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便是想看看,萧言舟是否还对有关宸妃的事情挂心。 “你来处理。” 萧言舟声音沙哑,透着股疲惫。 赵全松了口气,想陛下应当是真的不想再与她瓜葛了吧。 陛下头一次动了情,却是这般收场,实在让人唏嘘。 宸妃……就让她成为陛下的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吧。 -- 赵全亲自带人将紫宸宫中的东西无声无息送还了回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谢蘅芜只静静在一旁瞧着,没有说一句话。 若是声势浩大,好有能挽回的余地。 可他这样小心,看来……是真的结束了。 谢蘅芜并不痛快,却也不会在赵全跟前显露出来,末了还扯出笑让梨落送送他。 可在赵全眼里,这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两宫就此断了联系,静悄悄的,除了寿安宫,无人发觉。 萧言舟却是一日又一日得阴沉下来。 满朝大臣都瞧出他日渐清减下来,冕旒下的面容苍白不已。连崔左丞都劝萧言舟休息几日,却被他一句“孤没事”堵了回去。 其实萧言舟迟迟未曾病愈,完全是自找的。 一方面是没了谢蘅芜的香,加之周启的药已经不怎么管用了,他的头疾又发作起来,折磨得人难以安寝。 另一方面,他暗地里命霍珩加强了拾翠宫的守卫,并且专门派了人监视谢蘅芜的一举一动,坊间的几个钱庄也被盯了起来。 彻底断了她与外界联系以及离开的可能性。 他不失阴暗地想,这样一来,她也该和自己一般痛苦难言了吧? 没想到监视拾翠宫的人回来回话,日日说的都是些琐事。且听起来,谢蘅芜吃好睡好,安逸悠哉得过分,像是完全把他忘了。 萧言舟听一次便气一回,气她竟然毫不在意自己,气他为何要去关注她,更气都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是下不去手。每每到了这地步,他都想要吐血。 偏偏次日萧言舟又忍不住去听她都做了什么,像是对折磨自己乐此不疲一般。 赵全看不下去,委婉劝道: “若是宸妃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他们一定会来禀报,陛下何苦如此劳累,日日询问呢?” 萧言舟凉凉一笑:“孤是要看她挣扎痛苦,别看她表面自在,其实心里肯定难受得想死吧?哼,孤想想就痛快。” 赵全欲言又止。 挣扎痛苦的……好像只有陛下您吧? “……好吧。” 算了,陛下您开心就好。 …… 如此一来,萧言舟对拾翠宫的关注,似乎比从前更多了。 这哪是要断情的架势呀? 赵全几次与霍珩提起,后者只摇摇头,说全看陛下自己打算。 赵全不悦,想这闷葫芦,果然也问不出什么来。 这厢萧言舟的病迟迟不见好,还是引起了寿安宫的注意。 崔太后起先听闻风声时还起疑,不曾动作,直到收到崔左丞的来信才确信,自己这儿子,当真病得不轻。 她只从崔露秾口中得知萧言舟与谢蘅芜似乎不睦,却不知具体缘由。在那之后他忽然病了,崔太后难免就想到是谢蘅芜用了她给的那香。 崔太后万万不会想到,萧言舟是生生被气病的。 收到崔左丞的信时,崔太后看着左丞亲笔,轻轻扬眉。 这谢蘅芜,下手还挺狠。 真是小看了她。 那香的效力不会发生得如此快而迅猛,但拜谢蘅芜在她跟前表现的懦弱窝囊所赐,崔太后完全没有怀疑她可能做了别的手脚。 若要怀疑,也是怀疑萧言舟病倒有作伪的成分。 不过是真是假,一见便知。 崔太后慢悠悠将信烧了,随后命嬷嬷去请人。 寿安宫的帖子,分别进了拾翠宫与紫宸宫。 -- “陛下,太后娘娘那边来人,说明日要与宸妃一同来探望陛下。” 赵全禀报时,萧言舟正斜倚在榻上,一边大袖遮目假寐。 “不见。” 略显沉闷的声音从袖中传出。 赵全眸光一闪,只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有离开。 “等等,”果不其然,萧言舟将袖子缓缓下移几寸,露出一双漆眸,转过来森森看着赵全,“你说还有谁?” “回禀陛下,是宸妃。” 赵全恭恭敬敬道,便听萧言舟没了动静。 他也不着急,就耐心等着。片刻后,赵全听到一声熟悉的冷笑。 “罢了,母后难得关心孤,自然得见一见。” 萧言舟蓦地从榻上起身,打量了一圈殿内,皱眉道:“为何这么乱?” 赵全心说自然是因为陛下您日日发疯,收拾好也被弄乱了。 “是奴疏忽,奴这就安排人来清扫。” “嗯。”萧言舟漫不经心道,“备水,孤要沐浴。” 赵全一一应下,大概是眼神太过明显,被萧言舟横了一眼。 “母后难得来看孤,当然要郑重些。” 赵全:啊是是是……才不是为了宸妃娘娘…… 他十分怀疑,如果不是陛下闻不得熏香,说不定还要仔细焚香一番。 总之这一番忙乱后,萧言舟与紫宸宫都修整完毕。 第二日,崔太后带着谢蘅芜如约而至。 赵全先出去看了一眼,随后回来与萧言舟道: “陛下,太后娘娘与宸妃娘娘都到了。” “让她们去正殿等孤。”萧言舟说着咳嗽几声,又叫住要离开去传话的赵全。 “慢着,”他眉目阴沉,“你看她如何了?” 赵全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方才匆匆一瞥,只觉得谢蘅芜还是像从前那般耀眼夺目,粲如明珠,华如月色。袅袅婷婷立在那儿,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不但美丽不减,那气色似乎还比先前好了一点,面色白里透红的,看起来就过得不错。 赵全十分担心萧言舟见到她会气晕过去。 “回禀陛下,宸妃娘娘她……她自然也与从前不同了。” 这个“也”字用得巧妙。 萧言舟闻言似乎满意了一点,眸中阴霾散去些,哼笑一声去了穿衣镜前整理衣衫。 从前的紫宸殿,是没有镜子的。 这还是昨夜萧言舟命赵全送进来的。 赵全无言看着镜前的帝王,被一股无力感侵袭。 陛下这模样,分明……分明就是在乎得不得了啊! 这是哪门子的断情绝爱啊! 「点击投票,助力阿蘅舟舟和好!当前进度10%ing」
第五十七章 记仇的萧言舟 赵全从萧言舟处出来后,便去了庭中。 到底是打着看病的名头,崔太后带了不少名贵药材来,托着药材的侍女多得将紫宸宫内宽阔的庭院占去了一大半。 若不是知道内情,恐怕赵全都要感慨崔太后有多么爱子心切了。 他心下啧啧崔太后大手笔,先上前迎了两位主子,再吩咐宫人们去将药材收下。 可惜再珍贵再多,出自寿安宫的东西,陛下一定不会用。 赵全一面与崔太后客气着打马虎眼,一面悄悄看着其后几步之遥的谢蘅芜。 那匆匆一眼果然不错,谢蘅芜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简单宫装,外披一件织金滚边棉氅,清新如兰,只是站在那儿,便将所有人都衬得黯淡失色。 面庞更是一如既往,含情眸中潋滟温柔,唇边似噙着淡笑,哪有什么憔悴。 感受到赵全的目光,她也瞧过来,向他笑了笑。 赵全赶紧收回视线,余光中却看见她往自己方向走来。 “陛下病了这些时日,我也没什么好与陛下的,这是一点心意,还望公公转交。” 谢蘅芜说着,身后的梨落向赵全递上一个朴素无华的匣子。 顶着崔太后的目光,赵全心头一跳,打开匣子,便看见一个样式相当熟悉的香囊。 与从前萧言舟缀在腰间的那一个相当相似。 赵全面无表情地“啪”一声将匣子关起。 真是要命。 丢也丢不得,留也留不得,宸妃娘娘真是给了他好一个烫手山芋。 谢蘅芜挑挑眉,面色甚是无辜:“赵公公,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娘娘还是自己交给陛下吧。”赵全说着,就要将匣子递回去。 “赵公公,我便是担心陛下不愿见我,才想让公公帮忙转交的。”谢蘅芜柔声,“陛下病了这么久,我都没能来看看他,我担心陛下怨怼我,不愿见我呢。” 赵全心说陛下恐怕愿意得很。 但谢蘅芜这番说的,让赵全不知该怎么拒绝了。 至少在场之人哪怕最初不知道两人闹了矛盾,可二人已许多日不曾见面,多少都察觉出了些端倪。 帝王与妃嫔连日不见面,其实在宫里很寻常。可谢蘅芜从前与萧言舟几乎日日呆在一起,现在却完全没了来往,实在太奇怪了。 眼下被谢蘅芜直接说出来,简直就是坐实了二人之间不虞之事。 还是当着崔太后的面。 果然崔太后在一旁看了半晌,慢悠悠发话了。 “你便替宸妃收下吧,到底是一片心意,也不好白白浪费了不是?” 后头的谢蘅芜垂眸装温顺,兀自弯了弯唇。 她知道崔太后一定会替自己说话的。 香囊嘛,崔太后多半是觉得自己将那毒香放进去了。 再不济,崔太后也能自己派人在这香囊上动手脚。 这么好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太后都发话了,赵全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将匣子捧在了手中,让到一旁道:“太后娘娘,宸妃娘娘,还请随奴移步正殿。” 崔太后在前头先走,谢蘅芜跟在其后,经过赵全时,笑着与他无声道: “多谢。” 赵全心里郁闷不已。 -- 谢蘅芜随着崔太后在正殿落座时,萧言舟还不曾出现。 她一面抿着宫人呈上的茶水,目光在殿中逡巡过。 居然在正殿接见她们…… 谢蘅芜想笑,又有些笑不出来。 而今她要见萧言舟一面,竟还要借崔太后的名头。 昨日收到太后帖子时便知道崔太后是为何而来了。 她多半是以为自己对萧言舟下手了。 也实在是太过巧合,才给了崔太后这般错觉,连谢蘅芜自己都以为她是否疏漏,给萧言舟下了毒。 不然,他怎么病得这样厉害? 谢蘅芜全然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生生将他气病了。 她只知道自己单独肯定见不了他,原还想与崔太后提一嘴,不想崔太后先找上了自己,倒是雪中送炭了。 谢蘅芜放下茶盏,抬目一瞥,见到不远处侍立着吩咐宫人上茶的,正是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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