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琯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抬眼怀疑地看着他。 没出嫁之前,她琴棋书画样样都学得好。 但到底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又能学多少东西呢? 嫁到叶府后与世隔绝,便再也没有请西席了。 琴棋书画再没碰过,应该是都废了。 但叶寒峥不是状元郎大将军叶煦辰! 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还想教她? 肉眼可见叶寒峥阴鸷的眼底,明显酝酿出风暴。 江琯清的心头一紧,求生欲本能体现出来,那是连哭都顾不得,便补充道: “当然好了!我只是没想到锦衣卫同知大人,居然还有时间教一个小妇人学佛经。” 叶寒峥眸中的愤怒果然消失不见了。 他转身去拿了经书过来,还是玩世不恭桀骜的轻笑,这才答道: “公务在动脑子而非靠时间。否则街边的乞丐,不是更适合入锦衣卫?” 这话好有道理,她竟无言反驳。 她拿帕子把泪水擦干净,借机偷偷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明白叶寒峥的逆鳞在哪里了。 只要不拿他和叶煦辰对比,只要不质疑他的能力,他就不会发火! “那便多谢小叔的教导了。” “不客气。应该的。” 桀骜青年笑了笑,拉着椅子坐到她旁边。 便指着梵文翻译过来,又难懂又难认的佛经教起来。 江琯清最开始还只是敷衍他。 可是听着男人清润的嗓音,仔细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 她孤寂的心渐渐被温暖包裹,格外认真听着他的话。 或许真的是,孤独太久了。 她需要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温暖。 单纯只是想有个人,真心地陪着他。 做什么都好。 可就是这点小小的心愿,对于寡妇来说也是难如登天的奢望。 “大少夫人怎么关着门窗?是睡着了吗?” “她一个寡妇家哪里来的那么多觉?莫不是病了?快进去看看,否则夫人怪罪下来,咱们可担不起。” 两个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吓得江琯清手脚冰凉。 抬眼一看,叶寒峥老神在在地还要翻书继续读。 “你快走啊!” “往哪儿走?门窗都在同一侧。我要是从窗户出去,你就更说不清楚了!” 他反驳得有理有据。 江琯清立刻双眸含泪,抓着他昂贵的袖边摇晃,恳求道: “我知道小叔一定有办法的。” “嫂嫂真要我想办法?”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快藏起来。” 耳听的门板都要被推开了,她当然无路可选。 “行,那就如嫂嫂的愿。” 他故作妥协。 轻功一闪,他就跳上她的床。 床幔飞扬,锦被散开。 他居然、居然钻进她被窝里去了!!! 轰! 江琯清只觉得脑子里有烟花爆开,炸得脸颊都变得滚烫起来。 偏生她又无法赶人,丫鬟已经进来了。 “大少夫人,您身体不舒服吗?” 江琯清捏着佛经站起身。 这才能抑制被抓现行,房间里藏着男人的紧张不安的颤抖。 “是啊!刚才睡了一会儿,好一些了。” 两个丫鬟看了一眼散乱的床幔,这就解释得通了。 “那大少夫人您歇着,奴婢给您安排一些好克化的午膳。” 春安心思单纯,说完就要走。 秋静却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在空气中用力嗅了嗅。 “奴婢怎么闻着房间里,有二少爷用的雪松香味道?” 门窗紧闭空气滞留,味道是散不出去的。 第8章 被逼成长 秋静说完,春安就用力嗅了嗅。 两个丫鬟齐齐点头。 目光就落到散落床幔的拔步床,以及唯一能藏人的衣柜。 江琯清心下一晃,暗暗在骂叶寒峥骚包。 一个大男人熏得什么香? 这下露馅了,该怎么办是好? 她现在说什么,这俩丫鬟都不可能相信。 毕竟她们昨日俩亲眼目睹,叶寒峥对她说了似是而非的调戏之语。 秋静更是仗着自己是夫人派来的,从来都不将柔弱安静的寡妇放在眼里。 使劲瞪着大少夫人一眼,就满脸得意的去床边抓奸。 如果真的让她拿到证据,就能去夫人面前好好露露面。 赏赐是肯定少不了的。 若是能被提拔离开这里,到夫人跟前伺候,那才是锦绣前程。 她早就不想跟着一个没有孩子傍身,又不受待见的寡妇主子了。 她心里的如意算盘都已经打好了,却没想到最柔弱可欺之人超出预算。 “啪!” 江琯清截住她的去路,还抬手狠狠打了秋静一巴掌。 秋静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目中的震惊比恨意还要多。 自打出嫁离开家,无依无靠的她就尽量不与人结怨,哪怕是下人也好言相待。 但是为了自己的名节,江琯清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只能怒目瞪着秋静,拿出还是小姐时的威严,呵斥道: “以下犯上,污蔑主母,你这蠢婢不想要命了吗?” “可是奴婢明明闻到你房间里二少爷的雪松香,春安也可以作证的。” 秋静捂脸歪着脑袋瞪着她,不检查过房间誓不罢休。 “不过就是一味香料,你就能随意污蔑主母的名节?好!你们现在就跟我去婆母面前,我倒是要问问婆母,派你们来我身边到底是为伺候还是为栽赃!即便你们想另投高主,也该知道二少爷不是你们能污蔑的人!” 江琯清拽着秋静就往外走,字字句句都如刀扎进两个丫鬟的心里。 大少爷为国捐躯,二少爷是叶家唯一的血脉。 即便是把老爷气晕过去,也不见谁能呵斥他一句。 无凭无据地闹到夫人面前,那不是邀功而是找死啊! “春安,你去看看床和柜子里。” 秋静挣扎不开,急得跳脚。 春安抓紧裙边踌躇,根本就不知该如何。 “你还愣着干什么?要是找不到二公子,闹到夫人面前,我们俩都得被发卖,你快去啊!” 秋静恨铁不成钢的怒斥,真是服了这个猪队友。 春安被说服深吸一口气,拔腿就往最近的衣柜前跑,用力拉开柜门。 里面只有清一色守寡清淡的白衣白裙,根本就没有半点男人的影子。 仅剩可藏人之地,便只剩下床了。 江琯清又急又怕,脱口而出: “两个蠢婢!你们伺候的主母是寡妇,若我的名节毁了,便是毁了偌大叶府的名声。真要闹出事来,我活不成,你们俩就得给我陪葬!” 春安奔向床边的脚步停止,就连秋静的挣扎都断了。 她们俩恍然明白过来,白了脸齐刷刷看向江琯清。 “你们的二少爷年少有为,岂能看上自家的寡嫂?好了,都别闹了。我头晕眼花想好好休息,你们出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江琯清松开了手,动作很缓慢。 若秋静还不明白自己的愚蠢行为,她还得抓住她阻止。 怀疑是一回事,若在她被子里发现叶寒峥,那便是万劫不复的铁证。 春安没有什么主意,下意识看向秋静。 秋静白着脸想了想,转身就率先出门去了。 是她想得简单了。 若真的证实大少夫人与人通奸,对象还是仅剩的血脉二少爷。 无论是为了家族的声誉,还是为了独子的未来。 夫人都不能奖励她们,而是会杀她们灭口的。 不行。 无论这房间里有没有男人,她都不能再掺和了。 反正要乱来也是主人自家的事情,她得活命。 这件事,她只当没看见。 春安见秋静偃旗息鼓,立刻就给江琯清行礼,一溜烟的也跑了。 甚至还反手将房门带上。 江琯清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冷汗都把后背打湿了。 可是这事儿还没完,被窝里还有个男人呢! “叶寒峥,你给我出来。” 她撩起床幔斥责低吼,当真是又气又恼到极致。 雪白的锦被被拉下,露出男人桀骜又痞笑的俊颜,满眼舒适和缓的样子。 桀骜任性的男人,是无法与被抓奸在床的寡妇悲喜想通的。 “嫂嫂这床铺了什么?又香又软的,睡着好舒服。” “你少耍贫嘴!你要是想让我死,就直接给我一剑。范不着两天闹三次,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琯清吓得腿都软了,也已经哭不出来。 是真的受惊过度。 叶寒峥看着她眼底的恼恨,缓缓坐起身来。 雪白的锦被在他火红的锦袍滑下,露出宽阔又结实的胸膛。 以及那清冷高贵的雪松香,迎面袭来到不容忽视。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儿时那个矜贵温和的二哥,就变成眼前阴鸷桀骜的样子了呢? 江琯清有一瞬间恍惚。 “这结局不是很好吗?主子就该有个主子的样子,你是走过三书六礼,从正门娶进来的大少夫人。就该有少夫人的威严霸气,怎能容两个丫鬟拿捏?” 他阴鸷的眸子横了她一眼,怒其不争到恨不得安个自己的分身进她脑中。 江琯清无言地挪开眼眸,也不指望男人能理解寡妇的艰难处境,只道: “该怎么过日子,我心里有数,就不劳小叔操心了。趁着那俩丫鬟被吓住,你赶快走吧!要是真的要被堵在屋子里,你说我是选上吊还是服毒?” “还不如选择哭着喊着,再次抱住我的大腿,求我娶你呢!” 他掀开被子下了地。 越说越离谱了! 江琯清慌忙躲开,奈何也没拉开多少距离。 这距离近的,仿佛只要她伸出手,就能环抱住他强劲的腰肢一般。 江琯清瞬间红了脸,想要向后退两步躲开。 然而她却忘了,架子床的床边是脚踏。 这一点距离,本就站了一个人。 她还想退,自然就会到了地面。 高低落差悬殊,足够她仰过去,把脑子摔出个大鼓包来。 叶寒峥察觉出问题,伸手就将她懒腰抱住了。 第9章 开始反击 结实有力的长臂伸出,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搂住。 再向怀里轻轻一带,她就娇软趴进他的怀中。 宽阔温暖的怀抱,能给人绝对的安全感。 他只比她大五岁。 小时候她淘气爬树,掉下去也是落在他怀中。 年代有些遥远,她记不清当时的感觉了。 可也绝对不是如今这般,让人心生依赖,想要依偎着不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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