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她给我锁屋里,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整个程家,从都到尾,都没有一个人出来为海云舒说句话。 还是小婵拦在那些官差面前:“我们大娘子可是侯爵娘子、诰命的夫人,岂是你们说绑就绑的?!” “鲁国公的幺女离奇死亡,你家夫人是嫌犯,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鲁姑娘是自杀,管我们夫人什么事?” “是不是也不由你说了算!” “国公府了不起啊?他们说谁是嫌犯就是吗?那我还想告他家姑娘草菅人命呢!” 官差没留什么情面:“咱们都是奉旨拿人,你们若有冤屈,回衙门再说不迟!” 小婵:“奉旨?奉谁的旨?” 如今宫中大小事宜皆由摄政王定夺,凭他和夫人的交情,绝不会这么做。 官差冷笑一声:“自然是奉太后懿旨。侯爵夫人,得罪了。” 铁铐叮叮咣咣地戴在海云舒手腕上。 海云舒自始至终都很配合,甚至象征性的反抗一下都没有。 想来,她也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夫人——” 莺歌抱着琮儿追了出来。 见到孩子时,海云舒才有了一丝不舍,可也很快就平息了。 她说:“我没罪,自然也不怕他们查。 “莺歌,好好照顾琮儿,我很快就回来。” 莺歌只得答应:“夫人放心,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世子一个平安。” 官差把人带走后,院子里才又恢复了安静。 老夫人假模假样地出来,佯作慌张:“哎呀——云舒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小婵咽不下这口气,白眼都翻到了天上:“用不着这么假惺惺!” 秦嬷嬷说:“小婵姑娘,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有没有规矩。” 夫人要有个三长两短,她还守着这侯府的破规矩做什么? 小婵:“你们倒是有规矩! “一遇到麻烦,就舔着老脸求我们大娘子使银子、通路子。 “如今她落了难,你们一个个全当缩头乌龟,还有脸说我不懂规矩?” 秦嬷嬷见她说话实在难听,呵斥道:“贱婢,你耍威风也不瞧瞧对面是谁。来人,把她打二十板子,拖出去发卖了!” 小婵怒极反笑:“满嘴喷粪的腌臜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身契在大娘子手里,就凭你,也想把我卖了?” “呦,你还指望你家大娘子呢?谋害公府嫡女,可是杀头的死罪!她自身都难保了,还有闲工夫管你?” 小婵叉着腰,啐她一口:“呸!你个老货,别高兴的太早,谁死前面还不一定呢!” “你个小蹄子!” 秦嬷嬷骂不过小婵,浑身气得直打颤。 “好了——”老夫人终于发话。 “家里乱成这样,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斗嘴?是我平时太过纵容,惯得你们一个个都要上天了。” 秦嬷嬷收敛眉目,不敢再多言。 小婵才不搭理她们那么多,甩手就走。 “慢着!”老夫人突然发话:“秦嬷嬷,去把世子抱到我屋里。” “是!” 秦嬷嬷带着两个老妈子就过来抢琮儿。 莺歌拼死也不撒手:“大娘子临走时交代,要我来照顾世子!有我在,谁也别想把世子带走!” 老夫人面上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透着阴毒:“你照顾?我程家子孙,要你一个贱婢来照顾? “给我带走!” 一群人在大宅院里拉拉扯扯。 “你们这群腌杂婆子,放开世子!” 纵然莺歌和小婵拼命相护,可老夫人是有备而来,关雎阁的其他人早就被她挡在了外面。 “别搭理她,给我抢——” 老夫人这边人多势众,也不顾琮哥儿哭喊的厉害,一个劲儿的抢孩子。 第98章 我甘心被她耍 小婵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哪里招架得住。 下手重了怕弄伤世子,下手轻了又怕被人抢了去。 结果硬生生地让那群老妈子把世子给拽走了。 “我跟你们拼了!” 小婵不甘心,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追过去跟寿宁堂那帮老妈子拼命。 莺歌忙拦下她:“老乞婆说得没错,世子终究是程府长孙,在咱们手里名不正言不顺。” “那怎么办?就让她们把琮哥儿抢走?” 莺歌分析:“只怕这帮老畜生巴不得夫人死了,好彻底掌控世子。” 小婵知道,仅凭她们几个粗使的丫头,是斗不过寿宁堂的人。 “那……咱们去找侯爷?” “你傻啊,侯爷天天在军营里练兵不着家,你怎么去?况且他跟老太太蛇鼠一窝,巴不得夫人死了,抢走世子,好独吞财产,怎么会愿意帮忙?” “那就回宛平,求老爷给咱们做主!” 莺歌还是觉得不妥:“要说使银子,老爷自然帮得上忙。可世子的事,他这个做外祖的,也不好插手程家的家事。” 小婵急得跺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究竟该怎么办?” 莺歌想到了一个人。 “眼下,只有他能救夫人了。” “谁?” “摄政王。” “摄政王!” 她俩异口同声。 既然夫人的案子是小太后的旨意。 朝野上下,能压得住这位主儿的,就只有摄政王了。 只要夫人脱了险,自然能回府收拾这帮老货。 莺歌片刻也不敢歇息,马不停蹄地赶到摄政王府。 可惜,江成璟没在。 少青正巧在门口站着,告诉她:“姑娘来得不巧,王爷刚进宫去了。” “那王爷何时能回来?” “这可说不准,也许一会儿就来了,也许明天才回。” “没关系,我在这儿等他。” 莺歌是抱着一定要等到的决心,于是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不肯走。 少青问:“姑娘是为了程侯夫人的事?” “嗯。” “你不妨先回去,若王爷来了,我叫人给你传话。” 莺歌抱着膝盖,摇头:“你别赶我,我在这儿等着心安。” “你对程侯夫人,还真是忠心耿耿。” “我自小没爹没娘,是夫人可怜,给了口饭吃才活下来。肯定要掏心掏肺的报答她。 “我虽人微言轻,也愿意豁出性命,只要能把夫人救出来。” 少青见她如此执着,也就不再劝了。 只是说:“你们主仆情深,实在难得。 “既然你想等,就进来等吧,没准儿会有好消息。” * 傍晚,皇宫西苑,慈宣殿。 高耸的宫墙,洁白无瑕的汉白玉砌成柱子,显得庄重肃穆。宫门两侧,石狮子威武,守护着暗夜里的宫苑,庄严又冷寂。 江成璟坐在窗边的暖榻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殿外古树参天,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殿内铺着华丽的地毯,门敞开,有女子背着月色而来。 女子散衣赤足,每一步都柔软地踏在地毯上面,轻佻、妖娆。 眼神流转间,透漏着不假遮掩的贪婪。 越走越近。 最后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撂进江成璟的怀里。 “你找我啊?” 康灵指尖划过他的胸口,由上及下,声色低媚。 炉鼎偶尔溢出的香气,挑逗着人的神经。 他一把攥住那双不安分的手,阻止她进一步动作。 “把她放了。” 她扑哧一笑:“谁啊。” “我不想说第二遍。” 她娇嗔道:“你凶我做什么?是鲁家告的她,又不是我。” 江成璟眼若寒芒:“你当我是傻子吗?” 见他动气,康灵笑:“怎么,这就心疼了? “不就是在牢里关几天嘛。 “看你这急匆匆的样子,额头上都是汗呢,来,我给你擦擦。” 说着她攥着丝帕就往上贴。 “用不着。”江成璟又是直接挡开。 “放心,我又不会要了她的命。” 他手中的力道又硬了三分,把她的手腕都攥出了红印。 “最后警告你一遍,见好就收,别逼我找你麻烦。” “江成璟,你以为她能领你的情?呵,你就是她手里的风筝线,用到了,拽着紧一点。用不到就松一点,把你耍的团团转,你还乐在其中呢?” “告诉你,我甘心被她耍。” 这下,终于把康灵激怒了。 从前,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在江成璟面前一向好脾气。不为他们表哥表妹的亲情,只为她这么多年对他的一番执着。 如今,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也该分点心思在她身上。 这才公平。 康灵冷道:“你应该知道,你越在乎她,我越不会让她好过吧。” 江成璟亦是回怼:“我跟你也说过,谁不让我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康灵站起身,理了理松散的衣袍。 “你这是要为了她,跟我翻脸?” 江成璟只觉得好笑:“你哪来的脸?” 她讽刺:“江成璟,你还真是贱。 “难道忘了,当初海家是怎么羞辱你的? “我好心替你出口气。 “你却还想替那贱人开脱?” 江家虽不是豪门大户,可定了婚又被退的,江成璟还是第一个。 宛平地界不大,丑事传的很快。 海家为了攀侯府的高枝,生生踢了在外求学的准姑爷。 女方更坐实了市井门户,忘恩负义的奸商之名。 男方是颜面扫地,被人当做一场笑话议论。 这件事,没有赢家。 当初退婚的消息传来时,江成璟正金榜题名。 在宫中参加皇帝犒劳学子们的琼林宴。 他向来隐忍要强,是个闷葫芦。 得知自己被海家悔婚,什么也没说。 康灵那时问他:“你不恨吗?” 他只冷冷地说:“无能的人,才总把过错甩给别人。” “如今我已高中,大好的前程在手,又何必执着一桩婚事?” 从此,在没听他提过这件事。 虽然康灵一早就知道江成璟是个狠心的,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翻了篇。 若没猜错,江成璟原来是挺喜欢海云舒的。 否则也不会在她成婚那天喝得酩酊大醉。 更不会这么多年未娶。 只是他很谨慎,爱用虚伪和冷漠掩盖真实的内心。 他的表达都是细微的,不经意的。 一句漫不经心的话。 一个目光的迟迟停留。 他在海云舒那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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