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妇感情如何,实在无需与外人分说。皇上有空操心这个,不如还是回殿上去。 臣妇方才可听闻,丽妃娘娘为皇上精心编排了歌舞,特要在今日宫宴献上,以博皇上欢心。” 李秉稹极其敏锐地,在这寥寥几句话语中,嗅出几分若有似无的酸意,他有些不敢确定,只用指尖挑起她精致的下巴,“……你这是在…吃味儿?” 坐在玉阶之下,望着帝妃端坐高台,在众人拥簇中,齐齐并立云巅……确让徐温云心中涌显出几分微妙之感。 她实在不禁想,李秉稹是何时与姜盼儿搭上线的呢? 是在四年后选秀大典上对她一见倾心,还是早在四年前,二人还打得火热时,他就对姜盼儿留意上了? 不过心中这些念头,是绝不能让皇上知晓的,所以她薄唇轻抿,梗着脖子轻道了句,“臣妇岂敢。” 这分明就是在吃味! 所以无论如何,她心中终究是有他一席之地的,李秉稹也不知怎得,竟因捕捉到了她的微小在意,而心中略有欣慰,正想要张嘴解释清楚…… 就听得此时,传来外头庄兴刻意放大的声音。那回廊处离此间庑房不远,四周又偏僻,所以话语声尤其清晰。 “小郑大人,你不好好在殿上参宴,怎得到此处来了?” 徐温云眸光震动,声线低颤,“他怎么来了?”她生怕郑明存撞破这幕,立即抬手,紧紧捂住了李秉稹的嘴。 此人的出现,也委实在李秉稹的意料之外。按理说在宫宴上,夫妇二人齐齐离席,是件格外失礼之事,就算一人外出更衣,另一个也总要留在席上端坐着,不能双双失踪,引得宾客揣度。 李秉稹沉下眉头,愈发觉得这厮反骨猖獗。 透过五彩斑斓的琉璃窗,能远远望见长廊尽头的月洞门下,那身艾绿色的锦袍在秋阳下曳曳生辉,折射出清浅的缎光。 郑明存还是那副端方公子的样子。 “夫人出来许久,在下担心她不认识储秀宫的路,方才有人道她朝这个方向来了,我便想着来找找。” 说罢,他偏头绕过庄兴,直直朝长廊尽头的庑房望去,可里头门窗都关掩着,什么都看不真切。 庄兴往旁踱步,立即遮掩住了他的视线。 若是在寻常时候,郑明存是绝对不敢在庄兴面前放肆的,可方才殿上丢尽颜面,使得他被种羞臊怒驱使着,鬼使神差竟开始顶撞起来。 他冷声道,“郑某不过是想寻妻,公公拦我做甚?” 徐温云心头狂跳,立马拽住李秉稹的臂膀,将他拖离窗前,躲到房中的八宝阁后。 李秉稹心中不耐,他自是不可能夹在他们夫妇二人中间,去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 既他有胆子追到此处,那不如直接挑明,将君夺臣妻贯彻到底,如此他便再不必见屋外那个跳梁小丑了。 可站在徐温云的角度。 她不能放任这两个男人对峙,郑明存此人行事太过出格冒进,若借种求子之事抖露出来,他得知辰哥儿的生父就是皇上,谁知道为了保全自身,他能干出些什么疯魔事儿来? 庄兴在李秉稹身前,确只是个俯首帖耳的奴才,可身为太监总管,除了给那几个重臣阁老几分薄面,在朝中也是向来横着走的。 他皮笑肉不笑,嘴角微扬起个戏谑弧度,斜眼轻乜他一眼,执起浮尘俐落横扫了下。 “郑大人怎么事事都要拿夫人做挡箭牌?是嫌方才殿上丢人丢得不够大么? 她既离席,郑大人就该好好留在宴上才是,若人人都如你这般不知体统,那还办什么宫宴?太后娘娘与丽妃娘娘便只干坐着,也无须人作陪了呗?” 郑明存被雪白浮尘扫了脸,心中羞怒更甚,他此时被情绪支配着确有些疯魔了。毕竟谁能想到他前脚才刚在殿上露了马脚,皇上竟就这般按捺不住,后脚就起身追了妻子出来? 死死盯着长廊尽头的庑房。 他心里清楚的很,他们就在里头。借种求子之事变数太多,他绝不能放任他们二人独处。 皇帝如此念旧情,但凡现在徐温云流几滴猫儿眼泪,顺势将一切全盘托出,那他,那偌大的容国公府哪还有活路? 且就算她沉得住气,出于男人的自尊,郑明存也绝不能容忍妻子,与其他男人独处一室。嫉妒与占有欲作祟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君君臣臣,尊卑礼仪,有的只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郑明存不管不顾,就打算绕过庄兴,不管不顾往长廊尽头冲去,却又被庄兴拦下脚步。 庄兴嘴角噙着抹冷笑,掖了掖手,云淡风轻道。 “郑夫人在不在此处,洒家不知。 但洒家可以告诉你的是,皇上应酬累了,正在附近散神,惊扰圣驾该当何罪,郑大人自不必洒家多说。” 郑明存面色铁青,眸光阴沉盯落在那间庑房中,冷哼一声,“在下只想寻妻,公公用不着吓唬我。” 眼见这厮竟如此不识相,八宝阁后的李秉稹不能再忍,抽出胳膊就要往外走。 可与其让皇帝现身,徐温云觉得还不如自己率先踏出房门,随意找个由头与郑明存解释两句,而后正好能够甩脱李秉稹,夫妻二人双双回到宴席上去。 她死死在后头拽住李秉稹的胳膊不放,好歹最后将人拖住了。 抬眼给了他个泫然欲泣,苦苦哀求的眼神,迅速整了整身上微皱的衣裳,抬腿就要往朝外走。 好不容易得见她一眼。 还未说过几句话,又岂能放她轻巧离去?李秉稹察觉到她的用意,阔步上前搂抱住她。 李秉稹心中的憋闷无法无人诉说,近来遭受的折磨也亟待寻个出口,血气翻涌之下,将佳人掰转过来,捧着她灿若桃花的面庞…… 就这么直直强吻了上去。 徐温云压根没想到他会如此行事,双唇相贴的瞬间,她只浑身僵直,眸光震动,一时间魂飞九天,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第六十六章 这个迟来四年的深吻。 使得谁都离开不了, 无法脱身。 有十足的霸道,以及压抑已久的欲*望,李秉稹带着几分决绝, 贴上了她樱红的唇瓣,在檀口中搅弄着风云。 没有浅尝即止,只有生吞活剥。 唇齿相碰间,前一刻还万丈怒火的皇帝,仿若整个人都被抚顺了。他再也顾不及屋外的喧嚣,只专心致志在她舌腔中攻城略地。 外头的争辩声, 对他来说俨然就是欲望的催化剂。郑明存越是声高, 他翻搅得就越厉害,甚至由其中咂摸出了些刺激与兴味。 天下他都争得来。 更遑论个臣妻? “你不是想要儿女双全?”李秉稹微微离开她的唇瓣, 指尖带着缱绻摩挲着她的鬓角,“不如朕给你?” 徐温云在震惊中回过味后, 浑身都在微微发颤,因为过于担心这两个男人起冲突, 她丝毫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李秉稹予取予求, 可听到此言,猛烈摇头,“我乃郑家妇, 皇上岂能如此?不…不可……” 话还未说完,檀口就又被封住, 化为了喉嗓中的呜咽。 李秉稹有些无奈。 他刚开始想着既她不愿和离, 那他也愿意退而求其次, 做她见不得光的情夫,苟且偷欢, 徐徐图之。可随着时间不断流逝,他的独占欲滋生,只想将她霸着占着,不愿再与他人共享。 无时无刻都在思量着,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入宫,将君夺臣妻显得不那么下作。 可无论是强行将人扣留,还是暗地里施压和离,闹出的动静都不会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郑明存在这个世上直接消失。只有让她真正成了寡妇,他才有可以施展的余地。 容国公府气数已尽,郑广松垂垂老矣不堪重用,就算连根拔起,对朝政也断然不会有半分损伤。 可难就难在,他们为何偏偏还有个孩子?退一万步讲,徐温云就算能原谅他杀了貌合神离的夫君,可她能接受得他杀了她亲生孩子的爹么? 这是唯一让李秉稹投鼠忌器之处。 一想到此,李秉稹就愈发恼恨,他带着无可奈何,泄愤式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恨不能将她永生永世都囚禁于此,从身到心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们在里头搂抱亲吻,外头的庄兴尽职尽责遮掩着,当着郑明存的面儿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关系。 “郑大人,洒家知你心忧爱妻,可郑夫人她在宫中好好的,难道还出得了何差错不成?你莫非当真要为着一个女人,惊扰了皇上安宁?未经宣召冲撞圣驾,此举该当何罪,郑大人想必心知肚明,如此大人还要入内么?” 庄兴说罢这番话,干脆侧身,将路让了出来,“如若郑大 人决意入内,洒家必不拦你,只是郑大人还需好好掂量掂量,是否能承受得起阑入之罪的后果。” 这番话,好似一盆冷水泼下,倒让急火燎脑的郑明存冷静了几分。 是啊,就算闯进去又如何,他有胆子与李秉稹摊牌么? 首先去父留子已成定局,由徐温云的种种反应来看,她也是不想让此事暴露的,可若是现在闯进去戳破真相,岂不是倒逼妻子反水? 且就算他们两个在里头当真有些什么,那他闯进去撞破了,又能如何,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他有手腕与能力,与坐稳江山的皇帝打擂台么?无非是让自己更加难堪,在众宾客面前愈发抬不起头罢了。 这些念头在脑中转过一圈,郑明存清醒过来,他咬着牙根,脚步在地上生根发芽,并未再往前一步。 他生生咽下了这口气,扯扯嘴角, “倒是我着急心切,太想看顾夫人,所以才行事冒失,庄公公,方才多有得罪了。” 庄兴眼见他不再莽撞,便也笑笑, “洒家自然理解郑大人的一片心,你方才在殿上错漏颇多,自是想马上在夫人面前弥补弥补,只是圣驾不可惊扰,洒家也是职责所在。 不妨大人再去四周找找,兴许就能寻见郑夫人的身影了呢?” 郑明存闻言,自是顺坡而下。 他点点头,“公公说的有理,我这便再去四周看看,她是个糊涂性子,这宫巷曲折弯绕的,只怕是要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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