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早上正睡着香呢,外面嘈嘈杂杂吵闹不休,梁飞若先醒的,她睡在里侧,身上有伤,不方便起身,但是肚子又饿了,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李若愚。 二人虽盖着一条被子,中间却仿佛有天堑,各自缩成一道线,一人朝里,一人贴床沿。 梁飞若叫了他几声,没反应,又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肩。见他跟头死猪一样,认命的正要起来,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很大的一声,一侧门应声掉落。 李若愚尚在睡梦中,被人整个的拎出来,一顿狠揍。 若不是梁飞若反应快,拦下来,李若愚人还在睡梦中,怕就要断了颈骨,没了性命。 靳无宴喘着粗气,呼吸深重,眼神更是凶狠的仿佛能淬出毒汁。 梁飞若清清白白一个人,坦坦荡荡,被他这眼神一盯,莫名心虚,不由自主低下头。回过神来,一挺胸,抬着下巴,“你谁呀?凭什么打人?” 门口围了一圈人,站在门口,扒着窗。看热闹不嫌事大。 靳无宴心里憔悴的几乎成了百岁老人,又不愿被人看了笑话,忍着气,声音硬邦邦的:“我是你兄长。你说我能不能打他!” 人群自动脑补,已有人长长的“哦”了声,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看这意思,是小娘子跟野男人私奔被兄长找来了! 可木已成舟,生米已煮成熟饭,这这这…… 靳无宴回转身,冷眸一扫,气势骇人,原本还议论纷纷的村民瞬间做鸟兽散。 李若愚捂着脑袋,总算回过了神,莫名其妙被打,他气得很,一气就容易失去理智,大着嗓门道:“呵!我告诉你已经迟了!令妹已经是我的人了!” 靳无宴心里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嫉妒吃醋控制不住情绪又是另一回事了,拳头捏得格格响。疾风一般,眼看又要砸向李若愚的脸。 梁飞若极清楚靳无宴的武功路数,半道截住,二人对峙片刻,靳无宴早就卸了力道。 一样的架势,相似的神情。 李若愚呆看片刻,又不确定了:“你俩真是亲兄妹?” 二人几乎同时收手,梁飞若松了松手腕,心里也是疑窦丛生。她对靳无宴的情绪很分裂,既抗拒又亲近,琢磨片刻,恍然。 “兄长。”梁飞若叫他。 靳无宴从她眼中看到了真挚,她是真的信以为真了。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重重一声叹息,出了门去。 空旷的雪地上堆了一摊猎物,是他猎杀的。 作为一个异乡人,如何自如的融入村子,他很有一套。 给各家分了猎物,村里的人对他充满了感激,亲近不少。收容了李若愚和梁飞若的农户心里怯怯的,本以为什么也分不到,没想到也得了一刀肉,掂了掂有十几斤,冬日里的鲜肉很难得,又容易储存。村民被成功收买,看到李若愚自屋内出来,不自觉给了个白眼,指指点点。 农户回家后,自发当起了说客,站在院子里一边处理肉,一边说:“到底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娘子啊,从未吃过苦,随便来个穷小子,会些花言巧语,就轻而易举的被骗了。殊不知那穷小子也不过是图你家的财,老婆子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兄长那般俊模样,天天对着那样的兄长,眼光应该很高才是,怎么就轻易被个丑小子给骗了?哎哟,你打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说错了?” 李若愚气愤道:“你说我穷就罢了,你怎么昧着良心说我丑?没长眼啊你?” 村民急于站队,表忠心,更大声道:“你同那位爷比,自是丑的!” 二人就这样很没意思的吵了起来。 靳无宴闷不吭声,借了厨房,默默做了肉羹。 等他做好了,端给梁飞若。后者心虚的很,“谢,谢谢啊。”
第46章 蛊虫 靳无宴就像一头镇山的虎, 由他看着,李若愚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待在原地。 梁飞若因为李若愚不乱跑, 也能安心养伤。 三人之间维持着诡异的和谐。 偏僻的小山村,黑衣人穿梭其间,短暂的时间, 搭建出一座隐在破烂屋舍后的圆形帐篷,不大,内里却布置的温暖舒适, 隔成两间。 靳无宴在外间处理政务,梁飞若被强行安置在里间养伤。 李若愚被人看着,他武功不济, 只轻功了得,被靳无宴金针封穴, 手软脚软, 形同废人, 想跑也跑不了。 折腾了几次也就认命了。 李若愚此人最是擅长随遇而安, 随波逐流, 又总能在困境中找到乐趣。 反正有人供养吃喝,沾了梁飞若的光,滋润的很。至于姓蒯的那个, 虽一眼都不愿看他,却也不会虐待他, 倒是个君子! * 靳无宴自外头回来, 老远就听到一片欢声笑语。是李若愚带着村里的孩子们在玩老鹰捉小鸡。 幼稚! 再一抬眼, 母鸡是李若愚。老鹰……梁飞若。 看她笑的开怀,他本能的也勾起嘴角。又见李若愚, 嘴角啪嗒下压。 侍卫捏紧佩刀,一副随时要干架的架势,询问道:“主子?” 仿佛只要主人一声令下,立刻手起刀落,保叫李若愚一击毙命。 靳无宴深呼吸几次,下了马,一脚都抬出去了,又为难的缩了回去。 侍卫不解。 靳无宴自言自语:“算了。” 有些事抓的太紧反而漏的更快,拆不开便加入,想的很好,实践很难。 他设想了下自己同他们一起玩这游戏,瞬间鸡皮疙瘩掉一地。看着梁飞若飞扬的笑脸,忽然又有些心疼,她本就是爱玩爱闹的女孩子,这么些年陪着他南征北战,陪着他长大,强做成熟稳重。他亏欠她良多。 “是蒯叔叔!”有孩童看到了他,大声喊。 原本抓着李若愚的孩子们纷纷放开,朝靳无燕跑去。 李若愚叫都叫不住,双手抱住脑后,笑得痞坏,“看不出来,你哥还挺招小孩子喜欢。” 梁飞若瞥一眼从屋内急匆匆出来一脸红晕的村姑,嘿笑一声:“还很招姑娘们喜欢。” 李若愚怪叫:“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天理不公!” 梁飞若瞪他:“有我喜欢你,还不够?” 李若愚白她一眼:“整天喜欢挂在嘴边的多是没有真心,谁稀罕!” 一个晃神,相似的话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那时候被压抑憋闷的情绪一下子卷土重来,梁飞若当即翻脸。 * 靳无宴身负血海深仇,一直是冷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敢在他跟前招猫逗狗一样的戏弄他,除了他祖父、他亲姑还有飞若,其他人都对他敬重而畏惧。他不是那种看上去仁慈而和蔼的君王,和下属能打成一片。他只需要忠诚的下属,能坚定的拥护他,将他的命令严格的执行下去,其他并无所谓。 君王的威仪与生俱来。 可是自从在这个村子住下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招这里的小孩儿喜欢。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可孩子们见了他总喜欢围拢上他,不会没大没小的扑他,就一直追着他的脚步,冲他笑,一声声的喊他叔叔。 他当然不知道,对于贫穷到极致的村子,三餐不继,还有马匪时不时的骚扰。没有什么比强大到能护住他们,给他们提供食物更好的人了。 即便他从不跟他们多说一句废话,可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已经折服了所有人。 人性本慕强。 就像孩童天生喜爱尊崇自己强大的父亲一样。即便父亲什么也不做,只要足够强大,也能招来孩子天然的喜欢。 靳无宴追求强大,亦是强悍本身。他能护住身边的一切人,胸怀大局的人,并不会可以揣摩身边其他人的想法。 他不耐烦孩子们围着他吵闹,心底隐秘的地方,又暗暗高兴,这些孩子都抛下了李若愚奔向了他。呵! 他从不是幼稚的人,这次却幼稚的感到得意。 他从外面带回来许多吃食,很自然的吩咐下属给孩子们分了一些去。 他做这些事很自然,作为君主善待子民是刻在骨血里的理所当然。像春播秋收一样自然。即便他们是赵国人也一样。君王争霸天下,累累血债。百姓何辜? 可是落在了李若愚眼里,他心中冷笑,嘴角挂着不屑,自言自语般:“难怪燕王能争天下,这收买人心可真是我辈之楷模啊!哎哟……你这么还打?” * 梁飞若追着李若愚打,打的他哇哇大叫。 她的真的在打,没动武功,女人的打法,掐揪抠撕,下手不留情。仿佛心中有无尽的委屈,非要发泄个够。 李若愚吱哇乱叫。叫得靳无宴眸色晦暗,脸色阴沉。 “死女人,休打我师兄!”从天而降一少女,手中弯刀,暗器齐飞。 靳无宴一直在生闷气,没注意有人埋伏在此。纵身而去,几道虚影闪现,已到了近前。托住梁飞若的腰。抬手接住少女凌厉的弯刀。 梁飞若避开暗器,以她的身手也能躲过弯刀。偏被人拖住了后腰,靠在那人坚实的胸口,挡住了后路,那人徒手接刀,也不知练的是什么奇门功法,硬生生将一柄钢刀震碎了。不得不说,直观的感受真的很震撼。梁飞若承认,这要不是她哥,换做别的女人,恐怕都得爱上。 强大的力量最易让人心动。 少女被反震,麻了胳膊,“咦”一声,抽出腰间软笛,闪身若舞蹈,编发旋转飞扬,诡异的曲调同时响起。 “……”李若愚脸色一变,双手捂肚,蹲在地上,“师妹,错了。” 少女俏皮的吐了下舌,快速道:“对不住师兄。”随即又换了首曲子,密密麻麻的虫子忽然自她腰间的巨型葫芦飞射而出,直袭靳无宴面门。 蛊虫! 靳无宴眼如利刀,本能反应将梁飞若远远推了出去。 做好了正面迎击的准备,那蛊虫到了近前,忽地振翅不动了。 少女挑了下眉头,露出不解,笛声急促了起来。 靳无宴也察觉出了异样,不退反进。 那蛊虫却如临大敌般,某个瞬间,集体溃散,四散奔逃,互相撞到一处,死伤一地。 少女大惊,失声尖叫:“我的噬魂虫!” 下一刻,数把利剑纵横在她脖颈上,将她围了个完全。 李若愚急切讨饶:“大舅哥饶命啊!她是我女人,都是自家人! 少女目光定定的落在靳无宴脸上,大惑不解,瘫软在地。
第47章 有种郁闷难以言说 靳无宴从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即便李若愚一再求饶,少女也认了怂,还是五花大绑将她捆了个结实。 他先去查看梁飞若的伤势, 刚才怕她被蛊虫袭击,推出去很远,眼角余光扫到她撞上了乡民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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