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说着亲自伸手扶起春芽。 “你便是奴婢,也是我平阳侯府的奴婢。还轮不到她一个外姓人管束!” 春芽感动得红了眼圈儿:“奴婢谢大夫人体谅。” 大夫人缓缓道:“你自管回去告诉二郎,他若有什么不便直接与佟夫人那边说的,就叫他来跟我说。我替他跟佟夫人说就是!” “总归咱们侯府里,嫡庶有别、尊卑有度的规矩,不能反了天去!” 三天后,春芽没想到,阮杏媚竟然又跟没事儿人似的来了「明镜台」。 她竟仿佛是好了疮疤忘了疼,依旧进来就直奔「止水堂」找云毓。 当着云毓的面儿,她一把抓住春芽的手腕。 “……我给老侯爷绣的经被,毓哥哥叫我改的那些错字,我都点灯熬油地改完了。明日就得启程去蓝田庄,送到老侯爷墓园去。” “这事儿是咱们两个一起惹的,那你就得跟我一起去!” 春芽皱眉,向后抽手。 阮杏媚却攥紧了不撒开,扭头还向云毓撒娇:“毓哥哥,你就让她陪我去嘛!” “我摔了的那些东西都是老侯爷赏给她的,她要是不去,我怕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老侯爷解释不是?” 春芽求救地望住云毓。 她不想去。她再清楚不过,她若是单独跟着阮杏媚出门,阮杏媚一定会在途中折磨她。 她相信云毓一定看懂了她的求救信号,却没想到云毓只是淡淡垂了垂眼:“去吧。” 春芽心便一沉,赶忙跪下:“家主!家主身边丫鬟本来就只有绿痕姐姐和奴婢两个,若是奴婢这么走了,家主身边便缺了人手……” 云毓却依旧淡淡地:“无妨。” 阮杏媚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顺利,登时得意得眉飞色舞,一把将春芽从地上给拎起来。 “毓哥哥都答应了!他可是家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就甭跪了,乖乖随我去吧!” 春芽无奈,次日一早只好随着阮杏媚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春芽透过车窗定定望着「止水堂」的方向。 多希望此时云毓能走出来,拦住马车,不叫她去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望,却也终究没望到云毓的身影。 车夫抽走车凳,将车帘放下,春芽只好惆怅地收回了视线。 马车虽然不小,但是车里坐着阮杏媚、墨儿和春芽三人。 阮杏媚正座,自己就占了大半个车厢;墨儿陪在阮杏媚身旁,留给春芽的就只剩下门口的小小角落。 春芽只得蜷着腿,侧着身子挤坐在那里。 马车还没走出京城,她的腿脚和半边身子已经僵了。 阮杏媚自己也满嘴牢骚:“我宁愿自己骑马去!可是我姨妈就是不让,非说既然要去给老侯爷祭拜,那就得端庄点儿。” 她说着瞥春芽一眼,抬腿就踹了春芽一脚:“都赖你!” 阮杏媚是会骑马的姑娘,腿脚都极有劲儿,这一脚冲着心窝踹过来,春芽登时疼得弯下腰去,半天没喘过气来。 墨儿瞧着春芽的样子,可高兴了,“姑娘要是骑马的话,那这一路就走得太快了。” “若是走得太快,可不就便宜她了!只有马车慢慢悠悠地摇晃,姑娘才得了闲逗弄她不是?” 阮杏媚便也缓缓地勾起了唇角:“可不!” “我那一个月圈在阁楼上,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慢……我怎么着也得叫她也尝尝我当日的滋味!” 她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忽然叫马车停下。 她嘱咐了墨儿几声,墨儿听完就是促狭地笑。 墨儿跳下马车去,没一刻就回来,用衣襟兜了一大捧从路边随手扯下来的苍耳,上车来全都倒在春芽身上。 “小姐的鼻子有些不舒服,听说这苍耳子是药材能治。你把这皮剥了,挑出苍耳子来!” 这苍耳不是今年新生的,而是去年干枯的,所以外皮的尖刺又干又硬,即便只是落在春芽身上,有些刺都扎透了她的衣裳。 春芽深深吸气:“想剥这苍耳的皮,本来也不难,只需用文火慢炒就是。等外皮炸开,自然能得苍耳子。” “还请小姐要一个小炭炉上来,奴婢这就生火炒制。” 墨儿却是冷笑:“还要炭炉?木炭多贵啊,你想要就给?” “再说了,现在天儿也热了,你要在这马车里生炭炉,你是想害小姐得热病吧!” 春芽忍住一声叹息。 墨儿看春芽不说话了,便得意道:“明白了?是让你用手剥!” “赶紧的。当丫鬟的好意思坐在主子的马车里,手却闲着么?” 春芽只得伸手,小心地将苍耳一粒一粒拾起。 可是她纵然再小心,却也敌不过那些密密的尖刺,还没等找到外壳的缝隙,指腹上便已经被扎出了好几个血点。 阮杏媚却还意犹未尽,忽然吩咐车夫:“车走得太慢了。” 车夫便甩鞭子催马匹加速。 这样一来,马车里颠簸摇晃,春芽根本没办法稳住双手,苍耳的尖刺便更肆意地扎进了她的指尖! 在阮杏媚的要求之下,马车时快时慢,等终于到了蓝田庄时,春芽一共还没剥开几粒苍耳,可是她的十根手指却已经都被尖刺扎烂! 远远看见蓝田庄的石头牌坊,阮杏媚傲慢地翻了翻眼皮。 “这些苍耳全都不能要了,上头全都沾了她的血。都扔了吧。” 墨儿抓了小笤帚,将那些苍耳全都扫落车下。 阮杏媚这才又看春芽一眼,大惊小怪地叫:“哎哟,你的手怎么都坏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墨儿一唱一和:“什么事都没发生啊。她明明睡了一路,谁知道她自己怎么弄的!” 进了蓝田庄,天色已晚。 祭拜还需要准备仪式,阮杏媚等人便先在庄子里住下来。 蓝田庄的庄户全都是平阳侯府的守墓人,世世代代在此居住。 下车时,阮杏媚在墨儿耳边讥诮一笑:“去,把青帘叫来。” “我猜,青帘一定想死这个狐狸精了!”
第53章 相公,我给你找了个妖精 借着夜色的掩护,青帘悄悄来了一趟阮杏媚的住处,站在廊檐下,隔着窗子恨恨地看了春芽半晌,又借着夜色回了家。 刁六已经等得不耐烦,见她进门,刁六上前就抓住她手腕,将她扛在肩上,大步流星走到土炕边,扔在炕上。 刁六着急忙慌解裤带。 青帘攥紧衣襟:“你又要干什么!” 刁六打着酒嗝浪荡地笑:“干什么?弄你啊!” 他伸手一把摁住她后腰,将她摁了下去。 “……背过去,撅起来!” 青帘屈辱地掉下泪来:“今天好歹是府里来人了……我刚过去请安回来,你今天就不能放过我一晚上?” 刁六冷笑:“府里来人又怎样?你还以为你是府里高高在上的二等丫鬟呢?你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你快趁早忘了那些纸醉金迷的好日子吧!” “再说了,今天来的又不是家主。你又何必去请安?我又凭什么因为你去请安了,我就得素一晚上?” 刁六蛮横地拉下青帘的裤子,急不可耐地闷哼。 “……你是我老婆,你就得让我弄!” “我要是让你闲一个晚上,那我娶你可就赔了!” 山庄的风撕扯过破烂的窗纸,窗内油灯如豆,被风裹挟得摇曳不定。 青帘先时还忍着,到后来终究扛不住,疼得哭了出来。 “畜生,我好歹是府里赏给你的老婆,我身份原本比你高,你竟然这么对我!” 刁六就听不得青帘说她高贵、他低贱的话。 “这么对你怎么了?你就算是在府里伺候过的,你也一样是府里的奴才,跟我本没什么区别!你高个屁,你赶紧给我醒醒吧!” “你是我老婆,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让你天天做梦给主子当通房丫鬟,我现在就他妈弄碎了你!” 刁六索性冲上了土炕来,伸手死死捂住了青帘的嘴,继续使了蛮力。 油灯绝望的摇曳,持续了整晚,直至油尽灯枯,萎下阵来。 刁六心满意足睡死过去,青帘却捧着腰腹疼得无法入眠。 她睁着一双眼定定望着窗外的夜色,脑海里墨黑的思绪翻腾汹涌。 不知道天色什么时候才能亮起来,就如同她完全看不见自己未来人生的希望。 无穷无尽的黑暗和疼痛里,她终于打定了主意! 与其这一辈子都这么痛苦地活着,不如就豁出去了,一箭双雕、一了百了! . 次日傍晚,刁六从墓园回到家,一进门就愣怔住。 家里收拾得那叫一个干净,而且青帘还换了干净衣裳,抹了红嘴唇儿,做了一桌子的菜,含情脉脉坐在桌边看着他。 这场景是她嫁给他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啊! 她因为自觉原本是在府里伺候的二等丫鬟,身份高,身娇肉贵的,进门后便连个屋子都不肯动手收拾,就更别提好好给他做顿饭,冲他妩媚地笑一笑了。 刁六便咧着嘴角笑起来,走过来照着青帘心口就掐了一把。 “咋,昨晚上老子给你弄舒坦了吧?你这才顺过架来,知道老子的好了是不是?” 青帘忍住厌恶,红着脸儿妩媚地笑:“六哥,你好是好,就是劲儿太大了。我这小身子骨晚晚被你这么折腾,我也受不住啊。” 刁六一听就不高兴了:“咋,今晚上弄这些,却原来又是想不让老子弄,是不是?” 青帘主动投入刁六怀里:“六哥你别这么说嘛。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 “你说你总那么大劲儿,我疼点倒是没什么,可是你难道不担心把我给弄坏了,怀不上你的孩子?” 一说到后代,刁六这才认真了点儿。 他都四十了,还没个儿子,他也怕自己死了之后没人给烧纸钱。 他眯眼盯着青帘:“那你说咋整!” 他来了主意:“要不,你把你嫁妆掏出来,给我在外边再养个女人!” “那我就轮班弄你们两个,不可着你一个人收拾了!” 青帘被刁六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 不过,她忍住了。 她便笑:“我就知道六哥是存着这个念头的。我啊,替你想着呢。” “嫁妆银子是小事儿,关键是得给六哥找着可心的人。可不能随便是个女人就行,我得给六哥找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才行!” 刁六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这么想?” 青帘笑得举着帕子捂住了嘴角:“那当然!不管怎么说,也总不能比我逊色才行。” 刁六被青帘说的有些心痒痒:“可这样的美人儿,又得上哪找去?反正咱们蓝田庄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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