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正好和她从新开始,在这张白纸画上任何他想要的内容。 他说他是她哥哥, 他就是。 他说她的爱人是他, 她就得信。 她的衣食住行, 乃至亲人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他手中, 即便恢复了记忆又能怎样,还得委曲求全于陛下。 权利天然的鸿沟差距, 使润润如一只鸟, 落在陛下手中。 困在宫廷深院,痴痴傻傻, 折断翅膀, 被无形的绳索捆住手脚。 即便她再念着张佳年,再把陛下当成张佳年, 能侍奉的男人就陛下一个。 甚至连她姐姐,也断了联络。 其实润润失忆了倒是好事, 能减少些痛苦,否则何以面对当初那个对她百般羞辱、迫使她跳了摘星楼的人? 日日委身在他身下, 宽衣解带哼唧呻..吟,该多凄怆多悲哀?痛也痛死了。 芙蓉帐暖,夜里润润常常会喊两个人的名字, 其一肯定是张佳年, 其二……是陛下。 喊张佳年名字自然温情无限, 喊陛下却惊魂难安, 总是不停地说“别过来,别过来”。 梦里, 她的记忆似乎恢复,回到跳楼之前的那个她,知道他是她的夫主,是她可敬重不可冒犯的皇帝。 一声一声张佳年的…… 黑暗中,陛下听得心烦意乱。 更睡不着了。 他好生难过,凭什么她总叫别人? 他要把张佳年剁了。 他索性将她圈在怀中,用唇封住她的呓语。她被搂得又热又闷,渐渐不喊其他男人名字了,模模糊糊哀求他走开。 她不要和他亲近,走开,走开! 陛下焉能听她的,阖着双眼深深吸一口气,竭力忍受浑身燥热。 别再动了,再动他真办了她。 虽搂着润润,陛下一夜无眠。 润润回来后,他的失眠症仿佛更厉害了些。 第二日他太阳穴生疼,窝着一宿的火,他发觉自己忍不了。 今晚,就今晚,无论润润身体能不能行,都得乖乖给他受着。 他上朝起得早,润润却也醒来,朦朦胧胧揉着眼睛,带有慵懒的起床气。 娇死了。 陛下瞥见她,念起昨夜窝火,想把她揉碎揉烂进骨血里,捏起她的下巴索吻,闭目酣醉,舌头和牙齿交替,力道凶狠。 润润嘤唔了一声,剧烈推着他,又软又棉。 本来她刚睡醒,还迷糊着,这下子彻底清醒,尖叫着痛吟在他掌下。 陛下享受她的哀叫,这才感觉气稍稍顺。意犹未尽地从她唇边移开舌头,一只手撑在她紧致光滑的肌肤上, “好好穿上衣服,起来陪朕用早膳。” 润润难耐呼吸着,暗暗瞪他。 神经病啊。她刚醒就挨了一大顿深入折磨,虚弱无力。 侍女过来给她套上衣裙,挽个简单发髻。 润润从寝殿走出来时,陛下已坐在桌前了,面前是丰盛佳肴。 按照嬷嬷教的礼数,她屈膝,双手交叠,给他行早安。 他很快道,“起。” 拍拍腿,做出邀请。 润润抵触,大庭广众坐在他腿上? 还有侍女在呢。她婉拒他邀请,独自在他身畔的一个椅凳坐下。 动筷,只夹左进的菜式,埋头喝着碗中清粥。 陛下往她盘里加了两道远的菜式,又命刘公公将有营养的菜式调到她跟前。 受他目光凝睇笼罩,润润越发不自在,别看我,别看我。好烦人。 她感觉自己被富养,佳年何时如此有钱?她暗叹,自己究竟失掉多少记忆。 用罢膳,陛下阴魂不散地又搭住她, “朕去早朝,你过来给朕更衣。” 润润蹙眉,身旁那么多下人,他偏偏使唤她。 没有办法,随他到寝殿里。 润润柔荑贴在他胸膛上,宽衣解带,将他那件月白寝衣扯下来。 逐渐的,她面红如血,手指亦颤抖。 真不知道她害羞什么,两人坦诚相见过那么多次。 陛下任由她慢吞吞,他当然有更熟练的婢女可用,但用润润是在培养她。 以后她要这般侍奉他的,他们的夫妾关系总归得恢复正常。 晨间,润润仅仅穿件寝衣,长发松松挽就,赏心悦目的纯洁。 正因为她思想过于纯洁……导致连为他更衣都有心理负担,束手束脚。 虽然教习嬷嬷前几天为疏通她的心智,已经教过她怎么做。 陛下止住她双腕,轻嗤, “会不会呀?” 润润敷衍道,“会。” “那你怎么把衣服给朕反着穿?” 他眉梢轻挑, 身上的长袍,明显变扭。 润润微窘,唇珠嘟起, “我……” 嬷嬷是教过,但教的是常服啊,复杂繁乱的朝服她不会穿。 不会是一方面,她也懒得伺候他。 “还得再和宫人好好学学。” 他善意地责怪,最终还是婢女进来为他穿好朝服。 润润站在一旁学着,最后由她为他腰间戴好玉佩和宫绦——这一步穿常服时也有,她会。 陛下低哑的叮咛,“若是困的话就睡个回笼觉,等朕回来陪你一道睡。” 润润怃然,摸摸自己红肿未褪的唇。 不要,才不要。快走吧。 陛下还等她挽留他一句,毕竟他们又要分开两三时辰了。 润润直接跪安送人。 陛下心有遗憾,形单影只去了。 润润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过着何种生活,这种生活又是否正常。 以前和佳年的相处绝对不是这样,她隐约记得很美好。 可是,佳年现在好有钱,好有权势,比以前帅了,也更有威严了。很多时候,她都需要对他行礼,即便他宠爱她也不能逾越了规矩去。 润润朦胧地感觉到,自己和佳年的地位不对等,之前明明是平等的。 到底是佳年变了,还是她变了? ……润润尚不知道自己糊里糊涂做了主人家的小妾,她敢和张佳年私奔,主人家不杀她已是法外开恩。把她养在身边,一方面为色一方面也念着旧情。 他们身份悬殊太大,她自然要仰人鼻息,伺候主人家的,以报答人家饶命的恩情。 现在嬷嬷教她叫陛下,她便叫了,并不懂得这两个字真正的含义,认为和叫“哥哥”“姐姐”“公子”一类的称呼是一样的。 但若此时她恢复记忆,便知道‘陛下’不是一类称呼,而是一个人——她被永安王献上的人,从前与贵妃恩爱、与她同床共枕、曾经她爱过却又无比害怕的人。 陛下从不是张佳年。 …… 在皇帝孜孜不倦疼宠下,润润渐渐没那么孱弱,夜晚也不再惊悸了。每天清晨她嘤唔,习惯在他温热的怀中醒来。 陛下和润润亲近,从前他做的不好,十分追悔,现在他想尽力弥补她,她有什么虚荣心尽可能满足她。 论心机她和他相差太远,他不愿对她强硬,或用什么手段强迫她,事情能以这种温和的方式解决最好。 后宫其他妃嫔形同虚设,他真心想纳的就润润一个。日后即便另娶了皇后,润润仍是他最在意的人。 张佳年本是年少探花郎,最风光潇洒的驸马爷,却因沾染皇帝的女人,闹得个身败名裂。 探花郎功名被废,檀庭公主养他在府邸中,虽名义还有个驸马名份,实则与公主府那些男妾无异。 在天然男卑女尊的公主府里,男妾是不容许迈出垂花门的,他们全是公主的人,这辈子侍奉公主一人。 如今的张佳年还拿什么跟陛下争,一个是光风霁月的人君,郎艳独绝,积石如玉;一个是公主养在笼子里的男妾,没有人身自由,狼狈至极,脖子上狗链从戴上就没摘下来过。 张佳年的主子是檀庭公主,而陛下是公主的亲哥哥,九州四海的主儿,连公主都需小心仰鼻息之人。 地位差距太大了。 张佳年往床上一躺,绝望的唇角哆嗦着。檀庭拽他脖颈上链子,冷呵道, “从前本公主敬你疼你,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你却背叛本公主。跑,你以为能跑得出本公主的手掌心吗?” 张佳年漠视公主,嗤之以鼻。 檀庭只是狐假虎威罢了,若非是投胎投得好,和皇帝做了亲兄妹,她焉能如此嚣张? 没了她哥哥,她什么都不是。 “你敢笑话本公主?” 檀庭敏感察觉到他的讽刺之意,拽他脖颈一紧。张佳年痛吟一声,不得已仰起头来面对公主,呼呼喘着粗气。 他还保持着读书人的气节,宁折不弯,坚决拒绝和那群男妾同流合污,玷损自己宝贵的名声。 他这么倔,有本事杀了他。 檀庭却知道,张佳年故意挑衅,好引她赐死他,一了百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 “那好啊,本公主把你脱净,让你日日光着身子在公主府,看你气节还硬不硬?” 张佳年骤然愤怒地瞪大,目眦欲裂。有其兄必有其妹,檀庭的手段比起她皇兄来也不遑多让,真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一家子都是损竹! 张佳年心里闪过无数骂词, “你,你怎么可以……!” 无耻,无耻至极。 檀庭见他怕了,得意扬着嘴角,柔荑将他眼睛捂住,俯首深深咬下去。 这个招儿还是前日入宫时,陛下提点的两句。皇兄不愧是皇兄,果然管用。 张佳年发出“唔唔”声,呼吸滞涩,双手却被铁链束在背后,无法反抗。 公主说一不二,既然要把张佳年扒掉,便毫不留情,真半丝不挂关在鸟笼中。 张佳年双目流着泪,手扒着鸟笼的金牢栅,面目痛苦地说“放我出去”——若非他的老父老母还落在那群锦衣卫手中,他跑,死也要跑,和檀庭同归于尽。
第33章 偏心她 檀庭折腾够了张佳年, 任张佳年独自躺在鸟笼中目光呆滞,自己则敛好衣衫入宫。 听说润润那个讨厌鬼女人回来了,檀庭数日来刻意避免进宫。今日她要跟皇兄要一笔公主府的开销用度,不得不往。 往太极殿去, 扑个空, 陛下此刻正和薛昭容在翠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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