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院四周长满了直入云霄的云竹,用竹子围成栅栏,围着一个小竹屋,凑近一些,赵容七耳力极好,便听到院内有人声: “夫人呐,我倒是点后悔许阿苏进京了” “你许或不许,阿苏自小便有独断立行的性子,跟老容一样,脾气犟得不行。” “阿爹,苏苏有她自己的行事风格,我暗中观察了几天,苏苏生是将门女,死是将门女魂,她亲爹是个将军,她师父您是将军,您说她能是个淑女嘛?” 赵容七听到这,不禁扬起嘴角,轻声道:“师父,师娘,灵修……” 三人皆先愣了,忙先后奔去院门前,便见赵容七猫着爬在院外,四人相见,刹那间时说不话来,晏清竟泪眼朦胧,四人抱在一起,“走,进屋说。”
第五十三章 “阿苏,可是用过饭了?师娘良备了些你爱吃的。”晏清让灵修把小厨房的菜端了上来。 “我今晚特地没有用得太多,专门等着吃师娘做的饭。”赵容七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菜,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暖意。 “快,多吃点,习武之人需得吃的多些,你看看,这都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晏清说着,便哽咽了一,捂着心口道:“阿苏,你本是女……怎能如此……?”晏清虽是断断续续地说着,但四人却已心领神会。 “师娘,您纵观历朝历代,总有几个女儿郎学着男子驰骋官场,征战沙场的。往近了的说,本朝明德太皇太后年轻时便是司徒一族属一属二的女将,太上皇驾崩时,她力挽狂澜,扶先帝登位,先帝驾崩时,她用一招‘平马天下’让不服的老臣也极力辅佐陛下,再看当今太后,曾是紫都一大才女,先帝病危,便是她临政稳住官心民心。还有司徒将军之妹司徒小殊,十几岁便随军杀敌。师娘,我决不可做笼中金丝雀,容氏的仇我是报定了。”赵容七拉着晏清的手,目光坚定,这样的赵容七让三人也惊着了,只出去了近一年的时间,赵容七就如此的决心了。 晏清一听这话,心又痛了几分,眼泪似连了线的珠子一样没完地掉,好几次想张口说些什么,却都被堵在心口,“行了,行了,阿苏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本该是欢喜的,你怎地伤心做什么?”房莆江抚了抚晏清的肩头。 “阿苏,快吃,阿娘忙了一下午。无论你做何决定,我和阿爹阿娘永远支持你。”灵修扶着晏清坐下,把筷子递给赵容七。 “谢师姐。”赵容七着实饿了,她在师父师娘,师姐面前便不顾形容大口吃了起来。 “那阿苏可想好了,何时何地动手?”房莆江呷了一小茶,镇定地道。 赵容七依旧埋头狼吞虎咽着,但听师父突然发问,她的心沉了一下,她的眼向左转了一下,便道:“师父,我准备在我们这返程的最话一晚动手,然后我便随肃王去江苏,借机走掉。” 房蒲江听她讲得如此简便,想细问,可话到嘴边,却换了:“那在何地?” “芳华寺边上,尉卫寺管理的白侠镇。第七日需到白侠镇上求取一瓢长生水。我便找个由头……”赵容七停了一下,眼中狠戾一下子张狂起来,“届时,我便推到尉卫寺卿司进成身上,他恨赵渠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便成全他。” “如此可行?”房甫江盯着埋头吃饭的赵容七。 起容七沉思了一下,道:“此次祈福,我们一干人不用随陛下一起,陛下下旨要我们在各自房中抄经祈福,所以,晚上便是好时机。” “可要师父助你一臂之力?”房莆江怕赵容七斗不过赵渠那老狐狸。 赵容七略微思忖了一下便道:“师父,这是徒儿自己的事,不想牵扯你们。六日之后,便是我与赵渠那贼子理仇化恨之日”,房莆江默点了点头,显然他还心存疑虑。 赵容七跟三人拜别后,按原路回去,她在窗边瞧了瞧,见一切安然,便翻窗进去了,她将衣服换下,藏好,安然睡去。
第五十四章 翌日,楚臣尊,赵容七一干人上完香后,各自回房抄经祈福。 在回去的路上,楚臣尊盯着赵容七看,赵容七一抬头便与楚臣尊对上眼,略沉吟片刻,便不自在地笑道:“殿下今日怎一直盯着臣看,可是臣方才举止不妥,亦或穿着不适?” 楚臣尊听了这话,轻笑道:“世子今日可一定要记着抄佛经,若是因记着哪位佳人才子,偷偷溜走了可如何是好?” 后面的一干人听了也附和看笑了起来,这时陆南铎站出来,调侃道:“喏,我猜这位才子佳人须得小巧一些,不然倒让人误会为倾世姐弟情。” “哈哈哈哈……”众人笑得愈发大声了。 赵容七红了脸,却也不知如何反驳,又听陆南铎道:“嗬,这世子脸红显得有些扭捏了,倒像个女子一般。” 赵容七听了这话脸更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她见众人笑着打量自己,脸色一变反问陆南铎:“难道陆公子就不曾脸红过?” “自不才记事以来,貌似从未脸红过。”陆南铎听到赵容七反击了,越发有兴趣了。 “是么,那陆公子可要当心了,面无血色要么是已逝之人的气色,要么便是重症垂危之人”。赵容七上前盯着陆南铎的脸佯装在瞧脸色,“陆公子脸色不好,嘴唇泛白,可是阳气不足?” 众人先是一愣,便“噗哧”笑了起来,赵容七白了一眼陆南铎,行向众人行了礼,扭头便走。陆南铎见赵第七是真的生气了,忙追上去,“容七,在下错了,本是一个小玩笑,你莫往心里去。” 众人瞧见这一幕,更是忍俊不蔡,岳华调侃道:“陆南铎与世子殿下也算是知交了罢,两人明里斗嘴感情却好。” 岳华幽怨的看了一眼楚臣尊,又凄凉道:“不像某位王爷,亲兄弟还得明算帐。” 楚臣尊嫌弃地瞥了一眼岳华,走了。 众人也跟着走了。 明靖瑞走到岳华身前道:“岳兄,你不必烦愁。” “还是靖瑞知道心疼你岳哥”。 “呃,我的意思是还好你和殿下并非亲兄弟,所以即使是明算账,岳兄也不亏。”明靖瑞刚刚欠欠的说完,头就被岳华的扇子敲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这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 赵容七懒得去理陆南铎,如今她倒也不在乎他人对自己的评论,只当是调侃,她越争他人只会越怀疑自己。赵容七踱步至书案前,她昨天到这里甚是匆忙还未注意到这有张书案,说是书案,倒不如说是一张桌子上摆了蜡与书,甚为简朴。 赵容七边围着书案转,边打量这书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想着心事。她目光瞟到书案的书上,伸手去拿,却不小心碰掉了旁边的台蜡,弯腰去捡,她眼尖,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脚印,特别突兀,她的心一沉,便突突直跳。 她听见在脚步正在靠近,立马搭了台蜡放好,赵容七一抬头便见一僧人端着东西走进来,那僧人单手放至颌前,道:“施主,这是抄佛经的笔墨纸砚。” “谢过小师父,”赵容七行过礼,接过东西。赵容七趁机说:“这屋简朴干净,是个抄佛经之宝地。” “施主有心。修禅参佛诵经唯‘净’可诚,师父为净弟子们佛心,不仅要求弟子们心净拜佛,也要求弟子们身净拜佛。所以,师父便命人每日将寺院上上下下都打扫干净。即使这些空着的禅房无人暂宿,师父也命人来清扫一遍。”这僧人合掌施礼道。
第五十五章 “如此便好。只是我方才见地上有几处猫的足印,幸好及时用布抹了去,不然,便是身不净了。”赵容七佯装庆幸道。 那僧人微微皱眉,施礼道:“倒让施主扰心了,只是寺中僧人清扫时,为不扰修佛净地每次清扫完窗门紧闭,连脚印也不曾留下,想是哪位小师父走了心,不小口让那后山里的狸猫进了来,望方施主莫怪阿弥陀佛。” “无妨,辛苦小师父了”赵容七礼送小僧人出去,看向地上的脚印近约八尺,是男子的脚无疑了。昨天她未曾到这里收拾东西,并且前天刚刚下过雨,昨天天阴了一天,这地面还是潮湿的按理来说,鞋印应该是很明显,且不止一个脚印。由此可见,此人武功不错。 赵容七有些担心,昨夜她出去了,是有人怀疑调查自己还是真的只是他人不小心的留下的。若是怀疑,会是赵渠?与此人相处近一年了他的生活除了陶堇铭便是笑笑,对于国政,他还是较为严肃公正的。她更多的是看见赵渠在笑,仿佛一副慈祥模样这让她快忘记了赵渠往日的凶残……她犹豫了,陶堇铭事事亲为,赵渠,笑笑还有她的衣物大部分都是陶堇铭亲自做的,陶堇铭做的鞋子很是柔软舒适。赵渠更是视她为亲儿子,赵渠甚至将军器库的一半掌权交给她,如此信任,她心生惭愧。而赵灵笑自头次见面便与她甚是亲近,相处下来,每每想到这个小姑娘,嘴角总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但这只是赵容七的一瞬间的想法,转念之下,她不管这个脚印是否是悄然,她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赵容七深呼一口气,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一柱香之后,她慢慢睁开眼,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眼中尽是冷漠。 楚臣尊戴着白罗丝缨冠,穿着云雁月牙袍,一条白纽带紧紧束在腰间,腰间重下一条双生玉佩,白缎长靴端放在地上。节骨分明的手握着笔在纸上“沙沙”地写着,但他似有心事,明眸如漆的眼珠直打转,他停下来,干脆放下笔,站起身,一只手摩挲着桌沿转,他转着思量着。自己也不知转了多长时候,大约两刻之后,他坐到椅子上,沉吟片刻,忽然厉声疾色地呼道:“曲即揽。” “属下在。”曲即揽听见楚臣尊传唤,忙推门而入。 “陛下与皇后那边可有异样?”楚臣尊皱起眉头急切地问 “陛下与娘娘无恙,殿下放心。”曲即揽语气坚定。 楚臣尊声音一沉,道:“你将烛阳,陆吾,穷奇,翻羽叫来,让他们四人暗中保护陛下。” “是。”曲即揽回应,却并未起身。 “还有,你告诉勾陈,白泽,角端,诸怀四人,让他们盯着随行的人,尤其是这一片厢房中,有何异动,立刻来报。切记,动静不可过大。”楚臣尊细想一下觉得一切安排妥当,吁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你去罢。” “是,属下领命。”曲即揽将门轻掩上,便疾步而去。
第五十六章 接下来的几天,明德皇帝和皇后带领一干臣子上香、拜佛、抄经、祈福,一切安然无恙。在谈及取“长生水”时,楚臣尊以年长为尊的由头提议让赵渠夫妇去,赵容七倒是没有想到楚臣尊会这样说,,也在一旁故作附议,其他人皆在房内抄佛经…… 第六日卯时二刻,赵渠与陶堇铭出发了。赵容七回到房内,将夜行衣穿好,又穿上平日的便衣,她在屋里坐立不安,手心微微出汗,手脚冰凉,她的心一直跳个不停,她在屋内来回走动以平复自己焦急的心。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后,她走出房门,初冬的西北风扑面而来,带着些沙砾,刮得她的脸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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