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本侯的舞姬是凶手,遂即出手想为徐大人报仇?” 那官员点头如捣蒜:“正是正是。” 商凭玉走到他跟前,靴子正对着他脸面,只见商凭玉缓缓蹲下身,歪头开了口:“那若本侯说,是本侯杀了他,你该当如何?” 官员脸色煞白,嘴上哆哆嗦嗦,试图捡些好话回答,可惜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他一句好话也堆不出来。 商凭玉轻笑一声,站起身,朝齐国公拱手一礼:“叫您见怪了,实在是那徐来献无礼,冒犯了本侯,这才让本侯不得不对他痛下杀手。” 商凭玉解释的敷衍,显然是料定了齐国公不敢多加追究。 他说要又垂头看了眼脚下人,又沉沉道:“徐来献冒犯本侯该杀,但若是你对本侯的决意有甚不满,本侯准允你当面指正。” 那官员显然已被吓到呆滞,他擦了擦脸上冷汗,肃声道:“侯爷英明,卑职也早看那人不顺眼了,侯爷此为简直大快人心。” 这人善变的言论惹得商凭玉嗤笑出声。 他瞥了眼容消酒,走上前,却转脸看向那被砸伤的从乐:“不知这位舞姬姓甚名谁?” 说话时,他正对着容消酒,那声音顺着容消酒的肩侧传入从乐耳内。 从乐抬眸,望着商凭玉,柔声回:“奴家从乐。” “从乐好啊,是个有情有义的,本侯喜欢。” 商凭玉轻笑着开口。 容消酒闻声,心头一滞,下意识转脸看向他。 此时,商凭玉亦看向她,瞧着像是看了许久。 只一瞬,容消酒瞥过眼。 齐国公此时起身大笑:“既然侯爷喜欢,便是这丫头的福分。” 说罢,指了指从乐,吩咐道:“你往后,便跟在侯爷身边,也算是个顶顶好的去处。” 商凭玉朝容消酒招了招手,沉声吩咐:“还不快带从乐出去处理伤口。” 容消酒颔首,虽说不满他语气中的命令,但她确实需要带从乐包扎伤口。 待容消酒两人离去,其余的舞姬也被遣离。 就连那跪在地上的官员也被吩咐了出去。 直到室内只齐国公和商凭玉两人,齐国公开了口:“杀鸡儆猴,如今该杀的杀了,罚的罚了,你又当如何对待老夫?” 商凭玉轻笑:“国公爷严重了,日后还望望向您施恩。” “施恩”二字,引得齐国公心情愉悦。 他来汴京前,便知晓商凭玉在京中举足轻重,起初想借容消酒,来自然拉近与商凭玉的距离。 谁料容消酒福薄,早早去了,他正愁不知如何自然拉拢与他。 赶巧,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44章 诚意 容消酒扶从乐去了隔间,派人请了郎中。 几个舞姬将从乐围住,都在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 容消酒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情谊,才促使她们几人这般友爱。 能在众贵胄面前,替姐妹遮掩谎言。 在从乐为她撒谎时,其余几个舞姬甚至可以毫不犹豫与她统一话术。 容消酒越发的想了解她们,不单单是为了追查她母亲的真相。 更想知道在她们明澈灵魂下究竟藏着怎样的身世。 从乐安抚过众人,遂即看向容消酒:“你不必忧心,哪怕我入了侯府也不会与你争宠。” 争宠? 容消酒还没想过这一问题。 她甚至觉得这两字十分可笑。 笑话,她才不会去跟旁人争宠,还是争个弟弟。 思及此,她赶忙摆手:“你随意,放心好了我也不会争宠。” * 于是,从乐跟着回了府后,两人站在门边互相谦让。 “你请。” 容消酒说着,伸手作请状,示意她入内。 “你请,侯爷你比我熟,你先请。” 容消酒冷哼,她倒宁愿不熟。 若非想知道舞姬与她母亲有甚联系,她才不会主动去找商凭玉。 两人说话时,商凭玉自房内走出来。 他朝横舟招招手,示意其上前,遂而吩咐道:“待从乐娘子居榴锦院。” 容消酒眉梢一挑,将两个名义上的侍妾安排在同一处居所,侯府是没地方住了? 不过说来,这从乐性格爽朗,与之同住她倒是乐意至极。 吩咐完,他转身朝房内去。 容消酒看着,心中冷哼。 这人是又摆起了架子来了。 她深一口气走将进去。 “将门阖上。” 商凭玉背着身肃声命令。 容消酒配合的阖上。 “过来。” 那人又背着身子开口。 这人故弄玄虚,容消酒不明所以,却也听从的走上前。 奈何刚走到他身后,便被他一把抱起。 待她反应过来,人已被放到床榻上,那榻上还放着原先捆缚她手脚的铁链。 商凭玉将她束缚住,趴在她身侧,沉声问:“姐姐又打算何时逃跑?” 他似乎并不在意她回不回答,说罢便伸手自她腰间翻出梁照晨送她的那枚印章。 他拿在手上掂了掂,嘴上得意一笑:“这蠢货死都想不到,这关乎他前途的东西,会落在我手上。” “正愁不知该如何困住姐姐,他便送来了妙计。” 他说话越发教人听不懂,容消酒有些不耐烦,总归他是想拿梁照晨来威胁她不要轻易离开汴京。 更确切地说是不要轻易离开他身边。 “姐姐,若跟他一起逃了,我便用这印章让梁照晨身败名裂。” “他不是书法大师?那我便让世上所有人都做一回书法大师。” 容消酒偏头不去看他,唇边溢出冷笑:“你也只会如此。” 商凭玉似是也意识到自己总是口头威胁,从不会真的施行,从而致使容消酒对他的警告毫无惧意。 他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那对向旁人利落又锋利的刀,在她面前从来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忽地,他眸光一亮,似是抓住她命脉一般,懒怠启唇:“姐姐不想知道,那些舞姬与施将军的关联?” 只要说出她母亲,便是比甚仙丹妙药都管用的存在。 容消酒转头,看向他:“自然是想的。” 商凭玉背对着的她,得意弯唇。 可下一瞬,他轻咳一声,又开始摆起架子来:“姐姐的诚意何在?” 容消酒深吸口气,“诚意?你想要甚诚意,随你说便是。” “这话说得便没甚诚意。” 他从没真的想要甚诚意,此起他来要求,他倒希望这诚意是她主动的。 可显然她从不会主动。 思及此,他倾身上前,凑到她耳边低语:“那姐姐便好生待在此处,这房间姐姐应该来过不止一次。”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容消酒这才想起,这房间有一暗格,曾关押着商惟怀及一家奴。 不说还好,他一说,再加上她一深想,周身登时窜上一股寒意。 * 齐国公回了驿馆,跟在身后的老苍头熟稔的接过他手上拐杖,扶他坐在太师椅上。 “那商凭玉与旁的人也没甚大区别,总归都是食色之徒。” “这么说是成了。” 齐国公扬眉,“事成不成,还要看从乐争不争气。” “那其余舞姬是可以送回寿州了?” 老苍头试探地问。 齐国公沉吟片刻,道了声“阿弥陀佛”,遂即摆了摆手。 老苍头了然会意,遂即走将出去。 * 原本打算将容消酒困一夜的商凭玉,走到半路又改变了主意。 想到千秋阁不比榴锦院,加上之前那房内的暗格困过商惟怀…… 他不敢再深想,快步折返回千秋阁。 不知何时,窗外钻进来的夜风吹灭了烛火,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低声唤了声“姐姐”。 床榻那头不答话。 商凭玉有些恐慌,胸前似堵了块巨石般喘不上来气。 他自香案摸索出火折子,点上灯笼,又朝床榻走去。 那处的人偏着头朝里,加之灯火少又暗,他只得又点了几处烛火,才走将过去。 “姐姐为何不吭声?” 他下意识声音问。 待他靠近,便见那榻上人腮边挂着泪,殷红的唇瓣咬出血,想必是怕极了。 商凭玉轻叹口气,那不争气的心疼又浮上心头。 见着她掉泪,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赶忙上前解了铁链,将她从榻上拉起身。 “好姐姐,我真诚道歉。”他说着,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我错了,是我不该留姐姐一人在此处。” “再不会了。” 容消酒依旧没回话。 直到晚风又偷溜进来,将灯烛又悉数吹灭。 那阴森的氛围又再次升腾起来,容消酒下意识将他抱紧。 寡独的夜里,万籁阒寂。 这一刻,两人只听得见彼此混乱的心跳声。 * 翌日,容消酒自榴锦院寝间醒来。 并非自然醒,是被刘妈妈叫醒的。 “大娘子,还是快些起身去见见侯爷。” 刘妈妈在她耳边不停念。 容消酒轻叹口气,翻个身,背对着她随口回:“这一大清早的,未免太急切了些。” 刘妈妈见三番五次叫她不甚管用,最后直接上手,将她从榻上捞起。 “可快些,那从乐娘子此刻已做了早膳,在侯爷那处一同用膳。” 那她更不该去。 遂即,她揪回自己的胳膊,再次睡下。 “大娘子一定不晓得,那从乐娘子同侯爷说了甚。” 容消酒冷哼,不是不晓得,也不想晓得。 这刘妈妈显然是那话激她,高声喊起来:“从乐娘子可说了要为侯爷生儿育女,趁入冬前怀上。” 闻声,容消酒睁开眼,生儿育女哪有这般随意的,还规定时间。 刘妈妈却以为她被激起斗志,虽上前殷勤问:“大娘子可要起身去见侯爷?” “见他?”想起昨晚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内,吓得落泪,她当即冷哼,“不见。只是想吩咐你去替从乐补补身子,教她也不必强求,顺其自然。” “我们大娘子当真菩萨心肠,都到这时候,还关心着与自己争宠的妾室。” 刘妈妈很铁不成钢地阴阳起来。 另一处,千秋阁内。 商凭玉与从乐面面相觑。 瞧着那一桌案的膳食,商凭玉并未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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