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怀孩子?” 房内不少女使在,当着众人的面,他问得直白。 从乐一愣,眼睛紧张地眨了又眨,临了,她还是坦荡点头。 这没甚不好承认的。 “好。”商凭玉说得干脆,言罢,拉着她往千秋阁去。 从乐一路上十分忐忑,心脏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她小跑着才能跟上商凭玉的脚步,以至于到了千秋阁时,整个人气喘吁吁。 “王爷,您也太焦急了些。”她嘴上埋怨。 商凭玉冷哼,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应当比本王更急才对。” 他这话是何意? 不过她确实很急,她想尽快完成齐国公交付的任务,才能接回她的妹妹。 思索时,她已跟随商凭玉去了正房内。 那房间正是之前捆缚过容消酒,囚禁过商惟怀的房间。 从乐一眼瞧见床榻上放置着的铁链,心下有些慌乱。 “您……”她没想到像商凭玉这般面上清白如玉之人,会这种癖好。 将铁链与商凭玉那张惊绝的容貌联想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割裂。 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心下暗道。 “你不必多想,那铁链不会用在你身上。” 那铁链是他专门为他姐姐准备的,旁人便是碰一下,他都觉得脏。 更遑论再让旁人戴上了。 从乐心下松一口气,可依旧对他床榻上放铁链一事,十分不解。 她全程视线都落在商凭玉身上,打量意味十分明显。 那灼热视线,让商凭玉心生烦躁,他讨厌极了旁人一直看着他。 “妾为您褪衣衫。” 从乐上前,试图抬手去借他前襟扣袢。 商凭玉却后退一步,“你服侍错了人。” 从乐诧异,“错了人?” “本王只说让你生孩子,可没说是本王自己要跟你生孩子。” 话罢,从乐还来不及替自己辩解,忽而后颈一痛,她遂即没了意识,晕了过去。
第49章 噩梦 江面盛了一爿月,粼粼水纹摇动间,闪出春星似的光。 容消酒换了身舞姬装扮,跟着一行舞姬往江船中去。 这船是往来贸易的货船,一层层木箱整齐的排列着,船上人更多是身强力壮,光膀蛮干的糙汉子。 容消酒有些诧异,一群貌美舞姬竟要做这般简陋货船往寿州去。 这些个舞姬单拎出来都是能被人豪掷千金的存在。 正思索着,她随一行人上了船。 船上人见她们来,反应平平,显然已习惯,早见怪不怪。 几人被带去船中厢房,房内只几张床、一张桌椅再无其他。 待领她们的进来的下人一走,众人松口气的揭下面纱。 这些舞姬过去与从乐一道儿演出,容消酒都认识。 这半夜送她们回寿州的船只,不允许带旁人,故而梁照晨找不着借口跟来。 容消酒只好请这群舞姬帮自己隐瞒身份。 “你不该来的。”忽而一舞姬瞥了眼容消酒,沉声开口。 容消酒眉梢一动,正要说甚,只见那人冷哼一声,嘴上念叨:“来了便是找死。” 不等容消酒开口接话,周围舞姬看不惯,愤愤不平道:“这位娘子是从乐之友,又与我等结识,你怎能这般说话。” 那舞姬闻声,掀了掀眼皮,“我们也不例外,都会死。 说着,扶了扶头上额饰,早已认命般理着衣衫。 容消酒明眸一眯,走到她跟前,“你都知道些甚?” 舞姬听她言语,下意识看向门处。 此时的门虽阖上,门边却空出一道缝来,可以瞧见外面有人。 舞姬只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头,垂下双眼。 容消酒却顺着她方将的视线转头,同样睐见人影儿。 那人影朝缝隙处塞进来几支线香。 室内昏暗,容消酒又走近了些,才看清物什。 在意识到此物是迷药后,她抬起胳臂捂住鼻孔。 正要转身开口提醒室内人时,却已吸入迷药,不得已瘫跪在地。 她意识清醒,奈何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室内舞姬一个个被迷倒。 不移时,外面的人执刀将门撬开,踏将进来。 来人是四个壮汉,正是此前上船时,瞧见的光膀糙汉。 其中一个站在容消酒眼前,背对着她数了数室内人数。 临了,轻哼一声:“一个不少。” 另一个长髯壮汉走上前,看了眼一旁的容消酒,眼前一亮,“不愧是东溟舞姬,这小模样长得,甚是称俺意。” 说着蹲下身去,抬手摸上容消酒皎面。 数人数的壮汉抬脚踹了他一下,淡声提醒:“这好东西也是你配沾染的?忘了头儿的吩咐了?不可动她们分毫,让她们好生死去。” 长髯壮汉眼中闪过失望,轻叹口气,嘴上小声抱怨:“怎么着这些美人也活不了,在沉船前让咱们兄弟四个舒服一番,有甚不可?” “住嘴!再多嘴一句,连你一起沉船。”数人数的壮汉不耐烦冷斥,说着又吩咐其余人,“还不快将她们一个个捆起来。” 几人替齐国公干过不少回这档子事,早对流程驾轻就熟。 捆人保证她们不会逃跑且安然活着,再将船驶入急流,趁船入急流前,取出备用小舟弃船出逃。 只要船入急流,便再没生还的可能,别管是人的尸首还是船的残骸,都将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消酒与一行舞姬被捆在室内,只有一人做看守。 一舞姬啐了口唾沫,朝原本奚落容消酒的舞姬冷声开口:“你早知道我们会死,为何上船之前不告知我们?” 那舞姬翻了个白眼,“说不说,我们有得选吗?” “我们的生死不过主子一句话的事。” 她们或是为了家里人被胁迫,或是听从东溟王的吩咐,才不得已跟随齐国公做了这舞姬。 如今她们没有能力完成交代的任务,只损失自身这一条命已是最轻的代价。 一行舞姬听她说完,都自觉噤了声。 只片刻,容消酒轻声启唇:“除了你们自己,没有人能决定你们的生死。” 言罢,她蓄力朝看守的糙汉高喊:“我…我有要事要禀报齐国公。” 由于药效还未完全过,她刚说完话,身子受不住的猛咳起来。 “别妄想了,到了这境地,你以为齐国公还会见你?” 壮汉不屑冷笑。 容消酒冷了眸,“我不是舞姬,你杀了我,可没有留着我值得。” 壮汉快步走上前,大手一挥,结结实实甩了她一巴掌,“闭嘴!管你是不是,哪怕你不是如今到了这境地,你也必须是。” 容消酒被打的有些头晕,嘴角溢出血。她只冷冷一笑,再次仰头看他:“想来你也是个不管事的,去把你那管事的头儿叫过来。” 壮汉冷哼一声:“教训你,不必我们头儿出马。” “我来时,不仅留了记号,还有人接应,若那人知晓我一去不复返,那他必定会告知御乱王,到时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们的主子齐国公都免不了受牵连。” 到如今这生死攸关的境地,她也没甚办法,只能拿商凭玉作势。 自从她离开商府之后,每走一段路,便给商凭玉留下记号,只盼着他能发现,派人跟过来。 不过现在看来,商凭玉定是没有派人来。 汴京,商府内。 从乐醒来便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麻绳捆住。 她身处柴房内,她不知道的是,这柴房是翠羽曾经待过的地方,更是翠羽的噩梦。 此时柴房内有四五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几人脸色蜡黄,双目无神,周身伤痕遍布,一看便知已在这柴房被折磨了有段时日。 她正四下观望,忽而门被打开。 耀眼的光突如其来闯进她双眸中,惹得她闭紧双目,皱紧眉弯。 商凭玉逆光而来,在她身前站定,那洁净又高贵的华服与这柴房格格不入,倒衬得他越发俊格。 “醒了?” 他声音清冷,只两个字却似两滴冰水点在肌肤上,惊起一阵悚然。 “王爷这是要做甚?”从乐强行扯出一抹笑,试图缓解两人的矛盾。 不过说来,她还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有何矛盾。 商凭玉瞥了她一眼,没回话,朝几个男子招招手:“这女子是赏赐,任你们如何处置,若能惹得她心花怒放,重重有赏。” 说到最后,他唇角勾起坏笑,上挑的眼尾带着十足的玩味。 从乐心头一惊,扭着头求饶:“王爷饶命,贱妾知错。” 她不知自己做了甚错事,但为了保护自己,不管是甚错她都认。 她一向没甚骨气,她只想活着,安然而完好的活着。 她还要再见妹妹一面,所以再见之前,她会极尽最大的力气保住自己。 她说完,见商凭玉没有回头,又急吼吼地反复叫喊着。 眼见着商凭玉不为所动,阖上门也阖上了她眼底里的光。 …… 船上的容消酒被反复解开束缚。 那壮汉本就不满主子“不能动这群舞姬分毫”的吩咐,趁着没人便想拿容消酒撒气。 他捏住容消酒的脖颈,用力将她往室内墙面上撞。 “头儿说俺不配沾污你们,俺倒纳闷了,你们不过是一群供男人玩乐的花瓶,哪里俺就配不上了。” 容消酒皱紧了眉头,这人显然并不在意她的身份,她方将说的那些话,做了无用功。 他越说越急眼,脖子上的手臂也在用力收紧。 窒息感让容消酒憋红了脸。 万念俱灰之际,她用力抬脚踢向他会阴处。 壮汉哀嚎一声,松了手。 容消酒四处找着趁手工具,转头摸到一烛台,她捧着烛台,用力朝那人头上砸去。 鲜血从他额角止不住的流,那人叫声更大。 蓦地,他恶狠狠看向容消酒,伸手指向她,刚抬脚便晕倒在地。 容消酒随之松了口气。 她从那人身上摸到一把匕首,将捆缚众人的绳索切断。 十几个人没了束缚,却迟迟不起身。 正急着如何出逃的容消酒扭头看了她们一眼,提醒道:“再不走,待会儿又有人过来了。” 十几个舞姬却是互看一眼,其中一人被推出来,朝容消酒开口:“姑娘,你走吧,我们的命攥在主子手里,他教我们死,我们便不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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