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惊了下,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有话说。没错,她买回那几本无字之书就想提了。可她只是脱了奴籍的厨女,厨上的事倒好商量,可因为这事劳驾贵公子…… 红叶本就是实诚坦率之人,见他问起,也就说了:“我想请公子帮忙写下食谱。” 字丑,自己便是写了,估计别人也看不下去(包括自己)。 “好。”他不假思索的应了。 红叶惊喜的看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她不知为何就低下了头,说:“药膳食谱我都能背下来。我背,你写,这样行吗?” “嗯。”他应了,然后说,“你也要练练字。” 这样说着,在桌上,随手翻了下,拿了一本楷书字帖,又从抽屉里取出一盒文房四宝,把桌上的一沓纸也整理好,然后,把这些都推到她面前:“给你。” “给我?”红叶惊讶了下,然后摇头,“不不不,公子,我什么都没做,却要收你这么多东西,这怎么能呢?” 他说: “不。你应得的。” “你治好了我的病。” “还给我做药膳吃。” “又想法帮我调理身体。” “谁会这么费心呢?便是母亲也没有。” 哎,娘亲是他的娘亲,但除了伤心哭泣请大夫,竟再无其他法子了。 五姐倒对他的病上心,只是不通医理,也是无可奈何,直到找到红叶…… 红叶确实费心,不仅做各种对症的药膳,还看各种医书,甚至曾经提过药浴法,只是被他拒了,如今又是提到学练五禽戏……她总是在想办法,也从不停歇。 红叶道:“这是我应做的。再说了,公子不也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吗?” “是,”他说,“可没有你,我估计现在还病着。” 长久的咳症,不仅让他的身体越加羸弱,也让他的心理消极负面。如果没有红叶,现在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呢? 是她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是啊,新的希望。 他又可以去参加科举。 红叶摇头,很无奈的说:“公子总是以这样的理由让我接受所赠。这次这样,上次的簪子也是这样。” 薛子琛便看向她的发髻,那里只用丝带做发饰,便说:“那我给你的簪子,你为什么不戴呢?” 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简单的话,红叶听了,心却砰砰的跳了起来,全身也像触了电般的轻微战栗,而那种让她陶醉不已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是为什么呢? 她的脑袋嗡嗡的,看着他,又似不在看他,眼里有他,又似没有他。 她在这种情况下,话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因为那是你给的啊。” “啪”,有什么东西在脑袋中开了花,让她的神思越发飘的远了。 薛子琛有点气闷:“我给的,就不戴吗?” 红叶的身体被心跳得麻麻的,而那狂跳的心,又能涌出甜蜜一样的感觉:“你给的,哪里舍……” 她掩住口,及时止住了话。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吗?这便是她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不舍得戴那支簪子。 为什么会不舍得? 她问自己。 话说一半,留一半,让薛子琛费解的看着她,希望她把话说完了。 然而,红叶没有。 她逃也似的说:“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才转身,就被他拉住手臂,她对上他的眼,下一刻就偏了头。 他随手取过桌面上的东西,固执塞到她面前:“说给你的,你就拿走好了。” 被他抓住的地方发烫,红叶的心更加狂跳不已,身体更加酥麻战栗,这样的刺激让她受不了了,只得快速接过几样东西,又快速的说:“好。我拿走。” 然后挣了挣,没挣脱,红叶红着脸有点羞恼的说:“你松手啊。” 下一瞬,被松开了。红叶飞快的跑出去。 而薛子琛的脸,也已经红的像煮熟的虾。低着头,也不敢看她离去的背影。 过了好久,脸上的热度才下了。他才抬头看她离去的方向,然而,目中所见,不过是空落落的院子。 他叹息一声,走回桌旁,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早已写好的所厌食物的那张纸,撕了起来。 他那几天是怎么想的啊,居然写了这么多自己可以接受的食物。 . 既然已经找到了教五禽戏的师傅,红叶便不再出门,而薛子琛也开始读书备考。 他十岁考上童生,十一岁中了秀才,没想到四年后的今天,他还是秀才。 他今年已十五岁了。 县试、府试每年举行一次,可考童生;院试三年两次,可考生员,也就是秀才;乡试三年举行一次,可考举人;然后是三年一次的会试、殿试,可考进士。 今年在八月就举行了乡试,如今九月了。他错过了。再次参加,就要等上三年。 好在,参加乡试会试都是需要体力打基础的。他的病才好,只要继续调理,三年后,他的身体健康程度,希望能够挨过九天的乡试和会试。 哎,便是想要科举出仕,也还是需要一个好的身体做支撑的。 药膳和五禽戏,能帮他做到吗? ---- 也不知道现在十二三岁的孩子们能看懂爱情小说或爱情剧不?
第35章 莫名情愫 天才擦亮, 红叶就起床了,打着哈欠洗漱后,进了厨房。 寅时醒来了一次, 把银耳、花生、大米都洗净后用凉水泡发。现下醒来,果然正好。银耳切碎后, 点火, 锅内添水, 把以上三样倒入,就出了厨房。 公子也已经起来了。 自从病情好转, 薛子琛便不让丫鬟们随身侍候了。他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在书院那几年自己也那么过来了。因而觉得丫鬟们侍候的活计真的很多余。 之前病的虚弱没办法, 如今自己都好了, 当然要试图摆脱这种依赖侍候的习惯。 他想:这习惯不好。 他穿衣洗漱后,走出了屋门。 见红叶已经站在院里, 不由一怔。 他走过去,问:“老先生还没来啊?” 红叶打着哈欠, 含糊的应了一声“是”。 他见了,说:“困的话,就去再睡会儿。” 红叶笑了:“那怎么成呢?留你一个人等, 多没意思。况我也想学。就是老先生定的时辰不太好,这要入了冬, 岂不是要黑灯瞎火的练。” 他说:“那便和他商量一下,改个时间吧。” 红叶也赞同。 深秋的清晨已有寒意,就这么站了一会儿,薛子琛就感觉冷了。 他很想摸一下她的手, 看她也冷不冷呢。然而, 手才伸出, 就缩回袖子了。 他转为问话:“冷吗?” 红叶道:“我穿的厚,不冷的。你冷啊,那再进屋穿一件。” 他摇头:“我不冷。” 红叶却道:“去吧去吧,再穿一件。我知道你冷。” 他就问:“你怎么知道我冷?” 红叶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漏了一拍。 是啊,她为什么知道他冷? 红叶这几天也在奇怪这个,但凡涉及到他的事,她好像本能的就知道了。 她好想知道答案。然而,无人可问;便是有人可问,自己似也开不了口。 而书呢?医书与食谱肯定没有,圣贤书中也不知有无,她在心里数了几十本书名,发现竟没有一本涉及到她要知道的点。 她该看什么书,才能弄明白这些莫名的情愫和感觉是什么? 哦,对了,想到了一个。 《诗经》可以吗? 她说:“我看你穿的挺单薄的。” 嗯,她看了,确实穿得比她薄。 薛子琛便进屋了,披了个斗篷出来。也就在这时,婆子和丫鬟们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红叶去门口看了眼,回来说:“卯时二刻了。老先生不守时啊。” 薛子琛道:“一会儿,阿祥来了,让他去问问。” 看来,黄老先生有点不靠谱。如果知道他这么不守时,他还不如趁等待的时间读一会书呢。 可和红叶等待的时间内,他又不想去看书。便是这么站着,就很好。 自公子病好后,孙云和钱姗被勒令早晚的侍奉取消。她们是在公子病后被楚氏送来的,本就与公子不亲近。公子发话后,最开始她们也忐忑,后来无事,也就懒散了。 也因此,她们起得最迟。 该做什么还是要做的,孙云和钱姗出屋后,拿盆打水。 孙云是拿起盆就走,没想到钱姗拿胳膊碰了她一下,她也就看向钱姗,钱姗朝小厨房努了努嘴。 孙云就去看了,见公子正站在小厨房的门口。 不用猜就知道了,红叶此刻肯定在屋内忙活着呢。而公子在看她做饭。 钱姗不高兴的说:“也不知红叶用了什么妖术,把公子迷的啊,神魂颠倒。对,就是神魂颠倒。” 孙云皱眉:“阿姗,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混话。” 孙云虽说也讨厌红叶,但她发现现在更讨厌钱姗了。钱姗最近说话阴阳怪气不说,有时候还带点污秽之意。她感觉,钱姗的思想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污浊了。 不错,钱姗现在喜欢听书。但说书的是前院的中年仆人,晌午时,男人们凑到一块,听他说一些才子佳人秦楼楚馆的故事。 钱姗隔着一墙,躲在暗处,也会听。 孙云打好水,洗漱一番,走了过去。 薛子琛听到脚步声近,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厨房。 孙云施礼:“公子。” 薛子琛头也没回:“何事?” 孙云说:“这天已经冷了,公子真的不打算早晚让我们打些热水备着。” 还是要求随身侍候。 薛子琛“唔”了声,看向孙云,也看向马上走到跟前的钱姗。 他说:“屋内备个炉子就行。” 这还是不打算用她们。 孙云叹息一声,跪了下来:“公子,奴婢今年已十六岁了,家里给找了婆家。” 薛子琛这才正色看她,说:“这是好事。你起来吧,我和母亲说。” 然后,他又看钱姗,问:“你也是吗?” 钱姗摇头:“奴婢不嫁人,愿永远侍候公子。” 薛子琛拧眉看钱姗,继而又看孙云,对上孙云有所知的目光,猛地打了个寒战。 大意了。 自己病了,母亲派送过来的丫鬟,选的年纪都大他一两岁,为了便于更好的照顾他。但大丫鬟,也正处在情丝渐开的年龄,如今这就比较麻烦了。 他暗吸一口气,想着该如何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倒是多亏孙云提了醒。 他此刻,只能暂时安抚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两人施礼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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