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眠看了她许久,他不知晓该如何安慰她,仅仅是因为自己当年与她说了那番话,她便记了自己这么多年,只因为那么一件小事便喜欢了这么些年吗? “所以那日……”沈枫眠喉头紧了紧,轻声道。 许意安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覆着他的手腕,睫毛颤了几颤:“是朕,朕觊觎你许久。” 沈枫眠长吸了一口气,许意安握着他的手早已出了一层凉汗,他犹豫了一瞬回握住她。 殿外的白芷显然着了急:“陛下,那封加了急送来的折子还等着您看呢。” 折子是江南与西北边境快马加鞭送来的,本是昨夜送到的,可昨夜沈枫眠昏睡不已,她实在是都是不放心走开,这才又拖了一夜。 “战事吃紧,妻主先去忙吧,小眠无事的。”沈枫眠乖顺的望着她,被她温热的唇贴上。 “小眠乖,”许意安揉了揉他柔顺的发,“等我回来。” * 严持盈在宣政殿偏殿候了多时。 批完折子,许意安这才不悦的唤她进来。 见着高位上的女皇陛下一脸阴沉,严持盈敢信,若不是她今日来是有正事,依照许意安待她的态度,估计会让她等上一下午。 “陛下,眼下碧波国猖獗的不成样子,叫嚣着要陛下交出凤君殿下。”兵部尚书拧着眉,有些堪忧的道。 要说碧波国最恨的人,那定然是沈枫眠了。 西凉碧波六年的大战中,沈枫眠永远都是拔得头筹的那个,打得碧波伤亡惨重。 如今碧波小国大放厥词,觉着有苏曲雁那些年提供的消息此战必能大胜西凉,叫嚣着要她交出沈枫眠以此缓和两国关系。 许意安的怒火不知是冲着谁发的,那盏刚沏的热茶被她径直摔了出去,上好的精茶瓷碎裂在地,滚烫的茶水泼了严持盈一身。碎瓷片亦是在她脚边炸裂开来。 严持盈今日是一身竹青色衣袍,与沈枫眠今日穿的是一个色,看得她莫名来了火。 严持盈的衣袍湿了一大片,脸上的表情亦是扭曲了一瞬,却不敢再她面前失态。 瞧着严持盈这幅样子,今日她注定是烫下了一层皮。 “朕的凤君岂是这等腌臜之货可惦记的?”许意安似有似无的扫过严持盈,扬声道。 严持盈咬了咬牙,额头上满是大滴大滴的汗珠,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陛下三思,西凉如今国库亏空,支撑镇抚大将军攻打东烬本就吃力,若是前去迎战,恐怕有心无力。” “朕听着宁远侯的意思,是要朕把凤君殿下交出去了?”许意安桃花眸中神色淡淡,仿佛笼罩了一层雾气,叫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严持盈并未辩驳,只直直的跪着:“请陛下再做定夺。” “何样的女子才能危急关头抛弃自己的夫郎?”许意安好笑的看着同样一头是汗的兵部尚书,“曲尚书说呢?” 许意安的意思明显至极,曲松宁看得清楚,今日她便是来陪跑的,陛下要针对的是宁远侯府的这位,她哪敢多言语。 曲松宁不敢往刀口上撞,她吞了口口水道:“老臣以为,陛下所言极是,依老臣愚见,此次西凉势必要出征迎战的。” 严持盈默了许久,复又开口道:“臣严持盈自请出征西凉。” 西凉重文轻武。 沈老将军一死,沈枫眠复又入宫,如今没有了什么可用之才,镇抚大将军韩竹月便是太凤君勉强提拔上去的,可用武将早就没有了多少。 看着严持盈那张脸,许意安不由自主的想起下江南那日,这双脏手爪子是如何搂着沈枫眠的腰的。 许意安勾了勾唇,两颗犬齿看得她一阵森寒:“宁远侯先前没少为太凤君出谋划策,朕竟一时不敢重用,这可如何是好,不若朕亲自出征?” “万万不可啊陛下。”曲松宁忙出言阻拦。 她可从未听闻陛下会习武啊,此番出征便是送死,西凉的百年基业该当如何。 许意安并无女嗣,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届时西凉的大统交赋予谁。 许意安没有理会她的话,只看着严持盈道:“朕亲自出征拿下碧波国,兵部这边准备上吧,三月后便是出征日。” 曲松宁不再说什么。 她们仅仅是西凉的大臣,该谏言的时候只管谏言,至于许意安做不做她无需担心过多。 无非是换个君主的事,就算有什么跟大臣又有什么关系,换个主子效忠也是一样的。 沈枫眠的势力扩展到了朝廷,对于此事自是关注密切。 李婧冉如今做了礼部尚书,巴结的人自是不少,出宫一事会顺利上许多。 今日才为他传来一封信,信中仅有寥寥数语:顺,沈公子念安,见字如晤。 她如今让人愈发的捉摸不透,沈枫眠翻来覆去的把玩着手中的青玉手钏,叩着手中的信笺出神。 “谁的信?”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他一瞬,他眸色微变不应声。
第40章 她醋意大发 他是军中出身, 这般敏锐的一个人怎会察觉不到许意安。 手中的信再藏也来不及了,沈枫眠偏了偏头,眸中满是看见她的欢喜:“妻主回来了, 为何不让侍人通传?” 话是这般说,手却不着痕接地将信挡住了些。 许意安眸色微沉, 唇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小眠手中是谁的信?” 见字如晤,好一个见字如晤。 沈枫眠就算不说,她也是知晓的,严持盈与李婧冉的字迹每日上朝都能看得见, 可李婧冉奏折上的字迹向来笔走龙蛇, 何时这般认真过。 沈枫眠不是不喜她吗, 怎会还有来信, 这信又是如何传进宫里来的。 “是一个故友的。”沈枫眠清澈的凤眸眨着, 仿佛真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许意安下巴轻轻枕在他的肩上, 喃喃道:“瞧着倒是个姑娘的字迹, 能将信送进宫, 本事想来大着呢吧……” “妻主是不是生气了。”沈枫眠长睫垂了下来,黄昏的斜阳打进来, 蝶翼在脸上形成一片阴影,看着好似有些委屈了。 “小眠不打算解释解释信是怎么回事吗。”许意安眉头微扬, 等着他的回话。 沈枫眠脸微微白了白:“妻主……” 这信好似没什么可解释的了,如今见字如晤四个大字都写了上去, 许意安不信李婧冉心中没有沈枫眠。 她这帮百姓臣子们, 无一不惦记着她的凤君。 要么就是同卑劣的碧波国一般, 想将他占为己有, 要么便是苏曲雁那般要将他拉下这个位置。 偏沈枫眠得了失魂症也是不安分的。 先前她还竟天真的以为, 他本质是个温柔, 能对她言听计从的乖乖男子。 好一个温柔听话的乖乖小公子,她不过一会不在,沈枫眠这是就要打算红杏出墙了? 沈枫眠看样子也是无从辩驳,垂着眼眸不再说什么,看得她心中一直阵窝火。 他显然有些紧张,另一只手在桌案下垫的一张雪白狐皮毯子上蜷着,手背上的青筋也现了出来。 许意安黑沉沉的眸子里布满了阴霾,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小眠真是不乖得很,今日醋意大发又是为何,小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朕?” 沈枫眠久经沙场,最是清楚她身上如今翻涌着危险的气息。 他只手欲推开许意安,却被她借此钳住了下巴,凤眸中带着一层水意,看着有些慌乱:“小眠与尚书大人是多年故友,仅此而已。” “故友传信还会有见字如晤,真是闻所未闻。”许意安舌尖顶了顶一侧尖尖的犬齿。 见字如晤只会是家眷或是有情人之间才会留的字迹,李婧冉胆子可真够大的。 沈枫眠带了几分孩子气,撇了撇嘴:“妻主把小眠的话都堵死了,又要小眠解释,可见解释妻主也是不会听的。” 许意安眸色愈发的深,随后身子一倾,发狠地吻在了那张薄唇上。 沈枫眠一个重心不稳,就这般被她扑倒,幸而身下是柔软的白狐皮毯子,不至于冷硬又硌人。 即使如今在气头上,许意安还是怕将他磕碰住,一手垫在了他的脑后,另一只却毫不留情地禁锢着他的下巴,将人吻的喘不过气,眼看着他微挑的眼尾又隐隐泛了红。 沈枫眠原是这般爱哭的。 每每亲上他那张薄唇,他都是这般楚楚可怜,一副任人肆意欺负的样子。 沈枫眠早已无力反抗,他如今的身子仿佛触碰不得,鼻息间满是熟悉的气味,她与他紧密相贴,身旁的冰鉴也没了用处,实在是滚烫的得很。 他如今哪里还能反抗的动,只会晕晕乎乎地回吻着眼前几近发狂的女子。 一股失控的意气凝在唇齿,她的凶狠迅速攻占着沈枫眠,急促的令他无法呼吸。 许意安啃咬的动作时急时缓,带着压抑不住的强势,可想到他方才信中那四个大字,恨恨地啃咬便又用力了几分,直至身下人难耐的闷哼出了声,才发觉咬破了他的唇。 沈枫眠挣扎不脱,又喘不上了气,只得瞪大了那双凤眸,蹩着眉心任由泪珠断了线似的划过殷红的眼尾,掉进洁白的狐皮毯子里消失不见。 许意安眸中的心疼之色很快被掩盖,她看着眼前微肿的淡色唇瓣上那一点朱红,眼眸愈发深沉,吻上了艳色的小小血珠。 呼吸早就乱的不成了样子,沈枫眠同一条濒死的鱼,仰起脆弱的脖颈难耐的喘.息着。 白皙的脖颈上多了几朵艳丽的红梅,与一簇簇开了几日的淡色梅花交相重叠,旖旎的不成样子。(以上均为脖子) “妻主……”沈枫眠呜咽着试图推开她,却被她按住了作乱的手。 那张瑰丽的脸布满了泪痕,许意安喑哑地俯身在他耳边道:“哭什么,小眠委屈什么,不喜欢妻主这般吗?” 沈枫眠微微偏了偏头,含着一汪泪躲开了她的攻势:“妻主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明明话说的是不许欺负他,可这幅样子分明是在引诱她好好的继续欺负下去。 许意安轻笑一声,还将身子往下压了压:“小眠哪里有半分不喜欢,小眠的身子说,它喜欢极了……” 被她这般调笑,沈枫眠简直愈发的羞愤和委屈。 可身子的反应他压根控制不住,便觉出许意安戏谑地压了压,引得他一声破碎的闷哼呼之欲出。 望着他迷离的眸子,许意安勾人的轻声道:“小眠想不想要。” 想不想。 沈枫眠有些想不过来了,好似方才炽热的唇舌交缠使得他的失魂症又严重了些,认不出她一般怔怔的。 身上各处还留着青青紫紫的印记,昭示着他们前些时日的夜里是多么疯狂。 白皙的身子上满是暧昧的痕迹,压根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这便是那个看着谪仙一般的人,以为清白过人,却又欲.望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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