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要杀了她? 何氏没想到海云舒能做得这么绝,她左踢右踹的想拼一把,但怎敌得过身体健硕的掌刑嬷嬷。 “老实点。”嬷嬷可不搭理她那么多。 见此架势,她房里的丫头婆子们各个心慌意乱。 往前一步,往后一步,都是死路,大家思来想去,谁也不敢打头阵。 很快,第一柱香燃尽。 曹管家挥挥手,厨司里宰牲口的马三就上前拎起一女使,像拎小鸡子一样,把她丢到前面。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夫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瞧瞧,多忠心。” 何氏身边的一等女使,如意,这事儿若说她不知情,恐怕没人信。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她正求着,马三手起刀落,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雪白的玉指便咕噜噜的滚在地上。 海云舒轻声吩咐:“继续。” 马三立刻去拎另外一个嬷嬷。 这是个性子烈的,双手在空气中扑腾乱抓,还想跟马三拼一拼,结果自然被毫不留情的剁了手指。 血肉横飞。 众人见当家主母动了真格儿,早就吓破了胆。 莺歌挺身立在海云舒身后:“还有哪个骨头硬的,站出来,让咱们见识见识。” “我说,我说!” 人群中,有一个颤巍巍地举了手。 众人蒙着双眼,慌乱里,也没听清是谁先打了退堂鼓。 小婵上去撤掉她的头套,如梦,也是何氏房里的女使,要紧的人物。 只听如梦战战兢兢地说。 “是我家大娘子,前几日说自己湿热头晕,叫我拿着方子去抓些药。药铺的人说,这方子有几味药凶险,要谨慎着服用,可我给大娘子后,也没见她吃这些药,想必,想必是跟世子中毒的事儿有些关联……” “还有呢?” “回夫人,我只知道这么多。真的。” “你可愿画押。” “愿意。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就算上了公堂,也绝不翻供。” 海云舒瞧她不像是个能扯谎的,就让小婵把钱给赏了。 “这一千两钱你拿着,以后也不用回大房做事了,就留在我院里伺候吧。” 如梦连连叩拜:“多谢夫人大恩!” 何氏则在一旁气得发癫,虽然被塞住了嘴,可也能听得出她在不停地骂“贱人”。 海云舒再提点:“大到杀人放火,小到芝麻绿豆,尽管说。我绝不食言亏待了她。” 刚才众人不敢明说,是有顾虑。只怕万一背叛主子,事后就没了去处,断了谋生之路。 现在见提供线索不但有钱拿,还能到当家主母的院子里伺候,离开那个事事苛待下人的主子。 倒是一举三得。 毕竟,十指连心,听着如意她们生不如死的喊叫,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 “我也知道些,”另一个嬷嬷也招了:“大娘子那天给了我一包药,说是能治风寒,叫简单煮一煮给她端过去。还特意交代,叫我把药渣给埋了。我瞧着里面有几味药材很是珍贵,没舍得扔,还留了一些药渣。” “药渣在哪?” “就在我房里。” “小婵,赏。” “多谢夫人!” 眼见着嬷嬷也拿了钱,有了出路,其他人更是按捺不住。 “夫人,我亲眼见到,是大娘子指使如意给世子的药膳里下毒的。” “夫人,我也知道……” …… 一时间,院子里七嘴八舌,全是指控何氏罪行的,热闹得仿佛上了公堂。 最后,莺歌执笔将事情经过录到纸上—— 原是何氏谎称自己有病,拿着有尖尾芋的方子叫人去抓药。 她亲娘就是医官出身的,从小耳濡目染,何氏自然知道许多药理。 于是,她故意催下人简单的把药熬一熬,只要不足三个时辰,尖尾芋的毒性就还在。 随后,她又让自己的心腹趁乱把药混进琮儿的药膳中,幸好琮儿本就食量不大,那天哭得厉害,奶母就少喂了几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女使婆子们一一画押按手印。 海云舒拿到了证供,想告何氏个杀人的罪名,轻而易举。 “老夫人到——” 海云舒冷笑,靠山这么快就来了。 何氏一见老夫人,也仿佛看到了救星。 这个海云舒办事雷厉风行,着实不好对付,恐怕侯府里只有母亲大人才能压得住她。 海云舒起身行礼:“母亲来了。” 老夫人看着何氏灰头土脸的样子,让人扯了她嘴里的抹布:“是你干的好事?” 何氏噗通跪在地上:“姑母,母亲!是弟妹串通好了我房里的贱婢,她们合起伙来要污蔑我。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啊。” 老夫人叫人把她扯开:“不安分的东西,你把贼心思用到我孙儿身上,还想叫我饶了你?” “我没有!都是贱人诬陷。”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狡辩!”说着老夫人怒急攻心,险些气昏过去。 秦嬷嬷连忙扶着:“老太太,当心自己的身子骨儿。” 看着满院子鲜血飞溅的乱遭样子,老夫人扶额:“这是巴不得我赶紧死了,便再没人能管得了你们了。” 海云舒冷眼瞧着这姑侄俩演戏,都不忍上前打断了。 老夫人最后发了狠:“来啊,把她给我拖下去,打板子,关禁闭。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慢着!” 海云舒掷地有声。 “母亲大人为了侯府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牢您费心了。” “我孙子都差点没命,你说这是小事?” “既然是惹了大事,又岂能用打板子、关禁闭草草了事?” “你想怎么样?” 海云舒道:“我朝律法有言,犯谋杀、斗杀、劫杀、故杀者,一律杀无赦。” “什么?你要杀了她?她可是你大嫂,你的家人。”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儿子,一个是薄情寡恩的大嫂,就算是家人,也得分个三六九等。 “她险些要了我儿子的命,若不送她去见官,让她偿命,我岂不枉为人母?” “可琮儿毕竟也没出事啊。” “琮儿没事,那是他自己福大命大,跟这贼贱人有何关系?她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琮儿留活路。” 老夫人提点她:“云舒,咱们府里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大事了。眼下救琮儿要紧,你就算要了你嫂子的命,琮儿也不能立刻好起来啊。 “你大哥现在都还在大狱里蹲着,老二的事又一直没个定论。 “咱们家,经不起折腾了呀。” 还想维护她这娘家侄女? 海云舒心如铁石:“母亲若还想让大哥回来,就别拦着我惩治这个贱人。今天我定要给琮儿讨一个公道。” 大哥虽不成体统,可也早跟大嫂形同陌路,平日吵起来都是喊打喊杀的。 没准儿他知道此事,还上赶子要治何氏的罪,自己好续弦呢。 老夫人痛定思痛,良久才说:“云舒,你现在是有了靠山,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 海云舒一语道破:“母亲若不服,也去找个靠山便是。” 第18章 一个妾室,凭什么去抚养嫡子 “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海云舒施施然道:“尚书有云,母慈子孝。如今,母亲把慈爱都给了加害琮儿的人,逼着儿媳去原谅,这般作为,那儿媳也就没必要恭顺孝敬。” 这个海云舒,往日唯唯诺诺的任凭人差遣,几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老夫人捶胸:“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莹姐儿眼见就要议亲了,她父亲身陷囹圄,若母亲再出事,传出去,还让她怎么做人?” “所以,她害人反而替她遮掩,我这被害的,还要偷偷摸摸,不能光明正大地讨个公道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若执意追究下去,就是要把莹姐儿给逼死。” 海云舒不卑不亢:“母亲此言差矣。逼她的不是我,是她爹娘。再说了,想救莹姐儿又不是只有放了何氏一条路?过继到我们二房,三房,一样的清白,嫁出去也还是侯府的姑娘,没人敢小瞧了去。” 何氏听到这话,挣扎着冲她喊:“你还想抢走我的莹儿,海云舒,你做梦!” 老夫人直接给了何氏一巴掌:“混账东西,你还要猖狂!” 再这么纠缠下去毫无意义。 海云舒乏了:“曹管家,把人拖下去锁进柴房,轮流看守,别叫那心眼儿多的,钻了空子。” “是。” 眼瞅着何氏被强行拖走,老夫人不禁瘫坐在椅子上。 “云舒,我在这东昌侯府历经三代,可从没见过你这么行事霸道的当家主母。” 海云舒笑:“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 “……” “对了母亲,我还要去账房支些银子。”海云舒毕恭毕敬的样子,反倒更气人:“想必母亲也知道,要救大哥,上下都得使银子打点,得罪哪路神仙,这事儿就办不成。 “母亲向来深明大义,为了侯府,为了莹姐儿,你也不会不给的,对吧?” 老夫人把对牌钥匙往桌上一拍:“你干脆把管家钥匙抢回去得了。” “要我说,不给也成,那就让大哥再多待几天。他身子骨好,不打紧。” 说着起身就走。 “你回来!”老夫人眼冒金星:“拿去,通通拿去。我上辈子是造什么孽,养了你们一群孝子贤孙。” 折腾了整整一宿,侯府上下没一个人能睡安慰。 天将擦亮,何氏就被绑着拖去了官府。 瞧这杀人一般的阵仗,吓得白师师半天没敢出房门。 听说,还是海云舒亲自敲得鸣冤鼓。 府衙前,围观的百姓也是里三层外三层,难得有这么个高门显贵的八卦轶事,大家自然是伸着脖子打听。 白师师问:“宝月,你说她会被杀头吗?” 宝月道:“大夫人敢谋害世子,杀头都是便宜她了。要奴婢说,得五马分尸才能解气。” 白师师忽然想到还在受罪的琮儿,不禁掉起眼泪:“是我这当娘的没用,不能守在他身边,才叫这贼妇有机可乘。” “奴婢听说,世子毒发时,大娘子还在摄政王府里呢。” “娼妇,亏得侯爷还说她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依我看,就是一个只顾自己厮混潇洒的荡妇。可怜我的琮儿,尚在襁褓就要受这种苦,我却连瞧他一眼都不行……”白师师越说越伤心,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停不下来。 “小娘快别哭了,当心让人看见。” 白师师却哭得更起劲儿,这欺上瞒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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