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初闻言望向姜舒,见姜舒没有反驳,以为沈清容送姜舒的礼物一样贵重,这才忐忑收下。 可她不知,沈清容白日送给姜舒的,只是一条成色不错的海珠项链。虽贵重,但远不及南珠头面。 姜舒看穿沈清容的心思,却并不点破。 她知沈清容是故意羞辱,欺她家世低微。 沈清容心情舒畅,继续恶心姜舒道:“大嫂,锦初嫂嫂怀着身子多有不便,你可得多关照关照她,顺便向她取取育儿经,早晚用得上。” 姜舒频眉,实在不耐沈清容的纠缠,淡声问:“这礼物是陆家备的,还是小妹自己备的?” 啥? 沈清容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鸣珂倒是机警,第一时间道:“回门礼是家母备的,其余是清容备的。” 顿了顿,陆鸣珂又道:“家母不了解大家的喜好,便让清容做主选备。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包涵见谅。” 陆鸣珂向姜舒拱手致歉。 他也觉得沈清容做的有些过分了。 第49章 憎恨 回门礼是给侯府的大礼,而沈清容送出的只是见面小礼。 方才姜舒问这小礼是陆家所备还是沈清容所备,问的并非礼物,而是态度。 若是陆家所备,那便是陆家不懂礼数教养,以权欺人。若是沈清容所备,那便只是沈清容不懂事,与陆家无关。 姜舒轻飘飘的一句话,陆鸣珂惊出一身冷汗。 他抬眼看向姜舒,重新审视。 他总觉得,姜舒此人与沈清容口中所说,并不相同。 得到满意答案的姜舒,唇边泛起一抹浅笑,道:“礼表心意,小妹有心了。” 一句话,既点明了沈清容别有用心,也表明了她不怪陆家。 陆鸣珂心头一松,对姜舒的明理通情生出一丝好感。 被反将一军的沈清容不服气,欲开口回击被陆鸣珂一个眼神制止。 沈母瞧出不对,赶忙圆场道:“哎呀,别光顾着说话了,菜都快凉了,先用膳。” 姜舒并非得理不饶人之人,陆鸣珂制止了沈清容,她也就懒得计较了。 只是程锦初听出她们话中的深意,明白她收到的礼物比姜舒贵重,心中有些不安。 可东西都已经收了,断没有退回的道理。 一顿回门宴,众人心思各异,食不知味。 饭后,婢女奉上茶水瓜果。 姜舒端起尝了一口,是雪山云雾。 几个孩子吃着瓜果嬉笑玩闹,大人轻松笑谈,气氛还算融洽和乐。 “长淮外放衡州后就未曾回来过,清容难得回来一次,写信叫他回来见见吧。”沈老夫人眼露慈爱想念。 沈长泽兄妹三人从小相处和睦没有纷争,兄友弟恭,手足情深,让沈老夫人很是欣慰。 尤其是沈长淮,懂事孝顺恭谦识礼,最得沈老夫人喜爱。 “好,明日我就给长淮写信,让他回来给祖母贺寿。”沈长泽道。 提起沈长淮,沈长泽也有些想念。 他们兄弟二人已有六年未见,就连沈长淮高中娶亲,沈长泽都没能见证,甚是遗憾愧疚,感觉枉为人兄。 沈母也道:“开春时收到长淮来信,说他夫人已有身孕,侯府今年真是喜事连连。”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满脸笑容,心情十分愉悦。 陆鸣珂笑着恭贺道:“两位兄长一武一文,皆是栋梁之才,加官晋爵指日可待,侯府定会愈加昌盛繁荣。” 沈清容与有荣焉,心中很是自豪。 她虽骄纵,却也明白侯府是她的靠山,兄长是她的倚仗。 “沈陆两家同气连枝,都会越来越好。”沈老夫人笑着回敬。 姜舒不爱说这些客套话,便只能垂首品茶。 好在沈老夫人要喝药,程锦初身弱也不能久待,很快便散了。 回听竹楼的路上,沈长泽和程锦初与姜舒同路。姜舒不想与他们同行,故意在花园停下,仰头看天上的明月。 回华清院的沈清容瞧见姜舒在花园赏月,轻哼道:“惺惺作态,附庸风雅。” 陆鸣珂本没留意,听沈清容这么一说,他扭头看了一眼。 清冷孤寂的月光下,姜舒静立在花园中,高仰着头望着天上明月,露出纤长脖颈,清贵优雅,似白鹄拜月。 皎洁的月光洒在姜舒的长裙上,似披了一层银光,美的宛如月光精灵。 陆鸣珂险些看怔了。 他自诩见过美人无数,也从不贪图皮相。可此时的姜舒,实在美的惊心,无知无觉映刻进他心底。 “夫人,侯爷同锦夫人走远了。”楮玉小声提醒。 姜舒闻言舒了口气,抬脚往听竹楼走。 凉爽的夜风吹起姜舒的裙摆,犹如花朵盛开在黑夜里,转瞬即逝。 操办寿宴是件大事。翌日,沈母寻了姜舒商议分工,召集府中下人开始筹备。 院落,客房,前厅,花园……所有地方都需要翻修打扫,必不能让人觉得侯府破落灰败。 府中下人之前分了一小半去酒坊做伙计,如今人手有些不足,姜舒提议从各院抽调。 为示表率,姜舒只留了楮玉和钟越两人,让听竹楼其余人都去帮忙。 沈母很满意姜舒此举,安排了诸多事务给她。 推脱不过,姜舒只能应下。好在凡事不必她亲力亲为,只需吩咐监督查验即可。 至于采买置办等与银钱相关的事情,沈母都自己揽下。 这日沈母在屋中算帐,算来算去都不满意,愁眉不展。 “母亲。”沈清容走了进来。 沈母放下账册,长叹口气。 沈清容见了便问:“母亲为何事烦忧?” 沈母道:“侯府空虚,大办寿宴花销甚大,有些头疼。” 沈清容诧异:“姜家落败了?大嫂没银子了?” 自打姜舒进侯府起,府中花销便由姜舒一力承担。时日一久,沈清容便觉得理所当然了。 说起这个沈母就难受,唉声叹气道:“你大哥回府后发生了些事,舒儿交出了掌家权,也不再管府中花销了。” “发生了何事?”沈清容追问。 自家女儿不是外人,沈母便一五一十都跟沈清容说了。 沈清容听后勃然大怒:“她凭什么?就因为大哥在边关另娶生子,请旨立了平妻,她就敢耍性子威胁?她也不想想她什么身份。” “若论家世出身,她只配给大哥做妾。” “当年母亲亲自登门求娶,给了她正妻之位,已是莫大抬举,她竟如此不知好歹。” “要我说,母亲平日就是待她太宽容了,才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出身高贵的沈清容,一直瞧不上姜舒的身份。 便是姜舒为侯府付出再多,沈清容也觉得姜舒嫁入侯府是高攀,就该感恩戴德,做小伏低。 屋外前来寻沈母商议事务的姜舒,听到沈清容的话,唇边勾起一抹讽笑,心中发冷。 当初她嫁进侯府时,沈清容便将对她的不喜写在了脸上,时常找茬刁难。 可姜舒想着终归是一家人,便多般忍让,甚至将沈清容当作自己的妹妹疼爱。 上京一出什么新鲜玩意,衣裳首饰,姜舒第一时间买来给沈清容,让她在上京闺秀面前赚足了艳羡。 渐渐地,沈清容态度好转了些,开始缠着姜舒要东要西。 只要沈清容高兴,姜舒从不吝啬银子。 甚至在沈清容出嫁时,姜舒还给她添了一半嫁妆,让她带着底气风光嫁去平阳。 可沈清容不仅不感激姜舒,反而还憎恨上了姜舒。 只因当年沈清容心慕他人,想要退婚。 第50章 教训 少女怀春总是情,年少的沈清容揣着满腔欢喜爱慕,不计后果的想去追求心中所爱,完全昏了头脑。 然沈母和沈老夫人明白沈清容所慕之人是妄想,嫁给陆鸣珂是她最好的选择,是以不同意退婚,并在出嫁前将沈清容禁足,让姜舒去规劝她。 姜舒顶着沈清容的怒气漫骂,苦口婆心劝慰了近两月,沈清容终于妥协了,却因此记恨上了姜舒。 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沈清容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听到屋内的沈清容仍恶语不断,姜舒面色发冷,抬脚走了进去。 “不知小妹嫁进陆家,是如何恭顺婆母,聆听教诲,体贴夫君的?不如说来让我学学。” 没料到姜舒会突然出现,沈清容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眼里,险些噎着。 “你竟然偷听,无耻。” 姜舒乐了。 背后嚼人口舌搬弄是非的人不可耻,反倒是撞破的人可耻,真是可笑。 “小妹如此气愤,不如请陆公子来评评理。顺便同陆公子讲讲当年往事,也好叫陆公子明白你为何如此恨我。” “你敢!”沈清容气的脸都绿了,娇躯因恐惧愤怒而颤抖。 时隔四年,她早已不是无知妄想的小姑娘。如今的生活富足安稳她十分满意,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姜舒冷了声音道:“那我们便试试。” 若是以往,姜舒定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可面对沈清容这等忘恩负义以怨报德之人,她也不介意用些下作手段。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沈母正欲相劝,姜舒就折身往外走了。 “舒儿,舒儿……”沈母吓坏了,赶忙追了上去。 沈清容没想到姜舒竟真敢,愣了一瞬后气急败坏的喊:“姜舒!你站住!” 姜舒脚步轻快,已然踏出了屋门,全然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沈清容急了,小跑着追出去拦住姜舒。 “让开。”姜舒神色冷漠。 沈清容气怒道:“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我就让大哥休了你。” “对,休了你。” 自以为找到了姜舒的命门死穴,沈清容还特意重复了一遍,高扬着下巴盛气凌人,全然没把姜舒放在眼里。 “休了我?”姜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沈清容得意的哼声道:“你一个商贾之女,被侯府休弃归家,我看上京何人还敢娶你。” “在那之前,不如我们先瞧瞧陆公子会不会厌弃你?”姜舒唇边泛起冷笑,丝毫不惧。 这侯府她早便待够了,但她若要离开,也绝不可能是休弃! “姜舒,你别给脸不要脸!”沈清容怒火中烧,恨不能撕烂姜舒的嘴。 见她俩谁也不让谁,争吵的动静越来越大,沈母怕被人听见,急的不行。 幸好院中下人都去忙寿宴了,无人听见。 “舒儿你别跟清容计较,她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了。” “清容,你说什么胡话呢,舒儿永远都是你大嫂。” 沈母两头劝,试图化解这场争吵。 可沈清容在姜舒面前趾高气昂惯了,仍以为姜舒是当年那个任她揉捏的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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