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冰哥哥。”她软声唤。 望着那双盈盈若春水的乌润杏眸,卫凛的喉头一瞬发紧,眼中竟生出几分涩意。 这是他的般般啊。 这些时日的辗转忐忑好似一瞬消散,一颗心彻底落到实处,胸腔里滚烫一片。 亲朋傧相们起哄欢呼起来,夸赞声不绝于耳。 女官捧着五谷和金银钱,随进房中,一边撒帐,一边说着吉祥话:“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完帐,行过同牢礼,女官用剖开的匏瓜装了酒,交到两人手中。 想起上回那冷冰冰的一句“这些俗礼,便都免了”,沈妙舟忍不住抬眼去看卫凛,却见他也正瞧向自己,眸光温热,隐约带着调笑。 二人各自半饮后,又换卺饮尽,女官再将两片匏瓜合上,用红线仔细系好。 周礼繁复,到此总算礼数周全。 又说了些恭贺的吉祥话,众人才陆续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沈妙舟和卫凛两个人,四周终于清净下来。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安静着对望一眼,沈妙舟心里甜得发酥,忍不住笑起来。 卫凛不禁也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道:“你先歇息,吃些东西,我稍后便回。” 宾客中还有不少他父兄的旧交,不能怠慢。 沈妙舟点点头,“你要少饮些酒。” 卫凛应了,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望了她一眼,这才转上廊庑。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芝圆进来帮她拆卸了凤冠,又打来清水为她净面。 卫凛事先让人备了食盒,都是她爱吃的点心和小食,这会儿卸了重担,总算能放心地吃个饱。 吃饱喝足,沈妙舟换了一身燕居服,去净室沐浴。 夏日的夜晚,各处都撑开了窗棂,前院隐隐传来缥缈的宴饮丝竹之声,垂挂的帐幔被长风吹动得飘拂鼓胀,衬得屋内越发寂静。 沈妙舟昨夜兴奋得没怎么睡着,此刻坐在妆台前,困意和疲乏渐渐泛上来,稀里糊涂地,趴在妆台上睡熟了过去。 卫凛沐浴洗漱过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回到主屋,就见她睡得正香,烛光穿过她乌浓的睫毛,筛下一小片淡淡暗影。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沈妙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等看清眼前的人,杏眸里一瞬腾起惊喜的光亮,“你回来啦。” 卫凛看得心里软热,抬手捧住她的脸颊,与她额头相抵,低低道:“嗯。” 熟悉的热息轻轻扑在面颊上,沈妙舟感觉心里甜软得快要化掉。 她伸手勾住卫凛的脖颈,仰起头,使坏似的,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卫凛一怔,抬眼正对上她的视线,乌润的杏眸里满是笑意,亮晶晶的。 脑中的那根弦轰然崩断。 温热的唇瓣覆了下来,流连过她的眉眼,鼻尖,唇齿勾缠,柔软而又潮湿,喉结一下一下地滚动,仿佛在吞吃她的气息,空气渐渐变得溽热发闷。 沈妙舟心跳砰砰,简直快得要从喉咙里冲出来。 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带着沐浴后清新的水汽和皂角的清香,让她一面放松,一面紧张。 身子忽地一空,卫凛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卧间,帐幔放下,满室的喜烛光亮一霎被隔绝在外。 昏昧的光线里,彼此的视线和呼吸相互交缠,细细描摹着对方的轮廓。 热烫的碎吻落了下来,又一路向下,细细密密,落在软玉般莹润白皙的细腻肌肤上,轻咬细吮,留下淡淡红痕。 “般般。” “今日,我当真欢喜。” 沈妙舟呼吸渐乱,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忍不住呜咽着轻哼了一声,微微仰起头,露出细嫩的脖颈,承受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触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被耳畔低沉的喘息激得一阵阵颤栗。 她也好欢喜。 欢喜得快要溢出来。 心里越来越燥,她本能地勾住卫凛的脖颈,想要靠他近一些,更近一些。 真是奇怪,明明人就在眼前,心里却越发地想他。 眼前一暗,卫凛忽然翻身覆了上来。 混乱中,他的衣襟不知何时敞开了,映着朦胧的烛光,露出白皙劲瘦的胸膛,肌理分明,看得人脸颊烧热。 在胸膛正中,有一道寸余长的细疤,虽然已经愈合,但也看得出与周围肤色不大相同。 是她那柄玉刀留下的。 沈妙舟心里一疼,不自禁伸手抚了上去。 手心下的薄肌一瞬绷紧,颤栗。 卫凛呼吸渐沉,低头去寻她的唇,手掌下滑,长指勾开她的衣带,顺着衣襟向里探去,缓缓向上,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肌肤,瞬间带起一片酥麻。 沈妙舟一个激灵,脑中一霎空白。 只觉自己的心跳在他掌中一下快过一下。 柔软的锦衾在她身下拧转成一团团花簇,微微汗湿的衣衫一件件堆落在红绡帐下。 烛火朦胧晕黄,莹白的肌肤,乌浓的鬓发,与大红的鸳鸯喜被交织相映,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秾艳。 卫凛看得凤眸泛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若是疼,便与我说,嗯?”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大真切,沈妙舟迷蒙着看向他。 眼前的人眸光隐忍,锋利清俊的眉目间,都是为她而流的汗。 一瞬间,心里说不出的软热,沈妙舟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唇角轻翘着,点了点头。 卫凛俯身吮吻她的唇瓣,鼻尖轻蹭流连,拨去她颊边汗湿的碎发,“别怕。” “我才不怕……” 他低笑着去吻她,胸腔震颤嗡鸣。 屋外不知何时落了雨,水珠拍打着蕉叶,淅淅沥沥地滚下石阶,簌簌轻响。 呼吸交缠间,一寸一寸地,慢慢侵占。 尽管卫凛的动作耐心又温柔,沈妙舟还是感觉到了疼,眉头不由一皱。 觉察到她的僵硬,卫凛一瞬停住,喉结滚动,低涩地喘息着,俯身在她细汗莹莹的面上啄吻,声音哑的不像话,“很疼?” 沈妙舟半阖的杏眸微微睁开,眼里似漾着一汪柔柔的春水。 看见他忍得辛苦,眼尾泛着红,额上热汗涔涔,浸得那双眉目越发漆黑深邃。 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抬手攀住他光祼结实的肩背,摇了摇头,带着一点鼻音,“我没事。” 想和他更近一些。 想要他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屋外雨声渐大,急促地砸落在蕉叶上,碎玉琼珠响作一片。 卫凛低头看着她,心里的渴求到了极处,竟催生出一丝难言的暴戾,难以自抑地在血脉中呼啸奔涌,想将她揉碎在掌心,半点也不要分离。 卫凛捉住她无力的手腕,十指相扣,紧紧地按在被褥中。 动作越发用力。 甚至渐渐带了几分凶狠。 “抱紧我。”他低低地道。 抱紧他,永远,永远都不要松开。 “卫澄冰……” 迷迷糊糊中,原本的疼痛中渐渐生出一丝说不清的痒,心里渴得厉害,她有些难耐地抱住卫凛,指尖用力扣着他紧致结实的脊背。 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卫凛放缓了动作,低头在她汗湿的额上吻了吻,顺着面颊向下,吻她的耳尖,含咬住她柔嫩的耳垂。 低沉而压抑的喘息就裹在耳畔,带着湿热的触觉,四面八方地侵入,让她浑身酥麻,忍不住轻轻哼出声来。 红纱摇曳不休,雨摇芭蕉,吹落一地海棠,如胭脂点点,青石阶下落英缤纷。 夜色越发深浓,龙凤喜烛静静燃烧,在案几上滴出一堆烛泪。 不知过去多久,窗外的雨声似是停了。 昏昏帷帐中,空气溽热潮湿,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呼吸交织,喘息细细。 沈妙舟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忍不住仰头亲了亲他的下颌,唇角轻轻翘起,“卫澄冰,你是我的了。” “嗯。”卫凛与她额头相抵,无声笑了,“我是你的。” “一直都是。” 今生今世,天上地下,永远独属于你。 此后岁岁年年,永以为好。 ———正文完
第76章 番外 沈镜湖医术精湛,卫凛依照吩咐,仔细调养,入秋后身子已大有好转。新朝初立,琐事繁多,新帝没让他清闲多久,就开始一桩一桩地派差事。 一直忙到入冬落雪,卫凛白日重整宫禁,晚间又要去赴宴,待应酬回来,在前院洗漱沐浴后,时辰已近戌末,夜色越发深浓,可沈妙舟还不曾就寝,正坐在桌案前,写着什么东西。 烛火罩下一片摇曳朦胧的暖光,柔柔笼在她的身上,她低着头,白皙的脸颊泛起软玉般的细腻柔光。 看得卫凛心脏一瞬发潮。 听见动静,沈妙舟抬头看见他,杏眸霎时一亮,惊喜地笑了起来,“你回来啦。” “嗯。”卫凛走近,俯身抬起她的下巴,淡笑道:“张嘴。” 沈妙舟听话张嘴,下一刻,一块剥去皮的缠糖就被塞进了嘴巴里。 他指尖冰凉,那块缠糖却被捂出了热意,也不知藏在掌心握了多久。 “宴上的小食,说是用橘汁调的内馅。”卫凛带着几分松散的醉意,目光温热地瞧着她,“喜欢么?” 缠糖口感软糯,甜而不腻,微酸中又有一股果子的清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只不过这味道虽好,却也算不上多新鲜稀罕,但一想到他在宴上与人把酒应酬,暗中竟悄悄带了颗糖回来给她,就觉得原本三分的好吃变成了十分。 沈妙舟只觉舌尖都是甜香,边嚼边点头,咕哝着称赞,“喜欢!” 卫凛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勾。 他今日赴的是礼部尚书张阶的六十寿宴,席间听众人闲谈,说起张老大人与夫人当初正是在陈记饽饽铺买缠糖时因缘相识,后来结成夫妻,这一生情深意笃,白头偕老。 他酒量不算太好,三五盏烈酒入腹,人便已染上几分薄醉,漫不经心地听了一耳,只觉这缠糖意头甚好,便在袖中藏了一颗,想着带回来让般般也尝一尝。 听见她说“喜欢”,腹中酒意仿佛更盛了一些,灼得人心里发燥。 卫凛欺身在她唇瓣上轻咬了一口,视线不经意扫过身侧的书案,看见上面的纸笺,低声问:“在写什么?” 沈妙舟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轻轻碰着他的唇,杏眸亮晶晶的,“纳猫儿契呀。” “秦姐姐和赵小将军回京了,还带回来一窝小猫崽,你不是很喜欢狸奴么,明日我接你下值,咱们去挑一只猫儿来养吧,下聘要用的盐和小鱼干我都准备好啦。” 卫凛心头软热,低笑着将她抱了起来,走进卧间,放到榻上,顺势吻了吻她的发顶,“我喜欢狸奴,便给我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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