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蕉儿摇摇头,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就是赵家了。” 她愣了愣:“皇祖母的家吗?” “嗯。”刺杀皇后这样的事,赵家既然斗胆做了,便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温疏水正欲解释一番,却见她的目光逐渐歪了,被勾向路边的一个小摊。 他只好作罢,倒也宁愿这天真懵懂的小姑娘永远不必知道这些阴暗肮脏的事情。 马车停了下来,温疏水下马,陪她往回走了一段路。 这是一个卖编织手绳的小摊,位置极小,老板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见苏蕉儿感兴趣,笑容满面道:“小姐,都是手编的,又牢固又好看,您看看喜欢哪样的?” 温疏水以为她是想买,却忽然听她道:“熙儿最会编绳了。” 有一年她忽然迷上了手绳,熙儿便特地去跟老嬷嬷学了许多样式,给她编了各种各样的,每日换着戴。 她拿起一根手绳,嘟囔道:“熙儿弟弟这回病了好久呀,她怎么还不回来。” 熙儿家人就住在京郊,因而家里倘若有人病了,小千岁总是大方地准她告假回家。一般最多四五日,这次都有一个月了。 温疏水眸光微闪,他自然知道,熙儿人还在宫里,只是被发落去了比较偏远的宫殿做事。 那回的事,最后虽抓到了王袖心,她也承认是自己谋划绑架了小千岁,但熙儿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死无对证。 陈皇后等人也不可能再让她留在云安殿。 苏蕉儿愁了一会儿,捏起一根梅花结手绳:"这个多少钱呀?" “小姐,梅花绳是成对儿卖的,两根也才二十文钱!”老板瞥一眼守在她身后的俊美男人,嘴甜道,“成双成对,永结不分,您看多好的寓意!” 温疏水眼里划过些许动容之色,矜持道:“喜欢就买吧。” 苏蕉儿听他这么一说,便点点头:“那我买两个。” “什么两个,是一对儿!”老板娘收了钱,高高兴兴地道。 温疏水唇角微不可察地弯起,接过梅花手绳:“伸手。” 苏蕉儿乖乖伸出右手,将宽大的袖口捏起一点,露出手腕,好让他能看清楚。 粗粝的指腹不经意擦过少女娇嫩敏感的肌肤,她轻轻缩了一下,却被温疏水捏住了指头:“躲什么。” 皮肤白皙的人佩红色往往惊艳绝伦,明明只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红梅手绳,落在苏蕉儿腕上,恍如雪地里开了一枝梅,勾着人的视线难以挪开,诱人采撷。 温疏水指尖又透出些痒意,缓慢收手时,用力捏了捏小姑娘嫩鼓鼓的指头,惹得她懵懵地睁大眼。 他看了眼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手绳,勾在手里。 永结不分……确实是个好寓意。 依他本身的性子,金蝴蝶也罢,手绳也罢,都不是平日里会多看的东西,更别说贴身戴着。 近日总是佩着只金蝴蝶,属下看他的眼神都奇怪起来。 他看了眼苏蕉儿。 苏蕉儿也看了眼他,然后自觉地伸出空荡荡的左手腕来,捏着袖口巴巴地等着。 温疏水一顿:“?” 苏蕉儿天真地道:“温将军,你怎么不给我戴呀?” 温疏水明白过来,恼怒地咬牙:“你两根都要自己戴?” 苏蕉儿觉得他问得好生奇怪,她都买了两根,自然是左右手都要戴。 她晃晃手腕催促。 温疏水气结,冷笑道:“怎么不干脆再买两根,脚上不是还空着?” 苏蕉儿轻轻啊了一声,茅塞顿开,转身对老板道:“我还要再来一对儿……” 只是话没说完,便忽然被人拦腰抱起来,整个身子腾空。 她蹬了蹬腿,却发觉禁锢在腰间的手铁铸一般,几个愣神就回到了马车里。 温疏水高大的身影随之挤了进来,漆黑的眸子直盯着她看,泛起几分危险的味道。
第31章 苏蕉儿看着他进来,愣愣地问:“温将军,你要跟我一起坐马车吗?” 大多时候,她都是自己乘一辆车,路途长了确实无聊。 这样一想,她高兴地让出一半位置来,小手拍拍坐垫:“那你坐这里吧。” 温疏水黑着脸,想到手绳的事本就郁闷,再一瞧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更是气恼。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直接地问。 苏蕉儿仰着头,眼神茫然不似作伪。 温疏水心里撩起一团火,烧得他双眼发红,恨不能将脑子里那些什么循序渐进都抛到脑后。 他甚至肯定,若是继续照这般下去,一年两年、哪怕十年,恐怕小公主还是懵懵懂懂,只当他是个好朋友。 他倾身靠近,薄唇轻启:“小千岁,你说过要和臣定亲,还记得吗?” 苏蕉儿想起这事来:“啊……” 温疏水缓缓垂下眼,盯上她小巧挺翘的鼻尖:“怎么,是骗我的?” “不是……”她被堵在马车一角,在男人宽厚身影的衬托下,越显得娇小一团。 被盯着的鼻尖慢慢生出些痒意,惹她眼圈都微微红了,轻轻一眨眼,纤长卷翘的睫羽好似绒毛挠着温疏水的心。 他更近了些,带着几分强硬道:“既然不是,那小千岁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苏蕉儿整个人都被笼罩住,不时能感到有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她颤了颤,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十分被动的处境之中。 “可、可是你没有答应我。”她小声地道,“你说你不打算娶妻呀……” 温疏水记性好,自然记得,这会儿却面不改色道:“我何曾说过这种话。” 苏蕉儿睁圆了眼,可见他那样严肃沉凝的神情,不由得迟疑起来:“噢……那兴许是我记错了……” 温疏水眼神软了软,抬起手背轻抚着少女柔嫩的脸颊,直到满意地瞧见一层粉色。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诱导的意味:“臣愿意与小千岁定亲,小千岁意下如何?” “我……”苏蕉儿张了张嘴,干巴巴道,“我不知道。” 温疏水冷了脸,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叫她只能看着自己,语气里有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薄怒,慢条斯理道:“什么叫不知道,除了我,难不成小千岁心里还有别的人选?” 苏蕉儿一下子想起当初陈皇后给的那些画像,她望着温将军黑漆漆的眼,本能告诉她这个时候不可以说出来。 她委屈地蹙了蹙眉,娇声道:“疼。” 温疏水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拇指指腹转而碾过那轻抿着的红润唇瓣,硬生生揉开一条小口,目光带着十足的侵略性:“知道疼,就乖乖听话。” 小姑娘睁着双湿漉漉的杏眼,一动也不敢动了,细声细气道:“我听话。” 那样的漂亮干净、柔软乖巧。 温疏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这小姑娘若是最后嫁了其他人,对着其他人这样听话温顺,他定是无法忍受的。 小千岁只能是他温疏水的姑娘。 他挪开拇指,倾身落下一吻,只克制地亲在嘴角:“只能与我定亲,知道吗?” 苏蕉儿愣住了,偏不知死活地伸出手去,呆呆地碰了碰男人的唇。 与温将军石头般的坚硬手掌不同,他的唇软而凉。 原来,男人与女人的唇都是一样的。 温疏水气息一乱,捉住她的小手,直接压在身前,再次吻住她的唇。 苏蕉儿后知后觉地想躲,却无处可去,连伸出去的腿都被人勾住,彻底逃不脱男人的掣肘。 唇上很快传来温热的触感,伴随着阵阵酥麻,她忍不住嘤咛一声,身子的异样让她无措地湿了眼眶。 温疏水本就做惯了掌控者,一举一动都带着浓重的侵略意味。 苏蕉儿脑子逐渐昏沉起来,软在男人怀里,任其为所欲为。 少女本就到了成熟的年纪,似一颗泛着微微青色的红果,诱人深入。 好在温疏水还存着些理智,吻了几遍,终于将人放开,清新的空气涌入二人之间。 苏蕉儿缓慢地回了神,发觉自己已经倚在对方怀中,正勾着他弯下来的脖子,宽大的袖口被蹭高,露出半条雪白细腻的手臂。 嘴巴不仅发烫发痛,似乎还肿了些。 眼眶里酝酿许久的泪水吧嗒吧嗒掉下来。 温疏水手背被砸了个正着,他猛地看向苏蕉儿,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 苏蕉儿揉着眼,呜呜咽咽道:“你、你把我咬痛了。” 温疏水哑然,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眼底也浮起些许心疼。 他亦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确实没轻没重的,像个少不经事的毛头小子。 男人脸上隐约泛出薄红,正欲说些什么,苏蕉儿已经挣开他的手,委屈地往外跑:“我再也不要跟你在一块了。” 温疏水连忙将人拎回来,无奈地道:“好了,臣知错了。” 见苏蕉儿还是气鼓鼓的不应声,他露出点笑:“实在气得紧,臣让小千岁咬回来就是。” 苏蕉儿抬头,看了眼他的唇,竟也变得红艳艳的,像抹了口脂一般,好看极了。 她终于止住泪水,红着眼圈道:“你知道错了就好,我、我不咬你。” 小姑娘实在是好哄,温疏水眼神越发柔软,还有些遗憾,调笑道:“真的么,真的不咬回来?臣绝不反抗。” 苏蕉儿哪里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次摇了摇头,在马车里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温疏水亲都亲了,更是大大方方地挤在小姑娘的马车里。 哭了一会儿,苏蕉儿感到有些疲累,加上马车开始往公主府走,摇摇晃晃好似摇篮一般,脑袋偏了偏,落在温疏水宽厚的肩上。 他揉了揉小千岁的发顶,宠溺道:“傻姑娘。” …… 再次醒来,天已经全黑了。 苏蕉儿睁开眼,竟是在公主府的寝殿之中。 向云卷起薄纱床帐,边道:“是温将军将您抱回来的。” 她瞧着主子的唇,这会儿已经消了许多,不似刚回府时,红艳莹润,活似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遭。 她自然看得出来是什么情况,不过依陈皇后的话,如今已有了将女儿托付的意思,只愿温将军知道克制些,可别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去。 苏蕉儿还未用晚膳,刚在桌边坐下,一个小宫女上前来放上一碟小月饼:“小千岁,这是熙儿姐姐托奴婢带给您的,说她暂时还回不来,请您不要记挂。” “这印花的是红豆泥馅,没印花的是榛子馅,不如先吃一个垫垫肚子。” 向云听见,扭头道:“小千岁,您吃不得榛子,可莫要拿错了。” 她走过来拿了个有印花的,掰成两半,露出里头细腻的红豆泥,递了一半给小宫女:“你先尝尝味儿,若是太甜就不许小千岁吃了,免得一会儿吃不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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