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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时，黄老先生随着薛祥走进院子。 薛子琛抿着唇看他。 黄老先生却丝毫不在意，大步上前，笑道：“真香啊。小丫头饭菜做了没？可饿坏了老头子我了。” 正要闪身进屋，薛祥却拦住了。 红叶就隔着薛祥这道人墙，直接问：“老先生是不守时还是故意耍人啊？说是卯时二刻，怎么辰时才来？” 黄老先生惊奇道：“你们真等了？” 红叶很郑重的“嗯”了一声。 黄老先生听后哈哈大笑：“果然是两个傻孩子。” 红叶：“……” 老先生，您能笑得再大声吗？ 笑罢，他又问：“真等了？” 红叶又一次“嗯”了声。 他没再笑，而是摸着胡须，道：“两个娃娃还真实诚啊。” 薛子琛和红叶一起看他。 他说：“辰时，以后辰时准时练。” 红叶问：“这次不骗我们了？” 黄老先生嗤道：“骗你们做什么？老头子没那么多闲心。说了是辰时，就是辰时。走，现在就练。” 红叶：“呵。”老先生，您有前科的啊。 他离开厨房，走到院落中央，准备起势，看到红叶也跟来，便问：“饭好了没？没好就先做饭去。” 红叶想，这还是第一次被催着做饭。 “已经做好了，冷一会儿吃刚好。” 老先生站好，说：“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 顿了顿，他接着说： “五禽配五脏。 虎戏主肝，能舒肝理气、舒筋活络； 鹿戏主肾，能益气补肾、壮腰健胃； 熊戏主脾，能调理脾胃，充实四肢； 猿戏主心，能养心补脑，开窍益智； 鸟戏主肺，能补肺宽胸，调畅气机。” “我们今天先练虎戏。先说手型。虎爪，五指张开，虎口撑圆，第一、二指关节弯曲内扣。嗯，你们做一下，让我看看……举，吸气，落，呼气。对，就是这样。” 他教完虎戏，把整个五禽戏演示了一遍，整个动作连贯，行云如流水。 五禽之戏，是模仿鸟兽动作的一个术法，因而动作和姿态会很奇怪。若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看了，就会发笑。然而，红叶和薛子琛都没有，他们认真的看着老者的每一个动作，大受震撼。 他们已经学了虎戏，几个简单的动作，就感觉到有一个瞬间，有什么刷的在身体里过了一遍，而后神思清明起来。 他练罢，舒口长气，笑说：“吃饭。” 饭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来，药膳粥就是银耳花生粥，主食是润肺益气，清痰去火的金黄色的蘑菇蛋卷和素有养生上品的黄精果饼茹，菜是淮山土茯苓煲瘦肉、洋葱炖乳鸽、芙蓉豆腐、珍珠菜、素烧鹅。 此次，红叶在色香味形上下足了功夫，几样菜摆上桌，怎么都好看。又有香味缕缕不断的飘到鼻尖，勾起人腹中欲望。 黄老先生早就看馋了，筷子一到手，就吃了起来。 在他心里，似乎没有尊卑贵贱之分，因而格外随意。 薛子琛也不约束，也不在乎，也吃了起来。 入口的香味缠绕舌尖，口腔的津液忍不住就分泌多了。调料的滋味恰到好处，丝毫不掩饰食物本身的味道。这就让人留恋品味。毕竟，人们要吃的，还是食物本身，调料仅是佐料而已。 黄老先生下筷神速，三下五除二，几盘菜就见了底，看得薛祥痛心不已。 啊，他吃不到了。 本来公子用剩的菜，就是他的了。看着这么好吃的菜，瞬间进了别人的肚，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没了。 没了。 没了啊。 一盘。 两盘。 三盘。 …… 薛祥的心情复杂极了。 可始作俑者却放下碗筷，舒服的摸着吃的鼓鼓的肚子，赞叹道：“太好吃了。” 说完，还啧啧两声，面上表情回味不已。 红叶也是一脸怔：看来饭菜还是做少了啊。 ----
第36章 饭量见长 红叶只得又做了几样菜, 和薛祥一起在厨房吃了。 本来就忖着，做的菜刚好够吃。可薛祥吃完，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说：“红叶, 能不能再做点吃的啊，什么都行。” “你没吃饱？” “嗯。” 怎么回事？大家的饭量一起见长了？ 红叶把碗筷收拾了, 说：“行。” 把碗筷盘锅洗刷干净, 装了盘干果水果拼盘, 放到公子书房（公子正在看书），就又要回厨房。 黄老先生见了, 说：“小丫头太偏心了。也不知道尊爱老人。” 红叶闻言就笑了：“您老慢等。”说着，进厨房也给他整了一盘送到他跟前。 随后, 红叶继续在厨房忙活。 什么最容易吃饱？肯定是又大又白的馒头。红叶现在要做的, 不是馒头，而是韭菜煎饼。 碎韭菜、面粉、鸡蛋、盐和清水搅拌成糊状, 搅拌均匀。煎锅上火，倒入色泽极清的油, 面糊倒入，以中火煎至两面金黄，取出切片。 很简单的一样小吃, 但香味甚是扑鼻。 香味传到院中，薛祥立即跑了过来。 他兴奋的说：“这么快就好了啊。” 红叶笑说：“是煎饼, 吃吗？” “吃。”薛祥拿起一片，不顾烫嘴就往里送。 “别急，吃太烫的不好。”红叶说，“给公子和老先生端过去吧。看他们还吃不？” 薛祥说：“公子是肯定不吃了。老先生嘛, 肚子吃得圆鼓鼓的, 便是想吃也得塞下啊。”他说归说, 还是把盘子端了出去。 过了会儿回来，他说：“老头子居然又吃了两片。公子只尝了味道。” 红叶“嗯”了一声，又把才做好的煎饼切片装盘。 这可没人抢了，薛祥就在厨房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红叶出了厨房，就要出院门，薛祥居然就这么拿着盘子追了上来：“你要干什么去？” “去大厨房取些素肉。” 素肉就是仿荤肉，大厨房就有现成的，味道还不错，红叶就想省点事。 “哪里用得着你。我去。”说完，把盘子里剩下的几片拿在手里，而空盘递给红叶，他就这么走出院门。 红叶交代：“还有青菜。” “好。” 红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空盘，回身走向厨房。 她开始做调料。 吴大厨教授的各种调料的配方她还记得。 所以说，学而时习之，还是很有用的。 古人诚不欺我。 这个过程，她有意放慢了速度。 一方面，现下，大家都吃饱了，无人催促；另一方面，也要等薛祥把东西拿回来，才能进行下一个步骤。 红叶先调了饺子馅料，然后又做了几样蘸料：红油蒜泥酱、芝麻酱、五味酱。 薛祥取了食材回来，见状凑近了问：“你要做什么啊？” 红叶说：“准备做蒸饺，这几样酱，给你们蘸着吃。” 薛祥眼睛一亮，说：“好勒。再做个又麻又辣的酱。” 红叶“哦”了声，道：“原来你喜欢麻辣味。” 薛祥猛点头：“是啊，麻辣味最好吃了。” 红叶说：“行。出去等着吧。” 麻辣酱吗？ 红叶从摆了一架的瓷罐中取出八角、桂皮、陈皮、丁香、罗汉果、川砂、白寇这些香辛料，接着是青花椒粉、红花椒粉和三荆条粉这些已经制成粉末状的料，还有之前自配的十三香、小米辣粉、豆瓣酱和黄豆酱。 自己忖着配方比例，开始做麻辣酱。 烧水，水温后，先把香辛料用温水泡着；又把所有粉料倒入碗中搅拌混合均匀，并在搅拌的过程中，多次加入白酒润透；切姜葱芹菜备用；把浸泡好的香辛料控干水分倒入清水锅内飞水，滚水后捞出控干，又再次倒入锅内加清水盖盖闷煮，闷出香味立即揭盖捞出；锅内倒菜油，三香食材倒入，微火炸制，变色后加香辛料，都炸到棕红色后取出，捞些油备用；然后把粉料倒入油锅，用筷子搅拌，使其与油充分结合，微火慢炒，冒烟不沾勺时放香辛料、冰糖、豆瓣酱、黄豆酱、炒出麻辣香味，补入之前的菜油，倒入瓷罐和碗碟中。 红亮油汪，又麻又辣，品蘸少许就能把舌尖都打颤的麻辣酱就这样做好了。 接着是做饺子。 红叶取来新鲜绿菜，洗净了取汁水，与面粉混合在一起，揉成淡绿色面团；素肉也用之前配好的调料拌好，把面团搓成条，擀成水饺皮，包素肉馅，后捏成花饺子形状。 这次面粉特意取多，因而揉成的面团也大；薛祥也考虑到不够吃，素肉端来了一大盆。 也因此，此次包成的饺子特别多，六个高粱杆盖帘都不够用了。 在包饺子的间隙，红叶已经烧水了，现在刚好沸腾起来。 一切就绪，上笼蒸了两屉。 这便是小厨房的缺点之处，灶小锅小，空间不足，火也不够旺，只能一次蒸两个笼屉。如果是大厨房，一次可蒸八屉呢。 盆中还有馅和面团，红叶伸伸腰，活动了下腿，继续捏饺子。等把面团用完，蒸饺也熟了。 蒸饺取出，放到高粱盖帘上晾着，底下铺着干燥的荷叶。 生饺还有不少，继续蒸。 红叶和的面团已经用完了。 可，还有馅…… 薛祥真的是怕不够吃啊。 红叶只得把“老面”用清水又和了一次面，随后放到一旁发酵。 做蒸包吧。 趁着这个间隙，红叶又在小炉上炖菊花决明汤，此汤清肝明目，疏风散热。 既然做了麻辣酱，当然得做一道清热去火的汤，以起到中和的作用。 做完这些，红叶想歇会儿，薛祥就过来问：“好了吗？已经过了午时了。” 红叶惊了下：时间过得真快啊。 她忙把蒸饺装进几个大盘里，摆出好看的造型后，递给了薛祥。 薛祥用托盘端了，顺手把几碟小酱也放到上面，兴致勃勃的出去了。 哎，早知道是这个时候，她早一点熬汤了。 忙得已经忘记时间了。 这是做厨娘以来，最忙的一个半天了。 大家饭量见长，做的份量也多了。 好吧，她能预计到今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了。 第二笼也很快蒸好，而菊花决明汤也熬好了。她庆幸刚才选做的是这个汤，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好。 端出去的蒸饺，他们应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现下，端汤出去，正好。 她把汤倒入汤盆中，放到托盘上，端到门口，就碰到了薛祥。 薛祥说：“哎呀，哪里需要你，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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