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沈妙舟仰起脸,在他下颌上亲了一口,得意笑道:“不止养狸奴,我还说好了要养你呢。” 帘幔落下,光线变得昏昧晦暗,青色的纱帐淹没两个人的身影。 卫凛垂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怎么,公主殿下是想养臣做面首?” 沈妙舟脸颊烧热,闭上眼用力点头,轻咳了一声,抬手攀住他的肩膀,小声催促:“你动作快些,我驸马要回来啦。” 闻言,卫凛凤眸微眯,侧头贴近她耳畔,吮咬着她柔嫩的耳垂,低低说了句什么。 沈妙舟一呆,耳根倏地烧热,随即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他是真的有些醉了,竟会说出荤话来。 可这话一出口,反倒无端有种浪荡风流的意味,在黑暗中,勾得她心慌耳热,浑身绵软,仿佛泡进了一汪暖洋洋的春水里。 察觉到她的变化,卫凛无声地笑了下,捉住她纤细的指尖,与她十指交错,欺身吻了下去。 青纱帐幔重重堆叠,渐渐弥漫起潮湿溽热的气息,朦胧幽弱的烛光下,两道喘息声交错缠绕着,彼此起伏呼应。 不知过了多久,垂拢的帐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撩开,卫凛披衣下榻,唤人送来热水,拧了一块干净帕子,又走回到榻前。 沈妙舟疲乏得半分都不想动,软绵绵地侧趴在榻上,由着卫凛帮她擦拭清理,再压好被角。 收拾完,卫凛将她散乱的头发慢慢拨去耳后,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两下,“我去收拾,很快回来。” 沈妙舟又困又累,哼唧着应了一声。 卫凛起身去净室简单沐浴一番,重回到榻上,沈妙舟翻身贴了过来。 卫凛伸手将她捞得更近一些,吻了吻她的耳尖,轻哂道:“臣这面首,可还让殿下满意?” 沈妙舟闭眼偎在他怀里,热乎乎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肌肤,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她强压着唇角,矜持地点了点头,“尚可。” 卫凛失笑,一时忍不住,低头在她后颈轻咬了一下,“睡罢。” ** 翌日傍晚,临近下值的时辰,卫凛心情颇为轻快,提早收拾好了案卷文书,起身出门。 沈妙舟就在一条街之外的酒楼等着他,说好要一起去聘狸奴。 然而刚一迈过门槛,卫凛胸口突然绞痛了一下,刹那间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同时贯穿身体,尖锐地刺入骨髓,剧痛一霎钻心,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险些跌跪到地上。 逍遥散又发作了。 先前的调养颇有疗效,这毒自入秋以来还不曾发作过,以至于他竟快要忘了还有这一桩事。 长廷见状大惊,赶忙上前搀扶。 卫凛死死攥紧了门框,手背青筋暴起,鬓边不住有冷汗淌下来,艰难地喘息道:“去,去给般般传个信……只说我值上有事,要耽搁一阵……别惊动她。” 这毒伴他数年,他早已习惯,咬牙硬忍便是,他只怕让般般看见,会惹她难过。 长廷忙应了声是,扶着卫凛到值房里躺下,又取来大氅抖开,给他盖到身上,这才出去传信。 肺腑间的痛意越发蛮狠,卫凛疼得近要蜷缩,脸色惨白发青,背上衣衫很快被冷汗浸透,意识渐渐昏沉过去。 沈妙舟带着芝圆,正在隔街的酒楼里吃茶点,看见长廷来送口信,“主子值上有要事耽搁了,让我来和您说一声,请您先回府,改日再去聘猫儿。” 知晓这段时日卫凛事忙,沈妙舟一时也没有多想,只是点了几样小食,吩咐长廷给卫凛带回去,自己则结了账,坐上马车,打算去和秦舒音说一声。 马车行过灯市,临近冬至,市集里越发热闹,人流熙熙攘攘,路旁的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经过一间食摊铺子,沈妙舟下车买了几包盐烧鹅,大辣酥,都是她爹爹爱吃的小食,一会儿正好顺路送去给他佐酒。 转身正要上车,沈妙舟忽然发觉不对。 方才她应下来后,长廷看着怎么像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只怕是卫凛出了事。 没有分毫犹豫,沈妙舟当即吩咐七尧改道去禁卫署衙。 不知过去多久,卫凛意识朦胧着,隐约听见细碎轻响,似乎有人解开了他的衣襟,在用热帕子给他擦拭身上湿黏的冷汗。 心下一沉,他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果然对上一双清凌凌的杏眸。 “……你怎的来了?”沉默一霎,卫凛哑声开口,气息还带着些虚弱,“是长廷?” 沈妙舟扬起下巴,语气不善,“你拿我当傻子么?” 看着她的模样,卫凛无奈,自嘲地笑了笑,“般般是天下第一聪慧。” 他早该想到,长廷哪能瞒得住她。 沈妙舟轻哼一声,收回帕子,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他身前凝了一瞬。 卫凛左肩的锁骨下有一块寸余见方的烙疤,原本是巡鹰司给他烙下的杀手楼徽印,后来被他自己剜去烫平,年岁久了,疤痕的颜色已经变浅泛白。 可每次看到,都会让她心头一紧。 一想到这些伤害和印记都会伴他终生,她就觉得心里难过得发闷,其间又掺了些委屈,他毒发受苦,干嘛要瞒着她? 见她神色不对,卫凛收了笑,伸手握住她的左腕,低声哄:“这毒不过偶尔发作,捱过去便是,不值得你难过。” 沈妙舟喉咙微哽,挪开了视线,闷声道,“我才不是难过。我是生气。我们早都成亲了,你有事还要瞒着我?” 卫凛默了默,“是我的错,日后不会再如此。” 沈妙舟扭过脸,不想理他。 卫凛抬眸觑她一眼,忽然抬手捂住心口,压抑着闷哼了一声。 听见动静,沈妙舟心一跳,转头去看他,“你怎么了?” 卫凛低着头,咬紧了牙,“……逍遥散。” 她立刻站起身,“我去找爹爹来。” “不必。”卫凛攥紧了她的手腕,拉她回来,喘息着道:“除了寒食散,没有旁的法子……只是疼一阵,忍忍便好。” “那也不能这样硬抗着呀!” 卫凛摇了摇头,“无妨。” 眼见着他神色痛苦,一副被折磨的虚弱模样,沈妙舟看得难受,“是不是很疼?” 卫凛瞥她一眼,俊眉拧着,低低应了一声,“……疼。” 沈妙舟有些无措,忽然心一横,捋起衣袖,将嫩藕似的胳膊递到他面前,坚定道:“疼就咬我,我不怕。我陪你一起。” 卫凛一顿,颇有些意外,视线缓缓落到她的脸上,“……咬你?” “嗯!”沈妙舟闭上眼。 好半晌没有动静。 正想睁眼看看卫凛怎样了,忽然,有温热的鼻息贴近,坚硬的齿关抵上她柔嫩的手臂,轻轻地,磨吮了两下。 感觉很奇怪。 沈妙舟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耳根灼热,头皮麻酥酥的,不由得想往回缩手。 手臂却被紧紧攥住,下一刻,一片温热柔软的触觉覆在了肌肤上。 卫凛握着她白皙柔滑的胳膊,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沈妙舟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歪着头去瞧他的神色,“好啊卫澄冰,你耍赖皮!” 卫凛低头轻笑起来。 傻姑娘,心怎么那样软啊。 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沈妙舟脸上一热,想把手抽出来,却没能挣动。 卫凛握着她的手腕,顺势一拉,直接将她捞进了怀里,侧脸贴着她温热的脖颈,低低道:“对不住,往后不会再瞒你。不气了,嗯?” “真的?” “当真。” 安静了一会儿,沈妙舟退开些许,皱起眉头,认真道:“你若是再逞强瞒着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卫凛点头,也认真应下,复又看向她,“饿不饿?带你去吃些东西,听闻醉仙楼近来有新酿的果酒,味道极好。” 折腾这么半晌,确实有些饿了,沈妙舟闻言不由意动,“好啊。” 值房里有简单换洗的衣物,卫凛起身收拾了下,带她去了醉仙楼。 两人点了几道菜,又叫了一壶果酒,吃得很是畅快。只是那甜酒滋味虽好,后劲却奇大,沈妙舟喝的时候还不觉怎样,刚一出了门,脚下就有些发软,杏眸里也漫上了一层薄薄的朦胧水雾。 显见是有几分醉了。 卫凛有些无奈,走到她面前,背过身去,半蹲下来,拍了拍自己肩头,“上来。” 沈妙舟愣了一下,“做什么?” “我背你回去。” “你身子没事?” “嗯。”卫凛道,“上来。” 沈妙舟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背上稍稍一沉,卫凛随即圈紧她的双腿,微微站直些身子,背着她往回走。 他的后背宽阔平直,清瘦却结实,脸颊贴在上面,可以听见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有力,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沈妙舟咕哝着问:“我重不重?” “不重。”卫凛又道:“很轻。” 他胸腔震动,声音隔着后背传来。 好像她的心脏也跟着一瞬发颤,悸动。 走了一会儿,沈妙舟软绵绵地唤,“卫澄冰。” 卫凛将她往上掂了掂,“嗯?” 她又不说话了,脸颊贴在他背上,小猫似的蹭蹭,“卫澄冰。” 卫凛唇角微勾,“嗯。” 夜色深浓,天上纷纷扬扬飘起细雪,远处灯火错落,光辉映照下来,在地上拉出两人长长的身影。 沈妙舟摇了摇卫凛的衣襟,指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要他瞧,“你看,这个影子是我的,那个也是我的。” 卫凛失笑,耐心回应,“嗯,都是你的。” 沈妙舟高兴了,侧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看着莹白的碎雪簌簌落下,在地上铺作薄薄的一层白霜,她忽然就想起从前读过的一句诗,“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 伏在卫凛劲瘦结实的脊背上,耳朵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沈妙舟闭上了眼睛,悄悄想着,这句应当改一改。 就改作—— “浮生只合与君老,雪满长安道。” ---- 下本写《春日未迟》,【兄弟雄竞+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爱恨纠葛非常强烈的狗血文,喜欢这一口的宝宝点点收藏吧~ 文案见下: 宁折柔是边镇孤女,与陆谌结发于微末,彼时他刚从天之骄子跌落泥潭,成了断腿的落魄小卒。 成亲三载,她曾顶着风雪深夜出诊,只为挣些银钱替他治腿,也曾在城破遇险时,把他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用单薄的肩膀生生撑起他一条命。 折柔以为,他们是少年夫妻情深爱重,可直到她随陆谌入京后,才发觉一切都变了。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陆谌,有一天会为了别的女子,满是不耐地对她说,不要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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