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雪正心烦意乱。 “这算什么,你要买下我么?” 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件事,分明可以自己做完,若是拿了姬月恒的两万两,岂不是让他捡了便宜去? 姬月恒语意微涩:“我只是内疚,不想你再过这种胆战心惊的生活。” 闻言,程令雪怔了怔。 她也想从此安定,但她知道,安定只能是自己带给自己的。靠别人换取的安定就如破船行舟,稍不慎便会溺毙。 但她也不希望姬月恒觉得她太过见外,便没直接拒绝。 “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两万两太亏了,我都做了十九件事,等回了南方我寻那位长辈问一问,看看能不能少一点……” 姬月恒无奈地笑了。 “怎么这么老实啊,就不能先从我这弄到两万两,再去讨价还价?” 对啊!她怎没想到!? 程令雪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她果然太老实…… 唇畔被青年轻柔吮吸,将她的懊悔也吸走。姬月恒含着她唇畔蛊惑:“我的钱可不止两万两,你把我变成你的人,钱和人,不就都是你的了?” 程令雪被吻得意乱神迷。 这买卖似很划算。 花不完的银子,又有美男作伴。 “唔……你、你别捏!” 撩拨在耳际的呼吸骤然变沉,他揽着她的手也开始不安分。 程令雪错开脸,避开滚烫气息,她忍着羞臊,杜绝他的想法。 “这是在药桶里,不能做。” “不会做的。” 刚放了心,姬月恒脖颈后仰,轻喘一声,一手扣紧了桶沿,喉结滚动时发出的声音低哑,尾调颤得亢奋。 “可以亲一亲么?” 话音方落,他把她下巴掰过去,二人在浑身遍布绵密痛意时交吻。 双唇相互舔'舐着对方的,渡过去温柔的安抚,而后双双启唇,任对方的舌尖探入自己口中,舌尖触着对方舌根。 轻缠,舔'舐。 似一对交尾的玉蛇。 一个吻过去,程令雪双目迷濛,眼尾泛着难忍的潮热,她看向姬月恒,发觉他亦是,长睫轻颤时悬着泪意。 这样的他,好可怜…… 想吃下他。 她刚如此想,他咬住她的耳朵,定定凝着她,无可奈何地低叹。 “怎么办,好可怜。 “我好想……吃掉阿雪你啊。” 吃你个鬼! 程令雪被撩拨得一阵激颤,几乎窒息,迷乱之间她改变了主意:只要银子,至于姬月恒这个衣冠禽兽。 算了,无福消受…… . 原本还发愁不知如何找机会去见师父不被姬月恒起疑,恰好两日后,姬月恒随安和郡主外出去拜访一位长辈。 山庄里的暗卫拦不住她,程令雪下了山,仍来到那处院子。 门开了,是个陌生的老头。 见来的是她,老头展露笑颜:“姑娘稍等,老奴去通传。” 半个时辰后,她见到师父。 程风今日精神颇佳,态度亦比平日温和许多:“怎突然来了?” 程令雪递过去新买的糖糕:“山庄里没人在,徒儿闲得无聊,偷溜下山走一走,看到糖糕,想起师父爱吃,便送了过来,没想到您真的在这里。” 她捧着糖糕的模样,真像个捉来耗子送给主人的狸奴。 程风凌厉的目光稍缓。 “你有心了。” 他接过尝了一口:“栀子花蜜做的,倒是很不错,甜而不腻。” 尝了几口,糖糕放至一旁。 见程令雪似有心事,程风沉声问:“怎么,有什么事么?” 程令雪摇摇头:“没什么。” 她说着,闷闷地拾起一旁的树枝:“只是想师姐了,也很久没练剑了,在姬九公子身边怕他起疑,为了讨他欢心,我成日都得装乖巧淑女。” 程风如常冷静:“解蛊要紧。蛊若解不了,以后还怎么继续练剑?” 程令雪点头说也是。 冷静的杏眸微亮:“对了师父,徒儿日前刚想透一个招式的要领。” 受伤后,程风萎靡不振,避谈剑招武功,今日许是见她在贵公子过得拘束,便也心软了:“耍来为师看一看?” 程令雪拾起树枝,回想从前偷看师父练剑时记住的招式,气沉丹田,力气贯注枝上,枯枝在她手中如白练,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程风没多说,只赞许地点头。 “嗯,大有进益。” 程令雪又请教道:“弟子初次悟到此剑法,不知这样练对不对?” 她如此一问,程风目露沉郁。 他望着枯树,沉冷道:“剑术没有章法,我如今已是废人,这是你自己悟出的剑法,需得自行练习。” 院内陷入尴尬。 触到了师父的逆鳞,师徒之间的温情褪去,程风疲倦地挥挥手。 “我累了,你且先回吧。” 程令雪今日过来,本是想试探,可因为适才那个剑招,她亦没了心情。 心里很乱。 那个猜测让她毛骨悚然。 就算师父不让她走,她也无法继续待下去:“谢师父指教。” 她默然放下枯枝,走前忍不住问了句:“上次见到师姐时,她说会来洛川,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 程风道:“她已离开洛川去往别处做事,想必要到年后才可见你。” 程令雪辞别师父。 一路上她低着头,双手紧攥成拳,一直闷不做声走了很远很远。 回过神时,她已在山门前。 她似抽了竹骨的风筝,无力地坐在山下的石碑边上。 眼前闪过许多画面。 幼时随师父师姐一道走街串巷卖艺的,因练水戏不会游泳被师父暴躁地从水中拎起的,偷看师父练临波九式,被他拎到角落训斥半天的…… 记忆似倒着转的走马灯回溯。 她身在两个巷子交叉处,从左侧巷子中奔出几只狗,边上还有孩童在嬉闹。她拉着个小少年四处躲避。 画面继续倒转,她回到山庄里,坐在一株枣树上摘枣吃。 树下有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少年,似团冷雾,用没有情绪的话唤她。 “下来念书。” 她试图看清小少年容貌,纷乱画面戛然而止。程令雪甩了甩脑袋,是因为那个梦,所以才胡思乱想? 她清空杂念,回到山庄。 姬月恒仍未归,程令雪坐不住,问侍婢:“山庄里有枣树么?” 侍婢想了想,指向东北方向。 “那儿似乎有过。” 闻言,程令雪眉心一跳。
第53章 053 站在光秃秃的树桩前,程令雪这才想起侍婢说的是“有过”。 枣树已被砍去多年,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树桩,在萧瑟冬日里尤显凄凉,她刚萌芽的记忆也被连根伐去。 程令雪坐在树桩上发呆。 或许根本就是她因为在温泉池中梦到小少年的梦而多想,又因为今日试探师父时的可怕猜测乱了心绪。 罢了,她和姬月恒认识又怎样? 远不如师父的事棘手。 她该考虑的是,若那个猜测是真的,要如何摆脱师父。 程令雪起身往回走。 刚站起,耳边有个稚声稚气的声音在说话:“好多镜子啊,阿九哥哥,你每月都会偷偷躲到这里照镜子么?” 她似身处一间暗室中,和姬月恒在青州时的密室很像,但那暗室中的一面面镜子立在地上,环成一面墙。 青州的镜子则大都嵌在壁上。 “嘶……” 程令雪猛地一蹙眉。 再睁眼时,只有光秃秃的树桩。 . 是夜,姬月恒随安和郡主拜会长辈归来,程令雪正裹着锦被,盘腿坐在罗汉榻上,炭盘前,眼巴巴等着炭盆上用铁架烘烤着的干枣烤热。 青年噙着寒意的眸光微软。 他自轮椅移坐到罗汉榻上,连人带被拥住她:“溜出去玩了?” 程令雪点点头:“闷得慌。” 姬月恒看向那些枣子,似不经意道:“怎么突然想吃枣子?” 程令雪垂着睫,平静的眼底映着炭盘的红光,神色却显出倦怠:“出去时看到别人家有枣树,莫名想爬上去摘枣子,可那家人养了狗,怕惊动主人家,我只能回来,听她们听说庄子里也有枣树,去了发现只剩一个树桩。” 她下巴恹恹地支在膝上。 余光撇去,见姬月恒亦垂着眸,看着枣子,不知在想什么。 稍许,薄唇晕开寂落而温柔的笑意,他抚了抚她发顶:“不该把那棵枣树砍掉的,无妨,我会为你再种一棵。” 再种一棵。 程令雪念着这四个字。 心头疑云时聚时散,越积越厚,她希冀地看向他:“真的?” 姬月恒揽过她:“真的。” 他剥开锦被,把她掏出来,微凉的手指触上她唇角。 “一日没见了……” 他凝着她唇角的目光渐沉。 “阿雪。” 青年低唤着,缱绻的语气中有着近乎鬼魅的游离。只一个眼神,一个飘忽的语气,程令雪便知道他想干嘛。 满脑子的污秽念头! 她往一侧缩去,想到今日头疼时出现的幻觉,又停了住。 姬月恒的唇贴上她颈侧。 他并不吮吻,只是轻贴着,呼吸潮热喷薄着:“好香……” 酥麻从他薄唇贴着的那一小片肌肤荡漾开,程令雪眼底亦漫上潮红。 她最近,好像越来越沉溺于这种肌肤相贴时奇异的感觉。 她肩头难耐地微耸,抽出一丝冷静,程令雪忍住了酥软颤意,红着脸道:“山庄里……有没有和青州一样的密室,我是说,有许多镜子的那种……” 贴着她颈侧的青年本目光迷离,听闻此话,眼底沉寂。 他唇贴着她颈侧低喃。 “唔,不是害羞,不喜那些镜子么?怎么突然问起来。” 言罢,在她下巴上轻咬。 舌尖亦从她敏感的下颚划过。 潮热舌尖所过之处,似被蚂蚁蛰咬,程令雪压不住这样的撩拨,长睫急颤,痒意从喉间溢出:“啊……” 酥软潮润的声音带了气恼。 “你……总欺负我,我也要压你一次,让你清楚地看着。” 清软的声线如一缕细细蚕丝,直侵入姬月恒心尖,勾出痒意,本冷澈晦暗的目光软下,倏然荡漾起亢奋的异彩。 “原是这样么。” “怎么,你是不敢么?” 少女轻言软语掺了挑衅的锐意,一如两次初到他身边时那句微冷傲气的反问:“不给看,是么。” 姬月恒无声笑了。 当初他就应该有所察觉的,除了她,谁会这般生涩又傲气地说话? 兴奋颤动的眸光掠过危险,无辜的轻叹似猎物故作柔弱引人走入陷阱的呻'吟,他说:“罢了,满足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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