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所有的沉默,因他最后这几个字,尽瞬间被打破。 她半刻的停顿都不曾,他话音还未完全落,她就立刻道: “我不回去。” “谢临珩,我不回去。” 她态度异常坚决。 口吻从一开始的冷淡,逐渐多了燥意。 从这次见面开始,她就一直在压着所有情绪。 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激怒他,不要被自己心底那些负面的情绪操控。 她好好同他说,好好跟他商量,把这个死局慢慢解开。 可当他在说出送她回宫这几个字时,她所有的遏制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不想再回去。 不愿再回去。 她厌恶极了,那些被囚禁、被监视、被逼迫的日子。 她不想再回到那些她厌恶的日子中。 虞听晚深吸着气,试图压住心口这股烦躁的郁气,可最终,却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她索性不再压抑,只道: “我不会回去,谢临珩,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他长久未答。 室内沉静到,连烛火轻微的爆破声都能听得很清晰。 “那就不回去了。”他声线平静至极。 “我们一起留在郢城,我亲自守着你。” 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出现,虞听晚疲倦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说: “你真正该守着的,是东陵的子民。” “你跟他们从不冲突。”他回得很快,抱得也很紧。 “宁舒,你,我留得住,天下,我也守得住。” “不管你是前朝的公主,还是未来新朝的皇后,宁舒,你和东陵社稷,都永远不会冲突,孤都守得住。” 虞听晚正要开口,却被他制止。 他掐着她的腰,将人转过来。 吻了吻她唇瓣,在她反抗之前,先一步从她唇上退开。 随后按着她后颈,将人紧紧圈在怀里,另一只手,轻拍着她僵硬的腰肢。 “我不碰你,睡吧。” — 翌日。 虞听晚醒来时,谢临珩已经不在房中。 只有负责侍奉的侍女守在门口。 见她醒来,侍女连忙过来,侍奉她洗漱。 “公主,殿下已经派人备好了膳食,您想什么时候用膳?” 虞听晚坐在妆台前,自镜中看向面生的侍女,她先问:“你们太子殿下呢?” 见她主动问及太子殿下,小侍女有些惊讶,眼底都多了高兴,快速回道: “殿下去和大臣商议要事了,公主是要见太子殿下吗?要不奴婢让人去禀报太子殿下?” 虞听晚垂下眼,任由她给自己梳妆。 “不必了。” 小侍女轻努了努唇,有些小小失望。 但很快,她又想到什么,眉间恢复悦色,“殿下说,公主若是找他,直接让人去喊一声就行,殿下会即刻过来。” — 另一边。 司隼白担心虞听晚的安危,天一亮,就来了谢临珩在郢城暂住的别院。 昨日虽然谢临珩没有真杀宋今砚,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储君对这位被流放的宋公子很不满,司隼白怕宋今砚去了激化矛盾,没让他跟着。 一个时辰后。 司隼白来到城北别院外。 墨九进去禀报。 不稍片刻,墨九从别院中出来。 态度恭敬地引着他入内。 “公子,殿下请您进去。” 司隼白颔首,温和道谢。 谢临珩选的这处别院很大,不仅古香古色,房间众多,就连院子,都比他先前和虞听晚暂住的私宅大两至三倍。 走到一半,路过芙蕖池塘时,正好碰上议完事从里面出来的几位大臣。 张大人几人看到数年不曾出现过的司家小公子,都有些意外,待反应过来,几人同时拱手,“司公子。” 司隼白一一颔首,打过招呼后,随着墨九继续往前。 直到来到谢临珩平时议事的廊阁。 里面很安静,除了谢临珩,没有其他人。 墨九在将他带到后,也随之离去。 司隼白独自走向里面,最后停在伏案两米前,行君臣大礼,“司氏司隼白见过太子殿下。” 谢临珩将文牍放去一边,目光落在他身上。 没降罪,也未过多责罚。 只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对于谢临珩的态度,司隼白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性情克制温和的储君,总比暴戾恣睢的好太多。 “谢殿下。” 对上谢临珩的目光,他主动道:“我今日前来,是想问问,小妹可还好?” 谢临珩看他几眼,指尖轻转玉扳指,回得漫不经心。 “孤的太子妃,在孤身边,自然很好。” 司隼白:“……” 或许……他刚才感觉有误,这位被无数人称赞的温和克制的储君殿下也并非传闻中那般温和。 敛去心神,司隼白换了个问法,“那,敢问太子妃何时可以离开?” 这次,谢临珩回的更简短: “孤在,她就不会走。” 司隼白这下是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总不能直接说‘你给我妹妹还给我’吧? 要知道,虞听晚身上还担着准太子妃的身份。 说到底,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强行将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从皇宫偷带了出来。 真论起来,他和身后的司家旧部,就欺君之罪和私下将太子妃带出皇宫的罪,就够他们人头落地。 司隼白这边正绞尽脑汁该如何开口,谢临珩垂了垂眼,忽而说: “孤也有件事,想问问司公子。” 司隼白抽了抽嘴角,哪敢说“不”,只能道: “殿下您问,我必知无不言。” 谢临珩看向他,也不铺垫,直言道: “宋今砚,为什么跟你们同行?”
第180章 唇间温软 对于这个问题,司隼白并不是多意外。 他也未隐瞒,如实道: “前段时间,南郡动乱波及南蜀地界,北境敌军大肆杀戮被流放到南蜀的罪臣,甚至还有很多,被抓住了当俘虏。” “宋今砚趁乱从南蜀边界逃出,在逃亡路上,碰巧遇到了我们,这才同行。” 说罢,他看向谢临珩,还不忘加一句,“殿下明鉴,并无其他隐情。” 在刚遇到宋今砚的那两天,司隼白曾特意让人去南蜀细查,情况的的确确如宋今砚说的那样。 室外。 墨九从侍从手中接过茶水。 亲自送了进去。 他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主子对司隼白说: “司家上下及一众旧部的罪责,看在宁舒的面子上,孤不追究,但是,只有一点,宁舒是孤昭告天下的太子妃,她跟娘家亲近,孤不阻拦,但司家要明白,她终究是东宫的太子妃,更是东陵未来的皇后。” “司家暗中协助太子妃私逃,已不止一次。” “孤希望,事不过三。” 半个时辰后。 司隼白起身,离开前,他看向谢临珩,犹豫一瞬,问: “殿下,可否让小妹出来一见。” 谢临珩微折了下眉。 司隼白以为会被拒绝,正要改口,还未出声,却先一步听到谢临珩吩咐墨九: “去请公主过来。” 墨九当即应声。 半刻钟后。 司隼白在芙蕖池旁见到了自后院过来的虞听晚。 见到她人,他往前走了几步,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见她一切安好,才稍稍放下心。 停下脚步,虞听晚第一句便是问: “兄长,司家可有受牵连?” “没有,放心便是。”司隼白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司家的事,哥哥会处理好,晚晚,你只需照顾好你自己,其他的,交给哥哥。” 虞听晚点头。 顿了顿,她声音低了些,问: “那宋今砚呢?” “太子殿下是如何处置他的?” 处置? 司隼白默念了遍这两个字, 放下手,有些不解道: “说来你或许不信,太子殿下……并未降罪于他,甚至就连将他暂时关押都未曾,也未提,让他离开的事。” 就好像,谢临珩全然忘了,他们这一行人中,还有宋今砚这个人。 侧前方的廊下室内,谢临珩负手立在窗前,看着芙蕖池边,司隼白和虞听晚说话。 司隼白走后,谢临珩将虞听晚喊来身边。 她一进来,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谢临珩眷恋地轻吻着她唇角,她偏头想躲,却被他扣住下颌,动弹不得。 原本蜻蜓点水的吻,因她这下意识的抗拒生出不满,抵开她唇齿,过分地深入其中,缠着她深吻。 “你……” 他咬着她唇瓣,按着被他抵在身前的手腕,将人推到后面的屏风上,切切实实地从里到外吻了个遍,直到她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才从她唇上离开。 虞听晚唇角发红,眼角晕着潮湿的水雾。 他屈指往她唇上蹭。 很痒。 虞听晚躲不开,只下意识抿紧唇瓣。 他却像寻得新趣味般,边蹭边往她唇角抵。 似乎指节也想尝尝她唇上的温软。 虞听晚眉头渐渐拧起。 正要推开他,他却蓦地掐了下她腰肢。 力道不是很轻。 但也没有让她很疼。 只让她启唇惊呼一声。 而那根食指指节则趁此机会往那柔软红唇中抵。 很快。 他停住不再动。 虞听晚甫一阖唇,上下唇瓣就将他指尖含住。 谢临珩眸色深了些。 目光落在她唇上。 温软、湿润。 再正常不过的画面,却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而虞听晚怔了一下,随即快速偏头。 谢临珩怕将人惹恼,没再缠她。 低下头,安抚性吻了吻她唇瓣,便将人整个抱进怀里。 “四十多天,晚晚,你有想过我吗?” 他似乎清楚,不可能得到她的回答。 说罢,便自顾自又道: “我很想你。” “每一天都想。” “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想,若是没有这场战事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们早就走完册封典礼了,而非像现在这样,因为战事,婚期一拖再拖。” 他字字句句,都不再提她出逃离宫的事。 仿佛真的如他昨夜所说,将中间分隔的这一个多月,全部忘记。 甚至就连延误的婚期,他也不说是因为她的逃婚而耽搁,而是说因为战事无法脱身而不得已推后。 现在的谢临珩,像极了率军去南郡之前的那段时间,温和、克制,哪怕是床笫之事,若是她不愿意,他也不强迫她。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95 首页 上一页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