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琯清咬了咬唇角,连忙从马车走下。 无论她多怕叶家人,还是要自己迎接风暴的。 她是个寡妇,没有丈夫依靠,万事只能靠自己。 “公爹万福。” 她下车行礼,还未等完全站起身,叶尚书就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上午的闹剧,我以为只是下人回错了。你向来是个知道分寸的,一而再地越级做出格事,到底是要做什么?” 江琯清站直身子抬起头,反问道: “公爹觉得儿媳想干什么?” 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后的平静。 反正她说什么,保证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 那他们想给她什么罪名,她都可以接受。 叶尚书看了一眼大逆不道的小儿子,又看向周围雕梁画栋的府邸。 房子挺好,赌不起逆子的神经。 终究还是放弃妇人之见,说道: “这小子生来叛逆,嘴里就没一句能听的话。可你是个妇道人家!以后不要再听他蛊惑,不要再见他了。” 他不相信从小看到大,温顺的儿媳妇会一朝改变。 出现问题的原因,自是家里这孽障。 第6章 放在整个小叔圈里 不要再见叶寒峥。 换做今晚之前,江琯清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毕竟叔嫂之间清白,她一直都有避嫌。 进府三年也没见过他几次。 可是今日叶寒峥带她出府回娘家,带她去酒楼吃饭,感受三年未经历的热闹场面。 哪怕那些纨绔都不是她的朋友! 可是这种久违活着的感觉太好了。 让她可以短暂地忘记,她是个枯守四面墙的窒息感觉。 若她现在答应叶尚书,那就永无出府的机会。 “儿媳从未做过亏心事,与小叔从未有过越距行为。” 她跪地声明,脊背挺直,心意已决。 叶寒峥抱臂听完这话,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俊颜满是明显的嘲讽。 也不知是在笑嫂嫂的无用挣扎,还是在笑那一筹莫展的亲爹。 “既然你不愿意离府单住,就把你的院子改一改,青灯古佛既是为自己修行。也可为辰儿积攒福报,化解战场屠戮的杀业。” 叶尚书轻叹一声,满脸都是为小辈操碎心的疲惫。 当初就该让江琯清陪葬的。 这刚成年似莲花一样水灵的寡媳,是真的太难安置了。 一个闹不好就要赔上全族,叶家丢不起这个脸啊! 江琯清水灵灵的眸子闪动,当然明白公爹口中的修行,和婆母那种偶尔去上上香,图一时心里安宁不同。 叶尚书的意思是要她剃度出家,从此不再踏出院门一步。 他管不了叛逆的小儿子,就只能从她身上下手。 总归是要将她解决掉,不再出现在众人眼里的。 “儿媳愿……” “不行。她一个正长身体的姑娘家,你就让她去吃斋?叶尚书你要是连个小姑娘都养不起,那以后她院子里的所有开销,由我的俸禄来承担。” 叶寒峥出口就打断她的话。 不容置喙的语气之下,是他强势地站起身。 宛若即将攻击猎物的黑豹,危险又坚决。 完全不再是慵懒的置身事外,而是拧眉瞪眼直接跟自己老子叫板。 “你开销?你拿什么身份身份去开销?” 叶尚书的肺都快被小儿子给气炸了。 这大逆不道的话不说有多惊人。 反正放在整个天下的小叔圈里,那也是最炸裂的存在。 “拿她叫了我十二年的二哥,叫了我三年的小叔的身份。总之我不同意她出家!你们谁要是敢动她头顶的头发,我就让整个叶家所有人脑袋上的头发赔偿!” “叶尚书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你个臭小子翻了天了!来人呐!把他抓住给我送到祠堂里,狠狠打他二十大板。” 叶尚书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可是几十号护院面面相觑,连一个敢上的都没有。 先不说他们在二公子的手底下吃了多少亏,每次都只有挨打的份儿。 就只说要是他们抓住人,万一真把二公子打了,老夫人和夫人也饶不了他们啊! 二少爷再叛逆,那也是叶家的独苗苗。 最后遭殃的不还是他们? 江琯清是真不想他们父子吵成这样,无论谁对谁错,将来的罪过都会落到她头上。 可是她想要劝一劝的话还未开口,就听气到失去理智的叶尚书,说道: “孽障啊孽障!我叶家怎会生出你这么个不肖子孙来?辰儿堂堂正正大义凛然光明磊落,怎么就会有你这么个不知廉耻丧德败行的弟弟?” 对比才是最大的伤害,这比直接骂人可狠太多了。 就连江琯清这个局外人听了,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偷偷去看阴鸷桀骜的男人,果然发现他眼角眉梢都是愤恨的笑意。 表面却是一派无所谓的冷笑,反击道: “这种事问我那死鬼哥有什么用?不如你去问问我娘?” 杀人诛心,他也学得会。 “你……” 叶尚书被小儿子送来的绿帽子气得翻白眼,在一众护院的惊呼声中,彻底晕过去才算结束这场闹剧。 江琯清的身份自是不能跟着进房去照顾公爹。 只能站在院子外头,等待府医看过方可离开。 叶寒峥却是连跟都没跟,脚步轻快犹如战胜的大公鸡一样,转身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 其实江琯清也不明白,明明是亲生父子,他们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一个时辰以后,叶尚书才被府医救醒。 叶夫人哭哭啼啼地把她训了一顿,便将她赶回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 江琯清疲惫得紧,摇摇欲坠进入温热的浴水中,只觉得腰窝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雪白的皮肤上,居然有一块红色痕迹。 “撞哪里了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 “那个字念诺,不念褥!” 江琯清被突如其来的男声,吓得手中经书都掉在地上。 慌忙抬头一看,就发现叶寒峥如蝙蝠一样,倒挂在她窗前的屋檐上。 要不是他长得太俊美,与鬼怪挂不上勾,只怕她会吓得尖叫出声了。 “你怎么来了?” 她站起身左右看看。 昨日他将门子和丫鬟都打伤了,她不需要伺候就让她们去休息,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人监视。 他身姿轻盈如燕地飞进来,脚尖落地连点声响都没有。 真真是有做贼的资本。 “你还真打算出家啊?” 他不答反问,抱臂睨着她的眼神阴鸷。 她被他吓得后退一步,后腰抵在桌上退无可退才罢,咬着唇角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随便看看,谁知你在外面偷听?” “我要是不偷听,还不知道你学识这么差,连本初级版的佛经都不会念。” 他倒是有理有据地嫌弃起来了。 “那也不是你闯入嫂嫂房间的理由!你快走,这要是让人看到落个偷香窃玉的名声,就别想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成婚了。” “偷香窃玉?就只是站在你屋子里?” 叶寒峥好像是被她这句话刺激到了。 好看的唇角泛起嘲讽的笑意,抱臂几步就走到她面前。 退无可退之下,她只能后弯着细腰,尽量和他拉开距离。 可他却是得寸进尺,向前将她堵在桌面,再无逃避的可能。 “我要是真想偷香窃玉,就会把这桌子换成床,把嫂嫂这张欲拒还迎的脸,变成情不自禁的羞赧。” 第7章 我对你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心 江琯清俏脸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尽了。 倒不是不明白他的桀骜叛逆,向来嘴里没个把门的。 而是突然就想起那个梦来。 少女怀春的年纪,她身边也只有他这一个年龄相当的男子。 她会梦到他,其实也不奇怪。 梦过就应该算了,只当是心底的一个秘密。 便也就罢了。 可此时面对他的调戏,她内心的羞愧就要决堤。 他是她的小叔,她嫁的人是他的大哥,是大宁王朝的英雄。 她怎能耐不住寂寞,去肖想自己的小叔呢? “我不是……呜呜呜……” 她本是想骂他,还没说完就被决堤的泪水哽住。 素雅的美人落泪,犹如雨打嫩莲。 超凡脱俗,娇嫩欲滴,令人心神荡漾。 叶寒峥先是一怔,紧接着就赶快直起身。 “你再哭得大点声,将丫鬟婆子都吸引来。就不是我娶不到媳妇,而是你要被打死送进孤坟了!” 话是这样威胁,动作却无比诚实地将菱花窗都关闭。 伸出去的手都失了分寸,指尖撞在窗格才换方向。 这惊慌失措的样子,当真是十几年都未曾有过的。 江琯清隔着泪水也看到了。 也是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亲爹亲娘都硬刚的小霸王,心狠手辣的锦衣卫同知大人,居然会怕她的眼泪。 于是她降低了哭声,泪水却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接一颗在光滑的俏脸滚下去。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那是能将硬汉的心都揉碎的凄美。 叶寒峥转身看到她还是哭个不停,抱臂靠在桌边,道: “你要是再哭,我可就要把罪名坐实了!” 江琯清心惊肉跳地看向他,努力导正两人之间的问题道: “你当真不再唐突我了吗?” “唐突?那嫂嫂你可误会我了。” 叶寒峥挑眉看着她,更正道: “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 “你……根本就不知悔改,一点诚意都没有。” 江琯清咬了咬红唇,拿手帕捂着眼睛就转身,坐到圆桌对面不理他。 不发出声音,却不停用手绢拭泪。 哭到匀称平滑的肩膀都在颤抖。 叶寒峥向来不是个耐心的人,所有被他拷问过的犯人都感触至深。 可是此时面对江琯清的无声抗议,他却丝毫都没有不耐的烦躁。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心情不好,是不是闷坏了?那我还带嫂嫂出去玩?” 虽说他身边没有女人,还是有几分了解她的。 这和他的职业身份有关系。 洞悉人心,才能无往不利。 她身子一转,哼道: “回来还要挨骂,我才不去。” 叶寒峥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守卫森严的尚书府,青天白日将江琯清给偷出去。 这招的确不行。 “那我教你念书?佛经都念不对,佛祖会怪罪你的。” “你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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