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则也给他夹菜,眼圈红红的不怎么说话,裴羁看着她吃了一碗燕窝粥,一个豆沙馅馒首,喜娘上前阻拦道:“今日可不能多吃呢,一整天时间新妇都得让人观瞻,吃多了不方便。” 裴羁知道,这是怕吃多了想要如厕,既不好看,又容易弄花妆面,沾染衣裳。但这顿饭,是裴则出阁前在家中的最后一顿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淡淡道:“吃吧。” 他发了话,喜娘也不敢再拦,裴则又吃了几个果子,侍婢服侍着漱了齿,跟着便是梳妆上头,裴羁正要回避,裴则急急叫住:“阿兄别走!我有点怕,你在外面等着我吧。” 裴羁点点头,来到外间坐下,里面有条不紊,妆娘梳头化妆,喜娘低声说着诸般注意事项,一切都在计划中,可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些心神不宁。 总觉得有什么事,极重要的事,必须要办的事,他给忘了。 是她,苏樱。十天了,十天都不曾见她。 突然之间,强烈的思念无法遏制,亦且有种隐隐的念头,他必须马上见到她,若是不见,一定会有什么事,他后悔的事。 裴羁站起身来,大步流星走出去。 “阿兄!”裴则急急唤了一声,他没有停步,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敦义坊。 梨花春酒装满银壶,苏樱慢慢摇了摇,候着药粉都已经看不见了,叫过侍婢:“今日则娘子大婚,让里外的人都过来吃杯喜酒吧。” 方才吴藏上门,叫上张用几个走了,裴则果然说到做到,替她支走了最难缠的人,眼下,正是她脱身的大好机会。 侍婢答应着正要走,门外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苏樱抬头,珠帘轻响着飘荡开,裴羁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第41章 眼中映出苏樱的容颜, 突然之间,思念如狂。 想拥抱,想亲吻, 想让她像上次那样撕开他的衣袍, 推他在下, 甚至想让她在他咽喉上再咬几次, 咬出血, 留下更深的疤痕, 永远不会磨灭。 无数念头翻腾着在脑中闪过,裴羁沉默着慢慢走近, 看见苏樱手中紧紧抓着的银壶。 玉壶梨花春, 香飘云外闻。那个傍晚, 她第一次亲吻他的时候, 他饮的便是梨花春。 压抑多日的情愫此时突然勃发,裴羁伸手,大掌覆住她冰冷的手, 于同时,握住银壶。 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突然一颤, 她一双眼紧紧盯着他, 瞳孔收缩,紧紧抿着唇。她在怕, 怕他么。让他心里突然生出喟叹, 在这个时候, 他是不需要她怕的。裴羁低眉, 轻轻吻上柔软的红唇, 低回的声:“就这么怕我吗?” 苏樱感觉到他灼热的温度,在颤抖中, 紧紧攥着银壶。怕他,更恨他。就差那么一点,她马上就能逃了,为什么总在就差那么一点的时候,他来了? 僵硬着,任由他滚烫的吻从唇上滑落,沿着脖颈慢慢向下,他用力攥住她的腰。 身体被迫向他贴近,苏樱仰着头,看见裴羁微红的眼梢,心里有一瞬挣扎,他要她,她也可以如他所愿,在今天完成交易,一次过后,一刀两断。可她原本有机会逃的,她原本可以躲过这一劫,干干净净地走。一旦有过贪念,此时的不甘,又怎么能够平息。 视线里越来越低脸,他偏头,咬住她领口玄色的扣子。 舌头配合着牙齿,嘣一声,扣子再次落地,滚了几下,不知道落去哪里去了。裴羁到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她今日并没有穿孝衣,是件素色暗花的圆领袍,男女都可穿得,他极少见她这副打扮,新奇的,别样刺激的打扮。 偏头,咬住袍角拉开,露出内里的白衣,呼吸越来越沉,盼着她回应,盼着她像上次那样撕开他的,甚至是放肆地戏弄,可她始终不曾回应,沉默着在他怀里。裴羁皱眉,有一瞬间生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也不舍得用掉这一次,不舍得从此割舍?却在这时,余光里瞥见苏樱紧紧攥着银壶的手。 玉壶梨花春,虽然醇香,虽然有那样刻骨铭心的记忆,但也不值得让她如此紧张。这壶里,装的是什么? 伸手要拿,她死死攥着不肯松手,裴羁慢慢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什么酒?”两只捏住壶盖,要打开时,她突然动了。纤手抓着他的胳膊,红唇柔软,向他唇上吻去。方才被那壶酒暂时阻挡的欲念突然间骤起,砰,将银壶重重撂在案上,裴羁打横抱起了她。 苏樱紧紧拥抱着他,绷紧的肌肉在绯衣下鼓a胀着,手心里坚实的触感,让人一阵阵发冷。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也好,如果他肯信守承诺放了她,倒也不必做得那么难看。 总好过他发现梨花春的秘密,到那时候,他们的交易,也许他立刻就要反悔,还会想出更狠辣的法子,折磨她。 身子一轻,他放她在床,急急吻下来。苏樱安静地等着,他突然犹豫,停住了动作。 “哥哥,”苏樱心里一紧,连忙勾住他的脖子,忍着羞耻软着声音,“怎么不亲了?” 心尖重重一荡,裴羁喘,息着,最后的抵抗。一次之后,放她离开,这是他亲口承诺,他从不食言,但这整整十天的煎熬挣扎足让他生出不确定,他真的能够在这次之后,放她离开? “哥哥。”苏樱不敢再等,他身后不远便是那壶梨花春,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发现。抬起身,向他脖子上勾住,扯开衣带吻下去。 亲吻着,逗弄着,她有些潦草,匆促敷衍着想要尽快结束,但没关系,这样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他可以来。 所有的抵抗在此刻彻底溃堤,那些事,要放她走之类的事先不去想,只顾眼下。裴羁急急扯开,中衣下温热的肌肤,颤抖的,雪中嫣然的梅。 亲吻,抚摸,流连,在从不曾体验过的强烈冲击中陷入恍惚混沌的状态,喃喃唤出那个藏在心底太久的名字:“念念。” 苏樱猛地一怔,待反应过来,连耳带腮,羞恼得飞红。 他怎么敢叫这个名字。他竟要连这个名字,也都毁了吗? 转过脸,强压下心里的恨怒,低声道:“哥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裴羁怔了下,预料中那盆冰水,到底还是兜头浇下来。一次之后,放她离开,她到底还是当成一笔交易,也只有他昏了头,情动至此。 却突然看见她乌发掩映间,红红的耳尖。她情动的征兆。 她对他,也并非无动于衷。 咚一声,心脏重重落下,紧跟着又是一长串急促沉重的跳动,像打着鼓,催促他向前。裴羁重重吻着,毫无章法,莽撞而急切,试探,摸索,在生涩中终于找到出口,一刹那间头皮骤然绷紧:“念念。” 念念。他不能启齿,不愿正视,无法割舍的,念念。 纱帐在摇,圆领袍扔在床边,随着节奏滑下一只袖子,跟着是袍角,最后整件袍子落下去,掉在凌乱丢着的鞋子上。窗外的合欢树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斑鸠,咕咕、咕咕地叫着,夹在他急促的呼吸声中,有点滑稽。苏樱紧紧闭着眼睛,在疼痛与煎熬中想到,快结束了吧,天已经大亮了,他已经折腾很久了。 耳尖上一疼,裴羁咬住了。苏樱推他,又被他紧紧搂住,动弹不得。 裴羁用尽全力向怀里搂抱着,空虚在此刻突然填到最满,在长久的眩晕和空白中喃喃唤了声:“念念。”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圆满。他怎么如此糊涂,竟然以为经过这一次,就能够抛却。他需要她,要她留在他身边。忽地被她推了一把,睁开眼,她着急着想要挣脱他的拥抱,伸着手去够衣服,裴羁心里重重一沉。她要走。 她还是把这一次当作交易,竟在此时此刻,在他们袒/裎相对,刚刚做过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后,立刻就要脱身。 重重将人拖回来,沉着脸握住,再又吻下去。 刚拿到的衣服被他夺走,随手一抛,落在了床角,他汗湿的身体紧紧贴着,不容许她有丝毫躲避,苏樱突然明白了,他不会放她走。 什么一次之后,什么从不起誓,他根本没打算遵守约定。 她也是真蠢,竟然相信他一次之后,真的会放她走。 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见他迅速迫近的脸,放大着,停在她上方。苏樱忽地一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好哥哥,换个样子吧。” 裴羁一怔,随即被她压倒,她在上面,随随便便亲他一下又挪开,咬着他的耳朵,声音淬着最甜蜜的毒:“好哥哥,抱我起来,咱们去书案那里。” 是了,书案那里,一切开始的地方。裴羁坐起,打横将她抱在怀里,肌肤相贴,每一息都让人癫狂,她低低笑着,引着他往书案跟前去,忽地将他一推:“坐下。” 裴羁不由自主在边沿坐下,她似是不满意,抱着他的脖子调整姿势,牢牢攀住他的要。头皮骤然一紧,裴羁沉沉吐着气,攥住她极力往下压,她轻轻口耑着,纤长的脖颈向后仰,又极力伸手绕过他,拿起案上那壶梨花春。 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声:“好哥哥,还记得吗,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你喝过酒。” 轻盈,甜蜜,刻骨铭心的记忆在此刻复活,裴羁极力冲装,恨不能将她全部占句,她在他眼前晃动,长发披散如瀑,将微凉的壶嘴凑到他唇边:“好哥哥,喝一口,我想再亲亲你。” 裴羁张嘴,咽下一大口,微凉的酒液丝滑着落下,热意袭来,她还在摇,喂他又喝了一口。 突然有些等不及,夺过酒壶向案上一摔,握住她的后颈重重吻下。 带着酒的唇,灼热,癫狂,苏樱微微闭着眼,看见裴羁低垂的眼睫,他在亲吻的间隙唤着念念,一下紧接着一下又急又s,他怎么还没有睡着。 心里突然起了惊怕,这药会不会是假的,裴则会不会是骗她? 下一息他的动作突然慢下来,身体斜斜地向边上歪倒,苏樱急急扶住:“哥哥,你下来坐。” 这样高大的成年男子,她的力气不足以搬动,得趁他还有意识,让他坐好了,免得露出破绽。 裴羁在突如其来的强烈倦意中,凭着本能顺从她,她从他身上跳下,他失了栖息的地方,空虚着只要寻找回巢,她扶他在榻上坐好,温热的身体凑上来贴住,将凭几塞到他胳膊底下撑住:“哥哥,你等我。” 等她,他会等着她,不管多久,他都会等她。她怎么还不过来亲他。倦意越来越强烈,裴羁扶着凭几,突然失去了意识。 苏樱松一口气,捡起扔在床边的纨绔给他盖住,又给他披上绯袍,书案挡在前面,不仔细看也看不出衣衫都没有穿,她实在没有时间,也不想再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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