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史筝身旁,崔植筠湿漉的头发,遮掩着他望床上人的双眼。他深深凝望着,太史筝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待到不觉靠近后,早起来的意犹未尽,时时浮现。 他很想去看清楚她的眉心,便顿在与之方寸的距离。 崔植筠沉思起,他到现在都不知,太史筝今日应下喻悦兰那些的话,是权宜之计,还是真心作答。 与他生儿育女,就意味着将一生交换给彼此。 只是…她当真愿意? 可她若愿意,他必无悔意。若他无悔,她也再不能相弃。 伸手抚摸起太史筝的脖颈,崔植筠轻轻唤了句:“小筝,醒醒。” 太史筝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可她的眼眸却似睁非睁,整个人处在半梦半醒的边缘。她偏过了头,压住了崔植筠抚摸她的手掌,崔植筠便趁势撑起,将她的身子笼罩过去。 “太史筝,醒醒,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若后悔可来不及……” 崔植筠的言语暧昧,却又带着几许凶意。他有了冲动。 太史筝被他唤起,两眼空空,望他面庞若即若离。可崔植筠压根不等身下人作答,便决然放下多年持重姿态,朝她香软的颈间低微凑去。 直到,潮湿的吻痕一路带着羞意漫过头顶,筝终是和着轻喘初醒。 抓心的痒,越落越低, 挥散不去。 她便选择掐捏崔植筠的臂膀,当做反击。 崔植筠却也任由她。 待到散落的衣裙与崔植筠自己脱去的寝衣,一同被扫进床里。太史筝的头脑已随着呼吸的深浅,愈发迷离。恍惚一瞬,筝认定眼前人的正经都是装的,她真不知他个饱读圣贤书的呆子,都是在哪学来的羞人技艺,竟叫她说不出任何抗拒的话。 登徒之人,该是你啊——崔植筠。 可大抵还是学艺不经,崔植筠寻了半晌才当至大戏,筝却猛地皱起了眉。 她不敢抬眼, 但凭感知,她就害了怕。 崔植筠举目时顾忌着眼前人,有些惶惶,在这样的气氛下,他始终不敢开口与之交谈。可瞧太史筝这般难受,他便斗胆相问:“小筝,你这怎的?” 少不经事, 年轻的两人如初生的青涩梅子般,酸涩鲜嫩。 筝不敢言,却又不得不言。 崔植筠察觉到她的掌心冒了汗,但闻一句低沉的:“二郎,我疼……” 好疼。 便叫崔植筠毅然克制了前进,他用着暗哑的嗓音道是:“莫怕,那我今日便……” 不进去了。 筝感受着退意松懈下来,可崔植筠一身烈火难捱,怎能就此将她放过?且听崔植筠在不知羞耻地俯身相贴后,与之沉声说:“可是小筝,你得帮我……” 筝霎时臊红了脸。 可这时的她已再无路可选,便默默点头示意。 - 许久之后,不知现下几时, 随着那沉闷且克制的声音落下,褶皱的床铺上一片狼藉与黏腻。 今夜虽未“功成”,二人倒也“坦诚”。 筝又迷迷糊糊闭上双眼,靠在了崔植筠的身侧。崔植筠却唤人起身,“起来,别睡。” 筝困得要命。 这会儿她睡意正浓,说什么也不肯动弹。 转眸将头偏向另一边,筝张口抱怨道:“为何不能睡?我不是已经帮你…你不会还……崔二郎,你饶了我吧。” 崔植筠闻言惊诧不已, 所谓“张弛有度”,太史筝这是把自己想到哪去…… 可瞧着眼前人不应,他便自觉穿起寝衣,下床到衣桁边取来鹤氅,将蜷缩在床铺的太史筝全部包住。筝懵着脑袋回眸看去,却发现身后人正打算将她横抱起,“崔二郎,你还要干嘛?” 崔植筠闻言面无表情,似是事后无情,强势将人抱了出去。他也就是仗着今日雅堂无人,才敢这般张狂。 一路从寝屋到了浴间, 这主家自己叫水的,还真不多见。谁叫他那么好清净。 只瞧崔植筠缓缓将人放下转头就弄水而去,筝怔在原地,不知该遮掩何处,只能紧紧拽着厚重的鹤氅。待到崔植筠那边将一切准备就绪,他转眸解开寝衣,就道:“夫人是打算,带着鹤氅下水吗?” “下水?我们一起?”筝有些茫然,“等等崔二郎,你先别脱了。” 崔植筠望着太史筝那副骤然笑起,他丝毫不顾眼前人的阻止,将寝衣松去,“不若夫人还要与谁?” 往前不是她最大胆? 可该看的都看了,这会儿顾忌有什么用? 崔植筠便不再顾忌。 他道:“行了,洗干净还能早些休息。” 来到太史筝身边拉起她的手,崔植筠将人带去了水盆里。 飘散的水气,模糊在相对的目光。 太史筝被正好的水温,再次勾起了睡意。她最终还是放弃所谓的矜持,耷拉着脑袋向崔植筠靠去,他们之间也变得不再有距离。可当渐渐有只不安分的手开始在水中摆弄,筝便猛然惊呼:“崔二郎,你——” 别碰那里。 温柔地触感传遍,筝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崔植筠却终是在与太史筝的缠绵之间,撕去自己那君子礼正的外衣,只为眼前人彻底向下沉沦而去,瞧他低眉望着太史筝的眼睛,只道:“小筝,这是……帮我的谢礼。” - 浴间里,此起彼伏。 吴婶与浮元子恰好一起从外头归来。浮元子涉世未深,吴婶却经验老到。她一听便知是怎么回事,浮元子却傻傻地问:“吴婶,什么动静!听着怎么像猫叫?咱院养猫了?咱院养的不是狗吗?” “对,是猫叫。这时候正是嚎春的时候,不见怪,不见怪。” 此时那端声音渐弱,吴婶以防万一,还是捂紧了浮元子的脑袋,将人一路带离了是非之地。她打发着浮元子进屋,“去去,圆子你快去拿床新的被褥,我去主屋给郎君他们重新铺铺床。” “铺床?那套不是前个刚给换的?”浮元子一脸疑惑。 吴婶忙搪塞说:“错了,你记错了。早该换了,怎的你还信不过吴婶?你快去,免得被郎君发现了责罚。” “可姑爷他们不都睡下了……” 浮元子将信将疑,幸好她不算聪明,哦了一声还是转头将东西准备出来。 可等着前去更换,吴婶却留了个心眼,道是自己过去,她今日累着早些休息。说罢砰然将门一叩,浮元子猛地一惊,愣在原地没再跟去。 吴婶抱着干净的床被轻手轻脚进了寝屋,措措依旧屁股朝外,脑袋朝内,呼呼睡去。 她瞧着屋中残局,两眼一眯。这小年轻,还真有她当年之勇……
第85章 实施 梦里好眠, 一觉当至天明。 太史筝窝在温暖的床铺里,感受着屋内光线变换,忽然有人翻身而来将她相拥。 弄得筝有些惊讶。 想来之前, 崔植筠与她躺在一起时, 恨不得将身子都送去床底,好与她狠狠划开个楚河汉界。然像今朝这样主动的接触, 当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不过…又有谁能想到,那禁情割欲、克己重礼的崔二郎, 竟能有昨晚那样放荡的时候。 沉下眉目,筝在偷笑。 可当忆起昨夜帐下的暧昧缠绵, 她便涨红了脸。 筝压根不知自己后来是怎么回了这东屋, 更不知又是谁帮她穿了睡时的寝衣,她只记得自己在缥缈的水气中双目游离, 最终歇在了温暖的水盆里。 昨夜院外北风萧瑟, 月光清冷寂寥,可当风与月光落进院内那刻。 一切似是不可言说, 又不可捉摸。 筝咬咬牙只道:轻浮漫浪, 是谁平日里作势, 偏背地里相去甚远…… 此时,崔植筠将头深深埋在太史筝的背脊, 他也同样避于昨晚的“放浪形骸”。夜的绮丽, 冲昏了他的头脑。可当面对的人是太史筝,一切却都合乎规矩, 合乎心意…… 他心中虽有些无以自容,却也怡悦。 崔植筠在太史筝背后骤然笑起, 他握起指节,那上面残留着她最柔软的触感。恍惚一瞬, 崔植筠终于明了自己是人,是人便有欲。他从不是无欲,而是与他人无求而已。 真怪,偏索取她的恣意,成了崔植筠第一次想求的欲。 “笑什么?”筝拨弄了他扣在心口的手掌。崔植筠没有说话,他岂能告诉太史筝,自己是在想她? 无言抽离紧抱她的手臂,崔植筠坐起了身。 筝却不敢妄动,她现在只要一想到昨晚自己在他面前展露出了迷媚,就羞人答答地想要躲去。 这样的气氛,实在微妙。 只瞧呼吸轻轻下落,两个人的沉默,心照不宣着。 在那之后,当屋门开了又合,身后的床铺空空荡荡,筝便在松了口气后,渐渐沉进梦乡。只是谁成想这一梦,又如春日暖阳,让人发烫…… - 后来将近日跌,太史筝如寻常坐在门廊,手中勾算着册子上开店所需的银两,措措则在院中打转。 如此,和睦的时光,被浮元子手中掉落的栗子打破。 筝抬起头,没注意笔尖的分寸,不小心在脸颊上画出一道。她张口便问:“臭圆子,你这是又往哪玩去了?半天的不着家,中午用饭也没见你。” 浮元子俯身追着栗子一路来到太史筝身边。随即起身,捧着怀中的栗子就往太史筝手里送。 浮元子只道:“哪里疯玩!我这不跟着他们摘栗子去了?娘子快尝,这是厨房的王师傅帮我们现炒的。一出锅,我可是尝都没尝,一路小跑给你送来,这会儿都还热着。” 筝闻言笑着接过发烫的栗子,“行,还算你有良心。进屋瞧瞧吧——” “瞧瞧?”浮元子左右相望,“进屋做什么?” 筝剥开烫手的栗子,取出果仁送入口中,却被烫的又在口中翻炒一遍,待到将绵软的栗子咽下。她才回了句:“官家赐了家翁两盒今年新贡的柿饼,家翁叫人给各屋分发,咱屋分了两个。我还没动,你不是爱吃?” “去吧,小馋丫头。” “娘子真好。”浮元子说着兴奋地往屋里跑,可转过头她想到什么便又紧急停下脚步,“不对,只有两个,有一个是郎君的,那我吃得岂不是娘子的那个?不行,我不吃了。” 没想到,这小馋丫头还是个执拗的。 筝无奈转手推了推她,“哎呀,你快去拿,咱俩一人一半总行了吧?” “这样行。” 太史筝给了浮元子个解决办法,她这才放心向屋内走去。 待到打帘出来,浮元子边衔着半个流沙的柿饼,边将另一半柿饼给太史筝递去。柿饼的香甜还未入口,筝便闻了个唇齿留香,且瞧她张口未来得及去咬。 浮元子便在旁,漫不经心地言语起昨晚的事,“娘子,说来奇怪。昨夜跟吴婶进院,我竟听见有猫叫,也不知是哪来的野猫。那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清,吴婶说这时候猫正嚎春呢~叫我好奇地今早起来院里院外好一通找,结果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娘子呢?娘子昨晚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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