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让燕德帝瞬间想起了什么,“朕明白了。” 搞了半天,是两人在抢女人。 燕德帝眉头皱起,心想这两个男的真掉价,“够了,大殿之上,萧爱卿还是别管别人姻缘了!朕要赐婚,难道还要问过公主意见?” 萧必安听闻,却仍不愿回原位,“陛下,陆家——” “行了,”燕德帝抬手,感受到皇权被无视,于是不耐烦地打断,“朕自有主张,萧卿今日逾越了。” 无法,萧必安只得服从强权,默默退回了原位,只是心中怒气难消,并未释怀。 燕德帝见萧必安终于退回去,脸色才好些,“朕金口玉言,答应为陆卿赐婚,便不会反悔。” “你既心中有人,朕也不好棒打鸳鸯,你与永安年岁相当,的确是郎才女貌。” “永安无父无母,到时便从宫中出嫁吧,来人,拟旨——” 宫人即刻按照燕德帝的意思,拟好圣旨。 等子书岁接到圣旨时,整个人都有点懵。 待宣旨的一走,夏灼一改往日温柔之态,瞠目结舌,“世子这是在搞什么啊……您嫁吗?” 子书岁也想知道谢厌在搞什么,两人如今有了这一旨婚约,她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上陆家找他。 不过说到陆家,子书岁便又想到另一件事。 此前出发去永安县的路上,陆赢与夏灼打过不少次照面,子书岁偶然瞧见陆赢看夏灼的眼神,就仿佛在透过夏灼看着什么故人。 只是陆赢从未主动与夏灼说什么。 但子书岁总觉得,或许有些什么隐情,再联想到夏灼祖父曾是太医,此刻便忍不住问道:“你曾经,可有听你父辈提到过陆家?” 夏灼摇摇头,“祖父虽曾做太医,但我从出生起就在边境,父亲也很少提起往事。” 闻言,子书岁并未完全打消疑虑,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她仍是觉得陆家或与夏家有关。 夏灼的祖父,那便是夏太医。 即便是多年前的事,但只要存在过,就会有痕迹,想查夏太医在京城的人脉关系,应是不难。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去找谢厌。 思及此,子书岁便带着夏灼火速赶往了陆府,路上,夏灼犹犹豫豫开口,“主子,属下是否要将您去陆府之事,告诉太子殿下?” 子书岁一噎,想到夏灼这碟中谍的身份,有些无奈,又点了点头。 马车一到陆府,陆家的下人便去通报了主母。 如今陆赢陆玮皆在前线,只有陆夫人和谢厌这对假母子。 一经通传,陆夫人就带着谢厌出府迎接,言辞间都带着满满的喜欢,仿佛很满意子书岁这个儿媳。 子书岁被这对“母子”一左一右地簇拥着进了陆府的前院正厅。 当子书岁坐下时,一直跟在身后的夏灼便站在她的身后。 陆夫人为人爽快开朗,笑着让下人上茶水糕点。 扭头之际,陆夫人才不经意地瞥到子书岁身后女子的样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便愣住了。 陆夫人的眼中闪过惊疑的光芒,久久不能散去。 子书岁看清后,心中的猜想便愈发被放大,这绝对不是巧合,或许陆氏夫妇认识曾经夏家的人。 之前陆赢没对夏灼产生好奇,也许是因为他觉得只是巧合。 而陆夫人却没藏着掖着,一个劲儿地盯着夏灼好久,后直白问道:“这位姑娘,我瞧着竟分外眼熟……姑娘年岁几许,何名何姓?” 夏灼低头,时刻没忘记自己此时侍女的身份,不卑不亢地道:“陆夫人,奴婢夏灼,是公主的贴身侍女,今年十八。” 闻言,陆夫人又是左右打量夏灼,心中疑窦未消,却没轻易下结论,小声嘀咕,“我许是认错了。” 子书岁见陆夫人也没坚持询问,她却是不想放过可以直接探知夏、陆两家关系的机会,故而似无意地道—— “陆夫人可不知道,夏灼精通医理,祖辈从精医术,也在太后身边呆过几年,若陆夫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可以找她。” 陆夫人刚黯淡的眸子,在听见精通医术时,又亮了起来。 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思及此,陆夫人不再藏着心事,迫切地望向夏灼,“你,你可是夏家后人?” “夏家?奴婢不知夫人说的是哪个夏家。”夏灼低眉顺目。 陆夫人朝夏灼的方向走去,仿佛是为了将她看得更清楚,“你父亲母亲叫什么名字?” “奴婢父亲夏至节,母亲段月,”夏灼抬头,心中亦激起求知欲,“夫人认识?” 听闻,陆夫人一拍大腿,差点喜极而泣,“我说你怎么这般眼熟,你与阿月这么相像,难怪……难怪!” 陆夫人的眼中都泛起喜悦的泪光,见眼前主仆都是一脸懵,她才想起来对夏灼解释,“我是你姨母啊,你母亲是我的小妹啊!” 什么? 子书岁和夏灼心中都诧异不已。 陆夫人竟和夏灼的生母是姐妹? 子书岁脑中忽地闪过一些片段,她好像确实在假女德中看到过,陆夫人姓段……当时没当回事,此刻才终于记起。 段氏并非大户,只算是末流官宦。 “哎!” 陆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你爹娘呢?” 夏灼抿抿唇,面色淡淡,“他们,已经逝世了。” 陆夫人嘴角张开,似震惊,但却没说出别的话来,又再次重重叹息一声,“那你怎会沦落到……”她收了声,又朝子书岁看看。 最后问她,“姨母帮你赎身好不好?” “不,公主待我很好,”夏灼看懂了陆夫人的心疼,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愿意跟在公主身边,不过……陆夫人能与我说说我爹娘的事吗?” 在边境时,夏灼父母都几乎不提京城事,导致夏灼一问三不知。 陆夫人点点头,自觉地牵起夏灼的手,拉着夏灼到一旁坐下,“你该叫我姨母才是,喊陆夫人,实在是生分了。” 说着,陆夫人觉得伤感,抬手擦擦眼角还没流出的水雾,她正想张口说从前往事,忽地感受到身边的两道直白的目光。 陆夫人转头望去,只见“儿子”和公主相对坐着,目光皆朝自己望来,两人眼中纷纷透着求知欲,不比夏灼少。 陆夫人一噎,朝“儿子”说道:“沉州,你带公主出去走走吧,你们未婚夫妻合该多培养些感情。” 哪料谢厌听了,与子书岁相视一眼,然后并不为所动,“娘,若夏灼姑娘真是您的外甥女,那便是我表妹,我听些过往事,也并无不可吧?” 第197章 你很不想嫁我吗?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陆夫人成功被说服了,又有些迟疑地朝子书岁望去,听后者说—— “若夫人不介意的话,我也愿意听。” 见状,陆夫人这才忽略了这两道“虎视眈眈”的视线,沉浸式地与夏灼说起过去。 “你祖父是太医院的太医,当初陆家还未有现在这般光景,那时候你姨父只是军中副将,受伤了被你父亲所救。” “两人虽是一医一武,但却格外投缘,你姨父本来是牛一样的脾气,我本以为他的好友定是军营武将,却没想到最后能与你父亲夏至节结交,甚至成了结义兄弟。” “你姨父每每随军回来,都要在家中与你父亲小聚,后来你娘来陆家看望我,便与你父亲见到了,两人一见钟情,我从中拉线,这才促成了这段姻缘。” “只是两人成婚后不久,竟不告而别,杳无音信,家中只剩下夏太医,我和你姨父上门询问,你祖父便说他们出去小住了。” “我想着等他们回来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们,可谁知这一等,就再也没等到他们回来。” “再后来,夏太医劳累猝死,家中子女皆不在,夏家早已人去楼空。” “哎,连夏太医的丧事,都是我与你姨父办的。” “这些年,竟是从未找到你们。” 往事已过去将近二十年,记忆都已经模糊,可令人心痛的感觉却没有忘记。 她想不通,自己的妹妹为何不告而别这么多年,连娘家都不要了。 陆夫人至今记得,夏灼父母消失的那段时日,她和陆赢两人都是食欲不振。 这么一个好好的医药世家,一夕一朝间,人去楼空,从此世族官宦、江湖名门,再无听说过夏至节、段月。 “你爹娘离世前,可有对你说过什么?”陆夫人拍了拍夏灼的手背,“我一直怀疑,当年他们突然离开,是有原因的。” 夏灼摇摇头,爹娘什么都没与她说。 见状,陆夫人不禁有些失望,就好像有些事,这辈子都弄不清楚了,心头总有些混乱。 此刻,一直听陆夫人说话的子书岁却忍不住插嘴,“陆夫人,当年夏太医离世,可有验尸?” 夏灼父母的离开这么突然,都没有与亲朋好友打招呼,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 而这个原因,夏太医一定知道。 可夏太医死了,夏太医为何突然猝死……说不准,他的死也有蹊跷。 陆夫人何尝没有怀疑过,“公主有所不知,当年夏太医一死,下人便将他入殓封棺,我们根本没瞧见一眼。” “再加上,他的子女都不在,我们亦没有名分和理由去开棺验尸,总不能毫无证据,凭借随意一点揣测就对逝者不敬。” 子书岁沉默了。 事确实是这么个事,陆家若强行开棺,倘若夏太医并无异状,恐怕陆家得被戳脊梁骨一辈子。 该说的都说了,子书岁便留夏灼与陆夫人单独相处,让她们叙叙旧。 毕竟从血缘关系上来说,陆夫人是这世上与夏灼最亲近的人了。 “我去外面走走,”子书岁起身,走到门外,却见谢厌并未跟上,扭头望去,见谢厌还在瞧着陆夫人和夏灼,她不禁开口,“陆公子不一起吗?” 陆夫人给“儿子”使了个眼色,“你快去呀,带公主在家中多逛几圈。” 谢厌这才起身,与子书岁一道去了庭院。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路,见周围没了外人,子书岁提醒道:“昔日我在武宁侯府时,你曾让我别假戏真做,而如今,这句话我还给你。” “谢厌。” 她叫着他的名字,语气中透着严肃和压抑,“陆夫人对你好,只因你是陆沉州,可你知道,你并不是。” 谢厌自小没有生母陪伴,缺乏母爱,一朝被陆夫人当成亲儿子宠溺,只怕谢厌这样孤高的人,也会忍不住陷进去。 听见子书岁的提醒,谢厌先是沉默,一双丹凤眸中透着烦躁的情绪,“我知道。” 子书岁不管他是真的明白了,还是假的,又顾自说起今日来意,“还有你我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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