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想替我家师妹一问,她丢了一串佛珠手串,您可见过?” 孟岁檀神色淡淡:“并无。” 黎从心不疑有他,放心的把这个消息递给了宁离。 珠串真的不见了,宁离又陷入了新的纠结,是就此放弃还是再努力找一找。 晚些时候,怀泉又敲响了她的屋门,随后在宁离不解的目光中呈上一颗佛珠:“这是主子让小的拿来给女郎瞧瞧。” 宁离心里一咯噔,佛珠手串当真是在他那儿,她急急说:“还给我。” 怀泉安抚道:“女郎莫要担心,珠串断了,郎君说珠子是他扯断的,待修好后再还给女郎。” “不必了,把珠子给我罢,我自己去修。”她冷着脸,一点都不想再见他一面了,除了徒增尴尬和不自在,没什么再见的必要。 怀泉为难:“小的只是个传话的,做不了主,不若女郎亲自去同郎君说?” 宁离却摇了摇头:“还是你去帮我同孟大人说一声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怀泉同意,她便转身走了。 阿寰瞧见她心不在焉的走着,便叫住了她:“皎皎,过会儿晚市有灯会,你去吗?” 宁离胡乱点头:“去。” 朔州的晚市充斥着北地的风俗,粗犷、热闹,风沙刮在脸上隐隐作痛,阿喜左左右右的跑着,一会儿想买这个,一会儿要买那个,丘晏如淡定为他们掏钱结账。 逛了没多久宁离便说:“阿寰,我先回去了,你和师兄继续逛罢。” 阿寰瞧她今日确实有些心不在焉,便问:“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自然是惦记着她的佛珠,手腕上空空总觉得有什么不安,但解释起来略麻烦,她便只说身子不适。 和二人分开后,宁离没多逛,而是回了驿站,心头萦绕着不知怀泉转达了她的意思没有。 晚些时候,门被敲响,她以为是怀泉,便小跑着去开了门,结果入目一道修长的身影,身着玄色外袍,踏着月色在门前淡淡的凝着她。 宁离笑意微僵,下意识就要关门,他小臂登时伸进来门框夹在了他的手臂上,门没有关上,却让他顺势挤了进来。 对上她警惕惊慌的神色,孟岁檀张了张唇,随后掏出串好的佛珠:“我修好了,还给你。” 佛珠在夜色中闪着莹润的色泽,宁离迫不及待的接过,爱惜的抚了抚,佛珠上的檀香沾染了几分药香,但她没在意,带回了手腕上,带有几分冷硬的说:“佛珠已经送到了,大人该走了。” “我……那夜……”他刚要解释,宁离便急急打断,“那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不必再提。” 孟岁檀定定的看着她,半响笑了笑:“是,我与那名舞姬什么也没发生,但是与你……” 在宁离无措震惊的视线中,他一步步逼近,轻轻的抚上了她纤细的脖颈,双手捏着她的后颈,把人逼近高挺的鼻梁轻柔的蹭着:“我到是后悔忍得毒血险些冲入肺腑。”
第52章 宁离忍不住想后退,眸色发怯,笼罩在她身前的身躯却桎梏着她无法后退,手掌锢着她后颈发疼:“……大人,疼。”她咬着唇挤出一丝泄音。 后颈的手掌力道一松,孟岁檀把她整个人都横抱了起来,在宁离惊惧的视线中抱回了院子,进了寝居,放在床榻上,他像一只要把她吞吃入腹的野兽,胸腔溢出粗喘的气息,叫她无处遁逃,浑身散发着不安。 宁离羊入虎口,才发现自己太天真,她面对他的步步紧逼,无所遁逃,那股怯意过去后便开始疯狂捶打,孟岁檀的大掌只轻巧一攥,害怕疼痛的宁离便停了下来。 “你昨天说你不恨我,那会不会……”他把人困在臂弯里,低着头带着期冀问。 “不会。”宁离平复了一下呼吸,低垂着头,躲避着他的注视,手攥着身下的褥子,抢先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态度并未抗拒,也没有很生硬,说出的话却是软刀子扎人:“我不恨,但我会难受,但是难受多了,便没了感觉,已经习惯了,到现在已经不会有其他的心思。” 她迟疑的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又伸手抱了抱他,微凉的体温隔着衣衫忍不住让他的身躯一紧,刚欲回抱她却收回了手:“看吧,我抱你没有感觉的,你……亲我,我也没有感觉,所以,我真的对你没了别的心思。” 她话语平静,带着淡泊的凉意,孟岁檀纠缠她,说爱她,宁离从最开始的荒唐不信到抗拒然后到现在,她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她没办法给出回应,那份情感已经成了一滩死水,再去拨动也得不到回应,她有了亲人、朋友、和自己想做的事,推着她前进,爱情像是隔了一层罩子,曾经的敏感和细腻变得迟钝,兴许她被太多事占据了注意,对接受这样的情感也变得敷衍和抗拒。 意识到这一点,宁离反而没那么惊慌抗拒,她抱着膝盖垂下了脑袋,孟岁檀收紧了在她腰间的手,喉头发紧:“没关系,没关系。”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没关系,手却一点都没松,越抱越紧,勒得她愈发的紧,宁离不适的往后退,神情微蹙:“我不喜欢你,你难道还要纠缠吗?若你继续这样,也只会徒增恶劣,我花了很久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孟岁檀当然不会因为她几句话便放弃,对他来说如果从未拥有,也许不会这般难受,难受的是拥有过他没有珍惜,待他后悔却已经没有了办法。 “给我个机会好不好,你不愿意回孟府,那便不回,你……祖母说的那些我都能答应,你不用委屈的,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只一点,不要拒绝我。”他额头抵在她的侧脸,声音暗哑。 当自己设身处地时,才发觉过去那一份情感何其的弥足珍贵,这世上有人喜欢他,或是因为家世、或是因为地位、或是因为利益,但绝不会因为他是孟岁檀,那时的宁离,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现在他才明白这样的难能可贵。 从最初面对虞少渊的危机,他承认那时候慌了,想着要比虞少渊对她更好,后来发觉她并不喜欢虞少渊,他便步步紧逼,试探她的底线,直到那晚,他发觉她真的不再耽溺过去。 无论他怎么做,似乎都不会有任何波澜,也承认了自己的内心,这回换她高高俯视。 他仍旧不愿放手,对,不会放手,他想找回那时候的皎皎,只会叫她阿兄的皎皎。 宁离愣了愣,高傲强势如他,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没觉得感动,只是无措、惶恐。 她不需要他这样。 “有关系的,我不喜欢你,你要把我们二人绑在一起,我不想。”她认真的同他说。 这是二人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说话,看着孟岁檀深纠结过去,宁离也有些无奈:“日后只是简单的做同僚、兄妹不好么。” “不好。”他哑着声音笃定道。 他立时就想要结果,他不想慢慢来,他很急切,抛开游刃有余,他比任何时候都急,罕见的不安和束手无策充盈了他,越是害怕失去,便抓得越紧。 宁离有些无语,这人看着冷淡强横,实则骨子里蛮不讲理,幼稚的很。 他捏着她的下颌转过来,不容拒绝的含弄吮吸,这次只是浅尝辄止,随后在她气呼呼的愤怒视线中,亲了亲她的眉眼,恢复了强势霸道:“我说过,这支押运粮草的队伍归我管,你也是。” 他会给她时间好好考虑,只有死死攥在手中,才是真的,不愿意……也没关系,如果未来的日子她注定不会爱他,那便只待在他身边也好。 当初他对丘晏如的做法嗤之以鼻,现在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有这样做的道理。 宁离闻言泄了怒气,低着头系衣带,方才二人拉扯间她的外裳的衣带都已经解开了。 好声好气没有用,宁离打算彻底放下这件事,一天的时辰那么长,有许多事要做,何必因为这样一件事而方寸大乱,他愿意怎样那是他的事,她无法改变。 晚些时候她被放回去了,阿寰来寻了她好几次都未寻到人影,待她回来后边问去了何处。 宁离不想声张这样的事,便胡乱应付,殊不知她满脸疲态,脖颈间的痕迹也暴露了一切,但阿寰欲言又止后没有多问,只是这几日宁离的状态愈发的安静叫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寰便去问了丘晏如:“祖母叫我们一路上看顾好皎皎,如今她又是生病又是有心事,你怎的一点都不担心。”她嗔怪的同丘晏如说。 二人如今的相处愈发的自然,阿寰也像一个真正的妻子一般什么心事都同他说。 丘晏如自然乐得其所:“无妨,自有人去担心。” “你说的可是孟大人?”阿寰直截了当问。 “你看出来了。”丘晏如没什么所谓的说。 “这还不明显么,师母似乎对这位孟大人并不满意,黎师兄也瞧着又惧怕又警惕,偏生你倒是一点都无所谓,你对皎皎是否太过忽视。”阿寰指责他。 丘晏如没生气,倒是轻笑一声,宁离于她不过是一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师妹,有那几位师兄关心便好,他怎么样无所谓。 “怎么还急了,你知道的,我只在意你,旁的于我都没什么干系。”他认真的回头说道。 阿寰的气瞬间便消了,她怔怔的注视他缱绻的视线,被揽在了身前,塞入了毛笔,桌上是一副美人图,赫然是她的模样。 “阿寰说,是画在这儿好,还是画在这儿好。”他点了两处地方,低沉悦耳的嗓音刮着她的耳廓,阿寰瞧着他指的地方,脸都红了,作势不画要走。 哪知被牢牢锢在身前,丘晏如眸色幽深:“我倒是更想在阿寰身上作画。” …… 重新赶路时是隔日,府尹来相送时神情尴尬,头都抬不起来,孟岁檀神色淡淡,在前头走着,一路上府尹都噤声无话,生怕多说多错。 港口停了一搜巨大的客船,兵吏们把东西一趟趟的全都搬了上去,宁离也帮着搬画具,把画具尽量放在干燥的地方,又铺了些生石灰,免得时日久了受了潮。 府尹把人送到船上,松了口气,港口人来人往,整搜客船被包揽,宁离的屋子在三层,屋内陈设很新,被褥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很显然是有人提前在屋内“安排”过。 她打开船窗,眺望远处,入目皆是一片碧色,天际雾蒙蒙,扑面而来一股潮湿的水汽,黎从心路过她的屋子提醒:“门窗少些时辰开,免得潮湿了纸张。” 宁离连忙关好窗户,她小跑着下了木梯继续搬东西,正好遇到了正往上走的孟岁檀,她脚步也只是停了一瞬,便当做没看见的往下走。 却被他自然揽住:“去做甚。” 宁离淡淡的拨开他的手掌:“帮师兄搬东西。”她说完便继续往楼下走,孟岁檀跟在她身侧:“我帮你。”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05 首页 上一页 69 70 71 72 73 7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