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作者:芽芽不枯 简介: 玉仪本是贵女,却因父兄亡故家道中落,只能投奔远亲程家。 程家表哥玉树临风,新科状元,与玉仪郎情妾意便结了良缘。 可谁曾想新婚当夜被郁王邀去商谈要事,好好的新郎官坠下山崖尸骨无存。 玉仪成了寡妇,她自知命苦,安然守寡。 然一年后她名义上的相公居然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身怀六甲的女子。 相公和婆母都警劝玉仪,对方是当朝公主,身份高贵,定然不能做妾。 要么她做妾,要么主动和离,嫁给程家痴若稚童的二表哥。 玉仪软弱,但也不想认命,她悄然盯上了郁王风流却侠义的世子,宁求他的庇护,也不在程家! 于是,玉仪着了最好看的衣裙,去了世子礼佛的圣河寺。 在那冷风里皓腕雪凝,系了一宿的红丝,只求世子侧目。 可真看见那冷面的郎君,她好像又怕了…… ———— 新帝近来愁闷,常去圣河寺散心,却不经意瞥见一细腰软骨的女子。 本不近女色的新帝不知为何就走到了她身后。 便听得女子娇娇柔柔地唤了声:世子殿下~ 愠怒已上眉头,却在看到女子水色的眼眸时,喉头一紧,罢了,不如将错就错吧。
第1章 归来 深秋清晨,和风已捎上几分凉意,朝阳是将升未升的模样,因着还没有刺目的光,便显得十分浑圆壮大。 微光勾勒出程府西厢的院落中,一舞一立两个身影。 阮玉仪着一月白妆花裙,广袖在她的摆弄下展开,又收起,这衣裳像是裹挟着她,从容地将这副身躯锻造得热烈柔软。 侍立在侧的木香抱着少夫人的外袍,担忧地盯着她与青石板直接相触的脚,抿了抿唇,还是犹豫着开口,“小姐,今日露重天凉,还是将鞋先穿上吧。” 木香叫惯了小姐,便是阮玉仪已经出嫁新寡,守节一年,早不再是未出阁小姑娘,也依然改不过口。阮玉仪也听惯了,由她这般唤着。 “鞋底子硬,碍事。” 父亲早逝,兄长战死,阮家已没落得不成样子。当年听闻远亲程家的大表哥高中了状元,母亲就藏了攀附的心思,带着阮玉仪一同前来拜谒。 这大表哥也是期待之中地,一下就与她看对了眼,双方长辈各怀各的心思,很快就替他们操办起了婚事。 本应是共度良宵之时,不料作为郁王门客的大表哥被主人家叫去办事,这一走,就再也没能回来,扔下刚过门的她,两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圆房。 探得情况回来报信的小厮声泪俱下,少爷的马车坠崖,寻遍了都没能找到尸首,下边水流湍急,极可能是被卷走了。 姨母丧子,许是悲恸之至,从此性情大变,待阮玉仪远不如从前亲切。 说来也是可怜,程老爷在京中原来只谋得一小官小宦,程府靠着高中的长子才有了些地位。这次之后,家中嫡系只留下一个痴傻的次子,其母程朱氏为这痴子踏过不知多少家的门槛,可没有一家姑娘愿意接受这门亲事。 程朱氏自然就将主意打到了这孤苦无依的侄女身上。 芜国民风开放,自古就有寡妇再嫁的传统,更甚者效仿他族跟了自己的小叔子的也不在少数,如阮玉仪一般守节的真可谓是凤毛麟角。 守寡一年来她循规蹈矩,使得邻里流传起她冰清玉洁的美名。 本以为自己的乖巧会得了姨母怜惜,能让她借着对大郎的念想,安安顺顺地在这程府了却残生,不想姨母却让她做那痴傻二表哥的妻。 阮玉仪如何能答应,她面上不能反抗,私下已悄悄为自己开始谋划出路。 想到这里,她停下动作,正想立起身来,眼前却忽地一片黑。她身子晃了下,用指尖抵住额角。 木香连忙上前来,将袍子取出替她披上,一把扶住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人儿。 “斯人已逝,小姐您又何必日日苦练这舞,反倒伤了自己身子。” 阮玉仪已经缓过来不少,她放下手,拢拢外袍,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与大公子无关。这是母亲教我的东西,一日不练不说,日日犯懒呢,那就该忘净了。你也别忧心,我只是起得太快了,一时不察。” 木香这会儿凑得近,将她眼底的泪光看得一清二楚。 阮玉仪生得秾丽,杏面桃腮,眼中氤氲着水光,瞧什么都是深情模样。习舞者仪态极佳,脊背端直,只消往那儿一立,旁人便知此非人间颜色,甚而不敢久视。 木香敛目低眉,深知这舞是为谁跳的。小姐孤身在京,身边唯有自己是从阮家带过来的,于是她只能强装坚强,这句“忘净”,也不知说与谁听。 她这会儿正怨自个儿嘴快,戳破小姐心事,白白惹人伤心。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给姨母请安。” “是。”木香伏身为她穿好绣鞋,又理了理衣摆,两人便抬脚出了这院落。 日头更出来了些,光线染上暖意。 不知怎的,平日里清静的小径上,来来往往都是忙碌的婢女小厮,不是捧着物什,就是踩着高脚凳去挂红绸,琉璃灯盏也被取了下来,换成大红灯笼。 灯罩中烛光跳动着,分外雀跃的样子,透过笼布,只显出更深的红调,看得阮玉仪心中一跳。 府中这是要办什么喜事,这般阵仗? 她心中隐隐不安,加快了步子。 “木香,木灵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甘心被嫁给二表哥,一辈子在这程家变相当做婢子磋磨,因此,自然要找个能让姨母歇了心思的人。 木灵正是打听人去了。 木香望了望墙外的天,道,“奴婢让她差不多午膳就回来,免得饿了肚子。” 阮玉仪颔了颔首。 绕过秃着枝的梨树,拐过前边的弯子,不久就能到程朱氏的居所了。 可在前边,却看见一个高大微胖的男子,蹲在栽种木芙蓉的泥地旁,几根粗粝的指头捏着个枯枝,一下一下往土里戳弄着。 阮玉仪缓下脚步,走到他身侧,放柔了声音,像在对五岁幼童说话,“二表哥,你在这儿做什么。” 这痴子单名一个睿字,讽刺的是,他生来多难,幼时一场高热烧坏了脑子,自此智识就停留在五六岁的程度,如今这般大了,还是做什么都要人守着。 平日里程朱氏都会让他在自个儿身边呆着,免得磕了碰了,今日却怎么到这里来? “仪儿妹妹!”,程睿听见声音,哭丧的脸立即挂上大大的笑容,“我想在此给蚂蚁挖个洞做家,你瞧,这般深了。” “但是下边好像有石块——”他又皱起眉来,脸上的肉显得五官有些拥挤。 阮玉仪配合地弯下腰,看了一眼,又问,“今日二表哥怎么不随姨母一道了?” “母亲她说有客人,让我莫要在那边捣乱。”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委屈劲儿。 听了这话,她不禁蹙起眉头,眼中泛出疑色。 好生奇怪,姨母向来爱护这个次子,从前大郎在世的时候,贵客可比如今多,也不见她将次子赶出来。 “小姐,这客不会是媒人吧。”木香也在意着府中的布置的阵仗。 阮玉仪心下一沉,吩咐一边的小厮照顾好二少爷,之后就拉过木香径直朝程朱氏的居所去。 比之其他地方的忙碌,这院落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下人,阮玉仪提裙上了几阶台阶,正要推开半掩的门,却听得里边有交谈声传来。 她的手顿住—— “能回来就是万幸,此番多亏了长公主殿下,要不是您……”姨母的声音颤着,有些哽咽。 有一个音色清越的女子笑了下,“其实行秋的伤两个月前就好全了,本宫私心多留了他一些时日。过两日本宫就会让皇兄给我们赐婚,夫人要是乐意,早些准备准备,可以到本宫那边小住。” 捕捉到“行秋”这个名字,门外的阮玉仪呼吸一滞,思绪一片混沌,一时间理不清这女子话中含义。 屋子里似乎静了会,才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 “昭容初次怀孕,前三个月极其重要,我自然要陪伴左右。” “甚好甚好,我即刻让人把西厢仪儿那间屋子收拾出来,让与殿下,那头光线好,冬日里也暖和些。 “你们感情这般亲,我也好放心把仪儿嫁给你弟弟了。”瓷器轻轻磕碰的清脆响声。 这是……什么意思? 阮玉仪的身子像是不受自己控制,混混沌沌间就将门推了开。 木香也是不可置信,她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扶住了小姐的手,而木香的小臂被对方攥得濡湿。
第2章 世子 里边三人听见动静,齐齐往门口转过脸来,笑容凝滞。 阮玉仪一步,一步,走进屋内的暗处。 “……泠泠?你都听见了?” 她久久凝视那张脸,头发长了,肤色黑了些,除了衣着更加华贵外,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眉眼还是熟悉的眉眼,可她莫名觉得眼前人陌生得像从未认识过。 她又将目光移至两人相依处。 昭容面容偏素丽,却非化了个浓艳逼人的妆,显得极不衬人。她几乎整个儿都贴在程行秋身侧,满面还未敛起的幸福笑意,让她觉着十分刺眼。 那程行秋欲上前来,却被旁边的昭容长公主一把拽住,他无奈地将手覆在她手上,以示安慰。 “泠泠,你听我说——” 阮玉仪扯开一抹笑,明明心里悲伤至极,却掉不下一滴泪来。也是,这一年以为他遇难,日日以泪洗面,合该流尽了。 “行秋,你无恙便好。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怎么也不来封信给家里?” 她笑的凄婉,柳眉轻蹙,上了口脂的唇不自主地发颤,却生生地把喉头酸涩咽了下去。 一旁的木香看得心疼,拉她的手紧了紧。 谁又见得美人这般落泪,程行秋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从前她趴在他肩头撒娇的娇软。 “泠泠……” 阮玉仪忽地高声道,“别这么叫我!” “一年前,我去给郁王殿下办事,行至山路,道窄,马儿失蹄,我确实滚下山崖,受了重伤,”程行秋努力想说服她,他撩开领子,“你瞧,这儿还有伤疤。是昭容心善,适逢经过施救于我,否则我可就真回不来了。” 程朱氏放下茶碗,不耐烦地开口,“嚷嚷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长公主在此,你可曾行礼?” 她原是打算瞒着仪姐儿,趁她以为长子不在了,心灰意冷,还算是乖觉,将她与睿儿的亲事先行操办了。 不想这会儿她会过来。 见阮玉仪直勾勾盯着自己,也不说话,程行秋继续道,“以后你便安心嫁与睿儿,我们还是一家子。你若实在不愿,给我做小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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