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他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麻烦精,现在跑了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姜闻纾在看见沈澈逃走的那一刹那,心口像是被人攥紧,担心他就这样离开,险些追了上去,后又见他折身而返,心里松口气,庆幸自己沉住气了。 她决定继续按照楚涟月所教的方式来,先不管沈澈的态度,转头看向柳时絮,故作惊讶道:“咦,好巧哦,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表兄,表兄今日来此是约了什么人吗?” 柳时絮一眼看穿姜闻纾的小把戏,心中对楚涟月约沈澈游园这件事有了答案,但他破天荒没有拆穿姜闻纾,反而问道:“阿纾你可有见到涟月?” 姜闻纾迟疑了一瞬,糟糕,阿月今日来找自己时,只教了自己如何应付沈澈的话,现在麻烦的是,她曾问过,阿月没打算来游园。若实话实说,沈澈肯定会怀疑自己,若继续说假话,那表兄在这里白白等着,岂不是会错过阿月? 犹豫了半秒,姜闻纾莞尔一笑,“我刚来,也还没见到阿月,她人还没到么?奇怪,说好了今日一起游园,阿月怎么还不来呢?” 柳时絮眸光逐渐黯淡,他几乎已经从姜闻纾脸上猜到了什么。 沈澈双手抱在胸前,满脸戒备走过来,“这么说来,楚捕快也约了你?你千万别误会,我也是受她所托才来这里的。” 姜闻纾淡淡瞥一眼沈澈,后又将视线挪开,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如梦初醒道:“阿月该不会是去了湖对岸的那个桥头吧?” 沈澈的目光向湖面扫去,“难不成这边有两个桥头?” 姜闻纾循循诱导:“对啊,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眼?万一阿月在那边等我们呢?” 沈澈扭头询问柳时絮的意见,却听得柳时絮道:“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等看。” 听到柳时絮说不去,沈澈心里暗感不妙,难不成真要跟姜闻纾独处?可又担心楚涟月在另外一边等着,要是今日与柳四哥错过了该有多可惜? 姜闻纾挥退丫鬟与护卫们,望向沈澈,语气中带着点失落,“听说你很快便要回军营?一起走走吧,没必要这么怕我,你要是讨厌我,随时可以扔下我跑路,我可追不上你。” 沈澈仔细想了想,姜闻纾的话并非没道理,而且从这里到另一边桥头,距离并不算远,一盏茶的工夫也就走完了。 “也罢,柳四哥,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过去瞧一瞧,找到人就回来。” 姜闻纾没想到沈澈这么容易就松口,亏她还准备了一箩筐的话用来劝服他,与他并肩走在长桥上时,她好奇问道:“怎的你今日答应得这般爽快?” 沈澈笑了笑,“我俩在那杵着,想必柳四哥没办法敞开心扉,还是不打搅得好,先尽快找到楚捕快吧。” 望着他柔和的脸庞,姜闻纾也跟着笑起来,“你还挺识趣的嘛,就是脑子有点不太聪明。” 沈澈刹住脚步,脸色变得严肃,“你什么意思?” 姜闻纾仰头去看月亮,“我说,你真的挺笨的,连我说的话你也信?三、二、一,药效该发作了。” 沈澈只觉意识逐渐模糊,砰的一声响,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好好睡一晚吧。”姜闻纾拍了拍手心的粉末,从跟沈澈独处那刻起,她就捏碎手里的迷魂丸,有意无意往沈澈身上撒去。 她蹲到地上,拿走沈澈随身携带的匕首与暗器,远处的仆人们赶了过来,将昏迷的沈澈架起,抄近路抬上了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姜闻纾也上了马车,随后马车向城外的别苑驶去,接下来的三日,她将会囚禁沈澈,给他带来此生最难忘的遭遇。 沈澈与姜闻纾离开后没多久,柳时絮回到马车上,吩咐马夫往回走。 谢黎也坐上马车,掀起一角门帘问道:“公子不打算等姐姐来了?” 柳时絮平静道:“她不会来这里的。” 谢黎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您还让沈公子去对岸啊?” 柳时絮唇角扬起一抹笑,“某人搭好了戏台,却不来看戏,着实有点可惜,我自然得帮她一把,既然她不来,我去找她也是一样的,知道她住哪里么?” 谢黎二话没说,从车夫手里接过马鞭,驱着马车朝晏瞳的住处驶去,在路过繁华的街市时,柳时絮忽然出声喊停马车。 “公子,有什么事要吩咐吗?”谢黎问道。 柳时絮:“找一找这附近可有银楼。” “公子你想给姐姐送首饰?” “嗯。” 谢黎睁大眼睛四处寻找,一旁的墨新指着不远处的铺子道:“左前方就有一家。” 许是天色已晚,银楼里没什么客人,柜台前守着两个伙计,正百无聊赖地发着呆,一见柳时絮等人进屋,两个伙计互相使了使眼色,其中一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客人,而另一个则匆匆上楼,身影消失在楼梯处。 谢黎微微侧头,小声提醒道:“公子,这家店不太对劲,楼里隐藏着不少高手的气息。” 柳时絮:“放轻松些,别打草惊蛇,今日我们只买首饰。” 店伙计笑脸迎上来说着客套话,却无形将柳时絮等人拦在外面,待楼梯口传来脚步声,银店老板现身后,店伙计这才让开道,放三人进店。 银店老板一脸和善道:“贵客看着眼生,是头一回来小店吧?想瞧什么款式的银饰,送人还是自己戴?” 谢黎笑道:“我家公子想送姑娘首饰,有什么新奇的款通通拿出来。” “敝店首饰应有尽有,贵客里面请!”银店老板笑容满面引着柳时絮来到里间,派人送来各色各样的首饰以供挑选。 望着琳琅满目的首饰,柳时絮难得露出迷茫的神色,从未见楚涟月戴过首饰,不知道她会喜欢哪一种,要不然改日把人带来让她亲自挑选? 谢黎看出自家公子的意图,“其实不管公子送什么,姐姐都会喜欢的,选一个嘛,改日也可以让她自己选,意义是不一样的。” 墨新却道:“可若是选错了,说不定会被她偷偷卖掉换成银子。” 银店老板哈哈一笑,推荐道:“听几位谈起这位姑娘,想必是个性格活泼的,我给贵客挑几款合适的吧。”说着他推来好几款首饰。 尽管范围缩小了,柳时絮始终拿不定主意,谢黎也帮着挑挑选选,墨新一眼锁定最边上那只腕钏,“那款她会喜欢的。” 柳时絮、谢黎与银店老板皆是一愣,到底是在给谁的心上人选首饰? 墨新很快低下头,解释道:“楚姑娘平常要跟人动手,发钗耳环都不适用,也许还会变成敌人进攻的武器,倒不如这只腕钏方便些。” 柳时絮望着那串银铃腕钏,几乎可以想象戴在她手上的模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那就它吧。” 柳时絮等人走后,银店老板再次回到楼上,恭恭敬敬跪到一人面前,将方才之事一字不漏地禀告给眼前人。 那人转过身来,是卫玄,神情中带着几分玩味,“哦?原来他还活着?”
第七十五章 下值后, 楚涟月从京兆府账房领了月俸和赏钱,刚踏出府门便瞧见街边站着的周少尹,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走过去同他打招呼:“周大人, 还没回去呢?” 周朔扭头看向她,眼底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我一直在等你,听说你要从京兆府请辞?是因为在 我手底下当差不愉快么?还是有了更好的去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留你了。” 楚涟月微怔, 笑道:“大人误会了, 我并没有更好的去处,只是要去办一件很要紧的事, 这段日子能跟您一起查案, 我觉得很开心。” “办完那件事后,你还会回来吗?” 楚涟月迟疑片刻,“玉京虽好, 我更想念鄞州,不知日后能否与大人再相见,今晚我做东, 请大人去吃一顿如何?” 周朔敛起眼底失落情绪, “还是我来请吧,庆丰楼的糟鹅做得不错, 可要一起去尝尝?” 楚涟月眼前一亮, “好啊!那就先谢过大人啦。” 庆丰楼地处在最热闹的街市, 二人临窗而坐, 视野宽敞, 几乎能将整条街景尽收眼底。 美味佳肴果真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菜刚上桌, 楚涟月迫不及待挟了块肥美的鹅肉吃下,一连几日的阴霾情绪一扫而光,话又多了些。 “其实,我还挺舍不得玉京城的美食,等我办完那件事,怎么着也要吃上一个月再走,要不然多可惜。” 周朔依旧没怎么动筷,望着她那副津津有味的神情,无奈笑了笑,“看来在这玉京城里,唯有这美食能让你挂念了,等下次再来玉京可以到靖王府寻我,领你吃遍所有美食。”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惆怅,“你这一走,日后的命案我还怎么破?不知鄞州缺不缺人,我在哪里做官都可以,只要能够破案。” 楚涟月险些咬到木筷,一脸认真道:“大人别说笑啦,哪有人放着京官不当,自甘去边疆的?再说靖王爷是不会同意的,何况鄞州那么远,条件哪比得上玉京城呀?而我不一样,我自小在鄞州长大,吃得惯也睡得好,鄞州对我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她继续吃了几口菜,又道:“难道大人没发现么?你其实已经克服对尸首的恐惧了,上一次在翠微山暗道里,你不仅没晕倒,还走过去确认柳大人的呼吸。” 一提起这事周朔哭笑不得,当时的他并没有想那么多,楚涟月和谢黎都愣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必须要站出来,才能想办法带着大家一起逃出去。 没想到的是,他判断失误把柳时絮当成了尸首,既是认错了,又何谈克服一说? 楚涟月却不这么认为,“可你起初并不知道柳大人是否活着,在得出结论的那一刻也没有晕倒,在某种意义上而言,的确是克服了对尸首的恐惧呀,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心境,你在那时可有过害怕?” 周朔摇摇头,“未曾感到过害怕。” 在二人说话的时间里,桌上的菜大部分落入楚涟月肚中,“这就对啦,想得越多反而越不敢去做,我相信假以时日,大人定能靠着自己破一桩惊天悬案,名留青史!” 周朔饮下一杯酒,畅快道:“那我便祝你早日发财,路上一切顺利。” “借大人吉言啦!”楚涟月端起酒杯与周朔共饮,余光瞥见对街的银楼前停着辆眼熟的马车,随后她瞧见柳时絮从马车上下来,与谢黎、墨新一起进了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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