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这也关乎他的自尊。可以说在四十六章里,他通过一些很原始的方法印证了自己心意,但是他绝对不能接受一份更加类似于雏鸟情结的感情,因为尽管他多次强调自己的残缺,但他从未真的妥协过,他想要被选择,而不是像目前的状况一样,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选无可选。 所以我个人觉得不用可惜这一次情感上的错过,沈叙不会接受的,因为这样的感情对他和对沈卿卿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就像我特地安排的那两个吻,沈叙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他只能像一个真正的长辈那样把自己的心意留在对方的额头上,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而沈卿卿是勇敢莽撞的,本能驱使她用很外放的,甚至可能是过于直接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情感,但它是不成熟的,是仓促的,也是注定不能被回应的。 回到狡猾这个关键词。沈叙回避了另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他自己的心意。沈卿卿还是太稚嫩了一点,她被沈叙一带就跑。如果她再成熟一些,反问他一句,那你对我的心意呢?可能这晚上哭的就是沈叙了。沈叙的每一句话都落在对方的角度上,但无形之中承认的却是自己的感情。毕竟如果他不喜欢,只要给她讲讲师徒大义,再立立规矩就行了。他摆事实讲道理做承诺,看似是在拒绝,实际是在给自己留一个后路和指望——万一呢?只能说还好他面对的孩子还是情窦初开,第一遭,比较好骗。 对了,提示一个小小的细节。沈叙屈指可数的关于个人情感的表达里,只有一句话被他无意间强调了很多次,那就是“我在乎”,而这句话永远只指向同一个主角。 最后的最后,既然他自己骂过自己了,今天我就不骂他了(?
第182章 沈叙:将溺之语 从一篇网文或者说言情小说的角度来看,沈叙和沈卿卿简直是是被我下了一把大毒。 表面上来看,一个突然转型,学到渣女的精髓开始养鱼。 一个突然降智,放下一切尊严甘为备胎。 不过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我没有必要去为了任何事为难自己笔下的角色,事情如此发展,是因为在我眼里它就是会这样发展。 从沈卿卿的角度来说,她终于在命运的困局中体会到了沈叙从前恪守情感不能宣泄的理由,也尝到了眼前人或许终究不能触及的苦。她一定会在疼痛的提醒中认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时日无多,沈叙对自己情根深种,如果一定要离开,她不想带给他过多的痛苦。这不仅是因为她缺失了一些死亡观的教育,导致她觉得死亡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一定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她对这种后果没有概念,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因为她的情感启蒙是沈叙,而沈叙本人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复刻沈叙当初的状态,她成长了,不过方向不大对。她从他身上学到了如何无私地为对方着想,却没有人告诉她为对方着想的要义其实是站在对方的角度而不是一厢情愿地以己度人,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掩藏自己的心意绝非好的选择,毕竟勇敢和诚实也是爱情中的必修课。 另一方面来聊聊沈叙这一系列降智操作。虽然看上去是在降智毁人设,实际却是我用了很多时间去假设他的想法和感受,然后觉得,是的没错,他的脑子现在确实不咋顶用。如果说他下山是出于自己的仁心和职业道德,那侮辱与中伤就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内。未必是事发太匆忙让他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实在是人心之恶非亲眼见识不能体会。不知道八十多章之后,在他人眼里的沈叙是什么样呢?在我眼里,他自信又自卑,他在医术上、在病人面前有多少自信,在沈卿卿面前就有多少为自己缺陷的自卑。在这机会之前,这两种矛盾的感受至少是可以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的,在情感上自卑,就从医术上补足,他是老师,是长辈,是沈卿卿的依赖对象,沈卿卿需要他。而在虫疫之劫中,他的自尊当着沈卿卿的面被踩碎了,他的医者之志、渡人之心乃至情感操守都被玷污了一遍,所以这场情感交锋发生的时机就是沈叙正处在一个非常低自尊的状态里。他在迷茫,迷茫自己的本心,也在踌躇,踌躇自己的未来。他唯一知晓和确定的一点是,自己太需要沈卿卿了。如果说沈叙为沈卿卿提供了揽月阁这么一个安身之所,那从最初的少时之约开始,就是沈卿卿的一句话给沈叙了一个立命之处,这是我特意做出的对称性的小小构思,也是沈叙所说的,你是我的骄傲的一部分的终极解释。他是将溺之人,只有沈卿卿一如既往地需要他,接纳他,所以他一定要把话说开,一定要暂时地从湍急尘世里抬起头,呼吸一下这在他看来过于美好的空气,暂时地沉溺一下,麻痹一下。至于他不舍又无私的笑脸,那是因为他相信了沈卿卿的话,以为她把他的教诲听进去了,只是行事没有分寸才会做出越轨的举动,他自始至终其实都更希望沈卿卿终有一天能离开揽月阁,靠自己的能力去浩渺人间闯一闯,靠他教给她的缜密心思去经历一个更多彩的奇妙世界。从这个本愿出发,沈卿卿所说所做,其实真的恰好如他所愿。 哦,不过,等他哪天伤好了,脑子恢复运作了,智商重新占领高低了,他迟早会反应过来沈卿卿到底在纠结些什么,毕竟咱们这个宝贝女鹅的段位在他眼里实在不够打……(啊不会剧透了吧 ---- 本期作者有屁放就到这里,感谢收看(*´I`*)
第183章 番外:遣春慵 鸽子落在我肩头,十分不满地大叫一声。 我龇牙咧嘴地把它捏到手里,抽出信筒里的信,又特地走了两步把它放回窗边。 飞走时,它仍然嘴里一刻不闲地咒骂着。 不就是多加了会班嘛,我心里嘟囔着,我这不也还没睡呢。 沈叙似乎在琢磨一味药,咬着嘴角,手指搓着药方的边角。 我打开信看了一眼,就站起来披上了衣服。 他这才抬起头来有些迷惑地看着我。 “你要出去?” 我把那张便条大小的信往前推了推,让他刚好能看清上面的字。山下来了好几个在附近营宿误食野果的病人,人数多了送上来难免麻烦,但若说解毒药,自然也是我们揽月阁的最好。所以山下值夜的大夫送信来,我送一趟药下去,不必说是最便宜的了。 他扫了两眼,就搁下了笔,爬下椅子,也抓了件披风。 “我陪你一起去。”他在门框边,看着我把药从抽屉里拿出来配好,自己则引了一支烛来,窝一盏小灯。 我早已学会了分辨他的语气,像这种笃定的陈述通常不容辩驳,我也就不白费那个口舌了,只是提醒他才到初春,外头风大,裹紧实一点。 下山的夜路依旧漆黑一片,只有沈叙手里那盏光晕前前后后地晃着,擎灯人离地较常人更近些,那光铺得也就更远些,我跟在他身后,踏光而行,满心满眼都是安宁。 值夜的小大夫盼我盼得直跳脚,一条辫子在身后晃来晃去,拍出焦急的节奏。遥遥看着灯就冲过来,我被她带着也脚下生风,匆匆走进室内去了。 看她忙不过来,我也就义务劳动,帮她赶紧喂完了药,又眼看着几人平稳下来,这才放下心。 沈叙就在门口靠着等我。灯被他放在避风处,没有熄。 “走吧。” 我们别了那小大夫,原路返回。 今夜的月光羞怯又吝啬,隔着云层时有时无。 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下了,从路边的树篱看了出去。 我也学着他的样往外看去,树篱无人修剪,郁郁葱葱的,我的目光被遮蔽成一片密麻又参差的黑灰。 席地而坐,才发现,树篱冠密而下疏,从沈叙的角度看出去,正好能从枝桠中窥得,坡下是一片草地。 月光从流云中搏得一刹清闲,借着这一瞬而逝的好月光,空地上新绿顶着旧霜,萤萤舞舞,煞是好看。 我忍不住赞叹出声,习惯性地去拉他的手。他把灯往后一避,递给我另一只手。 半晌,突然听得他问我: “卿卿,你想放风筝吗?” 风筝?他怎么想起这遭了。我有些奇怪。 要说想不想,这初春天气放风筝确实是好玩的,我也有多年不曾玩过,幼时阿纤姐常带我放风筝,疯跑一阵,畅快淋漓。忽地一提,还真有点手痒。 但要说放不放,我的良心一般不允许我在沈叙面前提议做这么刺激性的活动…… 一时犹豫住。 “明天,”他替我做了决定,“来放风筝吧。” “那明天我也把小愿接来,就当带他春游。”我有些不好意思勉强他陪我做这么幼稚的游戏,赶紧抓个更小孩子来抚慰一下自己的扭捏。 一夜无话。 翌日没有人约了看诊,我们午后就出了门,先去阿纤姐那边,我儿时的东西都是她收着,想找个风筝自然也得先问过她。 听了这个突发奇想的安排,她面上还是笑得和气,我却从她眼里捕捉到一丝飘向沈叙的怪异,赶紧出言拦截: “啊,小愿也大点了,前几天待她的阿姆还跟我抱怨说闲不住呢,今天暖和,带他放放风春游一趟。” 她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去一个巨大的桐木箱子里翻了半天,末了,从纸盒里拿出一个酒葫芦状的风筝。 “从前给你买过一个燕子风筝,常放的,可惜后来纸朽了,我只好丢了。这个是老谷主买的,你小时候说不好看,不爱玩,质量倒好,油布的,现在也能用。” 我点着头接过来,这一看就是老谷主才乐意买的东西,不过确实还和新的一样。 “谢谢阿纤姐啦。”我开心地抱了抱她,被她揪了一下颊边。 “你呀,”她笑着看我,“都多大了,没个正形。” 我揣起风筝,率先跑着接沈愿去了。至于沈叙嘛,虽然把他和阿纤姐留在一起不太厚道,他俩能一直不对付到下辈子,但是他总能赶上我的步伐,不用担心。 果然,我拉着沈愿和看管孩子们的阿姆告别时,远远地看到他挪过来。 沈愿已经快五岁了,这孩子不知怎么回事,小小一个人总是长吁短叹的,话不多,但老爱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小孩嘛,总有那么一个阶段问题和想法特别多,”阿纤姐是这么为他开解的,“你随便答就好了,反正长大他就忘了。” 我深以为然。 沈叙却并不这样,一路上沈愿都在问他一堆有的没的,而他居然样样认真解答,一点都不应付。 不过这说不定也是另一种策略,因为当我们来到草坪上时,沈愿已经没有兴趣问更多问题了,反而对我手里的风筝起了歹念,拽着线就要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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