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好的妻主,可不是那个男子都能遇上的,也只有沈枫眠有这个福气。 许意安凉凉地瞭了她一眼:“摆驾栖凤殿。” 慈宁宫。 太凤君凌乱的长发被理的一丝不苟,身旁的绿禾细声细气地道:“殿下,这回必定万无一失,陛下是护不住凤君殿下了。” “你确定看的仔细?”太凤君声音有些软绵,这么长时间竟是说话还有些无力。 光是听着声儿,绿禾就是一阵脸红。 看出了小侍的窘迫,镇抚大将军揶揄地屏退他:“让本将军来便好。” 太凤君还在为方才之事生气,闻言也没有理会她,任由她说什么也不回头看她一眼。 镇抚大将军常年拿刀的粗糙大手覆上太凤君的窄肩,轻柔地给他按着:“箐儿,莫要上火,不过一个毛小子,除掉他还不简单?” “你说的倒是简单,有本事你将他除了去,省得我看了他闹心。”太凤君嗔怪地轻哼一声,听的人心头酥麻。 这么一个男儿在她面前,要忍得住可就是她的错了。 镇抚大将军呼吸一阵粗重,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 府里还有急事等着她处理,那边交接的将军一会将至,她是万不能再来一次了。 道了声可惜,她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 镜中的面容依旧,岁月待他极好,不愿在这么一张脸上留下半分经过的痕迹。 镇抚大将军亲自给他插上一根金钗,柔声安抚道:“箐儿莫气,我下次再来看你,至于女皇那边,你也放心便是。” 白了她一眼,太凤君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快些走吧,一会我那好女儿看到你可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倒是不至于,有太凤君坐镇,许意安那个小傀儡还怎么她不成? 镇抚大将军被他那白眼白的甚至有些心驰神往,轻咳一声道:“是是是,这便走了,微臣拜别太凤君。” 听她贫了一阵嘴才离去,太凤君脸色木了下来:“哀家是不是该去会一会哀家那位好女夫了?” 这些时日他过得未免也太顺心了些,人是贱虫,没事就该好好敲打一番。 他手中的那串黑亮的佛珠攥得紧了紧,这次可是不止要狠狠敲打一番了。 “轿撵备好了,太凤君殿下放心就是。”绿禾为他理了理新换上的衣裳,丝毫看不出有半点什么,太凤君还是那个得体的太凤君。 都叫他放心,他哪里放的下半点心? “哀家注定就是操心命,去看看我那好女夫吧。”他扶了把头上微微晃着的流苏金钗。 许意安思夫心切,轿撵的脚程就跟着快了些。 可待赶到之时,就见那一阵心惊的场景。 沈枫眠被一群女婢按在长板上行宫刑,背上早已渗出了鲜血,太凤君坐在正首端坐着。 他丝毫不避讳这血腥的场面,正是在悠哉的喝茶,仿佛眼前的不是淋漓鲜血,而是一片令他赏心悦目的美景。 沈枫眠不知是犯了什么事,竟然被按着行的脊杖。 “凤君犯了什么事,竟劳父君行此大刑。”许意安稳步走到婆子身旁。 宫中婢女太监犯了事,大都是行臀杖,届时即便是打得血肉模糊也是无大碍。 宫中的主子们才不管这些。 顶多费一条腿,不过一个奴才,废了腿又如何? 脊杖却不同,太医行针大都挑脊背,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出了差错。 这帮婆子明显是得了太凤君的命令要下重手,沈枫眠雪白的里衣隐隐泛着血色。 那婆子见着她走来,依旧没有停手。 她是太凤君的人,唯太凤君马首是瞻,自然不会理会她。 婆子力气十足,边打边喊:“六杖!” 木棍劈裂空气的声音那么刺耳,一声闷响重重打在沈枫眠的背上。 他咬着牙闷哼一声,泛白的唇早已被咬破,挂着殷红艳丽的血珠。 那双凤眸仍是带着不屈的冷厉,竟是想生生被疼昏过去也不开口。 太凤君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绿禾,给陛下看看我们凤君殿下私通外女的证据。” 私通外女二字如雷贯耳,许意安像是没有听清似的,眸色暗暗地拿起那张信纸。 沈枫眠喉头涌上一阵腥甜,又被生生的咽了下去,唇角还是流出了一丝血迹。 太凤君果然好心计,就是看准了他出宫送信,把住错处挑准时机才来捅破。 幸而他早就将李婧冉与他传的书信烧毁,否则更是百口难辩。 而太凤君手头上这封信,便是严持盈与他送的那封。 直至方才他才晓得,严持盈早就归到了太凤君一党,而今日就是他自导自演。 真是好心机,为了除掉他如此大费周章。 “朕竟不知严持盈小侯女还有送信入宫的本事。”许意安笑的依旧温和。 太凤君冷笑一声,起身示意婆子们停手:“陛下怀疑哀家陷害你这心尖尖儿上的人?” “父君明鉴,儿臣并无此意。”许意安没有分给长板上那狼狈的男子半个眼神。 沈枫眠没指望许意安能相信他,皇家的哪个不是多疑之辈,牺牲他才能保全名节。 太凤君不管两人心中究竟如何做想,他抬了抬手:“既然并无此意,这边凤君就该被投井了。” “父君且慢。”许意安伸手拦着了他的去路。 太凤君眼角的细纹扯了扯,横眼看着她:“陛下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私通外女本就是重罪,哀家让他多活一阵已是仁慈至极。” 眼前趴在长板上,眼中泛冷的男子看着他们,却一声不吭。 “朕看凤君不过是接了封信而已,哪里有私通的意思,还望父君明察。”许意安卷起那张信纸。 可怜的信纸被扔在地上,龙蟒翘头靴碾了几下那脆弱的纸张。 沈枫眠看得出,她面上虽是带着淡笑,脚上却用了几分力气,把那张纸踩得稀烂。 “你要为了这个淫.乱不堪的男子与哀家为敌?”太凤君眯了眯眼。 许意安脸上是如同懵懂孩童的单纯:“父君明察。”
第15章 朕的心肝儿凤君 太凤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就这么与她僵持着,许久勾起一丝弧度:“陛下长大了,翅膀也是硬了,可哀家毕竟是你的父君,你这是要忤逆尊长吗?” “凤君好歹是儿臣明媒正娶来的,父君草草处置恐不能服众。”许意安敛着眸子。 太凤君不再言语,只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把人看透一般。 说话间,原本稀薄的日光也隐了去,天边已簌簌飘下几朵雪花,如被风吹落的梨花瓣,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已是初春,万物都生了萌芽,又怎会突如其来一场雪。 一片雪经风一吹,迷了太凤君的眼睛,他杏眸微眯。 许意安微微低头洒笑道:“父君您瞧,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面前的帝王让他捉摸不透,早就不是先前任他磋磨的小孩。 人总是跟之前不一样了,可没人比他更清楚,许意安这个小废物是没有实力与他夺权的。 娶了凤君又如何,嘴厉害些又何妨,这权她是注定夺不回去了。 “求陛下做主,我们凤君是被冤枉的。”角落里被摁着跪下的子烛叫冤,却被一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一脚踹翻在地。 白芷带着一帮身强力壮的女婢赶来,几个女婢到底年轻,婆子们都不是对手。 上前推开那帮按着长板上人的婆子们,沈枫眠的惨状暴露在眼前。 他狭长的凤眸里满是冷色,眼尾泛了红,却丝毫没有示弱。 太凤君狠极地撇开了脸。 那双眼睛,又是那种眼神,像当年叨下他掌心一块肉的野鹰。 先帝对他说过,这种野畜养不好就会被反噬。 这种野又犟的畜生就不该出现在宫里。 往日如瀑的长发早已凌乱,沈枫眠背上满是方才打出来的鲜血淋漓,雪白的蚕锦中衣都被打的开了裂。 鲜红的伤口如大片大片的红梅,开的热烈又刺眼。 那张说出的话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薄唇,血色早已褪去,映的唇角那一丝干涸的血迹格外刺眼。 子烛趁机挣开太凤君身边那帮婆子的束缚,跌跌撞撞地跑到沈枫眠的身边哭噎着:“殿下……” 他听得清楚,方才太凤君叫停的时候,婆子们已是打的第十五杖。 十五杖的脊杖不比臀杖,婆子们又是使的十成十的力气,殿下现如今还吊着一口气就是万幸。 宫中鲜少有受脊杖的奴才,大都挨不过十几下便一命呜呼。 太凤君手中黑亮的佛珠也不捻了,递到绿禾手里:“既然陛下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哀家就好好问问,看他到底有没有私通。” 他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两旁的婆子从身后拿出早就备好的刑具。 许意安眼中的笑意愈盛,白芷手中一片薄凉的汗,她知道陛下是真的怒了。 婆子们得了令,搬着长板长鞭就要过来。 “父君这是要屈打成招?”许意安的话轻飘飘的,太凤君却皱眉。 “哀家这就好好审问凤君,来给陛下一个交代,来人,上刑。”太凤君不去理会她,沉着脸唤几个婆子上前。 婆子们得了太凤君的好处,明显是要来打她的脸。 白芷一行人守在沈枫眠身边,不肯让这帮人近他的身。 婆子们上前撕打不过,早早就甘拜了下风,脸上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太凤君见状怒意更甚,气笑道:“你们几个不长眼的狗奴才,哀家说行刑,你们要违抗懿旨不成?” 太凤君身边的丫鬟婆子早年得了母皇的准许,都是可以配刀的。 太凤君话音刚落,就见那几个婆子手中拿了佩刀,竟是要杀进来。 “朕看你们谁敢!”许意安脸上温润的笑意早已烟消云散,她厉声喝道。 她好歹是一国天女,帝王的威压铺天盖地地散播开来,那几个婆子便真的怔愣在原地。 太凤君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慎刑司的人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场面就这么僵持住。 “许意安,哀家执掌后宫,凤君淫.乱不堪,秽乱后宫,哀家如何罚不得?”太凤君习惯性地捻着手指,杏眼中满是怒色。 许意安唇角勾了勾,却无半分往日的温顺:“说到秽乱后宫与私通,儿臣可真是感兴趣极了,父君当真要处罚凤君,不妨听儿臣说完。” 太凤君闻言脸色微变,眼中满是警告:“你说什么?” 早先此事传遍了后宫,还是三皇子被先帝送出宫贬为郡子后压了下来,宫中的皇女皇子都是知晓的。 许意安精致的眉眼中满是嘲弄:“前朝便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宫夫,可人美了心术却不正,竟然做出秽乱后宫之事,丢了皇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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