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么纤细白皙的腕子,程宁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跟更别提是个歌女,舞起来的时候腕子应当柔弱无骨,媚骨天成。 “谢姐姐夸奖!”飞燕话里是欣喜,但是眼中有狐疑。 她白天的时候明明看程宁和公子之间不一般,怎么自己这么刺激她都没有反应的? 看不见程宁嫉妒,她还怎么发挥?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程宁往前走,前面就是她的营帐,一整日下来,虽然冬日里不会发汗,却也被风吹的都是沙子。 她叫夙乙去备热水,转头看向飞燕:“还有事吗?” “我、”飞燕咬了咬下唇,心说这人怎么这样,但她的气焰在程宁面前嚣张不起来:“我照顾姐姐沐浴?” “不用了,你还是照顾你家公子吧。”程宁轻嗤,目光一瞥,看见不远处她口中的人正快步走来。 卫宴洲果然没几步脚就到了,就是神色看上去挺复杂的。 大概是当着她的面带了歌女回来,面子挂不住吧。 程宁冷冷一笑,掀开帘进账。 “阿宁。”卫宴洲的声音响在外面。 恰逢夙乙已经将热水送进来,往外头看了一眼,但是不敢说话。 程宁彻底解开臂缚,脱下来扔在桌上,咚一声响。 她的表情明明跟平常无异,但是莫名的就是叫夙乙不敢惹。 营帐上倒映了一个人影,看模样就知道是卫宴洲。 他似乎想进来。 “赶走。”程宁下了命令:“我营帐十米内不许让人靠近。” 她的声音又冷又果断,那道影子的动作猛地一顿,也不敢上前了。 夙乙咽了口唾沫:“是!影卫会守在门口,主子有事叫我们。” 说罢他掀帘出去,正对上卫宴洲的视线。 虽然程宁说的是赶走,但是夙乙本着与人为善的信念,好声好气地开口:“公子还是请吧,我家主子要歇息了。” 他其实想说,看出来了吧,我家主子生气了。 但是这话说出来程宁能听见,他不敢。 “拽什么嘛。”飞燕在一边嘟喃:“刚才还夸我。” 卫宴洲缓缓转过头,眉头都蹙起来:“你跟阿宁说什么了?” 前两天程宁虽然也不待见他,但是不会像今天一样对他视而不见。 “就.....问她我的镯子好不好看,这可是公子您给我挑的——诶怎么啦!” 她话还未说完,被卫宴洲拉住袖口,整个人拽着走。 “公子~走慢一点儿嘛!” 远离程宁的营帐,卫宴洲甩开了手,他用一根手指抵住飞燕要蹭过来的身子。 “你跟阿宁说了什么?” 飞燕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有些心虚但又觉得没必要:“真的只是让她看看我的首饰。” 卫宴洲往她手上瞥了一眼,声音微沉:“你该没忘我要你做的吧?” “没忘没忘!公子说衣服首饰任我挑,银子也随便我开口,要装点成是万人迷的模样。” 虽然这话是卫宴洲说的,但是从飞燕口里说出来,却像变了味:“是你自己说,没有男人能逃过你的哄诱。” “是的呀。”飞燕娇娇一笑,朝卫宴洲靠近了一点,要触碰上他的胸膛:“公子不如试试?” 美人儿呵气如兰。 卫宴洲在她即将碰上的一瞬,眸色一凛:“你敢。” 飞燕的手指就硬生生停在了那里,她还真不敢。 反正对面前这个人就是很杵。 “正事不做,我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卫宴洲又接了句:“王喜。” 王喜原本在看月光,闻言动了动,但是一向和善的脸此刻没什么表情:“主子吩咐。” “盯着她。” “我这就去!”飞燕生怕失去机会,此刻异常积极:“马上就去!” 她确实差点忘了,卫宴洲让她来这儿,不是为了让她显摆的。 她摇着软腰,很快走了。 * 飞燕软糯的撒娇声渐渐走远,程宁整个人陷进水中。 她方才确实有些情绪波动,但不是因为飞燕来面前挑衅。 而是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好像还在那座皇宫里,面对的是欧阳曦谢念瑶谢轻漪。 她从来不知道女人为什么要沦落为男人的附属品,即便喜欢,心悦,也该对其余的人抱以尊重。 如果当初不是她早就察觉了欧阳曦的动机,或许云哥儿最终真的保不住。 换成飞燕也是同样,段位低一些罢了。 可她们还是同一种女人。 闭上眼,任由身体滑落在水里,口鼻被温热的水覆盖,能短暂地阻止思绪。 程宁必须承认,她有时候看见卫宴洲会害怕。 过往如尘嚣,她本来不是个总往回看的人。 但是她还是会被影响。 外头是无边月色,阆中这一片沙漠的戈壁,坏天气不常有,只要天晴,月亮总是喜人。 程宁披了件厚外衫,一身清爽地重新出门。 去的是南熵的营帐。 但是刚一进去,又见到了那道晃眼的玫红身影。 第215章 口水巾 飞燕不愧是在男人堆里混饭吃的。 也不知她怎么经过南熵侍卫的应允,此刻正端着南熵的药碗,给他喂药喝。 嘴里也不停:“殿下怎么会伤成这样的?叫飞燕看一眼都心疼呢。” 喂进去一口,南熵没来的及回话,她又喂进去一口。 而且竟然哭起来:“飞燕想起从前,父亲也受过这么严重的伤,那时候都怪我当女儿的没本事,让父亲早早离开了。” 药到了嘴边,南熵不得不张嘴去接。 随即他目光一瞥,看见程宁,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阿宁!” 程宁放下帐帘,踱步进来。 飞燕看见她,眼神有点复杂,目光像是在骂:怎么又是你。 但是面上还是笑着的:“姐姐。” 她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呢,程宁肯定是知道她故意的,颇为尴尬。 程宁捡了个椅子坐下,她长发还未完全干:“不用叫我姐姐,跟你不熟。” “阿宁!”南熵还趴在床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果断跟程宁求救:“她不知道从哪来的!” 看样子程宁认识她,但是他绝对没有招惹过风尘女! 他也不知道这女的怎么莫名其妙就进来了,还跟他嘘寒问暖。 程宁给他解疑:“今日去收拾郡守府的残局,被耗子关起来的。” “那怎么在我这儿?!”南熵连那个劳什子的耗子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他的女人关他什么事? “我也想知道,”程宁面无表情地看向飞燕:“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 飞燕及时止住了声,刚刚公子跟她说过,不准透露目的,更不准说是他指使的。 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位大岚的王子殿下给拿下。 原本飞燕也是不感兴趣的,论长相,她觉得那位卫公子已经举世无双了。 虽然这位殿下也好看,但是她还是更喜欢卫宴洲那款。 不过人家是王子诶,一朝能跟着他回大岚,那就是后半生不用愁! 因此她动心了,她热烈地想将这个脑袋坏了的王子拿下。 反正卫宴洲看起来冷冰冰的,好像不吃自己这一套。 而且一门心思放在这个女将军身上。 不解风情。 “我路过这个营帐,打听到殿下重伤在身,想想以前好歹也有照顾人的经验,就想进来看看。” “孙将军人很好,知道我也是好心,就放我进来了。” 程宁盈盈一笑:“你不怕那位公子知道你朝秦暮楚?” 就是他让我朝秦暮楚的! 但是飞燕不敢说,只得呵呵一笑:“我想清楚了,我更喜欢殿下这样英姿神武的男子。” 南熵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他刚刚被塞了几口苦药,他的舌尖都是涩的,说不出话来。 “是么?那你还挺有眼光。”程宁要笑不笑地道:“既然殿下这里有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 “阿宁!”南熵怕她误会,驱赶飞燕:“我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但是飞燕不愧是道行深,眼泪说掉就掉下来:“殿下是觉得我伺候的不好么?” “你别哭啊!”南熵差点直接跳下床:“我真不用你伺候!” 程宁不掺和这种事,不论是卫宴洲的还是南熵的。 她将南熵摁回去趴好,看了两眼他的伤口,已经微微结痂了,想来问题不大。 “我是真累了,先回去睡了。” 然后她没有停顿地离开了南熵的营帐。 睡觉其实还早,虽然跟南熵这里隔得挺远的,但是慢慢走回去正好将长发晾干。 夜里的空气和着半干的长发,还是有些冷的。 但是程宁不大在意。 夙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将手里的东西塞给程宁。 一个棉布包着的东西,上头竟然有一只小脚印的刺绣,用的红线。 很小,程宁的两根手指放上去就盖住了。 本来想问是什么,这下也不用问了,春华的刺绣她还是认得出来的。 打开小布兜,里头竟然是两个皮影小人。 还有一块.....口水巾? “幽水送过来的,我想着主子大约会想小公子了,就给您看看。” 夙乙是不大敢揣测程宁的心思的,出来这么久她也没有过问过小公子。 但是今天收到这个,他莫名想给程宁,觉得或许会令她开心。 程宁将口水巾放在鼻尖嗅了嗅,上面一股极淡的奶香味。 是她在云哥儿身上闻到过的那种。 然后又翻回来,手指还在小脚印上比划:“长得好快,原本只有我的一根半手指大。” 离开幽水半个月,想想时间也快。 夙乙见她嘴角露出了很淡的笑容,也跟着开心:“小孩子嘛,肉眼可见地长。” 或许等他们回幽水,这小鬼头就该会笑了。 程宁反复地看着,原本没有感觉,但是这样清晰地感知一个小孩长大,有令程宁觉得神奇。 还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她看了一会儿,问起另一桩事:“我兄长那儿,有消息吗?” 夙乙忙道:“当初并没派人跟着,因此出了晋阳都城之后,查起来就很困难了。目前锁定在鄞州,咱们的人还在找,应当很快就有消息。” 鄞州。 程宁轻轻叹了口气:“你说他们会愿意跟我一起过今年的除夕吗?” 她不确定嫂子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恨程家。 如果不是程家,她也不会失去孩子。 “会的吧,”夙乙跟她一起看向天上的皎月:“都是家人。” 血缘是割舍不断的。 返回营帐,却见卫宴洲站在营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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