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念腰眼发麻,直欲求饶躲闪,却忽然听得周玹开口解释道: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 明明周玹已放过她耳垂,常清念却觉浑身都酥酥麻麻起来,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垂眸顽笑道: “那陛下可有很多卿卿呢。” 周玹闻言倒是顿了下,随即低笑出声,胸膛震动,惹得常清念一颗心也跟着微微颤抖。 “卿卿这是在吃味?” 周玹徐缓地在常清念颊侧落吻,却没什么规律,时而落在唇畔,时而落在耳际,惹得常清念心慌意乱。 “那可冤枉朕了。”周玹哑声说道,“朕只有一个卿卿。” 常清念分辨不清周玹是在哄她还是什么,心中更不知是喜是忧。 这亭子外虽有花草掩映,远处还有崔福守着,但常清念还是紧张得要命,生怕被人瞧见这番情景。 “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罢,妾身又不能挨个儿去问。” 常清念强装镇定地说道,好似口是心非。 周玹却将常清念扶转过来,教她面对着自己。 山石后,清波池水和光艳射,尽数在女子眸中化作流璨倒影。周玹倾身吻住了那双稠红饱瓣,辗转厮磨,寸寸掠夺,尝尽胭脂琼蜜。 常清念被攫去呼吸,晕乎乎地想着:莫非是让周玹忍得太久了?缘何捉住她便要亲来亲去? 明明听锦音说过,周玹素来寡情,一两个月不进后宫也是常有的。 ——应当和她用过金风露没干系罢? 常清念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登时抬眼去看周玹。 周玹早便发觉,只要一被吻住,常清念就会将双眼闭得紧紧的,这还是周玹头一回瞧见常清念睁着眸子。 “怎地了?”周玹纳罕,忍不住勾唇问道。 “没……没什么。” 在周玹面前,这话定然是无从问起,常清念暗自盘算着回头问问芜娘。 常清念倦怠地垂下眼睫,软声说道:“妾身想回去歇晌了。” “那朕晚上过去陪你。”周玹笑道。 - 却说送走圣驾后,常清念眼底哪还有半分困意。 承琴过来伺候时,只见常清念凭栏摇着团扇,望向远处若有所思。 “娘娘,奴婢方才好像瞧见了蒋昭容和尤御女。”承琴轻声在常清念身旁禀道。 “你去当着众人的面,将蒋昭容请来。” 常清念眸中划过抹精光,格外叮嘱道: “只请她一个,不要让旁人跟过来。” 承琴立刻应下,不多时便引了蒋昭容前来浣花亭。 蒋昭容有心同常清念避嫌,但奈何常清念位份在她之上。常清念派人相邀,她也推拒不得。 “妾身见过常妃娘娘。”蒋昭容刚一踏入亭中,便立刻蹲身行礼。 常清念见蒋昭容躲自己远远的,自然不可能教她称心如意,当即亲热地笑道: “你我姐妹之间,何需如此多礼。” 说着,常清念亲自过去扶起蒋昭容,拉她在石凳上落座,又吩咐承琴上了一壶雨前龙井。 “早便听闻蒋妹妹蕙质兰心,本宫在此独坐寂寞,便想着遣人相邀,没耽搁蒋妹妹罢?”常清念执壶柄斟茶,噙笑开口道。 “能陪娘娘品茶,自是妾身的福气。” 常清念态度愈温和,蒋昭容倒愈不自在起来,接过茶盏后,谨慎答道: “何况妾身不过是个愚钝之人,哪里当得上娘娘如此盛赞?” 常清念但笑不语,目光下移,落在蒋昭容裙前系着的那枚香囊上,仿佛很是好奇地问道: “妹妹这香袋倒是别致,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 蒋昭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腰间香袋,如实答道: “回娘娘的话,这是妾身宫中嬷嬷缝制的。妾身觉得尚可,便又择了些香料放进去。” 常清念颔首,好似随口说道:“正巧本宫前些日子得了些西番进贡的香木,据说有安神静气之效,回头便让人送些到妹妹宫里去。” 蒋昭容不欲同常清念过多来往,免得惹岑贵妃疑心,闻言连忙推辞道: “多谢娘娘好意,只是妾身怎好收娘娘的东西?” “妹妹此言差矣,这香料还是物尽其用才好。本宫平日里也不大用这些,堆在库房里也是浪费,倒不如拿来送给妹妹。” 常清念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蒋昭容一眼,才接着说道: “本宫听说,香料多半也是药材。譬如这安息香,本宫就不大懂,想来妹妹博学多才,应当对此颇有研究。” 听常清念好像话里有话似的,蒋昭容脸色微微一变。 常清念见状,心中暗自满意。在蒋昭容起身告辞时亦不阻拦,只说回头会将香木送去她宫里,果见蒋昭容笑意勉强。 待蒋昭容离去后,承琴上前扶常清念起身,低声问道: “娘娘,您觉得买通宫女下毒之事,是蒋昭容做的?” “是她也好,不是也罢。” 常清念抬扇遮着日头,回身坐上轿辇,淡然说道: “本宫都不过是随口一说,至于蒋昭容自己怎么想,本宫也管不了。” “对付聪明人,你只需说到初一,她自然会替你补上十五。” - 常清念回宫后浅眠了一会儿,瞧着外面日头偏西,便又起身梳妆,等候迎接圣驾。 酉时刚过,便听殿外传来阵动静,常清念心道周玹今儿个倒是来得早。 正欲起身,却从镜中瞧见了英嬷嬷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常清念僵坐在原处,眸中笑意寸寸冷淡下去。 英嬷嬷微微屈膝,说道:“奴婢参见常妃娘娘。” 常清念抬手命她免礼,几乎已猜到了英嬷嬷为何而来,便也懒得再开口发问。 仿佛丝毫未察觉常清念冷脸,英嬷嬷仍自顾自地说道: “瞧娘娘打扮齐整,想来今夜又该是永乐宫接驾。” 常清念冷冷“嗯”了一声,将手中玉梳推回妆奁里,发出“咚”的一声,想来力道可是不轻。 即便常清念动怒,英嬷嬷也不憷,泰然道: “太后近来凤体欠安,故而想请常妃娘娘移步藏书阁,替太后抄写经书祈福。” 见常清念沉默不应,英嬷嬷语气重了几分,冷硬催促道: “太后娘娘说了,抄经之事讲究一个心诚则灵。还请常妃娘娘即刻便去,莫要耽误了时辰。” 常清念闻言,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太后为了让云裳那婢女攀上周玹,竟想出如此拙劣的借口,还要将她从自己宫里撵出去? 常清念冷笑一声,道:“英嬷嬷,如若本宫不曾记错的话,此处是永乐宫,不是寿安宫。” “甭管您是永乐宫、咸宜宫、还是凤仪宫,总归都是后宫。” 英嬷嬷毫不退让,从镜中望向常清念,将威胁摆在了台面上,道: “常妃娘娘,太后还命奴婢转告您一句,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22章 雷霆 夜色渐浓,永乐宫中纱幔掩垂,内里隐隐透出朦胧烛火,依稀可辨一女子玉立亭亭。 周玹踏入永乐宫时,本还疑惑常清念为何不曾相迎。待瞧见眼前这幅景象,眸中渐渐有温柔笑意漫涨上来。 烟霞长衣从肩头滑落的轻响,和着道沉稳步履声在殿中乍起。 周玹缓步靠近,却在挑开轻纱的前一瞬,指尖陡然凝顿。他心中虽期待万分,但还不至于被冲昏了头。 十数步的距离,已足够周玹全然冷静下来。 眈着那抹映在幔帐上的纤细身影,周玹眯起双眼,似在分辨。他曾抚过常清念寸寸肌骨,虽然隔的时日有些久,但他还没糊涂到连枕边人都认不清。 几乎已确认眼前之人并非常清念,周玹毫不眷恋地收回手指,语气中已染上了几分冷漠,斥问道: “谁?” 帘后女子先是一愣,旋即分拨纱幔,在周玹眼前折身行礼,声如娇莺般请安道: “奴婢云裳,拜见陛下。” 周玹眼睑略垂,扫过云裳身上半遮半掩的纱衣,眼神顿时冰冷得没有半分温度。 想不通常清念进献宫女给他是何道理,周玹强压下满心不悦,仍打算先问个清楚,便沉声道: “你们娘娘呢?” 见周玹只是问话不曾怪罪,云裳只当自己入了周玹的眼,心中不由暗自窃喜。 按照嬷嬷的教导,云裳轻轻抬起脸儿,眉眼却温驯地低垂,刻意模仿着常清念素日语气和神态,柔声道: “启禀陛下,常妃娘娘去了藏书阁。” 周玹却只觉云裳矫揉得令人生厌,几欲盛怒拂袖而去。他晌午时明言今夜会来,常清念自己躲去藏书阁,把个宫女留在殿里,又是存的什么心思? 尽管明知答案,周玹还是不肯罢休地问道: “是常妃让你在这的?” 云裳微微迟疑,念及太后嘱托,最终昧心答道: “回陛下,正是。” - 藏书阁中,承琴跪坐在常清念身侧的蒲团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门外有人在暗处盯着,藏书阁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被困在藏书阁已有半个多时辰,承琴满喉苦涩,焦急问道: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常清念笔尖悬停,豆大的墨珠滴落在宣纸上,瞬间晕染开来,沾污了一片工整娟秀的簪花小楷。 此刻她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半分心思抄写经书? 素日烂熟于心的经文,此刻却屡屡抄错,像是故意同她作对一般。 蘸了墨的羊毫笔骨碌碌地滚进桌底,最终停在不起眼的角落。常清念索性将那半页经文揉成一团,一并扔去地上,同另外五六个揉皱的纸团作伴。 “但愿锦音能拦住陛下。”常清念撑在案边,合眸长叹。 话虽如此说,但她们都知太后是有备而来。常清念身为皇妃尚且无力反抗,锦音再伶俐也不过是个宫女,又怎么可能坏得了太后的好事? “娘娘您别难过,说不准陛下瞧不上云裳呢。” 见常清念如此消沉,承琴连忙攥着帕子替她拭汗,想尽办法安慰道。 藏书阁门窗紧闭,待久了便觉闷热得厉害。 常清念苦笑一声,没有接话,侧眸望着案前烛火。火光映照在女子清丽面容上,却照不亮她眼底落寞。 随着屋内光线逐渐暗淡,常清念在心中暗自估算时辰,约莫着周玹已经到了永乐宫。 煎熬之下,常清念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承琴,本宫想赌一把。” 顺着常清念的目光,承琴望向案上烛灯,顿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娘娘放心,奴婢都听您的。” 说着,承琴甚至主动将烛火捧来。 话一出口,常清念立刻便后悔起来。不忍将承琴拖下水,常清念轻声同承琴说清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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