞……以及奴家还煲了汤,就是想与你赔个不是。筠哥哥,昨日都是奴家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若是给筠哥哥带来困扰和负担,还请筠哥哥原谅……奴家知错,要打要骂,但凭筠哥哥做主。” 崔植筠闻言漠然相望,他哪里有功夫与眼前人纠缠,他眼下满脑子想的皆是…… 这糍糕, 某人再不吃…可就凉了。
第86章 巴掌 “筠哥哥?”邹霜桥见崔植筠愣而无言, 上前轻轻碰了碰他,“你为何不说话?” 崔植筠下意识退后半步。 他知眼前人若不是听不懂人话,就是在装傻。 崔植筠刚欲开口打发, 邹霜桥便紧接着向他贴去, 谄媚道:“筠哥哥,奴家来都来了, 不请奴家进去坐吗?这还是奴家第一次到您这院中来呢~而且这天气也怪冷的,我们在这儿说话也不方便。” 不方便?进了屋那才叫不方便! 厚颜无耻四字, 当是在邹霜桥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昨日那样直白相告,竟也没有给她丝毫训诫。崔植筠对这样的人还真是无语至极, 他只道:“邹家娘子今日若是来道歉, 大可不必如此。昨日的事,你就当做是某的过错, 是某冒犯了邹家娘子你。某向你赔罪。” “某还有事, 就请回吧。” 崔植筠心下甚厌,却仍是与之恭敬回应。 这是他作为君子的品德。 可邹霜桥看不出好歹, 她只觉崔植筠的底线还能再往前探上一探, 顿时扯着衣袖在崔植筠面前哭天抹泪起来, “筠哥哥,这是要赶奴家走吗?奴家昨晚反省了一夜, 今日一大早连腿伤都顾不上, 就为给筠哥哥赔罪熬汤到现在。这好不容易等来筠哥哥,想祈求原谅。筠哥哥不给奴家一个改过的机会也就罢了, 竟然要赶奴家走。” “筠哥哥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邹家娘子……”崔植筠想出言打断,却发现怎么也插不进话来。 邹霜桥见温柔示弱, 似乎对崔植筠不起作用。便选择强攻,耍起了无赖, “筠哥哥,你若想叫奴家走也行。您就喝一碗我给你煲的汤,如此,昨日与今日的事,奴家就再也不提了。咱么就当做一笔勾销。若不然,您一碗不喝,白白辜负了奴家的一片好心,奴家啊——今日就不走了~” 不走便不走… 崔植筠皱了眉,她不走,他走。 邹霜桥这些低劣的手段,也只能骗骗崔植林那样的傻子,亦或是心术不正,想趁人之危的纨绔子弟。对于崔植筠这样清正刚直的人来说,多听信她一份,都是对君子慎独的轻蔑。 崔植筠二话没说,绕开眼前人头也不回地离去。 邹霜桥瞪大了双眼,转身不敢置信地指着崔植筠大呼:“诶,诶,诶!我话还没说完,你往哪去——” 这人也太不正常, 简直有病。 邹霜桥在心里暗骂,可眼瞅着四下无人,她便动了歪心思,看来那碗羹汤入去崔植筠的口,那必是比登天还难。她想不若就将事情闹大,污蔑崔二郎个道貌岸然的坏名声。 到时候求饶的,可就是他了。 随手搁下食盒放在廊下,邹霜桥弄了珠钗就要往崔植筠那边扑。 谁料,恰时有人气喘吁吁跑进院中,打乱了她的诡计。邹霜桐站在离崔植筠一丈远的地方不动,崔植筠望见那人便会心一笑,温柔唤了声:“小筝。” 可筝在看到院中的二人,倒吸了口凉气,心道:我哩个乖乖,他们说的没错,这人还真在! 紧跟着慌慌忙忙跑上前去,筝一把拉住崔植筠将人带去了院门下头。崔植筠有些疑惑,他怕太史筝误会,便张口解释给身边人听,“你这是怎的?我与邹家娘子可半点——” 筝闻言却猛地捂着崔植筠的嘴,转头朝门外努了努,一句也不敢多言。 崔植筠顺着自家媳妇示意的方向望去,几个郡王府的家奴,来势汹汹跨进门槛,在瞧见这银竹雅堂的主人后,拱手作揖,为首的老嬷只道:“小殿下,我们奉县主之命前来拿人,多有冒犯。还请小殿下见谅。” 这不知是县主的授意,还是老嬷自己的意思。 瞧她也没在意太史筝开不开口,只是走了个过场,便拂袖一挥高呼了句:“把这贱人抓走,带去给县主!” 崔植筠惑然转眸, 他看得出眼前人似是知道些什么…… - 一刻钟前,天色渐暗,将近与小玉约定好的时间,太史筝牵起小玉的手,说要送她归家。 小玉却愣在原地不动。 筝垂眸望,小小的丫头盯着那条每日都走的小径,有一丝犹豫。 她将温暖的手掌覆上小丫头的发顶,平和问起:“怎么了小玉?是不想回去吗?可小玉既然答应了伯娘,就要兑现好吗?如果小玉遵守承诺,伯娘明日还带小玉出来。” 话音落去,小玉拽起了太史筝的衣角,仰面与之相望。 小玉好像有话要说。 可当筝蹲下身,邹霜桐却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了小径上,她与筝四目相对,顿时装作焦急貌,“臭丫头,原来你在这儿——谁叫你自己出来乱跑,叫为娘好一通找。看我怎么教训你。” 邹霜桐气急败坏上前,吓得小玉往太史筝怀里直躲。筝也惊讶于眼前人缘何这么大的气性,赶忙抬手去拦,“植松媳妇,有话好好说,小玉什么话都能明白。你又何故冲动到要打孩子?” “我的孩子,我想打便打。何时用得着旁人多言!” 邹霜桐今日真是吃错药了。 往日都是先说上两三句,瞧着不对付了再与之争吵,今日怎么装也不装了? 筝被她这阵仗弄得一头雾水。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浮元子见状赶忙上前,将自己隔在了太史筝与邹霜桐之间,她是宁愿自己挨打,也不叫邹霜桐碰太史筝分毫。 筝见状抱起埋在自己的身上,暗暗抽泣的小玉,轻声问:“小玉,你今日是偷跑出来的吗?可出来玩,怎么不与阿娘说一声就自己跑出来呢?爹娘找不到你,会着急的,你知道吗?” “不是,不是小玉,小玉没有……是……” 小玉听了太史筝的话委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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