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见状想要抽出帕子替她擦擦,素莺却在一旁冷嘲,“我家小姐让姨娘站规矩,也是为了姨娘好,姨娘还想不领情吗?” 石榴缩回了手,暗戳戳地在心底编排了好一会儿素莺。 直到南陵王妃的人来请沈思琼过去,洛雁这才准以走动。结果连坐凳歇一下的时间都没,沈思琼又盯上了她,“南陵王妃请诸位夫人去饮茶,想必其中也有带上家中妾室的,你也随我一并去,是时候让你长长见识。” 沈思琼冷笑着,想要借此机会杀杀洛雁的锐气。 经她今日一观察,除了县令夫人,旁的夫人哪个不是压妾室一头。 洛雁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跟在沈思琼身后到了南陵王妃的院子。 她们来得并不算早,前头已有四五名夫人陪在南陵王妃跟前闲聊。 沈思琼上前搭了两句话,便寻一靠前位置坐好,洛雁委于身后,抬眸瞄了眼正顾着跟人寒暄的南陵王妃,霎时一惊。 怎么会是她? 洛雁沉眸一想,当初苏氏给人当填房时,不过十七。 但她嫁的是位王爷,在京中拜完堂后,就随她夫君一同回封地了。 难不成她嫁的就是南陵王? 洛雁突然觉得浑身一凉,想起这苏氏曾对自己做的种种,头埋得更深。 一是怕被她认出,二是怕故技重施。 偏愈怕什么就愈来什么,南陵王妃只随意一瞥,便瞧见在沈思琼身后斟茶的女人。 “四丫头?” 她语气软绵,根本没多大威慑力,但传进洛雁耳中,还是没禁住让她浑身一抖。 茶水不小心洒在桌面上几滴,沈思琼见状,还以为是她没见过这等大场面,紧张到出丑,狠狠睨了她一眼,压低声训斥道:“还不赶紧收拾好,让旁人看了笑话,我回去定不饶你。” “是。” 洛雁自认为得了机会可以出这屋子,没想到那南陵王妃的眼比鹰还尖,抬手指了指她,“你,过来。” 沈思琼赶忙起身,站在洛雁身前,掬着笑脸称道:”王妃,这是家中妾室,笨手笨脚地连杯茶都倒不好。” 南陵王妃并未拿正眼瞧沈思琼,目光尽数全落在洛雁身上。 她淡勾唇角,“让她抬起头给本妃瞧瞧。” 沈思琼不明所以,还是催促洛雁把头抬起来。 洛雁深知自己逃不掉,缓缓抬起头来。 南陵王妃凝视片刻,霎时变了脸色,“你还活着?” 最初那一声“四丫头”只是试探,只当是容貌相似。 但当这张脸清晰地映入她眼睛里时,她并不觉得只是容貌相似那般简单。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包括沈思琼在内,原本陪着南陵王妃说话的那些夫人也稍稍一愣神,有些云里雾里。 这大好的宴席,死人多晦气? 洛雁强装镇定,规矩地行了个礼,“奴婢洛氏,参见王妃。” 见她并无异样,南陵王妃也敛去惊讶,微微一笑,“应本妃眼拙,错把这洛氏认成了旧人。” 沈思琼舒了口气,应和道:“能跟王妃的旧人有几分相似,便是这洛氏的福分。” 南陵王妃回以微笑,但却朝洛雁招了招手,“你离近些,让本妃好好瞧瞧,你与本妃那位旧人有什么区别。” 第30章 这就乏了?爬床时可没这般娇弱 洛雁以为自己能忍下来,但当她与南陵王妃对视那瞬时,仍止不住内心的厌恶和憎恶。 要不是她,柳絮怎会被人打死! 是她故意诬陷柳絮行为不端,偷拿了她的玉镯,在未弄清真相下,竟将柳絮捆了起来,吊在树上打死,手段何其残忍! 她杀了她的丫鬟,还有什么资格称呼她为旧人? 手沾杀戮却居于高位,皇家当真无情。 “确有七八分相似。” 南陵王妃微微敛眉,生了一副菩萨面相。 她特意把听荷也叫了来,让两人并排一站。 很快便有人惊叹,“听荷姑娘与这位洛娘子很像呢。” 南陵王妃用帕子掩唇,轻轻笑道:“穆编修专情,连美人都独爱一款。”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沈思琼,堪堪道:“洛夫人真的贤良,懂得投其所好。” 这话传进沈思琼耳中,听着刺耳,却碍于身份,不得不赔笑,“王妃谬赞。” 身后有人提起,“既然洛夫人这么体恤夫君,不为何不把听荷姑娘也收了?” “要是真收了,指不定多少人都羡煞洛大人呢。” 沈思琼脸色霎时一青,哪有哄着新妇纳妾的? 南陵王妃却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有兴致地提出让洛雁同听荷比试一番舞技。 明显是拿她取乐。 不说她成妾前的身份如何,单说她如今,若是真同这舞姬比试了,只怕明日就会成为整个渝州城的笑柄。 沈思琼就算心里不悦洛雁许久,也不能任由旁人越过她去嘲弄自家妾室。 要是按官员制度来比,后宅内,主母便是妾室的直系上属。 下属被围笑,她这个上属也很没面。 沈思琼直接起身请辞,“还请王妃恕妾不胜酒力,前头喝的酒,这会儿才开始上劲,待会儿要是出了洋相就不好了。” 暗意是要提前离场。 南陵王妃非但没拦着,还嘱咐身边人,“熬壶醒酒的酸汤给洛夫人送去。” 沈思琼福身,“多谢王妃体恤妾。” 洛雁自知沈思琼用意,也连忙福身道:“主母身子不适,奴婢应当在身边伺候。” 南陵王妃挑了挑眉,“不妨让听荷也跟去吧,这丫头手脚灵快,最会伺候人。刚巧她也要同你们一并回小院,正好一道了。” 南陵王妃既开了这个口,便是确定沈思琼无法拒绝。 回厢房的路上,沈思琼觉得无比漫长。 细想今天,她真是倒霉。 本想在这秋日宴争一回风头,被余清婉压了一头不说,还被妾室灭了威风。 到最后,还得领一狐狸精回来。 明显不是什么好对与的角色,她可得提防着些。 南陵王妃差人送来醒酒酸汤,素莺正打算端起,却听荷抢走,“还是让听荷来吧,素莺姑娘忙了一点,定是乏得很,快去歇歇。” 素莺见她急着献殷勤,似有警惕,不愿相让。 最后沈思琼点了头,允诺听荷上前。 听荷半跪于床前,先是舀了一小口送入沈思琼口中后。 等喝了半碗后,听荷又悉心地拿起帕子,替沈思琼擦拭嘴角。 这一套流程下来,竟没半分错处,任沈思琼想要挑剔,也无话可说。 沈思琼磋磨人自有一套,三言两语便将洛雁打发去挑水。 洛屿泽今日被灌了不少酒,扶额入院。 恰好撞上洛雁把刚挑好的水倒进铜盆里,也不知道是胡府的木桶太大,还是她也饮了酒有些头晕,步调有些虚浮。 见状,洛屿泽快步绕到她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人都死绝了?” 诺大的胡府,何时轮得到一个来做客的妾室动手干活了? 对上洛屿泽的黑眸,洛雁踉跄一步,差点碰翻铜盆。 她一没忍住,低声嗔怪道:“爷,您走路怎么没声?” 洛屿泽睨了她一眼,“其他人呢?” 洛雁避而不言。 洛雁脸颊两侧正蒸着红色,像极了蟠桃。 许是累了,她微微有些轻喘。 晓得她这是被人针对了,洛屿泽也没继续追问,只淡淡一句:“过来伺候我更衣。” 洛雁忙将木桶挪至一旁,应了声“好”,便跟着洛屿泽进了隔壁的偏房。 刚关上门,洛雁便被那双黑眸勾了去。 洛屿泽捕捉到洛雁眼底的情绪,微微挑眉,“不高兴?” 洛雁稍稍一诧,淡淡道:“爷多虑了,奴婢只是乏了而已。” 说完,她又谨慎地瞄了洛屿泽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愠色,方才在心底松了口气。 今日够提心吊胆了,她可不想被洛屿泽揪住错处。 洛屿泽上下打量她一番,伸手揽过她的腰肢,“这就乏了?你半夜爬我床时,可没现在这般娇弱。” 说罢,他反手勾上她的腰带,稍一用力,衣裙便顺着肩头滑落。 洛屿泽将头埋进琼香中,贪婪摄取。 洛雁被他蹭得心尖一痒,猛地反应过来,“爷,不行,这是在......” 她想伸手推搡开,却被他箍得更紧,直接将膝盖顶进腿心,炙热的掌心落在匀称的玉球上,猛地一下力。 洛雁喊出声,原以为他会就此停下,没想到却换来他眸中精光一轮,“别停。” 洛雁哪敢顺着他的意,沈思琼就在隔壁房间,要让她知道了,等回到院子里,八成又要变着法地折磨她。 她现在只求洛屿泽快点结束,好让她抽身整理。 没想到他醉了酒,倒喜欢循序渐进起来,磨得她浑身发软,就是没结束的意思。 这一场实在磨人,待洛雁精力耗尽将要昏过去时,她隐约听见了开门声。 紧接着,便是一场冗长的梦。 梦里,她置身一片桃园中,着一身素绿衣衫的兄长笑意满盈,“四妹妹,可要与我下一盘棋?” 她自是没有拒绝,与他同坐那桃树下。 两人棋艺不分上下,各吃六子。 正当她专心研究棋盘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洛雁,别妄想逃出我精心为你设的局。”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亦是无果。” ....... “真是弱不经风的病秧子,不过是让她拎桶水,怎地就昏了?” 洛雁被冷嘲声惊醒,待她回过神后,忽见素莺那张怨怼的脸,“可真会演,姑爷刚走,你就醒了。” “你这脏水泼得可真是妙!” 见素莺越说越起劲,洛雁眼底冷意翩飞。 她肃声道:“素莺姑娘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自家人,是想被外人看笑话吗?” 第31章 恭喜娘子,您有喜了 沈思琼听得一清二楚,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眉一横,“素莺,洛氏说的没错。” 两人一唱一和,果真羞红了听荷的脸。 整个屋里,可不就她一个外人? 听荷忙应声道:“王妃派听荷来伺候夫人,打今起,听荷就是夫人的人。” 奉承的话由她说了,沈思琼也不好再鸡蛋里挑骨头。 洛雁下床给沈思琼伏礼,“妾如蒲柳,唯有主母可以仰仗。” 沈思琼见这一个二个地拿她当箭靶子使,就算听懂了也得装不懂。 “罢了,听荷留下照顾洛氏吧。” 既然她们两人看不对眼,就自己在房里斗吧。 末了,素莺扶她离开。 将将跨过门槛,素莺便替她委屈道:“小姐,这分明是那洛氏耍的把戏,姑爷偏怨到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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