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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怎么这样？这事受害者本就是我！”沈令宜皱眉。 沈令薇冷笑一声，“你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告诉过你，萧必安不是良人，你非要上赶着，如今这般丢人现眼，还不是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沈令薇哪里看不出来，此事分明就是妹妹要害人在先，自食恶果在后。 在父母那里不说实话，可沈令薇不是吃素的，她有如今地位全是靠自己，半点没有靠父母，若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岂不是白活了！ 沈令宜被拆穿，又被亲姐姐这般说教，脸色难堪，这几日的忧思在此刻化为冲动—— “他不是良人？那当初姐姐怎么上赶着要人家娶你？说到底姐姐不也是不希望我嫁给他吗！我丢人现眼？可陆玮愿意娶我，也是我的本事！我终是不会过太差的！” 第101章 请陛下为戚岁赐婚 最后一字话音刚落，沈令薇一向温和的面上也浮现出怒容，一巴掌打在沈令宜的脸上，观望四周没有外人，低声警告道：“我警告你，不管你从前见到过什么，都不许再提及。” 从前被萧必安拒绝过，是沈令薇今生一大败笔，可沈令薇也并不后悔。 她只是害怕这事万一被陛下知道…… 这事原本只有沈令薇和萧必安双方知道，却被沈令宜撞见，沈令薇三令五申让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沈令宜被一巴掌扇醒，也后悔自己说多了话，弱弱道：“我不是有意的。” 沈令薇从贵妃榻上起身，与沈令宜拉开距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我会请求陛下赐婚，你莫要惹事了。” 不惹事？ 沈令宜低头，她可放不下。 本该毁了清白的人，不是她，而是“戚岁”啊！ 可沈令宜如今确实没有能力再算计什么，但她有姐姐啊，她清楚的知道姐姐的软肋是什么。 “阿姐。” 沈令宜轻轻唤道，仿佛在唤醒亲情。 而后在沈令薇的注视下，憔悴一笑，“当初他拒绝你的理由，是此生不会娶妻。” 沈令薇听她又开始旧事重提，下意识皱起眉头，“别再说这些。” 沈令宜顾自道：“可如今却与戚岁同进同出，他们还单独去幽山，共处了一夜，还去酒楼吃饭，还带她去庐山行宫……阿姐，你甘心吗？” 这次，沈令薇难得没有打断，她很少有机会出宫，这些年也只有在御书房会偶遇上萧必安几回，此外，便没有什么联系。 沈令薇听完，心头不是滋味，也不知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想相信，“她们是表兄妹，有些接触很正常。” “阿姐，可不是普通的接触啊！”沈令宜笑了起来，仿佛是笑沈令薇的自欺欺人，“看着吧，没了我的干扰，他们定会成婚的。” 沈令薇的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即便沈令宜离开，沈令薇也无法释怀。 挥之不去的，都是曾经的经历。 也许是女人的通病，总会特别喜欢那个对自己不那么殷勤的。 沈令薇曾有众多追求者，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可她却倾心于一个对自己并无情爱的男人。 但她告诉自己，对方身边没有女人，他一向冷漠，只有在面对她时有些人情味。 所以她是特别的，哪怕他不愿娶她。 她赌气之下，进了皇宫，每每在御书房遇见那道伟岸身影，听见那低沉的声线，看见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她都会后悔。 皇帝年逾四十，与她爹相近的年纪，即便给她再多宠爱又如何？ 每每皇帝与萧必安站在一起时，她便会一次又一次意识到，老皇帝连萧必安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可权力和爱情，她总要占一个吧？谁让萧必安不愿娶妻呢，她这辈子也就只能追逐权势了。 如今突被沈令宜告知，萧必安会娶妻。 沈令薇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真假，但若是真，那她岂不活成了笑话？ 许是过于沉浸在思量中，连有人进了殿内都没有察觉。 直到腰间被环上了一双沉重的臂膀，身后传来那股子熟悉又不太好闻的气味，她才蓦然回过神来。 “陛下。”她转身之际，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甜甜地笑了起来。 燕德帝明黄色的袖子下一双手臂搂着女人，“想什么这么入神？你妹妹走了？” 今日沈令宜入宫，是燕德帝准许的，燕德帝自然知道。 同时，他也知道沈家最近发生的事。 但在他心目中，沈家的腌臜事，与他的爱妃无关。 沈令薇点点头，面露娇羞，“陛下，臣妾的家世，是否让陛下为难？” “怎会为难？”燕德帝知她所求，低笑道，“爱妃的妹妹嫁进陆家，也算登对，朕下旨赐婚，看谁敢议论！” “多谢陛下！” 沈令薇亲昵地在燕德帝脸上亲了一口，惹得燕德帝欢笑连连，两人搂着抱着坐在了贵妃榻上。 沈令薇敛去眸中的嫌弃，想起方才所担忧之事，她既崇拜又忧虑地看着燕德帝， “陛下，可妹妹的名声毕竟不好，若是陛下直接赐婚，在别人眼里难免心生嫉妒。” “哦？嫉妒什么？”燕德帝不解。 沈令薇从一旁果盘中碾了个颗葡萄，塞进燕德帝嘴里，“即便名声败坏的女子也可以被陛下赐婚，他们可不得不服气了吗？” “谁敢？！”燕德帝嘴里塞着葡萄，冷哼道。 沈令薇柔柔一笑，“反正也接近年关了，陛下何不如多下几道旨，多赐几桩婚，给这皇城内添添喜气？也不叫臣妾一人独得这份恩宠。” 燕德帝一听，大手一拍，“爱妃想得妙极！” 赐婚也不算什么国家大事，燕德帝当下便可拍板。 但这赐婚的人选，燕德帝随便想想，也只能想到几个重臣子女。 沈令薇听了半天没有想听到的人名，便佯装疑惑地问道：“唉，臣妾听闻最近武宁侯府来了位表小姐，不知陛下可有听说？” 燕德帝茫然，“哦？是吗？” 沈令薇笑容闪了闪，“方才听妹妹提起，就是那位平亭县令之女。” “平亭县令……平亭……”燕德帝皱了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那县令是谁来着。” 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让沈令薇的笑都僵了一会儿，她也没料到，燕德帝竟完全记不起来平亭县令这号人物。 饶是沈令薇，都不得不称他一声“昏君”。 那平亭作为被夺走的城池，平亭县令官虽小，好歹也是死在任上的官员。 这事儿才过不久，前阵子多个文臣奏报请皇帝好好安置那位县令之女，都被燕德帝搁置了，如今燕德帝这副仿佛连平亭在哪儿都记不起来的样子，可不是昏君模样吗！ 好半晌，燕德帝才恍惚道：“哦，是那个跑回来的戚家千金是吧？爱妃的意思，是要朕为她赐婚？” 第102章 东宫择选 “可她身份太低，怎配让朕赐婚？” 沈令薇一时语塞，差点答不上来，“可如此却能展现陛下的仁德啊。” “也对，”燕德帝毕竟占个“德”字，一下就被说服了，“那就配个五品京官，算抬举她了。” “陛下不可！”沈令薇皱眉。 倒不是沈令薇好心，只是她实在不放心。 若是如沈令宜说的那样，若是萧必安真对“戚岁”有情，那五品京官恐怕是阻止不了他的。 即便是陛下赐婚，可这婚只要一日未成，就有可能会生变故。 比如……万一那新郎活不到成亲那日呢？或者成婚前就获罪了呢？ 只有嫁得高门，才能彻底阻绝这种可能，最好是嫁到萧必安无力阻挠的高门，例如—— 东宫。 有了想法，沈令薇便开口，“陛下，依臣妾看，母亲又出自萧氏，身份高贵，那戚县令虽是小官，可却是忠臣呐，只留下这么一个血脉，若是戚小姐能嫁入皇室，才更能彰显陛下仁德，抚慰朝臣之心呐！” “可是爱妃，朕这心里只有你啊。”燕德帝很犹豫，不太想纳入后宫。 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沈令薇差点想翻白眼，于是说得更明白些，“皇后娘娘不是要为太子择妃吗？戚小姐的身份，做个良娣也合适了，况且戚小姐还与皇后娘娘沾着亲。” 燕德帝恍然大悟，“那便不需给她赐婚了，朕让人知会皇后一声，把戚小姐嫁入采选名单里便是，总归不会叫她落选。” 两人谈话间，便把人的婚姻大事给定下了。 燕德帝正欲温存，门外的小太监便匆匆地进了门，站在外间朝着里头道—— “陛下，寿安宫那位又闹起来了！” 寿安宫住的，是太后。 燕德帝动作一滞，原本美好的心情遭到破坏。 原因无他，这位寿安宫的京太后，并非是他生母，而是嫡母。 如今宫内有两位太后，一位是风光无限的圣母皇太后，一位幽闭寿安宫的京太后。 自从九年前，咸阳长公主通敌被诛，京氏族人被送上断头台后，京太后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又没了母族，清高的皇太后一夜间变得神志不清，时而疯癫。 燕德帝以养病之名将京太后幽闭于寿安宫，终日不得出。 人虽然出不来，这些年事儿却一点不少，发起病来谁都认不得，连刀剑也不怕，侍卫不敢真动刀剑所以拦不住，然后京太后就跑出来满宫撒野。 燕德帝很是厌烦，但为了仁德之名，也会好好供着京太后。 此时一听太监禀告，燕德帝便觉不妙，“这回又是闹什么事？让人好好看着，别叫她跑出来了！” 小太监低着头，有点不敢说，在燕德帝逼问下才支支吾吾开口—— “京太后用早膳时，一个劲儿指着门外说是……说是咸阳长公主回来看她了，还有永宁郡主，太后说永宁郡主风华正茂，在下头孤单得很，求着见陛下，请陛下给烧个郡马……” 语毕，小太监不敢看燕德帝神色。 燕德帝暴躁地捏了捏眉心，他瞅了瞅身侧低垂眉目的美人，站起身，“去找御医给她开些能安神的药。” 小太监点头，“是。” 小太监退了出去，燕德帝整理好衣袖准备走出殿外，忽地被沈令薇拉住袖口，他转头只见美人失落地望着他—— “陛下要走了吗？” 沈令薇心里很复杂，她嫌弃燕德帝是不假，可她需要宠爱和权势是真。 她知道在燕德帝对她很宠爱，甚至到了无人可替的地步，可每每京太后闹出些动静，或是咸阳公主的事情被提起，燕德帝就会兴致全无地离开栖霞宫。 这其中缘由很微妙。 只因咸阳长公主是荣信侯的原配，又是由荣信侯出面污蔑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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