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忙扯下一件衣袍盖在她身上,又往汤婆子里添了一块银炭。 “姨娘千万别着凉。” 待石榴把她安置好,方才离开。 即使烧了火炉,洛雁仍觉得从脚到手都是冷的。 见洛屿泽解开衣袍,露出里面的素净内衫,洛雁一怔,“爷要留下?” “不欢迎?” 话语间,洛屿泽已将挽发的木簪摘下,放置床头,自然而然地卸下鞋袜,上了床。 洛雁反应过来,连忙给他腾了位置,弱弱地说了句:“不敢。” 洛屿泽清淡的眸光落于她小腹时,洛雁惶恐地岔开话题,“爷,您不是……” 他不是约了听荷赏月吗? 虽然今夜无月可赏,但这酌酒饮诗却是可以继续的。 “夜深了,是该睡了。” 洛屿泽撑着身子剪了烛芯,竟躺了下来。 洛雁只得将汤婆子从怀里抽出放于床头,察觉到她乱动,洛屿泽第一反应便是将她压紧,手指却不自禁地落在她的腰上,向下滑动。 “爷!” 一声惊颤虽然唤回了他的理性,但他却没停下的意思。 炽热的触感直逼洛雁小腹,洛屿泽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吻愈来愈烈,似乎要掠走一切。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惊雷突然闪了她的眼,正要揉眼时,洛屿泽没了阻拦,突然探了手指进去。 几经周折后,洛雁虽被折腾地大汗淋漓,腹部的坠感却疏解不少。 趁她不注意时,洛屿泽悄然将巴掌大小的银瓶塞进掌心,故作无事状,将自己从刚才的旖旎中抽离。 他扯了扯被褥,将身子背过去,薄唇微启,几近无声道:“睡吧。” 一场秋雨一场寒。 没等东方泛起白边,洛雁便从噩梦中惊醒,嘴里不自禁地喃喃道:“大哥……不,不要……” 第33章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待她将自己剥离出梦时,发觉一双嗜血般的冷眸正瞪着她。 只用眼神,便已将她刮得只剩白骨,皮肉下藏着难以诉说的羞耻。 “你梦到了什么?” 逼问声贴着耳根灌入,如铅水般压得她难以呼吸。 梦里,那双比璞玉还要洁净的纤指轻而易举地解了她的腰带,探入,搅合。 惹得她大汗淋漓,香粉弄湿枕榻仍不作罢。 正鱼欢得水时,那双纤手突然换了位置,死死掐住她的脖颈,落至她下颌的眸光骇人惊悚,“想杀我?” 洛雁下意识摇头,“没……” 再一眨眸,同样是梦里那张脸。 洛雁经不住浑身一颤,不由得出声,“大哥。” “叫我什么?” 温热的指腹触碰到雪肌时,梦里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猛地一缩,却被钳紧,男声铿锵有力地落下,“洛雁,你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洛雁晃过神,咬唇道:“爷,我错了。” 洛屿泽冷哼一声,松开了手,起身下床。 洛雁本想起来伺候他换衣,但一想到大夫说的卧床静养,稍有犹豫。 洛屿泽低眸瞥了一眼,极快地敛去眸中的冷笑,“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不长记性,可就不止罚抄那般简单。” 话音落下时,他将将扣好腰带。 洛雁半伏在床上,脸色僵冷,谨慎说道:“多谢爷宽恕,奴婢日后定把不该说的话全部烂在心里。” 洛屿泽垂手而立,神情肃穆。 不是最爱惜命吗? 怎么连自己身子适不适都不知道? 到了绵雨时节,几乎隔日就下一整夜雨, 院内随处可见被打蔫的花枝,就连沈思琼窗前那两盆新开的月季都幸免于难。 沈思琼瞧着那月季弯下的细枝,霎时心烦。 她剪下那泛黄的枯叶,冷不丁地叨了一句:“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虽说不在京城,但这规矩变不了。 妾室与主母同住别院时,主君来时,怎么都要先去主母屋里一趟,哪怕只是来用盏茶,也不会让妾排到妻前面。 洛屿泽昨晚却忘了这条规矩。 但他今日晨起,想起来后便来了一趟,还没说两句话就被付元喊走了。 瞧见自家小姐还有心思修剪花枝,素莺在一旁干着急道:“小姐,您可得抓紧些。” 沈思琼觑了她一眼,“抓紧?我一个人怎么抓紧?” 她是正妻,是一家之母,要是挑明了直说,反倒自降身价。 更何况,她已经拉下面子试了一次,连媚香都没达成她的目的,她何必再用相同的手段白费功夫。 素莺却不懂,“您头两年要是生不下孩子,是要被婆家嫌弃的呀。” 沈思琼猛地抖了下手,不小心折断了一花苞,她厉声道:“急什么,就算洛氏把孩子生下来了,我也有时间。” 沈思琼心知肚明,就算洛屿泽真对这妾室有情,也不会让她的地位凌于她这正妻上面。 还有洛氏这孩子,生下来后,也是要抱到她膝下养的。 但是养子毕竟比不得自己的亲生子,她早晚得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才成。 余清婉得知洛雁怀孕的消息后,原想登门拜访,怎料她又听说人被沈思琼掳了去,她可没有闲情雅致跑去跟沈思琼作秀,只能差人送了些银首饰过去祝贺。 一时半会儿无人闲聊解闷,沈思琼看腻了书,方才想起才搬到她隔壁的那位娇美人。 她刚支起雕成菱花妆的窗牖,便听见不远处的两个婆子正抵着院里的廊庑圆柱窃语,“余小姐带回的这姑娘怎么回事?昨夜我想着降温,想着多送一床被子过去,结果敲了半晌门,都无人理睬。推门一瞧,人压根不在屋内,不知去了何处?”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雨天夜不归宿能去哪里?指不定跟人厮混去了。” “这件事要不要同余小姐知会一声?人毕竟是她带回来的,要是惹出什么丑闻,还会平白牵连到她的名声。” “......” 一夜未归? 与人厮混? 余清婉脑瓜子一嗡。 当下,她立即换了件芥子色攒珠小袄,披上一茜色刻丝长袍出门。 她并没急去寻听荷,而是赶到东半院,进了沈思琼的院子,“我要见你家夫人。” 虽有些憋屈,但她不得不守这重规矩。 好在沈思琼同她也没什么闲话要聊,随便应付两句就准她去见人了。 余清婉进来时,身上还冒着寒气。 卸下长袍,手里的汤婆子已然冰凉。 石榴接过她的汤婆子去换炭,余清婉自然地坐在洛雁床头与她搭话。 见她指尖发红,洛雁愣了下神,“天这么冷,你还专门跑一趟。” 她以为,余清婉还是为了她怀孕一事。 余清婉压下眉梢,见屋内没有旁人,这才出声道:“只怕我不亲自来一趟,你还蒙在鼓里呢。” “何事?” “也怪我没防住人,让那听荷钻了空子。我听我院里的婆子说,她昨晚整夜未归,想必定是勾搭上了你夫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些什么?只怕用不了多久,她就顺理成章地搬进来了。” 余清婉是有些羞恼,一是被这听荷气昏了头,二是为洛雁可惜,她才刚怀孕,枕边人就迫不及待地与他人苟合,岂不令人心寒。 洛雁见她这气恼的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能撸起袖子跟人干仗,连忙解释道:“爷昨晚跟我在一起呢。” 洛雁这才想起洛屿泽昨夜本应与那听荷对月把酒言欢,为何突然拐到她的房间来? 余清婉瞠目,“确定?” 洛雁点头,“虽说是夜半来的,那时雨刚下,但人待到天明才走。” “那她?” “应不是与爷。” 余清婉握紧拳头,锤了大腿,咬牙道:“早知她这般麻烦,我便找理由推脱了。偏她还是南陵王妃的人,要是出了个好歹,都没处说理去。” “罢了,我还是回去瞧她一眼,多少得提醒她收着些。” 石榴正好沏了壶热茶回来,见余清婉起身要走,洛雁喊停了她,“清婉妹妹,你先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人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等会儿再去也不迟。” 余清婉觉得在理,便接过热姜茶抿了一口,身子腾然暖和起来,她这才思索起洛雁刚说过的话,微微歪头,“你赶在正妻前头怀孕,这孩子势必多难。” 第34章 谁养的丫鬟像谁 余清婉的顾及便是洛雁之前同洛屿泽的说辞。 虽然余清婉是余府嫡女,但生母早亡,她是被余家老祖宗养大的,没少见内宅腌臜事。 就算没出嫁,她也知道这除贵妾、滕妾、正经纳进来的良妾以外,侍妾以及通房或是更低等级的妾,不得主母准许,是不能私自有孕的。 侍寝后不是赐避子药就是被逼用藏红花洗下身,只不过这藏红花也不是谁都用的上,寻常人家的妾大多是用食阻。 自然还有更伤身的手段,只是不被她所知罢了。 洛雁不清楚沈思琼会不会动手,但她肯定这个孩子留不得。 她沉下眸,说道:“他来得不是时候。” 余清婉搭上她的手,劝慰道:“姐姐别担心,这孩子定会平安降生的。” 洛雁心虚一声,“但愿吧。” 余清婉回到西院,刚打算找人,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听荷托了个婆子来传话,“余小姐,那位听荷姑娘怕是着了风寒,身子烫的吓人。” “病了?还真是巧。” 余清婉只当她装的,但当她跟着婆子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咳咳”声不止,倒有几分真了。 “小姐,要进去看看吗?” “没必要。” 余清婉才不想凑这个热闹:“既然病了,就请个大夫过来看看。这几日,也没必要出门乱逛,要是染给东院的人就不好了。” 听荷在房中憋了三日,刚想出门透透气,却被余清婉的人拦下,“姑娘,您身上的病气还未除,要是过给了东院有孕的雁姨娘,您可就是罪人了。” 听荷咬牙,狠狠地白了门口的婆子一眼,“不就是怀个孕,至于这般娇气吗?说不定我也快了呢。” 婆子没好气地怼道:“你一个姑娘家的说这些话害不害臊?” 听荷却趾高气昂,“人各有求,有什么好害臊的?我从王府出来,就是要嫁人的。” 婆子把这话学给余清婉,余清婉冷冷一笑,“就算屋里没镜子,总有夜壶,让她好好照照自己,算什么东西!” 听荷鼻子都气歪了,奈何她的身份、地位远比不上这位余大小姐,也不敢跟她硬碰硬,只好被困在屋里不得出。 洛雁屋里,沈思琼的补品如流水一般送了进来,除了每日要喝的例药,还有一些安胎的香料。 为了防着她着凉,石榴趁着闲暇时,特意给绣了两个抹额让她换着戴。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46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