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起手摔门。 她的事儿他操哪门子闲心!还有刚才跳出来的那个人,梦里出现还不过瘾,现在连白天都要跳出来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她关上门跟那“人”吵架,对方没有形状,只是脑子里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不让我出来我怎么管!”姜染非常排斥“她”,以至于她只能躲在她身体里的某个角落里。 “我是我自己的,凭什么让你出来。”姜染理直气壮,尤其在感受到“她”操控不了自己以后。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姜梨。” “荒唐!你是鬼刃,是嚣奇门之主。” 姜染挺横,脾气上来把面前的桌子都掀了。 “我是姜梨,化名姜染,是棺材铺掌柜!”是太师父和师父最希望看到的样子! “鬼刃”气炸了肺,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的想摔东西,可惜她除了一间空空如也的大殿,什么都没有。 “你就疯去吧!”鬼刃说。 “你才是疯子!”姜梨道。 “门主这是跟谁吵架呢?” 听到动静迅速聚集到门口听动静的五刺客神色紧张的对视。 “好像是跟自己?”
第31章 小结巴开会 姜染身体里多了一个人,她可以跟她对话,但是她无法代替她接管这具身体。为了区分出你我,姜染叫她为鬼刃,她称姜染为废物。两人大部分时间不肯往来,只有姜染神志松散,有了困意,或是很危及的时刻,鬼刃才能拥有自己的声音和些许支配身体的权利。 而这一现象,让铺内五人更为担心姜染的疯症,他们听不清她们到底在吵什么,每次都是点到即止,焦与甚至提议去老冯那里买点药给她吃。 童欢并不赞成这个提议,因为她认为老冯是付记的人,她仍然没有对付记卸下防备,并且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冬天的太阳是点在冰窟里的灯,凉气凝在空气里,露一点皮肉就钻皮冻骨的冷,守在路边的摊贩缩紧了脖子,微微松懈下来,便要躲着脚打上几个寒颤。 折玉在这样的天里却是脚步轻快,掂着刚得的工钱走进同顺赌坊。 他要来赎他的空起剑。 赌坊里乌烟瘴气,刚一掀开帘子就扑进一股呛鼻的烟味,赌桌上骰子摇得山响,座上是一堆麻木又虔诚的赌徒,各家悲喜都在摇晃的点数之间,各桌都有买定离手的吆喝。折玉目不斜视地走进里间,放银子赎东西,顺便拒绝了赌场老板武四里玩两局再走的邀请。 十赌九输,他本就不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上次过来还是为了吊六面骰图泗离现身,付锦衾要他手里的离魂刀,一为收藏,二是这人四处作恶,惹下一身麻烦,竟然打算在乐安躲难。 他们这片清净地是他想躲就能躲的?折玉晃了晃脑袋,这么多年了,带着一身麻烦躲进乐安还活蹦乱跳的,就只有酆记。 折玉赌运不佳,人虽清干净了,剑却输在了赌坊。刘大头看他没钱赎剑,就把剁枣泥的菜刀给他用了,那刀用着其实也顺手,就是拿出来不大好看,上次跟酆记的人交手,折玉为了避嫌还没带刀,旁人的剑他用不顺手,以至于挨了其忍一剑。 他不知道下次再跟他们动手是什么时候,吃一回瘪就想起自己的好兵刃来了,抓在手里沉甸甸的,笑容渐深,并未察觉身后有道影子,无声无息地跟了他一路。 童换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上次那群人的去向,酆记突然被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虽说没有伤损,依然在心里硌了一个麻烦,付记是离他们最近的人,最近,就最有可能消失于无形。 折玉手里的剑很快引起了她的注意,上次来的那群人用的也是剑,剑鞘很特别,她隐约记得剑衣上绘着吞金兽,折玉手里的剑跟那个很像,但因他别在腰间,又着宽袖,行走之间只能窥见大半轮廓,就很难拿准了。 折玉赎了剑就回付记了,乐安没什么好玩的去处,地方小,除了茶馆酒肆,就是他刚出来的那间同顺赌坊,不如守着泥炉子烤火舒心。 外面没起风,空气却极为冷凝,树和人都像画上的景,偶有移动也是静悄悄的,铺子里没人气,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折玉把空起剑放到柜底就去翻炉子了。人蹲在柜里,刚欲起身就迎上一张从上往下看的脸。 卖点心的柜台比旁的曲尺柜高一点,童换找人也找剑,半边身子拄在柜面上,脖子抻得老长,再往下探就快倒翻面儿了。 折玉错愕地看着她,没想到会看见小结巴。她看他的眼神相当坦然,伸手进来,扒着他的胳膊说,“看,看看!” 看什么?折玉笑容微窒,小结巴下脚没声儿,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亦或是,跟着他进来的。 折玉作势起身,童换也随他起身的动作退了回去,两人对视,折玉一脸好奇地问,“你想看什么?” 童换言简意赅,说,“剑!” 乍一听跟骂街似的,折玉抬了下眼眉,“你刚才看着我从赌坊出来的?” 小结巴点头,很奇怪,这姑娘身上没杀气,就是动手那夜,她站在人前应战,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平淡模样,除了说话时会皱眉。 “我,得,得——” 她得看那把剑,她嘴不利落,没打算拐弯抹角。 折玉没见过这么直眉楞眼堵人的,一时竟也语塞了,片刻方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看那把剑。” 童欢装没听见,她这个嘴要是把前因后果讲清楚,得猴年马月去了。他不给她,她就往柜台里翻,折玉怕她摔个倒栽葱,伸手去扶的当口,她已经探身把剑拿出来了! “童换...”折玉一惊,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她那个拿法容易割到手。手虚扶着,甚至扣了下剑鞘,怕那剑滑出来。 童换看着剑鞘上的图案,满眼错愕。 “福,福... ...” “福兽纹。”折玉替她道,“这是衙门口官刀上才用的图纹,我之前在林大人那儿当过一段时间差,林大人给我配的剑鞘。你方才就是想看这个?” 是,也不是。她总觉得不该是这么简单的结果。 童换将信将疑地抽出剑身,寒光一现,精铁所制,剑体无功无过,只是把寻常兵刃。 折玉几不可闻的松懈神情,小结巴会疑心付记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扎根在乐安这么多年,自然也有能扎下去的防备。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这小丫头会这么直接了当的来,都说聪明人怕二愣子,不是因为二愣子更聪明,而是二愣子不讲章法,反而容易让人措手不及。 折玉说,“这剑不值钱,剑鞘比剑贵,因是衙门口的东西,所以能在赌坊抵账,份量相当于半块公差令牌。” 他将两只胳膊搭在柜台上,饶有兴致地笑,“现在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想看这把剑了吗?” 童换把剑递回去,说,“不。” 视线扫过他的手,发现那上面似乎盖着一层东西,刚做了一笼点心的刘大头刚好从后厨进来,一声招呼便打散了童欢的疑虑,“童姑娘吃不吃点心,刚做出来的,还热乎着。” 童换当然不想吃,斩钉截铁地摆手,留下句“多多多谢!”就走了。 刘大头看着头也不回地童换,神情从微笑转为担忧,“那剑真没问题吗?” 折玉那把剑鞘虽然是货真价实的衙门手艺,剑身却很有一点来头。 折玉说,“没有,”那东西扔到铸剑师面前都不一定被认出来。 空起剑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神兵利器,之所以能在江湖上留名,只是因为它出自异星阁第一剑师陆贤启之手,众人只知它是名匠铸刃,并不知道这剑其实是陆贤启最失败的作品,铸剑当夜剑炉断火,一身精铁只经历了半日淬炼,待到剑师次日来看,早已剑硬炉冷,一气之下便抛至到了一边。因其空有名号,撑不起精刃二字,故称其空起剑。 折玉是剑师陆贤启的亲外甥,正经兵器一样没给过他,打小就是捡些破烂似的边角料用。所以别说童换没看出那是空起剑,就是把这剑扔到剑堆里让折玉找,都未见得找得出来。 不过童换虽没看出剑有异样,却在折玉身上看出点破绽。 他手上有伤,虽然已经愈合,做了遮掩,依然能够看出痕迹,她记得之前其忍伤的就是其中一人的左手。如果折玉是被其忍伤,那就一定是那夜来的那群人之一。可他们为什么要试探酆记,他们又是什么来路。 童欢自己解不开这些问题,夜深以后就把剩下四个全叫过来开会了。 她不会写字,唯一能表达清楚内容的就是那张结结巴巴的嘴。 “付,付记,不——通,来,几个!” 结巴开会,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一句:付记不普通,他们有可能是那天来的那几个人,楞是被她拆得疙瘩汤似的,碎得满“锅”都是。 四个人都大眼瞪小眼等她下文,急吗?肯定急。嫌弃吗?肯定嫌弃。但是结巴这个语速,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她。 焦与听到一半实在听不下去了,“当初我就让你学写字儿,你偏不干,非要跟人学画画,这回好了,半个哑巴似的。” 关键她还当自己是个正常人,该说的话一句都不少说,你催她,她还拿眼珠子瞪你,还骂街,没见过这么暴脾气的哑巴。 几个人哈欠连天地陪到第二天清早才明白她的意思。 她怀疑付记是隐居在乐安的江湖人士,因看出他们不同寻常,所以出手试探。这跟上次来的那些人没下杀招是对的上的。 折玉手上有剑伤,但是她不敢确定是不是其忍所伤,必须要再打探一翻,先确定是不是付记的人再从长计议。 这点话她说了两个多时辰,四个人都快困死过去了,开完会忍不住抱怨,“你这嘴太慢!一盏茶的功夫能说清楚的事儿,你看看你用了多长时间。” 结巴嘴皮子不行,耐不住她谁也不服,拿手挨个指他们鼻尖。 “你,闭——闭——闭... ...” 姜染打完最后一茬更回来,就看到他们几个在院子里吵架。童换站在正中间,姜染以为那四个在排挤她,照着说得最欢的林令头上就是一脑瓢。 “她唱歌都磕巴,你们好意思欺负她!” “没欺负。”焦与替林令委屈,搂着脑袋让他往后撤,“是童欢大半夜折腾我们,而且她没少骂我们,您看见那个手指头没有,她说不出来就往我们脸上戳... ...”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告状,姜染站在原地听着,起初还带着气,后来越看这场景越觉得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总在她面前这么告状。 “少主,焦与欺负我,您看他把我头发拽的,包子头都拽散了馅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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